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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知妾有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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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清冷的目光审问我,语气端肃:“我问你昨夜与何人同酌共饮,以至这般醉态惓惓。”
作者有话要说:
☆、冷殿正妻2
我借着酒劲儿发疯,在他身下又踢又踹。
“我愿与何人共饮就与何人共饮,只消我自己快活就好,你既有意休我,我的事也由不得少游兄你来过问。”
我极少见他脸上现出愠色,但只今夜他就恼了两次,我的肩膀紧紧地被他双手按住,一动也不能动。
他加重语气:“你若敢做出任何败坏名节之事,我断不容你。”
我也随之动气,与他争锋相对。
“随你容得容不得。”
我反正胸怀坦荡,他若要疑心我我也别无它法,就似他要冷置我我别无它法。
原本身为他的妻子,哪怕我心中气恼,他既有疑,今夜之事;来龙去脉亦须向自己的夫君讲明,然而我随即冷笑一声,嘲笑自己又自作多情。
他在乎的不过是我所背负的名节,而非我本身,我又何必自讨没趣。他既更看重外物,就尽管由他气恼着。
他脸色微红,倒也有点像喝醉酒的姿态,反正我周围皆弥漫着酒气,我也分不清他有没有喝酒。
他低头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发问:“你笑什么?”
我早就习惯想尽办法刺激他,醉里梦里也不放过机会。
“我笑你无家可归,居然沦落到来寻我麻烦的地步。你如今这副模样是有何意图?你若预备欺负我,就趁早动手,反正我既无反抗你的能力,亦无反抗你的名义,我早死早托生;可是你若犹然认为自己是正人君子,就赶紧放开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恕我不远送。”
我不过拿话激他而已,我没想到他当真俯身来亲我,对我动手,他从前可是碰都不愿碰我。
我被他吓到,肩膀动弹不得,脑袋却闪电般偏向一侧。他的吻错落在我的耳垂,我打个冷颤,脑中一片空白,想也不想,本能地挣扎反抗,胡乱地喊着“救命”,不许他再碰我。
他轻啮着我的耳垂,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后来倒似真的被我闹的有些无奈,松开一只手捧着我的下巴:“你莫担心,我会留你几根骨头。”
我一怔,这话说的令人费解,留我几根骨头做什么?我又不是他的猎犬,啃什么骨头。
可我再一细想,待明白他的意思,顿时涨红了脸。
大事不妙,他果真喝醉了,再不然就是练功走火入魔。
我脑袋从他怀里钻出来,冲着殿外喊“救命”,他撕扯我的衣服。
我喊“走水了”,他撕扯着我的衣服,胡来。
我喊“有刺客”,他仍旧在胡来。
室外除了熠熠的孤灯映进一点光亮,一概寂静如故。
我估计真的有地方走水或闹刺客了,否则为何无人理会我呼喊救命,方才回府的时候,我分明还看到巡逻的侍卫与值夜之人。
激烈的斗争后,我热出一身汗,疲惫地喘息着,暂且休战一会儿,他见我闹的没方才凶还故意激我。
“趁着有力气赶紧喊,待会儿可不能够了。”
我是那么轻易认输的人么,我再接再厉,这次喊橙官。
天都亮了我也没喊来橙官。
橙官大概也救火去了。
他歪在我身侧,一手扭住我的肩膀,一手支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猴戏似的盯我半晌。
这次我真的筋疲力尽,折腾一番,发丝凌乱,衣衫也不齐整。
他却还是我才回来时见到的模样,悠悠问我:“闹完了吗?”
我将目光随便找地方一扔,只不理他,不理他他又打算胡来。
我只得理他。
殿外的灯火一一熄灭,我请不到外援,唯有自救,赶紧伸拳挡在他胸膛。
“等一等!”
他微微一笑:“你又有何花招?”
我前所未有地对他放出客气:“少游兄你今夜可曾饮酒?”
“独饮尔尔,比不得公主与人共酌。”
独饮共酌一概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你确定你未喝醉?你没有走错入魔?你……不曾认错我?”
他盯着我,目光迫人,令我不敢直视。
“我没醉,但我的确走火入魔。”
原来真的是走火入魔,我就说他发什么疯。
他握住我撑开他的那只手臂,稍一用力我就陷入他怀中,灼热的吻落在我的额头、鼻尖、双唇……我极度反感他如此对我,一心想逃开他的走火入魔。
大概我挣扎的太过用力,一颗黑色的珍珠从香包中钻出,眼见它滴溜溜正往榻沿滚动。我当下也顾不得反抗他,只胡乱伸手在榻上捞那颗珍珠。
他发现我的异样,暂且停下,抢先一步捡起珍珠,蹙眉细瞧。
他原本温和的脸色,在幽冷的灯光下一寸寸凝结,一言不发,我劈手夺过,趁机从他身下滚出,小心将手心里的珍珠收回香包。
他没有再做什么,我气呼呼地将身上被他扯裂的外衣与腰带扔在一侧,展开榻上轻飘飘的薄被,独自面向墙壁而眠。
我半晌不再听到任何声音,不知他是否还在。我忍不住回身去看,他的目光正触上我的目光,那一瞬微微后退,估计没想到我仍旧未睡。
我迅速将脑袋旋回原位,也未曾想到他居然一直都在。
我稍稍平复心情,背对着他逐客。
“少游兄若无事就请回,莫要打扰我休息。”
哎,不是他打扰我休息,是我自己心绪烦乱。
我听他不动,疲惫的深吸一口气,紧紧闭上眼睛。
“我不愿再和你吵架,从前总归是我无理取闹,你怨也好恼也罢,我如今也唯有对你致一声歉。你若非要休我也随你,不过我当真不愿再见你,你还是走吧。”
他仍旧没说什么,不过终于被我赶走。
我为什么赶他走呢?我明明渴盼他留下来,哪怕不说话也好。我将脸埋在薄冷的软被里,双眼闭的更紧,我再也不愿被他惹哭。
一觉醒来日薄西山,我睡眼朦胧地坐在榻上发呆,一日酣然沉睡过后,内心的不快也被抚平许多。
室内幽幽的光线渗入薄透的轻纱帷帐,我睡过了劲儿,两侧太阳穴隐隐有些发疼。翻身下榻,登上鞋子,含含糊糊地喊橙官。
橙官等人进殿服侍,我沐浴梳洗之后才彻底清醒。
时值暑季,天气闷热,我无精打采得歪在软席上,等待每日中午的那道碎冰制成的甜食救命。
食物一一摆上餐几,今日的甜食并不见踪影,不等我发问,橙官主动讲明:“青黛言说夜间脾胃最虚,公主又饮酒过度,夜间食物不宜过寒,因而吩咐撤掉今日的冷品。外间有新送来的鲜果,已经湃在冷水中。”
青黛是采夫人的侍女,她的话不用说自是采夫人的意思。
我入府以来,采夫人一向将我照顾的无微不至,倒比我未嫁之时还多出五分关照。正因为采夫人的缘故,少游兄虽极不待见我,府中诸人也不敢对我有任何轻贱,否则以我的脾气,估计少游兄早就忍不住休掉我,何至于等到今日。
只是我的任何事情采夫人似乎都了如指掌,她平日是不理会我与少游兄之间的吵闹,然而我酒醉与离家出走,她的态度向来与少游兄一般,如今再加上一条彻夜不归……我猜我今晚少不了被罚抄写了。
如此一想,我才发觉橙官不对劲儿,她在我面前早就无法无天,往常我喝醉酒哪怕一觉睡到正午,她都在我耳边念个不停,或者劝我索性睡到第二天,免得丢人现眼。
她今天居然不念我。
我胡乱用过晚餐,以手托腮坐在几案前观察她,她正跪坐在一旁收拾餐几,发现我的目光紧追她不放,浑身不自在。
她的目光躲躲闪闪,终于被我逼的主动开口。
“青黛方才喊我过去一趟,想必有紧要事情。”
我迅疾抱住她一只手臂,笑嘻嘻问她:“你是不是做什么坏事啦?”
她慌张地摇头加摆手,额头都渗出细汗。
“没有,绝对没有。”
她的声音有点高,我反倒被她吓一跳,松开手道:“没有就没有,青黛喊你,你去吧。”
她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起身就逃,没干坏事难不成是喜欢上哪一个?旁边诉画继续收拾食物,我偷偷向她打听,谁知诉画比我更吃惊,于是我和诉画等人一阵乱猜,直至诉画等纷纷退下,也到底没个头绪。
反正橙官真是没义气,我从前不论是喜欢黑珍珠还是少游兄,可都没瞒过她。
想起阿霍,我才意识到忘记将香袋系在身上。对了,昨日睡前我将香袋摆在枕边了。
我回寝室去寻,翻遍床榻,除了莫名其妙发现少游兄的一块玉珏之外,我的香袋居然不翼而飞。
我明明放在枕边,我再翻别的地方,也是一无所踪。
我当即想到橙官,平日里我的东西皆由她照管,她方才又是一副心虚的模样,拿走我珍珠的必定是她无疑。
然而橙官为何要拿走我的珍珠?难道她也想研究研究?或者她也仰慕黑珍珠?可她从头到尾都不知珍珠何人所赠才是。
殿中空空荡荡,我喊人去唤橙官回来,半天无一个人应声。我没什么耐性,预备自己去采夫人那边寻她,走到殿门我适才发现殿外多出一重守卫,而我被少游兄软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冷殿正妻3
我破天荒头一遭被禁足。
我与侍卫长据理力争:“他凭什么将我禁足,我……我……我要上书!”
侍卫长才不惧怕我的恐吓,我知道和侍卫长争执也是无用,我须得当面和少游兄算账。
侍卫长态度温和地转告我:“殿下言说夫人不愿再见他,暂且就不来叨扰夫人,今晚三更之后再来聆听夫人教诲。”
我差点被侍卫长一句话噎死,过后才想起那是我自己的原话。
我越想越糊涂,难道就因为我惹他生气他就软禁我?可我往常就不断地惹他生气,也从未见他对我怎样。
我今天还真是够倒霉。
我端详着手中他的玉珏,不知不觉间,再次察觉到怪异。珍珠究竟是橙官拿走还是少游兄拿走?或者是他吩咐橙官拿走?
我沉下脸色,认真地问侍卫长:“他今夜打算做什么?”
侍卫长坦诚道:“属下不知,不过殿下说夫人聪慧,一猜便知。”
糟糕!
他怕是要对阿霍不利!
夜色密密地从四面八方将我裹住,闷得我几乎透不过气。
我定下心神,不可自乱阵脚,先让侍卫长橙官来见我。
侍卫长犹豫,我道:“你若不肯带她来见我,我就不断想办法出去见她,你自己瞧着办。”
橙官被带到我面前,我关上殿门,上前揪住她的耳朵:“我的珍珠呢?”
橙官嗡声道:“殿下拿走了。”
“你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你为何不告诉我?”
出嫁从夫,橙官比我守礼法。
“我是公主和殿下的人。”
“不行,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她揉着耳朵,相当委屈。
“你不讲道理。”
我身边出一个叛徒,我还委屈呢。
“少废话,到底有他还是有我?”
橙官老大不开心。
“是,我是公主的人。”
“那你告诉我他拿走珍珠做什么——我反正迟早会知道,你不告诉我我就与你绝交。”
在我的胁迫下,橙官只得含含糊糊地招供:“听人说殿下这些时日一直奉命捉拿梁国刺客。”
橙官口中的梁国刺客除黑珍珠外再无旁人了,否则也不至于令少游兄亲自动手。
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立在原地,静静地站定片刻,片刻之后第一步是回身取我的佩剑,还不等我有下一步动作,橙官就先行抢上来夺我的佩剑。
“万万不可,此事你若插手,非但殿下不肯轻饶,大王亦当严惩。我不知公主如何与刺客相识,只是你以梁人身份留质祈国,明哲保身尚且不及,怎可轻举妄动。”
如若刺客仅是黑珍珠我或可明哲保身,然而他不但是黑珍珠,更是阿霍。偏偏这一层又不得告之橙官,否则阿霍今日若得以逃脱,日后少游兄得知其真实身份,岂不也是我害了他。
这两年来我花了不少功夫研读少游兄的书籍,从前许多不懂之处茅塞顿开,于剑术之上大有进益。我轻易用剑架开橙官,橙官未料到我进步飞速,着实吃了一惊,原本正说“以你一人之力硬闯亦无用……”,此刻瞧她的脸色,估计已不再如此认为。
我丢下橙官,快步而去,我几乎都预备打开殿门,橙官突然高喊一声,赶上前来,再次拦住我。
“公主一心救人而已,又何必大动干戈,非但与殿下生出嫌隙,如若被好事之人拿来大做文章,来日大王追究下来,亦非同小可。”
“这一处我又如何不知,我自当小心行事。”
橙官却笑道:“我的意思是公主不必亲自出马。”
我也笑了一下:“你难道会替我通风报信。”即便她肯,我也不十分信任,她偷我珍珠的事情我可还没忘记。
橙官吓得摇头:“公主你就饶我一次,你通风报信,殿下顶多气恼一下,我若敢通风报信,未必见得到明早的太阳。我虽不通风报信,不过我却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救得了人,也不令殿下知晓。”
橙官素日伶俐通透,她说有法子,我心中一喜居然当真相信她,忙央她快些告诉我。她神秘兮兮地凑近我耳边低语,我尚未听清她说些什么,但觉颈后被针刺一下的感觉,瞬间无力地倒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冷殿正妻4
我表象晕厥,心中清明无比。橙官将我扶至榻上安置好,临走前还敢大言不惭地说是为我着想。
我僵硬地仰面而躺,急怒灼心,我居然相信做叛徒的人。
我在漫漫的时光里焦急莫名,更深人去,殿内寂静一如坟墓。
城中报时的钟鼓声,穿透黑夜,清冷传来,我在一声声悠长中饱受煎熬,不知道阿霍此刻的情形,不知道阿霍是生是死。我的朋友或许正一步一步落入陷阱,而我却无能为力,真的如同躺在坟墓里的死人。
我唯有默默向老天祈祷,但愿阿霍多年的江湖传言并非虚名,今夜得以安然渡过此劫。
无论江湖传言如何,阿霍无疑都是一位厉害的对手,我虽然依旧生少游兄的气,但也忍不住为他忧心。
室内的滴漏滴滴答答不依不饶地坠落、溅响,一开始我心乱如麻,时间越接近三更,我的心便越往下沉。
当三更的钟声零落飘荡在长夜的上空时,我心中顿觉一片冰凉。我清晰地听见身体里的自己对自己说若少游兄伤及阿霍性命,就再也不原谅他。
少游兄如约而归。
三更过后不久,我即在殿内闻及他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他灌注点内力,在我身上两处穴位轻轻推过,我总算重新睁开眼睛。
因为一动不动躺太久的缘故,躯干四肢仿佛都不属于自己,一旦获得自由,铺天盖地的酸麻感顿时汹涌而来,我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翻身坐起。
动弹不得的时候,我反反复复想过许多,等到真正面对他时,我反而平静。
我问守在我一旁的他:“你还预备继续软禁我吗?”
他略有些愧疚:“今日委屈你,以后不会。”
我不接受他的愧疚,他既不软禁我那就行了。
我起身去别室开落地柜子,室内没有点灯,清冷的月光斜照在柜子上,能够清晰地看到上面雕刻的舒卷云纹。
我打开柜子,我记得往常橙官将钱币金银珠玉等物收在此处,我一格一格的翻找,找了两遍也不曾找到有用的东西,最后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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