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神传说:独恋黄泉-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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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二连三的异状让翎此刻头脑中充满了太多疑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更何况，此刻并不是发问的时候。
两人仅仅飞奔了一炷香的时间，突然，涅天猛地一勒缰绳，黑马高高扬起前蹄，砰然落地之后，狂躁的用前蹄刨着地。
涅天飞身下马，同一时刻，腰间从未出过鞘的宝剑，呼啸抽出，发出龙吟一般的鸣响。
翎没有多话，也抽出两把剑来，站定于涅天身侧。看着周围仍旧寂静一片，但是看到月光下涅天一张冷硬的脸，翎就算是有万般的疑问，这时，也尽数压下了。
“如若找到机会，自己先脱身。”涅天凝望着前方，略有些低沉的声音交代着。


、拖累了涅天　（1）

“我不会的。”翎以同样坚定的口气回答道。
“听话，你在这里，纯属拖累。”涅天的口吻仍旧带着他惯有的霸道，他的决定一向毋庸置疑，从无人敢有任何意见，对翎解释，也是头一遭。
然而，翎听见这句话，非但没有丝毫感动，反倒气不打一处来，让她听话？把她当什么了？如果这是涅天常用的话头儿，也就罢了。
但是，什么叫纯属拖累？她再不济也是堂堂的冥王，向来都是高高在上俯瞰众人，何时成为过拖累？
“涅天，你未免也太小瞧我。”
“我从来没高看过你。”涅天虽然冷硬着声音，仍旧能够说出调侃的味道。
“你……”
“拿出你十二分的精神，来了。”涅天落下一句话的同时，身周陡然扬起一股杀气，身未动气先扬，杀气弥漫四周，让翎不由得微微诧异。
她能想象得到涅天的霸气，但是这杀气，比之她一个前世杀手今世也手上沾满鲜血的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更何况，这杀气，居然能让她感受到寒意，对，并非是恐惧，而是寒意。
一种如孤狼一般的寒意，一种抗拒的寒意，让人不敢站在他周围。
渐渐的，翎已经能感受到四面八方传来的波动，不由微微眯了眼睛，这么长的时间她才感受得到？她和涅天，究竟差多远？
从隐隐传来的气息判断，四方来人均是高手，虽数量不多，也让翎心中为之一颤。
“为什么不突围？”翎开口问道，既然已经感受到围攻，为什么要停下应战？若是她们方才的速度，向着一个方向突围，也比被四面夹击的好。
“甩不掉的尾巴，除掉才是最好的。你可以不御敌，只要小心我，莫离我太近，也别太远。”涅天紧了紧手上的剑，看着远方已经依稀攒动的黑影，有些不放心嘱咐道。
“你会杀我？”翎没有在意涅天嚣张的话，对后面有些莫名其妙问道。
“错伤别怪我。”
“说得好，你也别离我太近。”翎终于明白了，她也有同样的规则，搏命之时不与同伴靠的太近，她的后背，从来不交给任何人。
说话间，本就离得不远的黑影已经急速到了眼前，翎终于见识到了极北陆的高手，方才她所计算，只是按高手的速度考虑，如若按照现在的速度，她们的突围，确实要自乱阵脚了。
“弑天君王，我等的目标是北堂翎，还请回避。”一个黑衣头目略有些恭敬说道。
涅天微微一笑，慵懒霸道的说道：“目标是北堂翎？你们来晚了，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弑天君王不愿独善其身？”


、拖累了涅天　（2）

“你这么快就能醒悟，还用多问吗？”说完，涅天根本不欲再跟任何人废话，手中长剑一挑，径直袭向那个黑衣头目。没有华丽的剑招，没有所谓的起剑势，只是为了袭击，或者是，只是为了夺人性命。
而显然，围攻的人也只是跟涅天虚伪客套一句，转瞬间尽数扑上，凛冽的剑气四起，发出烈风一般的啸声。
翎也在同一时间舞动手上的剑，然而，纵然翎内力深厚，但仍然略低一筹。仅仅数招过后，只听铛的一声响，左手本来就欠几分力气，手臂一阵发麻，剑已经被震了出去。
少一把也无妨，翎双目一厉，也顾不得在涅天身边的不自在，一心向着来袭的人刺去。
内力之悬殊，依然清晰明显，短短几刻，翎已经略微有些招架不住，招招袭来的剑震裂了她右手虎口，黏腻的血渗入指缝中，一片粘滑。
涅天这方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一方面下意识照顾身旁的翎，几乎将大半的攻击全数挡了下来，而另一方面，涅天还要注意自己此刻不是一个人，多多少少都要注意切勿误伤。
一剑横扫，顿时两个黑衣人被扫了出去，涅天瞥了一眼翎那边，也察觉到了她气息不稳，暗自咬了咬牙，手上未停，仅是借着袭来的力道向翎身边退了两步。
翎的压力骤然减少了些，这才让她得以打量周围的形势。来的人并不算多，但是应该是一小队精英人员，各各都与她奇虎相当，若是没有涅天帮忙，兴许她独自对上，要么死，要么束手就擒。
那么涅天……真的从一开始就不知道对方的目标是她？还是……
突然，一道寒光飞来，翎下意识一闪身，却陡然警醒，身后可就是涅天的后背，她虽然不会袭击他，但是，也不能……
思绪未完，翎直接伸出手，两指就欲夹上射来的飞刀。却在指尖还未碰到之时，一阵风划过，叮的一声，正正将飞刀弹开了。
“手指不要了？！”涅天大声喊着。
“小心！”翎知道是涅天射出的暗器，但是见他转身之后，他身后一把剑就要刺上他的后颈，惊呼提醒之下，直接将手中的剑提起掷出。
锋利的剑几乎擦着涅天的肩膀，犀利刺入他身后之人的胸膛。
涅天眼见着剑朝他飞过来，只是堪堪略低了身子，甚至能感觉到剑气刺痛了脖颈的皮肤，正要恼怒之时，只见转过身的翎身后，一把剑飞扬而起。
“该死！”涅天咬牙咒骂一声，索性伸手一捞，将翎代入臂弯中，一个腾身，空中回转，踏着下方人的肩膀，一跃出了包围圈。
左手揽着翎的腰，右手仍旧招招凌烈，杀气四起，真真能够以一挡百。


、拖累了涅天　（3）

来袭的黑衣人数量渐少，但是见涅天却没有一丝溃败的迹象，短短僵持之下，剩余的十几个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番，同一时间，抽身而退。
涅天见来袭的人撤退，微微眯起闪烁着血腥气息的眼睛，下一刻，兜手将翎甩到一边，几乎咆哮着反问道：“你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我……”翎有些嚅嚅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涅天明显不是在怀疑她，而是在跟她发火。但是这发火，她又无法反驳，更加无法解释。确实是她连累了涅天，这一小队人，对她来说是劲敌，但是对于涅天这样应战经验远比她丰富，且内力强悍的人来说，真真就是小菜一碟。
而她方才那番举动，无疑是在添乱……
翎异常不自在的看着涅天暴怒的脸，眼神闪烁之下看见他左臂上，寸把长的刀伤，心中一惊，“你……受伤了……”
涅天这才注意到手臂上的伤，眉头拧得更紧了，看了翎一眼，没说话。收起了剑，遥望周围，除了些许尸体外，马已经被惊得不知跑到了何处。
好在涅天的马已经随他多年，一声响亮的口哨过后，一匹矫健轻捷的黑色骏马远远跑了过来，而翎那匹，因只是普通的军马，惊乱之下，早已不知所踪。
涅天翻身上马，低头看着翎，向她伸出一只手道：“上来。”
翎也不敢别扭了，直接伸出手，任由涅天把她放在身前。此刻心中的感觉异常怪异，她不知道自己如今处在什么形势下，虽然涅天处处比她高不止一筹，但是憋屈吗？似乎不是。
涅天将左臂伸到翎面前，理直气壮的说道：“负责。”
翎看见涅天胳膊上狰狞的一道伤口，微微咬了咬唇，伤她见得多了，像这样深可见骨的也不少见。但是此刻看见涅天整条袖子都已经被血浸透，心中只觉得发堵的厉害，她何时拖累过人？
从随身的小包袱中找到些止血的药，翎却突然犹豫了，玄承烨曾说过，她身上这些药，极其低劣……
“怎么了？”涅天看着翎又变得低落，不由得有点费解，这个女人，心思怎么这么敏感？
“我身上没有什么好药。”翎叹着气说道。
“我不介意。这点小伤，就算不用药也死不了。”涅天倒是毫不在意的说着。
翎将药撒在伤口上，有用白布条仔细包好，看着刚刚包好的白布上，又渗出了血，心里的堵塞越发明显，就连呼吸都显得困难了。
深吸了一口气，翎低沉开口道：“对不起。”
涅天听到翎的道歉，却微微笑了一声，“怎么这个时候这么轻易就道歉了？”没等翎答话，又接着说道：“北堂翎，相比之下，我还是愿意看到你亮出爪子的时候，最起码有趣。”


、拖累了涅天　（4）

翎没有理会涅天的调侃，仍旧沉着声音说道：“涅天……”她本想说，她不想再拖累他，想要独自一人去找莫兰家族，但是话一出口才想起来，涅天并不是无条件帮她，她答应了他，命都已经是他的。她，根本没有资格选择独自离开。
“想明白了？”涅天笑着问道。
翎诧异的回头看向涅天，近距离一张棱角分明带着丝丝邪气的脸，脸上依旧是慵懒的调笑，那双深陷的眼眸，似乎能洞察她心中的一切。
他究竟是怎样的人？翎此刻又一次不能确定了。看似云淡风轻的调笑，一直慵懒的表情，时时任性霸道，但是，他也会发怒，也会残忍嗜血，甚至偶能能感受到，潜藏极深的一丝不明情绪。
种种参杂在一起，翎此刻，居然又看不透了。
“你这么看着我，是否是在考虑昨晚我的建议？”涅天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让本就英俊的脸，更添了几分邪魅。


、宫千聿的私心　（1）

翎的眼眸垂了垂，生硬别过脸，不再答话。但是内心的起伏却更加波澜起来，两世争强好胜，她不是没做错过事，但是她做错了事，自己就会命令自己付出代价，而如今，她，什么都没有。
思来想去，翎仍旧找不到让自己摆脱纠结的办法，心中烦躁的几乎想要大喊几声才舒服，可是如今，她却没有这个力气。
涅天感觉到翎的情绪异常低落，不由更加奇怪，他又没责怪她，怎么会突然变得这样？愧疚？涅天看了看左臂上的伤，至于么？轻轻将翎揽到怀中，开口问道：“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半晌，翎的声音才幽幽响起，“涅天，放过我好不好？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原因强把我留在你身边，我求你……放过我。我跟你不一样，我的生命无法像你一般洒脱。你可以视世间万物于玩物，玩弄于股掌之间，但是我没有你那样豁达的心。所以，你有什么要求，让我能够还了你的人情，我都愿意去做。我们不是同路人，我没有办法陪你玩下去。”说到最后，翎几乎已经激动起来。
“冷静点。”涅天收起了调侃，将翎重新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肩，“你不了解莫兰家族，只身一人前去，很有可能还没见到想见的人，就已经没命了。”
“那你呢？你就能保证万无一失？”翎此刻心中异常烦乱，想说什么便脱口而出。
“你说呢？”涅天轻声问道。
翎一把拉开涅天的手臂，腾身跃下了马，回身一脸冷色望着涅天开口道：“我不陪你玩了。我承认，我猜不透你的心思……”
“翎，别闹脾气，上来。”翎的话没说完，涅天居然丝毫不在意翎脸上的冰冷，伸出一只手，就好像丝毫没有把翎此刻的决绝放在眼里。
翎面对这样的涅天，感觉更加无力。涅天什么都不在意，她所遭遇的事，在涅天眼中微不足道，她所说的话，他也从来没有认真听得进去。她在涅天眼中，是否真的就像个孩子，还是……歇斯底里自怨自艾的小丑？
两人久久立在旷野中，朝阳渐出，遍地金黄，翎迎着日出的光芒看向涅天，仅能看见一个坚韧挺拔的轮廓，背后的朝阳似乎变成了他的背景，只能映衬他的强悍。翎的眼睛略微有些朦胧，她和他不是一路人，或许也可以说，她和他是同类人，只是，两个都过于好强的人在一起，必定互相伤害。
涅天一直伸着手，等待着翎的回应，但是等了许久，却不见她有任何松动，微微一笑，“翎，方才你不顾自己的安危想要救我，我很高兴。”
“你不用高兴，如果不是我多此一举，你不会受伤。”翎冷硬回道。


、宫千聿的私心　（2）

涅天见翎仍旧在闹情绪，微微摇了摇头，翻身下了马，慢步走到翎身前，浅浅弯下腰，与翎的目光平视着说道：“从来没有人试图救我，就算是我不需要的，我也喜欢。”
“你那些将领……”翎根本就不信，一个冲战沙场的君王，会孤立到这步田地。
“因为我不需要，也不会给他们机会。命在自己手上，如若要到了需要别人去救的时候，就等于刀架在了脖子上，任人鱼肉了。”
翎突然明白了，涅天不是被孤立，而是高高在上，与她保护自己的方法相同，只有站在至高点俯瞰众人，才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法。她终于也能明白，这些天来，涅天时而隐现的一种情绪……高处不胜寒，难怪，他总是问她是否怕他……
“他们的目标是我，兴许，我还会拖累你。”翎有些丧气的说道。
涅天一听这话，直起身子爽朗的一笑，指着方才他们厮杀的方向道：“拖累我？谁觊觎你，谁就被你拖累了才对。”
一句似曾相识的话，翎曾经也说过，她曾对青偃说，我要的，无人敢抢，与其说连累我，不如说谁敢打你的主意，谁就被你连累了。难道这就是世间因果？这就是轮回？
涅天见翎不说话，却也不再那么强硬，一把将翎抱到马上，翻身坐在她身后，“走吧，我们先去找祸害你时间最长的人，看看长的什么模样。”
风过无痕，吹低了地上片片绿草，马蹄声渐远，一片静寂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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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翎和涅天去往莫兰家族的途中，千里之外的离都，已经在小范围的血雨腥风后，奇迹般迅速尘埃落定。
澜狩命人将百官全数汇集一处看管，离都内所有的兵力全部被死神分批压制。见到宫千聿，忙上前禀报道：“君王，前方就是正殿，百官已经全数伏诛，君无默此刻还在正殿内。”
“派人带宸羽下去疗伤。”宫千聿吩咐了一句，径自朝着正殿走去。
“君王，宸羽不碍事，只怕强弩之末下君无默孤注一掷，还请君王准许宸羽陪同。”宸羽在后方微微弓着腰，左手上一片血红，不时滴答下落。后背上也有几处刀伤，且内力震荡下，内伤也颇重，这些，都是宸羽一心护着宫千聿而受。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宸羽越发不愿功亏一篑。
宫千聿侧脸深深看了宸羽一眼，“命令。”继而对着澜狩说道：“带他下去，务必保证其安全。”
“是。”


、宫千聿的私心　（3）

宫千聿缓步走向正殿，这是他的国家，如今又回到他手上，如此轻而易举，他也未能想到。但是此刻想想，居然也在情理之中，他只是漏算了，死神，居然真的无坚不摧。作战能力倒是其次，让他感到惊讶的，确实那作战的方式以及整体行动敏捷有序，配合得天衣无缝。他敢说，这样的队伍，他也能训练得出，但是数量，绝不可能这般强大。跟他进入离都的，仅仅只有一半，只有一万人，居然就能够轻易拿下一座都城。
北堂翎，你究竟是怎样的奇女子……
宫千聿一步跨入正殿，昔日庄严肃穆的正殿依然，只是少了人气，多了份苍凉。而正殿之上，君无默一身崭新的丞相官服赫然站立。
见到君无默这身装束，宫千聿微微眯了眯眼，“君无默，可还有话说。”
“成王败寇，君无默无话可说。”君无默挺着胸膛，负手而立，一身绛紫色的官服穿在他身上，浑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