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起1924-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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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龟婿？南洋穷小子？有没有搞错啊，怎么会？
众女发出了疑问，只是可惜郭琳爽的注意力已经被大厅会议室所吸引，任凭众女是如何的催问，他都是心不在焉，让众女是心跟猫抓了似的，心有不甘。
大厅里，郭乐对着有点儿兴师问罪的马应彪连连客气，这位老大哥可是自己刚刚开创事业的指路人呐，现在虽说是在这小小的南京路上分别对垒竞争，可这当年积累的情分那可不是说丢就丢的。
马应彪顾不得和郭乐废话多说，连声问道：“南洋来的陈老板在哪里？马某前来拜访！”
陈家驹被马应彪这如山气势给吓了一跳，连忙站出来恭声道：“小子愧不敢当，还请马老上座！”
马应彪虽说从自己的马小三嘴里得知了陈家驹的一些情况，可是当面看见陈家驹时，禁不住的还是倒吸一口凉气，我的乖乖！已经把他想象的够年青了，没想到会如此年青！
马应彪欣赏地连连点头道：“好，好一个不卑不亢，荣老弟，郭老弟，你们说，这陈老板是不是有点儿英雄出少年的意思啊？”
不待对方回答，马应彪就很是干脆的开门见山道：“郭老弟不仗义我就不说了，但既然我已经知道了陈老板抵沪，那我也就对陈老板直说了，我们先施正式邀请莲花电风扇的进驻，行或不行，还请陈老板给个痛快话！”
郭乐和荣宗敬是相视苦笑，这不是逼宫嘛！
陈家驹也被马老爷子如此咄咄逼人的态势给搞愣住了，不过他反应很快，连忙客气道：“马老爷子严重了，就算今天您不提出，我们陈氏集团也要择日前去拜访！老爷子您都亲自来了，小子我又怎敢拒绝，没问题，永安公司能得到什么待遇，先施一分不少！”
马应彪被陈家驹如此果断的决定所感叹，一旁的荣宗敬和郭乐也给陈家驹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马应彪既然得偿所愿，满屋子人自然是皆大欢喜，很快郭府大厅气氛浓烈起来，大家纷纷是对于合作的细节和前景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郭家花园小姐们的冷餐会早就无疾而终，众女怀揣着问号依依不舍的返回了自己的香闺，只是郭家大厅很久很久都是灯火通明，从那不时传出的欢笑声可以知晓里面诸人谈的很是投机。
夜，
深了，
郭家豪宅不远的大槐树上的两只喜鹊也准备安息了，它们很是好奇今天它们居住的这家主人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算了，不管他们了，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对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几日后，陈家驹接到查理直接从香港发往上海的大批棉花，原来是因为中国国内的动荡，有炒作棉花的客户因为资金和其它问题，原先预订的货物不能交接。查理神通广大之下，居然获悉并利用其强大的人脉一举就把这批货给吃了下来，并利用时间差的关系，用自己在印度的货匀给他那关系户，不仅获得了相当的人情，还能够在荣氏兄弟手中赚上一笔。
陈家驹不得不佩服，这就是实力啊，这个在荣氏兄弟看似相当艰难的问题，在人家英国人手里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但话又说回来了，仅仅查理自己也是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能量，这还是他为止骄傲的大英帝国在罩着他，所以说，个人的力量放到世界范围这个大环境下，那是非常微不足道的。
看着正从大货轮上卸下的一箱箱货物，陈家驹甚至在想，现在这个全上海都在进行反帝爱国的运动思潮，自己这种行为在那些激进分子眼里算不算汉奸卖国贼？
陈家驹自嘲道，管他呢，自己好歹也是在为维持国内民族资本产业做一份努力，真要是有人因此迁怒，那自己顶多算个不肖子孙，咳咳，自己貌似现在是婆罗洲人了……
货物抵达码头后，陈家驹按照和荣氏兄弟商量的计划将货物全部保存在关系牢靠的英人仓库内，毕竟这个非常时期，还是尽量的遮人耳目低调进行的好。可是龙蛇混杂的上海滩哪里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很快该知道的就全部知道了。
事情全部是由陈家驹出面解决，外界自然误以为只是一个来头不小的南洋客商在投机棉花生意，无形中将荣氏企业给摘了出去。
唯一麻烦的是在码头找装卸工费了些心思，最终还是荣宗敬找了相熟的码头帮会以高报酬连夜将货物给搬至仓库，否则光天化日之下那还不引得四方关注而被群起讨伐。
陈家驹在想，果然是金钱能使鬼推磨，这难笑天所谓的面子看来也抵挡不住这阿堵物的攻势。





正文　第一七七章　罪魁祸首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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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东大酒店立即人流不息起来，各路有心吃这碗饭的人士是络绎不绝，整整一天功夫，陈家驹是疲于应付，既不能立即就硬声拒绝，还不能将这批货已经有主的消息给透露出去。
如此一番操劳饶是陈家驹已经是神功在身，也感到有些神疲力竭。
晚饭时分，好不容易静下心来的陈家驹又要去宴请查理通过关系在上海滩结识的公共租界的杰克警长，这次就是利用他的关系搞定的在码头的所有事宜。
杰克警长虽然对于陈家驹这个年岁不大的华人不是很感冒，但是他却不得不给陈家驹背后的查理男爵面子。作为一个厮混在远东第一大城市的老油条来说，他深知，无论何时何地人脉关系都是非常重要的，且不说这个年轻华人和查理男爵是什么关系，就是看在将此事拜托给他的上司的面子上，他也不会无趣的将对中国人的蔑视放在陈家驹身上。
此番招待杰克警长的地方，陈家驹破费了一些心思，后来决定还是吃上海本帮菜的好，他深信，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这个杰克警长平日里在公共租界里厮混，依照他们那种高傲的民族性格，估计这种地道的中餐是不会经常吃的。
华灯初上之时，陈家驹和杰克警长相聚于上海滩最豪华的酒店之中，陈家驹自然是点了一个包间。看到宽大的桌面之上虽然只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精美菜肴，但是那安放一旁很是显眼的人头马顿时让杰克眼前一亮，他对于眼前的这个年青华人不禁另眼相待，出手如此大方，很有眼色的小伙子嘛！
对于杰克警长的态度微变，陈家驹自然是心中有数，他热情的招呼道：“亲爱的杰克，这些天真是多亏您的帮助，否则在这个时局之下我还真是一筹莫展。”
接过陈家驹递过来的雪茄，杰克仔细地嗅上一嗅，嗯，不错，正宗的哈瓦那雪茄！杰克心中对于陈家驹更是另眼相待，此人不仅是出手阔绰，而且消费档次明显不俗，看来他和查理男爵的关系大不一般啊！
划着火柴，点燃雪茄，杰克美美的吸上一口，让那香喷喷的烟草气息在肺里打了个转，吐出长长的烟圈来，满是陶醉的说道：“陈，不得不说，您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我这个人平常没什么好的嗜好，就是爱这一口，哈哈……”
陈家驹早已是做好功课，从怀里掏出一整盒的雪茄，放在杰克桌旁，微笑道：“那是自然，杰克警长在这龙盘虎踞的大上海那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小弟我若是连您的喜好都不清楚就贸然邀请您，那岂不是失礼之至？”
杰克看见这包装精美的雪茄盒，不禁动容，他可是识货的人，就这么不起眼的一盒雪茄，没有上百美金绝对拿不下来。
一边将精美雪茄盒往怀里揣，杰克一边大笑道：“陈，你太客气了，不说别的，就是看在查理男爵的面子，我也一定会把你的事情给办好不是。”
对于杰克的客套话，陈家驹自然是不以为然，寒暄几句后，两人就开始小酌起来，英国人的通病在杰克身上体现的是淋漓尽致，不大功夫，这个杰克就已经是喝的满脸通红，偌大的包间里尽是他的叫嚷声。
陈家驹其实很是反感这种没有酒品的人，但是有求于人，只能是虚以应付。这个杰克倒是很能侃，或许是对于陈家驹出手如此大方让他放下了戒备心理，他可是吹嘘起他在这上海滩的经历来。
“陈，你是不知道，那些闹事的人有多可恶，他们竟然敢在我们大英帝国的租界内非法集会！天呐，说实话，我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人聚集在一起，那种铺天盖地尽是呐喊的场面真是让人一想起来就是心惊胆颤！”杰克说著说著就开始聊起他生平最得意的一件事来。
陈家驹却听的眉头紧蹙，难道这个杰克说的就是五卅惨案？
“当时，我们巡捕房所有的人都出动了，就这样和他们对峙着……说句丢人的话，当时我都两腿直哆嗦，要不是对面那些闹事的人都是手无寸铁，我估计真要对方冲过来，我第一个就要掉头跑掉。”杰克又是灌下一口酒，心有余悸道。
陈家驹心情沉重起来，没有接过杰克的话茬，只是轻轻点燃一支雪茄，眉头紧锁的抽着闷烟。
或许是当日的情形真的吓坏了杰克，他似乎也想找个人来倾述一下，只见他手拿着酒杯，满眼凄迷的自言自语道：“当时的场面太吓人了，到处都是人，该死的全中国的人都跑到上海来了吗？时间僵持的越长，大家的心理极限就越差，我亲眼看见连我的上司的腿都在哆嗦。”
“最后，我的上司实在是受不了了，居然把事情丢给我溜了，还言之凿凿的说是要请示上级，我呸，巡捕房又不是没有电话！”
“我能怎么样？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警长，面对这排山倒海的抗议声和呐喊声，我能怎么做？”
“当时我真是懵了，脑袋一片空白，所以当后来我接到上级的指示，必要时刻可以动用武力时，我真的有种解脱的感觉……”
陈家驹眼中厉芒一闪而过，若无其事的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杰克又是猛灌一口酒，大笑道：“我有了上级给的尚方宝剑，那自然是心中笃定许多，当那些闹事之人越来越过分，想挑战我们大英帝国的威权时，结果自然是早已注定……”
“我当时是巡捕房的最高指挥官，既然有了上级的指示，我自然是毫不犹豫，当场下令开枪，哈哈……你是不知道，那些刚刚还一本正经要抗议我们的那些家伙，瞬间就屁滚尿流了！”杰克说得自己的得意之作，又是一阵张狂。
陈家驹做梦也没想到，原来眼前的这个杰克居然就是引爆全国人民声援的五卅惨案的罪魁祸首！





正文　第一七八章　装疯卖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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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觉的，陈家驹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眼底迸出阵阵血丝，他有种按捺不住的冲动想要干掉眼前的这个刽子手。好在陈家驹的自控力不错，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深深的看了眼还在喋喋不休的杰克，陈家驹暗道，先让你逍遥几天，等我们的事情了结，我再好好和你算算你欠我们中国人的血帐！
两人是各怀心事，不知不觉中，双方都是喝下不少的酒，酒席很快就结束。陈家驹将已经是醉意熏天的杰克安排车辆给送了回去，他却是心中充满愤懑，没有睡意，独自来到了黄埔江畔。
这个年代的黄浦江自然没有后世那般灯火通明，看着不远处那霓虹闪烁的外滩，陈家驹长长的吐出心中浊气，深深的吸上一口充满泥土芬芳和些微河水腥气的气息。
看着满天星空之下的大上海，陈家驹感觉心中清静宁和了不少，刚刚从杰克那里听来的人伦惨剧对自身造成的负面心境的影响渐渐已是烟消云散。
陈家驹明白这就是这个时代中国人的悲哀，国力贫弱之下，面对武装到牙齿的世界列强，一心要奋发图强的中国人，除了愤怒的呐喊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孤寂的黄浦江畔，陈家驹一个人静思了许久，他明白，自己的路还很长，自己不自觉的就已经背负起了太多的东西，或许这并不是自己的初衷，但是既然已经融入到这个时代，那有些责任就要坚决的承担起来才是。
陈家驹回到酒店，一进大门就有服务生迎了上来：“陈先生，今晚有很多人找您，喽，那边有位先生一直等到现在。”
看了看表，嗬，都快十一点了！这谁啊，这么有耐心！陈家驹向着那人所在的咖啡厅走去。
来人正是叶青衫，对于李三公子交代的事情，他可不敢怠慢，不仅是安排人手紧盯着荣氏企业的一举一动，对于沪上所有可能的地方，他都是紧紧盯着。
这不，一大清早他就从难笑天他们那里打听到有大批棉花到港，已经进入了英人的仓库，顿时大吃一惊，连忙跑到码头仓库去打听消息。
只是没想到不见正主，听说货主住在远东大酒店，叶青衫又是马不停蹄的匆匆赶到，谁曾想又扑了个空。天晓得，叶青衫有多焦急，完不成李三少爷的差事，那可真吃不了兜着走了。
得，叶青衫索性不走了，就在酒店里坐等货主的返回。
叶青衫已经不知道喝下多少杯咖啡，正当他坐立不安之时，看见服务生带着些许酒气的青年走向自己，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给服务生付了小费后，陈家驹转身问道：“鄙人陈家驹，不知阁下找我何事？”
叶青衫眼见货主如此年青，愣了一下，迅即反应过来：“鄙人亚东银行叶青衫，见过陈老板。”
叶青衫心中嘀咕道，没搞错吧，就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看来李三少爷又要大赚一笔了！只要能让那位爷满意，别人我可顾不上了，小子，你就自求多福吧！
陈家驹心中有数，这位一定又是有求于自己想打那些棉花的主意，他很随意的坐在松软的长沙发上，伸开双臂斜躺着，双目凄迷充满酒意道：“哦，不知叶先生有何赐教啊。”
“是，听说陈先生手里有批棉花？”叶青衫干脆开门见山，他觉得跟这个喝得醉醺醺的一个毛头小子再绕来绕去的，简直有失身份。
“不错，不过那是朋友托我生意，怎么你有兴趣？”陈家驹见这家伙连场面话都不讲，心中冷笑也没废话。
“哦，不是陈先生的，那请问陈先生您能不能做主？”叶青衫一听，得，不管怎样这也算完成一项任务，最起码知道货是英人的，免得仓促行动，惹了是非。
“怎么，难不成叶先生是欺我年少可欺不是，笑话，我若是不能做主，谁还能做主？！”陈家驹一下子跳了起来，演戏演全套，干脆真把自己当作了纨绔子弟，戏里的富二代不都是这样嚣张跋扈吗？
“陈先生，莫怪，莫怪，鄙人失礼了！”叶青衫嘴上道歉着，可嘴角一撇，明显是看不起这个貌似纨绔的年青人。
陈家驹假装没看见，心想，任你老奸巨猾，临了还不是得喝我的洗脚水。
“告诉你，少爷我拳打幼儿园，脚踢敬老院，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么一点点生意，你还怕少爷应付不来，告诉你，找我的人的多了去。”陈家驹装疯卖傻道。
“那是，那是！陈先生少年英才，这点小事当然不再话下。只是不知这批货现在还在不在您手上？”叶青衫一阵苦笑，小心翼翼应付道。
得，这位也是难伺候的主儿！
“你说什么笑话，傻子都知道现在的时局是怎样？如此情形，我能轻易出手吗？叶先生若是真有意向，咱们改日再详谈怎样？”陈家驹故意打了个酒咯，嘴里喷出很重的酒气，让叶青衫很是皱了皱眉头。
陈家驹明显是不耐烦了，一个马前卒而已，早点应付完了事。
叶青衫见目的基本达到，连忙告退。
陈家驹目视叶青衫的离去，嘴角含笑，上海滩果然是龙蛇混杂，一看有食吃，什么鸟都来了。
清晨
陈家驹漫步在上海滩的街头，这个远东第一大城市此时弥漫在一片薄雾之中，远处外滩的风格迥异的国外建筑时隐时现，很有一番梦幻的感觉，只有那黄浦江上此起彼伏的船工号子在提醒着人们，这里不是那种人们梦寐以求的遍地黄金的美好世界，这里依旧生活着构造这个社会的大量底层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