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天者-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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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里的人明显顿了一下，然后声音带了点兴奋的颤抖。
“地振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门里的人开始对口令了。
“门朝大海，Ｌｉｔｔｌｅ　ｌｉｔｔｌｅ　ｌｉｔｔｌｅ　ｓｔａｒ。”一听就知道是夜星设计的口令。
“门前烧几炷香？”里面的人大声喊道。
“不烧香。”
“不烧香难道用火把？”里面的人更兴奋了。
“落不落后啊？早就用节能灯啦！”
真是好暗语，不知道的人拍破了头也想不到。门里的人又沉默了。过了１５秒，那脏得似乎可以刮下成分不明黑色粉末的小门开了个缝，一只灵动的眼睛瞄了辛穹一眼，又瞄了瞄手里的相片，然后就把门打开了。
“噢耶！真的是大老板啊！”年轻男人的欢呼声发出来。
辛穹和冰清灵走进小黑屋。出乎两人的意料之外，外表残破不堪的小屋子里面倒是十分舒适。
“真是屋子不可貌相啊。”
“哈哈，多谢大老板赞赏。”
这个线人是一个年轻的黄种人，看起来就是一个标准的不良少年：沙滩裤、花格衫，没扣好的前进可以看到身上是大面积的纹身，黄绿间隔黑色的头发梳成鸡冠下垂的样式遮住半个脸，仔细一看还大大小小穿着不下１０个环。他就这样摇摇晃晃地走着，把辛穹和冰清灵带进了家。
“你平时就这种打扮吗？”冰清灵皱起眉头。
“对对对，这位是老板娘？真是美人啊。”线人一副猪哥相。
“收起你的嘴巴，装不堪对我没用的，夜星既然会雇用你，已经证明你的实力了……而且，你表现得不错。”冰清灵淡淡地说。
辛穹很有趣地看着面前的小流氓：痞子装的好处就是让别人注意衣服更甚于注意他这个人，而那个鸡冠头的条纹状颜色会让人对他的身高和脸型有一个错误的印象，散漫的走路姿势让人看不出他的具体身高和对他的走路习惯有个先入为主的印象，那纹身……哼，能用药水洗掉的水印纹身，没有夜星的事前说明还真看不出来。
换句话说，这家伙只要环境需要，只要花个半小时，就能摇身一变成为正经人的样子，让所有人都认不出来。
夜星是在社会最黑暗环境中的王者，她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基石棋子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小痞子，这点无论是辛穹还是冰清灵都有着绝对的信心。虽然辛穹手里有详细的资料，但还是一上来就先用自己的方式把他的老底摸了个透。
“ＯＫ，你的代号是Ａ吧？”
“是的……呜呜呜呜，能换一个吗？”Ａ一脸的凄凉，用纯真的眼神可怜地看着辛穹，就像是捉老鼠的狗看着香肠店老板的女儿。（详情请见外篇——《捉老鼠的狗》）
Ａ……夜星也真是喜欢乱起代号，估计是拍脑袋２０下直接拍出来的。不过辛穹也不敢多说些什么，人家除了撒娇就这么点嗜好了，要是随便改了估计会被恶整。
“节哀，认命吧……那么，关于我们正在调查的事情，你知道些什么？”
“夜星大姐头要我关注的那批货物上了岸就分装到四部一模一样的车上，我跟了一辆，不过被甩掉了。四辆车的车牌号码我记下来了，就在这里。”Ａ递上一张纸，“这四辆车应该是一起买的，车牌号码很相近。”
“货柜车？”冰清灵问道。
“不是，普通的家用商务车，不过明显经过改装，跑的贼快。”
“那就容易了。你有电脑吧？”辛穹摇摇手里的纸条。
“有啊。”
Ａ带着辛穹来到自己的电脑前，看得出那是一部经过自己改装，发烧友级的电脑。
“来吧，夜星说你是电脑高手，入侵警方的资料库找找吧。”
“……”Ａ直冒冷汗，“老板，我没那个水平。”
“不行吗？”
“当然不行了！您不是以为五千澳币一个月随便雇个个’高手‘就能躲过重重包围，入侵警方资料库吧？你以为是玄幻小说啊！”
“不是吗？那么向公安局申请寻找这四部车，请警察用卫星定位找到这辆车的位置。”
Ａ张大了嘴，连连摇头。
“Ｎｏ　ｗａｙ！老板，警察不管查到查不到，都会来找我的！他们只要查查车主纪录，就知道那不是我的车。到时候我就麻烦了！”
“没让你用遗失上报，就说是这车撞了人之类的就行。”
“撞了谁？”Ａ苦恼地看着辛穹，“老板哪，被撞的人要口供的。”
“这个容易，就说撞了你的车逃走就行了，你有车吧？”
“只有一辆自行车行不行？”
“更好。”
晚上，Ａ苦着脸骑着一辆看起来很不错的自行车来到海边的小路上。然后在辛穹的指点下故意从栏杆翻下海去，弄得浑身湿透，至于自行车，靠在栏杆上，在Ａ目瞪口呆之下被辛穹连车带栏杆一脚踢成了麻花。
“这个痕迹就正确了。”辛穹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补上几脚修改了一下车上和栏杆上的痕迹，又仔仔细细作了些手脚。
全面的事故介绍就是当Ａ在路上骑车锻炼身体的时候，一辆貌似醉酒驾车的车辆迎面驶来，车上的人还在大声呼喊不知道什么东西，然后车辆就像是失控一样向Ａ撞过来，Ａ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当机立断从栏杆上翻下摔进了海里，自行车却被栏杆和来车合力挤成了……这个……坏车。而肇事司机逃走了。
这番话从去掉了不良少年标志，穿戴得就像是一个自行车运动员的Ａ嘴巴里说出来，那忿忿然的语气让警察也跟着为之抱不平。
“那么您记下他的车牌了吗？”
“不，没有，灯光太亮了。”
夜晚，对面来车，那是不可能看见车牌号码的，而且谁没事去看别人的车牌号码？至少ＴＡＲＯＴ的人不会犯这个错误。那么只要用一些痕迹误导一下警方就行了。
“卡纳？卡纳？”一位警官叫着，拽过来一个金发的年轻人，“看这个，伙计，这是什么？”
“车牌号码的刮痕……很不清楚，不过没关系，这东西可以复原的。”被叫做卡纳的年轻人举起数码相机对着辛穹弄出来的痕迹一顿近距离特写狂拍。
“看看究竟是哪个撒酒疯的家伙把我们的运动员先生弄成了落汤鸡？……我也是自行车运动的爱好者，参加过悉尼的挑战赛呢！”卡纳爽朗地笑着。
有着共同话题的Ａ和卡纳很快熟络起来，看了这一幕，警长索性指派卡纳成为Ａ的负责警官。这只是一场交通事故，既然没人受什么大伤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新来的警员已经足以对纳税人负责了。
“有什么事情，以及这件事的后续处理就找我好了，我会帮你的。”
“先要把那辆该死的车找出来吧？”
“当然了。”
辛穹交给的任务圆满完成，Ａ呼出一口长气。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起码这件事绝对不会影响到ＴＡＲＯＴ的任何成员，真是滴水不漏。
“如果能利用国家机构办事，就可以把后遗症减到最小。”躲在一边的辛穹和冰清灵满意地点点头。
Ａ花了两天时间跑警察局，而辛穹和冰清灵只是在悠闲地游览歌剧院、大堡礁之类的名胜，还顺便跑到很远的没人地方去野餐，日子过得十分惬意。反正出了城就没人看得到，两人找个没人的地方一飞，爱到哪儿到哪儿，速度比起汽车来可就快多了。
辛穹和冰清灵并不着急。爱因斯坦完成Ｅ＝ｍＣ＾２证明后到广岛和长崎的毁灭并不是一个月两个月的事情。看起来更加缥缈虚无的灵子理论同样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投入应用。何况，虽然辛穹已经验证了理论的正确性，但就算这台大型电脑马上出现在阿里纳斯博士眼前，等到灵子理论被绑匪证明出来也要超过一个月。
只要查出车辆的位置，又有什么东西能阻止辛穹和冰清灵在两个月内抵达呢？
另一方面的警察局中，已经和卡纳成为朋友的Ａ轻而易举地从卡纳嘴里套出了电脑中四台车的位置——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加上Ａ又是当事人。
“喏，按分析应该就是这四台车中的一辆了。”
辛穹制造的刮痕是经过好好设计的。四台车的车牌号码很相近，于是辛穹将不同的部分变得模糊而又可以分析，这样一来，四台车都会因为有可能而被例入调查范围内。
“知道当时是哪辆该死的铁块撞我吗？”Ａ装作咬牙切齿地问道。
“车型……都他妈的一样，颜色也是。”卡纳操作着电脑，“现在都停在一起，估计是哪个公司一次性买的车。这些有钱人就喜欢酒后开车，你知道吗伙计，我来这里才半年，平均每天两个酒后开车的混蛋被送过来。”
“看看他们前几天的位置怎么样？”Ａ装作毫不在意地说道，关键的问题来了。
“那里看得到啊伙计？”卡纳苦笑起来，“这个ＧＰＳ卫星定位系统是实时的，不会储存以前的数据。你想想，全澳大利亚几百万辆车，每天运行轨迹，我们哪有那么大的硬盘储存？”
“那怎么办？”
“当然是直接去找车的主人了，这属于肇事后逃逸，可能有酒后驾车，无牌驾驶等等嫌疑，总之，公诉的时候我会为你尽可能地多罗列罪名的，看你没穿没拦的，估计他只要吊销执照、监禁半个月外加社区服务１２０小时就行了。”
“还要赔我的车。”
“当然，记得去找一份大额发票。”
两人面对面笑了起来，卡纳开始放大电子地图的比例尺。但随着这一工作的进行，他的笑声越来越低，鼠标的滚轮卷动三次以后，他的笑声停了下来。
“啊，伙计，你的运气坏透了……”
“瘟疫？”
辛穹不可思议地看着不断点头的Ａ，Ａ也是一脸的无奈。
“是野猫的突发性瘟疫，编号Ｃ７，目前已经开始有向人类传染的病例了，所以已经把那里划为了禁区。就像……大约十几年前的禽流感一样。”
“野猫啊……”辛穹若有所思。
澳大利亚是冈瓦纳古陆的一部分，素以其生物的原始性和特有性着称。在地质时期中曾与南美、非洲、印度、南极洲连成一体。中生代后，古陆开始四分五袋，澳大利亚大陆遂与其它大陆逐渐分离开来而孤立于大洋之上。自第三纪后，澳大利亚动植物就独立地发展起来。多少年来，澳洲大陆一直孤独地处于其他大陆之外，这块大陆上的其他动物几乎与外界没有任何的联系，这个情况致使澳大利亚大陆上的物种具有十分独特的形态。而长时间演化所形成的生态系统内部的动态平衡，人类一旦改造影响不当极易导致失衡，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譬如说：野猫。
澳大利亚的猫是二百年前由英国人运去的，仅仅是到十几年前已发展到超过２千万只。由于澳法律规定不准猎捕猫类，再加上猫的繁殖能力和生存能力都很强，十几年前猫早已泛滥成灾，经常捕食其它野生动物，严重威胁到当地的生态平衡。同样是在十几年前，澳政府决定杀掉１８００万只野猫，保存２００万只家猫，以保护其它物种。政府宰猫的决定使猫肉生意一下兴隆起来，一位曾经营六个动物庇护所的动物保护协会成员现在尝试在他的饭店做猫肉菜肴。
于是，由于人类的错误，本来是在人类家里受宠的小小猫咪不得不在同样是人类的弥补措施中逃离了城市，向着澳大利亚内陆的荒野进军。离开了人类后的猫向人类展示了把老虎归类在猫科是个多么明智的决定，仅仅短短的一两年间，猫已经捡回了自己锋利的爪子和锋利的牙齿，把一切小于自己身体的生物变成食物。
猫归荒野，任自遨游。这一下人也就彻底没了办法。在以猫为目标的捕猎行动中，不少人被猫抓伤。有几个倒霉鬼甚至还因为感染了狂犬病为杀猫大业献出了生命。直到现在，记录野猫问题的卷宗估计还是牢牢地在政府官员的办公桌上占据了一席之地。
“其实不只是猫啦，澳大利亚很多物种都处于失控状态。野猪、野狗、野猫和野兔是澳洲最具破坏性的动物，这些东西都有很强的生存能力，会在农场造成极端严重的破坏。还有野鹿、野骆驼、狐和马之类的动物也带来很严重的问题。这些东西都有个特点：全都不是本土生物。一言敝之，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这次是不由你不听。”
“那和瘟疫有什么关系？”冰清灵问道。
“猫、狗本身就是和人类接触得最多的动物，几千年和人类生活，病菌的交流十分频繁。如果在猫和狗身上的病毒产生变异，传染给人的机会比鸡身上产生变异传染给人的机会要大得多。何况……”辛穹挠了挠头，“已经有人得病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估计啊，小猫咪们出没的无人地带已经被封了吧。”
冰清灵看向Ａ，Ａ有点佩服地点点头。
“对，从前天起那个区域已经封闭了，四辆车都停在那个区域里。”
理论上，“瘟疫”这种东西是不会对御天者产生效果的。不过辛穹还是给萝丝挂了个电话，请她拿到澳大利亚瘟疫的样本做个实验再说。
如此一来，又耽误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还是那句老话：不用着急。
“我说，两位是不是进度上应该快一点？”
“快？已经很快了。”
“希望两位能够更加快一些，毕竟时间不等人。”
如此的一番对话应该发生在豪华的办公室里，由雇主拍着桌子骂人。可惜现在三人却是穿着非常符合当地情况的花格子衫，在海边用一张塑料布搭成的海鲜店里，仔细品味着澳大利亚毫无污染的海底美味。
辛穹是可以不急，但不代表加拿大政府也不着急。６号特派员甚至亲自从佛洛伦萨赶到澳大利亚催促辛穹行动。虽然他也知道催并不能影响辛穹的计划进度，但适当地表示一下焦虑和重视是身为雇主的责任。
“说到快……中国倒是有句名言。天下间至快之物莫过于两样：说书的嘴，唱戏的腿。”
“说书的？”６号特派员听不懂这个词。
“中国的一种职业，就是给人讲故事的。”
“噢。”
“说书的嘴快，一句话’光阴似箭‘，马上就黄沙万里扬剑处，流光一瞬已千年。沧海桑田，海陆变迁也就是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的功夫。唱戏的腿快，哪怕是唐僧十万八千里去西天，只要在舞台上溜两个弯，这西经也就取回来了。”
“呃……你是想说……”
“本人一不说书，二不唱戏，你要我快，我也要快得来才行。现在线索所在的区域已经是疫区，我们现在要是冒冒失失地进去，别的不说，就算找到了阿里纳斯博士也不敢就这么穿过疫区带出来。万一博士感染了疫病怎么办？”
６号特派员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辛穹的ＴＡＲＯＴ不是加拿大的军队，不用听政府的调遣。另一方面加拿大的特工已经准备好了，但辛穹说怕打草惊蛇，无论如何不提供资料，直让无所事事，每天跟着辛穹冰清灵享受生活的６号特派员食不下咽。
其实辛穹和冰清灵也很不爽特派员先生。现在正是可以看作两人抽空蜜月旅游的好时光，６号特派员却厚着脸皮一天到晚跟在后面。如果说能有什么好建议的话也可以，但偏偏这位仁兄除了唉声叹气什么忙都帮不上。
“辛，快看，好漂亮的鱼！”
“真的呢！七彩的！”
“哎……这个——唉……”
如是这般。
“真是想踢他下海。”这是两人共同的心声。
６号特派员毕竟是受过高等训练的，他这种精神攻势还真的起到了作用，辛穹已经给萝丝挂了三次电话了。终于，辛穹收到了英国剑桥生化实验室寄来的包裹。辛穹阅读完了萝丝的亲笔信后，摇晃了一下一个自带注射器的小瓶中无色的液体。
“这就是疫苗啊……这下可以把阿里纳斯博士带出来了。”
争灵　第八章（全）
其实辛穹并不是非常害怕阿里纳斯博士会在被带出来的途中染病。澳大利亚所在的大洋洲是最受阳光宠爱的大地之一，超乎标准之上的紫外线足以抑制大部分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