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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残月-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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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清妹妹,对不起,让你见到我这般卑鄙无耻的模样!”筠玉看着不远处的婉清,心痛难抑,端起桌上的酒坛,仰头狠狠地灌了下去,终了,将手中的空酒坛砸个粉碎!
他双目泛红,歪歪倒倒地靠在了椅子上。
“筠玉——”婉清心忧之余疾步走到他身旁,匆忙扶住他关切地道:“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伤了菲儿的心,一定很痛恨自己,可是你绝不能因此沉沦,正如鬼影子所说,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我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混蛋!我的的确确,有负菲儿妹妹!”筠玉摇着头,痛苦地道。
“不!筠玉,你不要这么说!”婉清陪在他身边,轻声安慰他道:“也许菲儿妹妹现在心里是怨你的,但是我相信,她终究会想明白。”
婉清心痛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她忍不住想要照顾他,安慰他。
“筠玉,若我从未认识你,不明个中因由,我也一定会骂你是个负心薄幸之人!可是,自你我相识以来,我深知你本是一个重情重义,明辨是非之人,若非情势非常,你又何须如此挣扎,避开菲儿的深情厚意?菲儿待你的确有情有义,恩重如山,可是同样身为女子,我更知道,如果你来日只是出于恩情而娶她,你才是真正的有负与她,才是亲手葬送了她的幸福!”
“我知道你并不想伤害菲儿妹妹,我们也都不希望见到这种事情发生!可是筠玉,你千万不要心灰意冷!你就当做给菲儿一点时间,也给自己一点时间,大家都冷静下来,让时间去证明一切!我相信菲儿终究会明白,你们的手足之情,还会继续!”婉清语出真挚,忧心不已。
筠玉听着,却依旧痛苦地摇着头,心中苦涩翻腾,口中喃喃出声。“我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混蛋!我的的确确,有负菲儿妹妹……”
他抱起桌上的另一个酒坛,踉踉跄跄地起身,走向楼梯。唯恐他会出事,婉清紧紧跟在他身后。
酒馆外,夜色清冷。
此时深冬已经过去,春意渐渐临近,空气中的风依旧带着寒意。
天色已晚,路上少有行人行走。雾色渐起,四周一片朦朦。
静寂的长街之上,微微的雾气之中,有一个醉醺醺的小驼子,形迹不堪,怀抱酒坛,跌跌撞撞地走在石板路上。而在他的身后,紧紧地跟着一个形容担忧不已的女子。
“哈哈哈……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筠玉跌跌撞撞之余,满身酒气,口中混乱地喃喃有声。
婉清焦急地紧跟在他的身后,却不忍去阻止他。因为他现在需要的,只是陪伴和宣泄。
他并没有回白虎堂。事实上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他就那么漫无目的,跌跌撞撞地走着。而婉清就那么跟在她身后,静静地陪着他。
他们走了很久很久。
筠玉已是十分的醉意,脚步也越加飘忽不定起来。他们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北城门下。婉清不知道筠玉为何会走到这里。
城门已关。筠玉浑浑噩噩地走上前,用手拍着厚重的城门。“开门……开门……让我去见她!让我去见她……”
婉清以为筠玉是要去寻找白菲儿,忙上前去扶住他:“筠玉!筠玉!你不要这样!菲儿她不在这里!”
筠玉完全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依旧大力地拍打着城门。终于,他重心不稳,脚下一个趔趄,重重地滚落在地上。
“筠玉!”婉清见了,情急之下匆忙上前,想要扶他起来。
可是他实在是太重了,她用尽力气,也不能将他扶起来,自己反而被他带倒。
她跪立在冰凉的石板上,用尽全力扶着他的肩膀,急切的几乎要流下泪来:“筠玉,你不要这样折磨你自己,你要振作起来!”
筠玉终于听到了她的呼唤,模糊之中,抬起了头。
面前的人,真切却又模糊,焦急的脸庞,淡淡的容颜。
“你终于肯回来见我了么!”他忽然像个孩子一般哭了起来。
“你说过不准我去找你,否则你便不会再见我!我一直都谨记在心!你回来了!这次回来了就不要走!再也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他挣扎着起身,伸手紧紧地抱住她的身体。婉清顿时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
筠玉紧紧地抱住,不肯放松,那身体是温暖的,如此的真实。“你终于回来了,毓儿!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婉清几乎是僵硬地半立在那里,他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自己的耳边,他的声音如此的清晰,每一个字,都飘进了她的心底。
“筠玉……”婉清惊慌失措:“筠玉你看清楚,我不是什么毓儿,我是婉清啊!筠玉!”她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却怎么也挣不脱。
可是他置若罔闻。“答应我!答应我!你再也不会离开我,再也不会离开我的身边!”他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带着乞求,带着苦涩,听得让婉清心痛。
“我……”婉清张了张嘴,却哽住。
“我……答应你。再也不会离开你身边。”她轻声道。
他听到了。他顿时变得欣喜异常。他终于松开了她,推她至面前,灼热的目光,看着她淡淡的容颜。
婉清看着那双眼睛,那双一贯明亮的眼睛,此时此刻却逼得她无法直视。
他低下头,在她额前,轻轻一吻。
她睁大了双眼,如遭电掣。
他再次拥她入怀,低声在她一侧耳语。
“你的世界,不会只有寒冷。从今以后,我会带着你,一起看花开千树,一起看云卷云舒……”
冷九妹悄悄地走近哥哥的书房,见到四下无人,便轻声推门而入。
书房内静寂无声,冷子鱼蹑手蹑脚地走到屏风之后,藏在那里。
她抱膝坐在屏风之后,脸上再难展往日的欢颜。
他就那么走了,甚至不曾留下只言片语。
这些日子以来,她到处搜寻他的下落,却没有一点踪迹。卓南风,那个她心上魂牵梦萦的男子,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她一定要再见到他,不管用什么方法。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三哥了,她要在这里等他回来。
夜色已深,四周的空气渐渐凝聚起来,越来越加寒冷。
冷子鱼睡得昏昏沉沉之际,书房的另一侧,忽然响起了低低的密语声。
“主子,是属下办事不力。还请主子严惩!”
那是公孙兰轩的声音。方靖天果然还是起了疑,终于按捺不住,在入夜时分,突破冷府的暗哨,离开了洛阳。他虽已全力追捕方靖天,但终败在方靖天手上,让他逃脱。
公孙兰轩是冷府的大管家,他已在府中多年,他的声音冷子鱼又岂会听不出。
“罢了。方靖天本就是二十年前辽国武功最高强的三大高手之一。要拦住他,你不是他的对手。此时正是紧要关头,事已至此,我们只有静观其变,多说无益。”三少轻轻一叹。
冷子鱼昏惑的意识,逐渐清醒。
辽国……高手?方靖天怎么会是辽国人?!一时之间,她的心漏跳了几拍。
“那方将军他……一旦他返回京城,就定会知晓小王爷被囚禁一事,到时候——”虽然三少说了不会追究,公孙兰轩不免担心自己疏忽之余的后果。
楚淮王被囚禁在京?!!!这是何时发生的事!他不是当今天子的亲弟弟,名满天下的楚淮王爷,怎么会?!冷子鱼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紧张之余,她不敢乱动,忙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我已向京中发出密报,即使方靖天能够活着赶回京城,等待他的,也只有御林军的重重围捕。”三少坐在椅上,扶眉闭目沉思。
“兰轩,我要你明日一早就去见德喜与小蝶。告诉他们,宋金之战已迫在眉睫,皇上和小王爷都忙于政务无法脱身,方将军收到紧急调令已于今夜回京。你要稳住他们,不得透露京城方面的任何情况给他们知晓。依计我会带小蝶参加武林大会,时日已经临近,这段时间我们决不可掉以轻心;要找到主上要的东西,小蝶绝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是。”公孙牢记在心,轻声退出书房。
冷三少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每天都要面临千万种情势的变化,这种生活他早已习以为常。
忽然,空气中多出了一种意味,他感到,有人在靠近;而且是毫无威胁的那种。
他抬起头,凤目精芒大盛,语出微嗔:“谁?!”
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眼前,眼中带着惊惧、困惑和不解。
“哥哥。”冷子鱼几乎带着哭意。
“我一直以为,我的哥哥是一个光明磊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是想不到,在你的背后,竟有着这许许多多的勾当!”
“子鱼。”三少已无法再去求全责备。轻叹了一口气,他道:“你不该到这里来。而且,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事情还能会是怎样?!”小鱼儿出声责问,带着痛心。“那个疼我爱我、宠了我十八年的三哥,竟然是朝廷的密探;楚淮王和你我一同长大,情同手足,如今他被囚禁在京城,你却苦苦瞒着小蝶不让她知道;还有赵大哥身边最信任的心腹,居然是辽国的细作!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可以心安理得的一边明知这一切,一边粉饰着太平?!你为什么不去救赵大哥?!”
“子鱼。相信三哥。这些事情,终有一天,我会解释给你听,但不是现在。”三少走向她。
冷子鱼却步步后退,不再让他靠近。相信三哥……
他终停住。
“不是现在?”冷子鱼咬咬牙,苦笑了一下。“三哥,为什么,这次我回来,什么都变了。”
“先是铁面人走了,然后小王爷也——难道我们,真的……要打仗了么?”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未来未知的恐惧。
“不。”三少摇摇头。看着眼前的九妹,他终走上前,充满疼惜地拥她入怀:“一切都没变,是我的小鱼儿长大了。三哥答应你,就算要打仗,我也绝不会让我的妹妹受到任何伤害。”
“三哥……”冷子鱼在哥哥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她信自己的三哥。
她还那么年轻,对生活,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一丝一毫也不能。
“三哥,答应我,带我去武林大会。要见到铁面人,那是最后的机会,小鱼儿求你,带我去见他……”冷子鱼低声乞求。“我知道那天你会很忙,你会□不暇。我保证我不会给你闯祸,只会静静地等铁面人出现,绝不会拖累你……三哥!”
“好。三哥答应你。”三少轻轻婆娑着妹妹的青丝,终答应了她的请求。
乌梅山庄
指尖剑气如虹,余意未消,筠玉和婉清各自收势。
两人抬头对视,看着婉清,筠玉面上不由露出一丝窘迫。
晨间醒来,宿醉未散。乱中回想,昨夜之事依稀浮现,只觉后悔不迭;昨晚自己酒醉之时浑浑噩噩,犹若身在梦中。一想到今日还要前往海棠门与婉清对剑切磋,他如坐针毡。真真是……大苦也!
此时避无可避,筠玉面上不免羞愧。
婉清见了他那般模样,只浅笑点头,毫不在意。筠玉了悟,即刻收回目光。感激之情暂压心底不表。
一切皆被花见芳尽收眼底,这位掌门人心底巧笑不已。
神容温润,花门主心中面上不动声色地道:“筠玉,距离武林大会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这段时间以来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不过数日的功夫,不仅你的催风剑术大进,就连清儿的海棠剑法,造诣也比以往更胜一筹。义父若是知道了,也一定十分高兴。”
婉清随即道:“这还要多谢师傅的从旁指点。此次对剑,徒儿真是受益匪浅。”
筠玉也点头应和道:“是啊,太姑姑,此次若非你慧眼独具,我们又怎能想到这般对招拆招之法!”
“你们若无悟性,我纵是费尽唇舌,也无法办到的。”花见芳笑着摇头道。“筠玉,稍后,你随我出去一趟,今夜我另有要事交托与你。”
筠玉忙点头答应。
一时三人都十分高兴,可正在此时,花见芳神容有变。
筠玉见了,愕然道:“太姑姑,发生何事?”
花见芳愣在原地数秒,却并未回答筠玉,径直走出了房门。
二人见状,只得紧紧跟了上去。
空气中,渐闻声动。
最初,筠玉并不曾听出有何异动;可随即,他便感觉到空气中,有着一阵律动,轻轻地敲击着他的耳膜。
“嚯嚯——嚯嚯!”
“嚯嚯——嚯嚯!”
三人走出院子,继而走出山门,那律动的声音,愈发清晰,响彻静夜。
此时的洛阳街头,二月春风轻柔中带着料峭,街头老树,隐隐可见新芽吐碧。
“嚯嚯——嚯嚯!”
“嚯嚯——嚯嚯!”
花见芳负手静立在山门之外片刻。终于,她飞身一跃而起,踏上附近的一处屋檐,急速前行。
见到花见芳的神容有变,筠玉和婉清二人不敢掉以轻心,随即施展轻功紧跟其后。
三人来到洛阳城中的十里长街附近,停驻在一处屋檐之上。
花见芳低头凝眉不语,筠玉和婉清却俱是神色大变。
只见一支整齐的步兵军队,人人手持兵戟,肩背箭弩,浩浩荡荡,由南至北,行军而过。
他们步履一致,靴底和冰凉的石板路一起,发出了低沉有力的“嚯嚯”声,回响在这静夜长街之上;行军之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于耳。
全副武装的将领走卒,纷纷手持火把,策马奔行与军队两侧,辗转调度,令斥有声。
一辆辆遮蔽着干草的车架,在摇曳的火把的照耀下忽隐忽现。
这只是一支遣送粮草的先头部队,浩浩大军,两日内即将紧随其后。
这样的动静,很快便惊动了一些附近街上睡意不浓的百姓。有人在黑暗中推开窗户,诧异地看着楼下经过的军马;静寂的黑夜之中,一种异样的气息,迅速扩撒开来。
明月清冷,静静照耀着这万里秀丽山河。
千山飞渡,万里关门。
熟睡中未醒的百姓们又岂会知道,此时的北疆,西江古城外,已经是鼓角齐作,千军以待;嘶鸣萧萧,万马奔腾!
一个月后。
三月初八。微露。
月德合,时阳,生气,天仓,不将,敬安。
宋金战事仍在持续。北疆战士还在浴血杀敌,保卫他们的家与国。
只短短的一个月的光景,洛阳城中便似一下子不见了许多往日的歌舞升平一般,街头渐显落寞和苍凉。人们三三两两聚在茶楼酒肆,谈论的不再是风花雪月,而多是北疆的战事。
洛阳城中的街道上,流民渐渐增多。他们或是三五成群,或是举家迁徙;或是为了躲避战事而南下的北疆宋民,或是亲历战火九死一生的逃亡百姓。他们形容狼狈,衣衫凌乱褴褛。有些人在噩梦般的战事中痛失亲人和家园,千里奔徙至此,形容槁枯,却早已无力流泪;有些人则因为饱经饥饿和长途跋涉的折磨,弗走至洛阳城下便因缺水过多而昏死过去,被城楼前的守军一一救起,安置在城中。
这些流民也带来了最新的北疆战况;北宋将士死伤之惨烈莫可名状,不断溃败的战况令人心头嵬嵬。百姓们开始在暗中低声询问,有朝一日,洛阳城是否也会沦陷在金兵手中……
战争,在血腥之中带着吞噬一切的丑恶无情步步逼近,令万千黎民骤时陷入日日倍感威胁和无助的噩梦中去。战争,同时也激发出许多人内心深处久违了的善良,共同的强敌无形之中将许多人联系在一起,互相取暖。因为人,在弱小的时候总是善良的。
街头的市侩之气荡然无存,许多人自发地帮助奔袭而来的无助难民。官府、商铺多方出钱出力,医馆开始赠医施药,就连各路武林、绿林人士都不甘其后,以丐帮为首,各大门派更是广开粥棚,赠粥施饭,安置流民。
在这样内忧外患,国祚不宁的日子里,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人人都无所适从,如同置身迷雾,为眼前未知的昏暗心忧。没有人清楚地知道自己今后会向何处去。在幽暗昏惑和多艰的民生中前行,千百年来,都是万千百姓无可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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