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天者-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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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这次可是政府出钱啊。“老酒保压低了声音，和妲柯妮丝低声交谈着，”钱的方面应该是比较干净的，不过你的要价也太低了吧？“
”那是因为比起雇主来目标更讨厌！“
”你真是任性……嗯……怎么多了？“老酒保掂了掂牛皮袋，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１５０万的１０％不是１５万吗？“少女歪着头。
”不是１００万吗？为何会多了５０万？“老酒保疑惑地问道。
”他要加条件，我又要了５０万。“妲柯妮丝无所谓地说。
”呵呵，这是大生意，只要交开始合约杀人的那部分就可以了。“老酒保数出５万的钞票，退回给妲柯妮丝。
”你可是赚了不少哦。不过话说回来，你办事是最干净利落的了。“老酒保用羡慕的语气说道。
”你更好，坐地分金银。“妲柯妮丝笑吟吟地说。
”好什么！最近啊，离开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努。“老酒保努努嘴唇，”已经有椅子空出来了。以前为了一个位置别人会打破头的。“
这个酒吧就是城市里杀手的聚会场所。规则是所有的任务都会在这里备案，并由酒吧从佣金中抽取１０％的”买命钱“。相对的，如果杀手在任务中受伤、死亡或到了不能工作的年纪，就会由酒吧供给杀手或是杀手指定的人一大笔赔偿。如果任务失败，杀手的座位就得往前移。一旦坐到了吧台的前面，也就意味着他的杀手生涯快要结束了。
活着离开的杀手将不会再得到酒吧的任何帮助，往往就这样横死街头。但如果人缘好就另当别论。杀手的世界虽说是强者为尊，充斥着鲜血与仇恨，但也许就因为这样，才会格外地想要和同类呆在一起。
所有的任务不许牵涉其他杀手及其亲人朋友。这一条明文的规定使得这些杀手不会出现自相残杀的局面。至于违规者，将会被逐出酒吧，自行应对受害者的追杀。若被杀的是另一个杀手，则由老酒保开出一笔价钱——金额为被害杀手曾经上缴过的”买命钱“总和——雇用一名杀手进行复仇。如果没人应征，将由老酒保用抓阄的方式指定一名杀手。如果失败，再抓一次，直到成功为止，可以说是不死不休。
规则出台以后，杀手开始懂得协作，生意开始增加。但酒吧的座位却一直没有增加过。
”他们干什么呢？洗手不干了？“
”不，加入黑帮了。“老酒保摇摇头。
”黑道就像是阴影，只有在没有阳光的地方才能够生存。如果忘了自己的立场想要和光明争一席之地的话，只能说是头壳坏掉了。这应该是杀手的共识，所以没有人会傻到认为自己应该团结起来好好发展一番。“老酒保说着，长叹一声。
”那么黑社会为什么会发展起来？“妲柯妮丝问道。
”因为有白道的成分在啊。“老酒保小心地把几种酒兑在一起，”简单来说吧，所谓马不吃夜草不肥。黑的那部分其实就是白的那部分的夜草吧。“
”好牵强的理由哦。“妲柯妮丝吐吐舌头，模样十分可爱。
”好好，我又不是什么社会学家，分析这个干什么。给，照旧，你的‘暗夜明星’，恭喜你又一次成功。“老酒保把一根乌黑亮泽的漂亮黑天鹅的羽毛贴在高脚酒杯的外壁上递给妲柯妮丝，就连那酒水的颜色也是暗暗的一片深沉，而在那一片椭圆形的混沌之中，却可以看见一小团白色漂浮着。
妲柯妮丝用三个指头拈起高脚杯细长的脚，举起酒杯对着灯光，那团白色就像是暗夜中的启明星一般闪闪发光。这是她最喜欢的情景。
她很满意地欣赏了一会，把酒杯靠近红红的嘴唇，轻轻闭上眼睛。
”除了你，可是没有人能调出这么好的酒了。“
”人长得这么小，却喜欢喝这么烈的酒。“老酒保直摇头。
”哼，又不是一口喝完。“
”其实啊，像你这样漂亮活泼的女孩子，不应该干这行的。“
”不干都干了，笨老头子不要马后炮！“
”喂喂，我好歹都是……“
”叮铃铃——“
老酒保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又一个人走了进来。
”要一杯威士忌，加冰，要多一点。“来人声音中低沉带着苍老。
”这里的酒比较贵。“老酒保爱理不理地说。
”你怕我付不起钱？“
”只是怕你不知道行情。“
”放心好了。钱不是问题。“老人摘下帽子，清瘦的脸形，皮肤皱巴巴的，看似细小的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对象是这个人。“老者推出一张相片，”这几天会在城里的美术馆里——那里有一个欧洲艺术展。“
”你要的服务级别？“老酒保还是漫不经心地擦着杯子。
”最高级。“老者说道。
”……“老酒保和妲柯妮丝面面相觑，老酒保拿起相片，开始端详。
”……很漂亮……不过最高级？这是哪个国家的公主啊？“
所谓的最高级，指的是难度或是重要性的最高级，自然也就是酬金的最高级。当初妲柯妮丝杀掉毒枭阿迈尔　克拉米什也不过是中级的任务——那还是妲柯妮丝硬要军方的人提升任务等级的。最高级的任务，可以去刺杀一个国家的领导人物了。
至于刺杀对象的名字，按行规是不需要知道的。一般来说，委托人也不会提供。
”最高级只是定金。“明白老酒保并不是真的想问，老者继续打击两人，”事成之后，我会再付最高级的两倍。“
”……那总额是……“怀疑来者真的是不懂行情，老酒保试探道。
”９００万，先付３００万。“老者若无其事地说。
”您似乎在花冤枉钱。“老酒保锐利地说。
想想也是，３００万已经足以让杀手接下这次的任务，为何还要画蛇添足地再加两倍佣金？
”只是要告诉你，这次的任务并不容易。“
”……有一件事要说清楚。“老酒保皱起眉头，盯着老者，一字一顿地说着。
”这是美国，我们只收美金。而且不要不干净的钱。“
”我还是那句话：放心好了。钱不是问题。“老者从容道，老酒保一言不发，继续擦洗杯子。
”……既然如此，送上门的钱不要的理由我还真找不到。“考虑了一会，老酒保终于点头。
拿出一个手提箱，等酒保仔细检查了十五分钟点头之后，老者从容走出了酒吧。妲柯妮丝吐了一口气，把刚抿了一口的酒放在吧台上，一幅恶心的样子。
”怎么了？“
”没事……只是很讨厌刚才那只老蜥蜴。“　妲柯妮丝不高兴地说。
”呵呵，你向来都讨厌雇主。“
”这次不一样。“妲柯妮丝厌恶地说，”一走到他身边，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不，是他还没进店的时候，我就觉得不舒服。“
”太夸张了吧？“老酒保哑然失笑，”怎么样，你可是有最高优先权的，接不接这件任务？“
”不——要！“妲柯妮丝拖长了声音，连酒也不喝了理了理头发跳下旋转高脚椅。
”走了吗？“
”对，刚完成一件任务，要好好休息一下。本来心情很愉快的，但一看到那个老蜥蜴，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不至于吧？“
”感觉就跟那生吞了蟑螂似的。是大——蟑螂。“
”你又没吞过蟑螂……“
北美大蟑螂体形可是十分巨大，长度可以轻松超过十公分。看到妲柯妮丝那认真的表情，老酒保只能摇头了。
”叮铃铃……“风铃声响起，妲柯妮丝挥挥手，走出了酒吧。
”再怎么说，也还只是个小孩子呢。“
叹了口气，看着妲柯妮丝走出门，老酒保把相片钉在一块小黑板上，写上任务要求、等级和酬金，准确地扔到最后一张座位上。黑板将从最后的一个，也就是最有优先权的杀手手中开始向前传起，直到有一个打算接下这个任务的杀手把它保留下来，然后拿着板子到老酒保这里来问情报。
最后一张椅子上的人对着黑板端详了很久，然后站起身来，全酒吧的人发出一阵轻轻的失望的叹息。
”梅林，要接任务了吗？“老酒保笑眯眯地问道，而那个中年男人只是点点头，把黑板放在吧台上。
”目标这几天会在市内的美术馆，欧洲艺术展出现。“
这句话是老酒保写在纸条上的。男人拿过纸条扫了一眼，然后就拿出打火机，把纸条烧成了灰。
”也是，你也该活动一下了。“老酒保擦着杯子。但那男人丝毫不加以理睬，推门走了开去。
”叮铃铃……“
”妲柯妮丝没出道之前，你可是暗夜之王啊，多多少少演上一次王者归来的好戏吧。“
酒吧里失败过的人非常多。如果一个杀手失败，而雇主又不打算取消任务的话，那么就会有另一个杀手接替。不同的是”买命钱“将由失败的杀手支付。如果失败的有几个人，那么由失败的人分摊。
而整个酒吧里，只有六七个人从没有失败过。四五个人是因为资历短，没有接过值钱的任务，而另外的两个人，就是妲柯妮丝和梅林。
妲柯妮丝出道五年，当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就已经坐在了吧台上。五年间接过不下５０次任务，没有一次失手，成为杀手届偶像一般的存在。
不过妲柯妮丝相当任性，往往会因为因为讨厌雇主或是喜欢目标而主动放弃任务。也因为这种任性，成天让宠爱她的老酒保头痛不已。不过因为她从没有在放弃任务的例子中出过手，所以老酒保也可以来点私心，不把这些任务算成失败而直接转给下一人。其他的杀手了解妲柯妮丝的真正实力，也不会有什么怨言——这样更好，不然他们更没机会接任务。
而在妲柯妮丝之前的偶像，就是梅林。那个不起眼的中年男子，被称为”魔法师梅林“。
每一次行动都会有充分的准备，然后像是会魔法一样取走被害人的性命，杀人的手法堪称艺术。不过自从妲柯妮丝来了以后，他的生意减少了很多。不过对于财富已经不再是问题的他而言，倒也没有什么关系。
现在，魔法师的手要再次伸出来了。
ＰＳ：星星篇的主线比较长，大约要写两万字，大家慢慢看着就是……
一个星期后的晚上，妲柯妮丝再次走进酒吧，气氛还是一如既往。妲柯妮丝轻轻跳起来，坐在吧台前空着的位置上。
”照旧。“
”好好好。“老酒保开始准备酒。
”最近有什么新闻吗？“妲柯妮丝问道。
老酒保的动作顿了一下，想了想，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转过身双手撑在酒吧的台面上。
”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什么？“
”梅林失败了。“
妲柯妮丝瞪大了眼睛。
”梅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的事？哪一件任务？“妲柯妮丝急促地问道。
”昨天，就是那只老蜥蜴留下来的任务，他妈的，你的直觉还真准。那家伙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老酒保长叹道。
”看你的样子，梅林应该是没什么事。“妲柯妮丝看起来松了一口气。
”身体上是毫发无伤。“
”就是说心理上有很大的问题喽？“妲柯妮丝眯起眼睛。
”他在人群中近身接近目标，乘乱下手发射溶化式小毒针刺中了目标，目标没有发觉。但是他在走出美术馆一小时之后失去知觉，醒来的时候躺在城外的排污渠里。“老酒保面色沉重。
”居然没被老鼠给吃了……“妲柯妮丝看起来松了一口气。
”那是因为梅林身上还有几根备用毒针，溶解到水里挥发气味的缘故吧？反正是没被自己的针毒死，也没被老鼠占到便宜。他身边还有一张字条‘这次就算了，别再让我麻烦’。“老酒保开始继续调酒。
”好嚣张的说法。笔迹如何？“
”字条是电脑打印的，没什么笔迹可言。“
”使用毒针的类型呢？“
”眼镜式发射器，使用的是４ｍｍ长的Ａ－７９１毒针。发射了一根，确定命中目标颈后的皮肤。刺杀行动在距离目标２０ｃｍ处完成，整个流程没有任何瑕疵。“
”Ａ－７９１？……那可以毒死一头杀人鲸……那梅林呢？“
”回家去了。看来是要休养一段日子。虽然他嘴巴上不说，但对他杀手的自尊应该有一定程度的打击吧。“
按照规矩，失败的杀手要汇报自己失败的过程。妲柯妮丝要过任务相片，看着相片中那个漂亮……不，应该说是绝顶美丽的女子。
”怎么会失败呢……“妲柯妮丝喃喃地自言自语。
”有兴趣接吗？“
”不——要！那只老蜥蜴的任务，我才不想参上一脚。“　妲柯妮丝兴趣归兴趣，但是好恶分明。
”叮铃铃……“
风铃声响起，妲柯妮丝和老酒保看向门口，面无表情的梅林缓缓走了进来。
”你不是说要在家休养几天吗？“老酒保诧异地问道。
”我想喝酒了。“梅林淡淡地说道，”Ｎｉｇｈｔ　Ｃａｐ　Ｃｏｃｋｔａｉｌ（睡前鸡尾酒，一般以白兰地为基酒），怎么调都可以，喝完了我就回去睡觉。“
梅林坐到妲柯妮丝左边，看到妲柯妮丝手里的照片，于是左手托住左腮。
”不要接那个老头的任务。“
”什么？“
”我说，那个老蜥蜴的任务是不可能完成的，不要接。“梅林稍微提高了音量。
”……被你这么一说，我反而开始感兴趣了。“妲柯妮丝微笑起来，看起来就像是天真的小姑娘。
听到妲柯妮丝这么说，梅林皱起眉头。按照规矩，完不成的任务座位靠后的人有优先权，这样的话，梅林后面就只有妲柯妮丝了。除非妲柯妮丝拒绝工作，否则谁都没法和她争。
”我是说真的。“梅林皱眉说道。
”我也是。“妲柯妮丝淡淡地说。
”完成你完不成的任务，这样就可以说明我超过你了吧？“妲柯妮丝用右手托起右腮，用一个和梅林对称的姿势看着他。
”你早就已经超过我了，用不着用这种危险的方法来证明。“梅林的语气有点强硬。
”抱歉，我可是正值叛逆期的年龄。“妲柯妮丝跳下高脚椅，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妲柯妮丝单手扶门，转过头来。
”顺便说一句，你叫他‘老蜥蜴’实在是太对了。“
”叮铃铃……“
梅林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老酒保，老酒保只是耸耸肩。
”她也是那么叫那个混蛋老头子的，你们师徒真的很像。“
”……这样啊……算了，如果是妲柯妮丝的话，应该不会像我这样没用的。“
虽然这样说，但梅林的脸上还是有掩饰不住的担心。
”不过这次的目标真的很奇怪……“梅林说着，然后被老酒保打断了。
”放心，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只是一时赌气而已。说不定等一会她想起这是那只老蜥蜴的任务，就会回来宣布放弃了。她可不是什么在乎面子的人。“
”听起来到像极了小孩子，不过很有可能……我的酒呢？“
”啊啊，想要睡觉是吧？这是你的。“老酒保端上一只杯子。
”……这不像是我要的酒吧？“梅林很怀疑地看着杯子中的乳白色液体。
”那你说这是什么？“
”如果我没看错，这东西应该是叫做‘牛奶’的。“
”你没看错，喝了它睡觉去吧。“老酒保狡猾地说道。
”……算了，反正你也只是个混账的老家伙。“梅林端起杯子，把里面的牛奶一饮而尽。
”小混蛋，有你这么说自己老师的吗？“老酒保骂道，而梅林只是挥挥手，推门走了出去。
”臭小子……下次只给你喝清水！“老酒保嘟囔着。
第二天的中午，妲柯妮丝一身随意的打扮，悠悠闲闲地踱进了美术馆。
买票入场，妲柯妮丝在人群中漫无目的的走着，静静地等目标出现，根据情报，目标是个艺术家，对于绘画和雕塑都很在行。
这次的艺术展，有几幅被人看好的画，其中评价最高的一幅就是”握剑的手“。
那是一个十分老套的题材：天使和魔鬼的战斗。与通常的画作不同的是这次的天使处于绝对的下风。
满山遍野的魔鬼在嚣张地咆哮，天使的尸体成堆，残破的羽翼凌乱，金黄色的血液在昏暗的光线中抹上了一层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