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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心期千劫在-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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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髻山是进晏城的必经之路,时过正午,酷热难当。路上行人稀少,苍夜与沐央走得畅行无阻。
不想刚近这片林子,就有一股强烈的杀气从林中渗出,砭人肌肤。苍夜心头一凛,条件反射一般朝林中飞扑过去,一眼便看到了从空中坠落的南宫雨陌。
抱起南宫雨陌的时候,他的心仿佛被一双巨大的手狠狠捏碎。他看到南宫雨陌身上到处是血,唇边还含着血迹,脸色苍白如纸,表情仍带着愤怒与不屈。
站起来,从前面那双眼睛里看到熟悉的倨傲和阴鸷,想起子湘在幽兰宫外对他的辱骂;想起被绑在锁骨台上的日日夜夜,还有襄王府侍卫的殴打;想起那颗送到雁宿谷却没有入他口中的解药;想起南宫恒的死……
子湘,他还敢到大凤来找雨陌,他还不肯放过她!大王不是说要命他收收,再不与雨陌发生瓜葛了么?难道他这次又是瞒着大王,偷偷跑到大凤来的?
还在,他既然对我那么憎恨,必定会在雨陌面前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吧?是不是,我所做的事雨陌都知道了?
一股悲凉的意味如冷水漫过胸口,他暗暗对自己笑了笑,犯下的罪孽终要还的,迟早而已。
他把南宫雨陌轻轻放到一棵树下,回身,拔剑。前一秒动作还那么温柔,后一秒,他整个人仿佛化作了地狱的修罗。
不过是普通的脸,普通的穿着,可是那双眼睛令子湘不觉打了个寒噤。
修刃、铭剑也不禁绷紧神经,摆出如临大敌的样子。
林子里更冷了,那样灼热的太阳,却化不去苍夜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他缓缓举剑,还未出招,就让人感觉剑气森森。
子湘往后退两步,扬手往空中一挥:“所有人一起上!”
空气颤动,几缕阴风刮过,又有八条黑色人影出现在林中。
十名影卫,五名侍卫,十五把剑,十五双和剑一样锋锐的眼睛。
这一刻,连那些没有表情的影卫眼里也有了警惕之色。
苍夜握剑的手紧了紧,瞳孔收缩成一条线。
十五名高手,虽然前面与南宫雨陌激战的那几人或多或少都带了伤,可是行动毫无阻碍。
要从他们手中救出雨陌,只有拼死一战了。这些侍卫、影卫,有好多是从无极出去的吧?自己竟要与他们殊死相搏。
谁是自己人,谁是敌人,现在已经分不清了。
可是,为了雨陌,他决不手软!
压低声音,对沐央道:“今日连累你了。”
说罢,举例就向对面的人砍了过去,动作分外干脆利落。
以二对十,力量悬殊,可是沐央丝毫没有担心,无非杀个你死我活,以往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恶战,何况苍夜在。
在他心目中,苍夜本身就是一柄杀人的利器。
人影交错,剑光闪动处,已有鲜血飞溅出来。
杀人的剑,往往只有一招。
苍夜来不及看别人死亡的样子,他只知道杀人。他并不想杀人,更不想杀自己人,可是他不得不杀。
两名影卫倒了下去,剑,从他们喉间滑过,一剑毙命。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身子就直直往后倒去。
倒在地上的时候,他们的眼睛死死睁大,眼珠向外凸起,脸上犹带着惊骇与不甘。
子湘被他们的样子吓得脸色发白,连续倒退两步,背上冷汗直流。
不过刹那之间,又有一名影卫倒飞出去,竟是被苍夜一剑挑飞,扑通栽倒在地,瞬间咽气。
子湘倒抽一口冷气,自己这边十五人,打对方两人,竟然连连失手。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竟有这么快、这么狠的剑法!
“你是谁?你怎么会使无极的剑法!”铭剑的声音骤然响起。
子湘像被马蜂蛰了一下,勃然变色,猛地跳起来,指着苍夜道:“是苍夜,他一定是苍夜!杀了他!杀了他!”
眼中凶芒毕露,吼完想起什么,又厉声道:“奉大王之命,遇到苍夜格杀勿论!”
苍夜的手不觉一滞,奉大王这命?大王他,真的想杀我么?
就在这一瞬间,修刃的剑从他背上划过。疼痛令苍夜清醒过来,他返手一剑,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斜斜刺出。
剑,深深扎入修刃胸口,修刃闷吼一声,刚毅的面容变得扭曲。
苍夜拔剑,扬起一串鲜血,迷了一名影卫的眼睛。苍夜在下一秒将利剑扎入这人咽喉。
修刃捂住胸口,倒跌回去,到子湘身边,扑通跪下,挣扎着道:“爷……属下等不敌,请下令撤吧。”
子湘扬手一掌,把修刃扇倒在地,像野 兽般咆哮:“一群废物!铭剑,你若不给爷杀了苍夜,就自己提头来见爷吧!”
话音刚落,先前与南宫雨陌交手过的两名侍卫接连倒下。苍夜背上已染满鲜血,可他眼里光华夺目,赛过剑上的锋芒。
子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嗜血的苍夜,他想起雁宿谷那一战,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噬狂”发作时的苍夜,岂不是更可怕?
沐央也受了伤,可是他丝毫没有惧意,反而愈战愈勇。
一场恶战,十名影卫死了六人,五名侍卫只剩下铭剑一人,而且活下来的这些人,个个身上带着伤。
林子里弥漫着血腥味,有行人路过,见到这恐怖的场面,吓得失声尖叫,跌跌撞撞地转身跑了。
一片林子,成了一处修罗场。
子湘终于慌了,颤抖着声音喊:“铭剑,保护爷离开!”
四名影卫行动一致,闻声立刻施展同归于尽的招式,向苍夜与沐央身上招呼去。
而铭剑脱身而出,闪电般扑过来,挟起子湘,像飞鸟般投入林中。
很快急骤的马蹄声响起,两匹马狂奔而去,其中一匹留下一串血滴。
苍夜击退四人,厉喝一声:“住手!”
四人齐齐退开,却用惊愕的目光看着苍夜。
苍夜垂下剑,鲜血顺着剑尖一滴滴滑落。他的目光从四人脸上划过,声音低落:“我是苍夜,我们都是被当作工具的人,我不杀你们。你们走吧,只是,不要再回去了。”
“苍夜,子湘认出你了,会不会……?”沐央担忧地看苍夜一眼。
“你是怕大王?”苍夜唇角露出淡淡的笑容,“一切顺其自然吧。”
他转身抱起南宫雨陌,对沐央道:“你进林中看看,他们留下了什么。”
沐央应声进去,一会儿出来道:“有辆马车。”
苍夜点头:“我们借用一下,免得惹麻烦。”
苍夜抱着南宫雨陌往林中走,忽听沐央的声音道:“苍夜,这人还没死。”
苍夜回头,原来是修刃。被他一剑刺中胸口,竟还没有咽气。只是眼神有些涣散,看不出他的表情。
苍夜过去,迅速点了他几处大穴,为他止血。然后道:“把他带上吧。”
沐央点头,抱起修刃,放进马车。
两人彼此为对方包扎了一下,沐央换了件黑色的衣服,坐在前面驾车。
苍夜扶起南宫雨陌,怔然看着她失血的脸,喃喃道:“雨陌,我要为你包扎,请恕我唐突。”
躺在一旁的修刃似是仍有知觉,闻言闭上眼睛。
苍夜从自己刚才穿的那件袍子上撕了一幅布下来,为南宫雨陌包扎好身上的伤口。刚才抱她时就感觉她身体滚烫,摸她额头,果然在发烧。
是带病还在赶路么?难怪会伤得这么重。熟悉的钝痛涌上来,苍夜喉头发涩。他一眼不眨地看着南宫雨陌,希望她醒来,又唯恐她醒来认出自己。
又为修刃草草处理了一下伤口,此时修刃已陷入半昏迷状态,而南宫雨陌呼吸急促,脸上布满潮红。
苍夜把手掌贴在南宫雨陌背上,为她度气疗伤。好不容易看到南宫雨陌渐渐安静下来,呼吸也慢慢平和了,只是仍然粗重。
因为失血加上发烧,她的嘴唇苍白干裂。
苍夜掀起车帘,对沐央道:“前面看到有水的地方停一下吧。”
沐央点头。
苍夜背上的伤口带着灼烧般的疼痛,可他已经完全顾不上了,他全部的心思都在南宫雨陌身上。
他把她搂在怀里,拿出藏在身边的那支笛子,悄悄塞入她袖中。
眼睛酸涩难当,唇边却有一缕温柔的笑容。
“雨陌,不管发生什么,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你?”贴着她的耳朵,他低柔动听的声音像叹息般滑落。
南宫雨陌的嘴唇微微张着,脸上那种愤怒与不屈的表情已经消散,变得忧伤而纠结。
苍夜慢慢低头,慢慢靠近南宫雨陌的脸。他想去亲吻她干裂的嘴唇,却在离她还有半寸的地方停住。
看着,看着,一滴眼泪落到南宫雨陌脸上。
一日心期千劫在 第一百十五章 但凭天意
马车一路颠簸,没有走上官道,反而折身往山里走,苍夜却浑然未觉。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南宫雨陌,唯恐碰触到她的伤口。檀黑的双眸像静默的深潭,没有波澜起伏,却蓄满无人看到的忧伤。
久久地、痴痴地凝望,这短暂的时光已经如此奢侈,谁又敢去奢望地老天荒?
并不宽敞的车厢,咫尺相隔,呼吸交融。他的眼里只有她,而她的眼睛却看不到他。
如果看到,会怎么样?苍夜不敢去想。他宁愿像一只鸵鸟,把自己埋起来,只要片刻就好。
马车停下,沐央掀起车帘:“苍夜,这里有一条小溪,很僻静,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下车吧。”
苍夜向外看了看,四周是莽莽群山。迎面有一座高大的石壁,石壁上长满苍苔,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藤蔓缠绕在上面。一条清澈的小溪绕过石壁,向前蜿蜒流淌。溪边水草丰满,零星的野花散落在草丛中。
他们正在林中,林中长满榕树,树冠高大、枝叶繁茂,风过树梢,带来阵阵清凉。
“怎么到这里来了?”看这情形,分明是到了螺髻山中,苍夜忍不住问。
沐央看他一眼,再看看他怀中的南宫雨陌,道:“我想,我们都该好好清理一下伤口。还有,南宫姑娘这个样子,你难道要直接把她送回家?”
好吧,其实,我知道,你想与南宫姑娘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一点,那么,我就为你找这个借口吧。
苍夜从他眼里看到深意,慢慢垂落眼帘,目光落在南宫雨陌憔悴的脸上:“好,我照顾她,你……”
“没问题,我勉为其难,帮你照顾一下这名侍卫。”
“他叫修刃,是子湘手下数一数二的高手。”
“我才不管他是谁,但你既然捡了他一条命,我就得替你负责到底,谁叫我是神医呢?”沐央扬了扬眉,笑得无比张扬。
苍夜微笑:“你若肯专攻医术,必定会成为神医,可惜你的心太花了。”一边说,一边抱着南宫雨陌下车。
沐央受挫地揉揉鼻子,嘟囔道:“当初不知道是谁解了你身上酥骨散的毒,真是忘恩负义!”
苍夜忍俊不禁。
沐央看着他的模样,唇角的笑纹更深了。
苍夜看看他身上的伤,刚才草草包扎,没有细加处理,再加上一路驾车,伤口又渗出血来。虽然穿着黑衣,也能看出血染的脏污。
心中歉疚,低低道:“我帮你重新包扎吧。”
“我没事,先照顾南宫姑娘要紧,你若放心,就把她交给我吧。”
“对你,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苍夜看着他,眼里露出温暖的笑意。
这里远离杀人现场,又比较僻静,两人安下心来,拿清水细细擦洗了每个人身上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
沐央本通医术,处理伤口驾轻就熟。一切搞定,他才轻吁了一口气。
南宫雨陌内外伤都很严重,再加上发烧,脉象十分衰弱。
而修刃已经陷入深度昏迷,面色惨白。因为受伤过重,伤及心脉,他的状态比南宫雨陌更糟。
沐央道:“他们经不得颠簸了,你与他们留在这儿,我到附近找个镇子,买点药来。”
苍夜看着他:“小心,命案被官府发现,他们必定会查药店。”
沐央笑笑:“不妨事,这一带江湖人物众多,江湖纷争也多,官府想管还管不过来呢。碰到这种凶杀案,只要没有苦主来告,他们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我等着你。只是,千万注意自己的伤。”
“我没事。”沐央走两步又站住,回过头来,叮咛道:“你自己也伤得不轻,别为这个叫修刃的疗伤,我向你保证,他死不了!”
“好,我听你的,”苍夜点头。然后看着沐央解下一匹马来,扬鞭上马。他目送那个背影离去,心中有满满的感动。
这个号称性情孤僻的人,在他心目中却那么富有人情味。对他而言,他就像寒冬里的一缕阳光,黑夜中的一团火。
他背上伤着,不能靠在树上,只能挺直脊背坐在榕树下,怀中一直抱着南宫雨陌。感觉到那个身子越来越烫,他找了片榕树叶,为她扇风。
可是这明显不济事,因为南宫雨陌开始轻微地悸动起来。她紧闭双目,眉心皱起,手指无意识地痉挛,似乎想要伸出手去抓住什么,但又无力完成那个动作。
苍夜不敢唤她,只能用手掌轻轻抚过她没有受伤的后背,柔和地、安抚地,像在哄一个孩子入睡般。
他祈求她不要醒来,但也不要这样痛苦,他只想看她安安静静睡一觉,就这样躺在他怀里,无伤无病,没有挣扎。
可是,每次他能陪着她的时候,她总在病中,总在昏迷中。
桐台镇那间小小的客栈,还有送她回家途中,他也曾痴痴地凝望她,凝望她昏睡中憔悴的容颜。
现在又是如此。而且,恐怕更无法面对她了。
就在这时,南宫雨陌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沙哑的呻吟,好像被噩梦惊到。流不出汗的额头皮肤绷紧,连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都看得清清楚楚。
“雨陌!”苍夜失声低呼,却又突然咬住那个尾音,心好像被钢丝绞紧,蓦地提了起来。
南宫雨陌发出类似喘息的声音,夹杂着痛苦的颤音。两声过后,她好像虚脱了一般,突然沉寂下去。呆了一会儿,嘴里吐出极低的呓语。
苍夜凑到她唇边,仔细辨别,才听出她断断续续说出的几个字:“苍夜,我……恨你……你这……恶魔……”
然后她咬紧牙关,没有半点声息。
苍夜浑身的血液哗的一下流得干干净净,胸膛突然空了,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阳光还在头顶明晃晃地照着,可是他感觉不到温度。
等他终于清醒过来时,无数寒冷的空气疯狂涌进他胸膛,将所有空隙填满。
他慢慢放下南宫雨陌,慢慢站起来,一步步往溪边走,然后蹲下身。
溪水中映出一张陌生的脸,那张脸上慢慢露出一个模糊的笑容。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消瘦的身躯轻轻颤栗。
没有人看见他的样子。只有树叶被风拂动,发出沙沙的声音,像在嘲讽。
呆了很久,他重新站起来,回到南宫雨陌身边。
沐央回来的时候,看到苍夜仍然抱着南宫雨陌。他背靠着树干,仰脸看天,漆黑的眼睛定定的,目光没有半点移动。唇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那笑容令沐央看得心里一酸。
“苍夜,你怎么了 ?背上有伤,不知道痛么?”他皱眉,想责备几句,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小心翼翼的味道。
苍夜慢慢收回目光,看着他,眼睛一点点亮起来,静静道:“我没事。”
“是不是,南宫姑娘在昏迷中说了什么?”沐央敏感地问。
苍夜唇边又露出那种淡淡的笑容:“是,我想,她知道了一切。”
沐央怔了怔,放下提回来的药,道:“我去捡些柴禾来生火,你帮忙把花放进药罐,盛好水。我还买了吃的,今晚我们在此过夜。”
苍夜道:“好。”
沐央把药罐、碗、勺子、食物样样都买回来了,甚至还买了点艾草,以便晚上驱蚊。煎好药,苍夜拿小勺子一口一口喂给南宫雨陌喝,南宫雨陌把牙关咬得很紧,苍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药喂进她嘴里。
南宫雨陌自始至终都没有醒。
苍夜也服了药,可他不知道,沐央在他的药里添加了安神的成分,他服过后便沉沉睡去了。
等他醒来,天色已晚,身边燃着篝火。沐央斜倚在一棵树上,眼睛半睁半闭着。
修刃躺在地上,身上盖着一件沐央的衣服。听他呼吸,似乎比刚才好了一点。
“雨陌呢?”苍夜有些迷糊,自己怎么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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