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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天者-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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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样引起我注意的，还有她身旁的那个不过巴掌大，长着两片透明如水晶一样羽翼的娇小天使。
“妲珂妮丝……”资料中能够掩饰一切的天使，如果我身边有这么个天使，想必会轻松很多。同样的，她在敌对方，也会让我十分头痛。
“你就是紫冥！接招吧！”
煌韶擎出水晶一般的长剑，上面激荡着可以令弱小天使抬不起头的危险波动，六片羽翼伴随着紫红色的长发随着烈风飘扬，与那绯红色的双眸同色的剑域蓄势待发。
很有威势，也很强。我必须承认她现在有着置我于死地的能力，但我不觉得这场战斗打得起来。
“那你的朋友怎么办呢？”
这样一说，煌韶的剑域马上弱了不少。
“如果你攻击我，你的朋友一定会死在我们的交战中，这样也可以吗？”
像我们这个能级的天使的领域战斗，不会有低阶天使插手的余地。如果煌韶护着她，我就会取得上风，如果她全力攻击我，我的部下就会杀死妲珂妮丝。
“加百列，如果开始战斗，你就找机会杀死妲珂妮丝。”
“……知道了。”
虽然这里不是加百列的领域，但实力不容忽视的她绝对有能力找出并杀死没有战斗能力的低阶天使妲珂妮丝。听到我和加百列不加掩饰的对话，煌韶犹豫了。
“胆怯的家伙！你就没有胆量和我一对一吗？”煌韶想用言语激起我的怒火，只是我的感情里并不存在太多的波动。
“你和我的一对一，我不觉得有任何意义。”如果有利的话没有问题。但用我来换煌韶，对于我方的整个战局而言，明显是不合算的买卖。如果说我会死，应该是我方最后一个死的。
“你这家伙！”煌韶有些气急败坏，但还是在克制自己。
不过是一个被感情影响判断的家伙罢了，居然为了一个部下的安危放弃一战定胜局的机会，不值得给予过多的重视。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抛开一切，把带来局势逆转的家伙杀死，这场战争也就结束了。
我转身带着部下飞走，但看看坐在煌韶肩膀上的妲珂妮丝，不知为什么，有种特别的感情出现。
后来我知道了，那是羡慕。
即使有我的计算，但实力的绝对劣势，还是令战争陷入了胶着。其间，也不少被煌韶逼回来一无所获的情况。我对这种战局并没有不满，时间每过一天，我的资料就更丰富，胜算就更高。加百列也是每天带着微笑，似乎不管目标有没有达成，只要她的伙伴没什么伤亡，她就会变得心情很好。
终于有一次，我们回到那如同金字塔一般的总部之后，被告知亚特兰提斯方面提出了要求，而信心十足的埃佛伦萨导师长已经答应了。
要我和煌韶进行一对一的决斗，胜者赢走一切。
就如埃佛伦萨导师长对我信心十足一样，亚特兰提斯方面对煌韶的信心也是绝对的。自从代表天使战斗能力巅峰的煌韶被制造出来以后，未尝一败，甚至从没有低于四翼的天使能够逃走。浮艾德被逼到现在的境地，有一半是煌韶的功劳。
“为何要答应这种要求？”
“因为你是无敌的！”埃佛伦萨导师长满面红光，就像是刚泡过了营养液，“而且，你以为我们会真的一对一？”
“对方的动机值得怀疑。不过若真是要战，我希望一对一，多余的人只会造成我的异能受到干扰。”我认为我并不是一个适合正面战斗的天使，但同样的，不适合不等于不强，我也不认为我会输给煌韶。
“你放心！在你和煌韶战斗的时候没人会插手，我会派遣一支天使队伍直接进入对方的本部，杀死他们的首脑人物！启动他们的天使毁灭装置！他们一定也有这东西！”
“天使毁灭装置？”我好像听到一个新名词。
“呃……这你不用管！你有多少胜算？”
“九成。我已经收集得到了她的不少资料。”
“哈哈哈，你一定会赢的！我早就说过了！你是最强的！”
我退出了房间，一句话在我心里缭绕。
“也有”天使毁灭装置吗？
算了，这跟我没关系。只要一想到这方面的事，我的脑袋就像针扎一样疼。
大约是三天后，我和煌韶在一个地形十分复杂的地方见面了。似乎是某个海边的某个小山谷，我看过地形，十分有利于我的战斗。
我可以控制这世上的规律，煌韶则是用剑域在空间内形成自己的杀戮法则，为战而生的她杀伤力比任何天使都要来得纯粹。如果是遭遇战，想必我会被她斩于剑下，但以前的数次相遇，使我对她的剑域规则有了一定的了解。只要让我进入她的剑域十秒，胜利就是我的。
煌韶二话不说，就用剑域把我包裹了进去。抢得领域的先机，这是最正统的战术。我闭上眼睛，开始说废话。
“这就开始了吗？”
“废话，你杀死了我无数的同伴，还有什么好说？”
“你也一样不是吗？”
“是的，我们都是身不由己，所以我并不怨恨你，只是不想说太多话！”
“你杀了我，那又能怎样？”
“结束这场战争！”
“然后呢？”
“然后……”煌韶明显没有想过这种问题。其实我也没有想过，尤其是听到天使毁灭装置的名字后，更加禁止自己去想。
“十秒钟了。”
“嗯？”
“再见。”
随着我睁开眼睛，我的领域开始侵入煌韶的领域中并加以控制，煌韶惊觉自己的领域已经不听使唤的时候，已经晚了，大部分的剑域已经在我而不是她的控制下。她也很努力地进行抵制，但七翼和六翼的绝对力量差距令优势渐渐向我偏移。
壮士断腕。煌韶很聪明地切断了那些已经被我控制的剑域，把自己的力量压缩，开始用自己的绝技向我攻击。不愧是亚特兰提斯制造的全天候完美战天使，根本就不需要依赖任何东西。
每一剑都在破坏空间、时间的流动，每一剑都充满了极度的杀伤力，只是被我掌握了规律之后，已经不再有太大的威胁。
这是一场持久战，不知道打了多久，好像是十二个晨昏，最后，我获得了胜利，煌韶倒在我面前的地上，无力地等待着最后一击。浮艾德赢了——如果亚特兰提斯如同太阳突然在半夜十二点突然出现在夜空一样不可思议地遵守诺言的话。
不过这没关系。没有了煌韶，不再受到钳制的我就可以带领我的军团轻易获得胜利。煌韶出现在这里，亚特兰提斯恐怕是在打同归于尽的主意。
我伤得也很重，这实在有些超出预期。战斗中的煌韶就像是正在爆发中的太阳，虽然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但爆发出的威力却一次比一次强大。我已经做出了充足的准备，但还是令我非常意外。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不要伤害妲珂妮丝。”
“这我很难保证，她的异能很有战略意义。如果真的发生战斗，她是重点打击对象。”
“你真是个混蛋！”
在我这个角度，煌韶用手掩住了脸，不过可以看到她的泪水正顺着脸颊流下来。
应该是在害怕吧。应该是的，每个生物都会害怕死亡，她也一样，会对生命有着留恋。只是她的尊严不想让她把这软弱的一面暴露在我的面前而已。
这和我没关系……但我真的开始羡慕她的朋友了，能够得到别人的最后一个愿望，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吧。
我举起手，打算发出最后一击。却突然感到了另一个强大的存在出现在我面前。
那是一个有着六只金色羽翼的天使，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精致华美的脸上开朗的笑容冲淡了不少犹如刑场一般的气氛。
重伤之下，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她不是我这一方的，现在重伤的我，打不赢她，从她出现的速度来看，我也逃不了。
我甚至有这样的错觉：似乎在短短的一瞬间，胜利的角色就对调了。不过她一开口，更是令我惊讶。
“不要再打了，好不好？我们之间没有战斗的理由。”她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是微风一般吹过耳边。这句话，和她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天使的名字。那个曾经位列四大天使之一，现在是和我一样会在名字前加上“禁忌”两个字的天使。
“风天使……莱霏儿。”
她并不是因为预言、传说之类无聊的东西成为禁忌的。她成为禁忌的原因是作为第一批的战斗天使，她却拒绝战斗，逃离了战场。现在整个世界上没有归属、不参战的天使，恐怕只有她一个。
“你为何而战？”
“人类。”
“这是人类的战斗，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们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为什么要用我们的命去拼？”
“人类制造了我们。”
“被制造和服从之间并没有绝对的逻辑关系！就连人类也无法否认，我们是生命，是不比任何人类逊色的生命！”
逻辑关系上是这样的，但我却总是无法往这里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拉扯我的思想，当我的思想往这方面滑过去的时候，就会把我狠狠地拽回来。
“你喜欢战斗吗？”莱霏儿这样问我。
“不喜欢。”我老实地回答。
“那我再问一次，你为何而战？”
“……不战会被对手杀死。”不成立的逻辑不能使用，我只好另外想一个答案。
“死了又如何？”
“我不知道，但我不想死。”只是我也不知道我的存在究竟有什么意义。拯救浮艾德吗？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的头好痛。
“你不想自由吗？”
“什么是自由？”
“可以到处走，到处玩，干自己想干的事情，交自己想交的朋友，这不是很棒吗？”
这有什么？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很棒的，就算告诉我可以这样干，我也没有特别想要做的事情。我这样把想法说了出来。
“那就去找啊！就算你什么都不做，自由本身已经是无比宝贵的东西了。你也不想战斗不是吗？”
“确实不想。但想自由会死。”
“可能死，可能自由，你选什么？
”活着。“
我觉得她的话特别的天真，但莫名其妙的，我的心里却有一块东西松动了。不过是普通的好奇和新鲜感而已，我这样告诉自己。
”让我这样跟你说吧，在我逃走之后，所有天使的脑中都加装了精神控制装置。而你们手上的精神波动遏制仪就是避免情绪冲动导致你们自行解除精神控制装置的。我来找你，是因为你是七翼的天使，你应该有能力冲破控制装置的枷锁！“
冲破了以后呢？我现在还是不能想这方面的东西。看着我摇头的样子，莱霏儿叹了口气。
”果然，脾气如果变得太好，强如七翼天使也只会成为人类用完就扔的工具吧。“
听起来很像一句谚语。莱霏儿叹完了气，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请让我把煌韶带走，我不会让她再次进入战场的。“
不行！我想这样说，但我知道现在的我没有能力阻止她，只好来个不闻不问。看着她把煌韶背起来，和煌韶复杂的眼神，我突然觉得有什么很重的东西从我心头松开了。
原来，无论找了什么借口，可以不杀人都是很舒服的。
无力再做些什么的我，只有拖着疲惫的身体往总部飞去，途中却发现紧急信号已经闪烁了很久。
那是总部被攻击的信号。
想必在浮艾德打算进行偷袭的时候，亚特兰提斯也做出了一模一样的举动。老实说，他们用有的天使数量更多，更有希望成功。我已经把这种可能告诉过了埃佛伦萨导师长，只是看起来，他并没有听进去。
我只能迅速地赶回去。等我赶到的时候，正是战局最激烈的时候。
在总部的一小块范围内，埃佛伦萨导师长和一干首脑人员正在面红耳赤地大呼小叫，发布着狗屁不通的战斗命令。而引起我注意的是，加百列躺在一边，似乎是受了重伤。
以加百列的战斗力，足以击败现在虚弱的我。也就是说，敌人中有着很难应付的对手。
我走近加百列，想要看清楚她的伤势。她抬起头来，勉强对我一笑。
我还没有说话，耳边就已经响起了埃佛伦萨导师长的咆哮。
”别管那个叛徒！快来指挥战斗！“
叛徒？
开什么玩笑？我心中涌出这样一句话。
我回过头来看着埃佛伦萨导师长，又回过头去看着加百列，她又是微微一笑。无奈、坚决和解脱。我从来不知道一个笑容也能包含着如此之多的东西。
”埃佛伦萨导师长……想要同伴们都自爆，让他们逃走……我拒绝了。“
”快点！紫冥！你来下命令！现在天使军团已经分散渗透进敌军的阵型了，只要同时自爆，就可以形成一条空路！“埃佛伦萨导师长纳流油的脸显得说不出的恶心。
”那你为什么会受伤？“我没有理会埃佛伦萨导师长。
”是……“
”那是天使毁灭装置！不用理会她！她死定了！“ 埃佛伦萨导师长不耐烦地吼道，”她竟然不愿意服从命令！还故意放走了一个敌人！“
”那个天使已经没有战斗力了！“加百列虚弱地为自己辩解。
”闭嘴，你这个废物！“
不想杀人，所以就要死吗？
”快点，不用管那个废物了！下命令，我们没办法同时命令战斗中的天使！“ 埃佛伦萨导师长大声催促我。
没错，看现在的阵型，如果我的部下自爆的话，确实可以极大的杀伤敌人。在现阶段来说，确实是死中求活的棋路。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下命令。“
”不要！“加百列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却失败了，又一次滑倒在地上。埃佛伦萨导师长愤怒地走了上去，一脚把加百列的头踩在了脚下，接着又是一阵猛跺。等他喘了口气，却又回过头来看着我。
”你还在等什么？做好你的职责！其他的事和你没关系！“
他说得对，不用管加百列。我这样告诉自己：这和我没关系！
这和我没关系。
这和我没关系……
这和我没关系……吗？
在这一瞬间，我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被绷断，被硬生生低撕裂了。于是我用力甩甩头，在加百列惊讶的目光中把她抱起来，轻轻把她的脸擦干净，小心地放进生化舱，开启了治疗功能。然后回过头来看着埃佛伦萨导师长那睁大而充血的眼睛。
”她不想战斗，让她成为自由的天使不好吗？“
”自由？你们是工具！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杀人！坏掉的工具就要毁掉！别以为这样就能救她！天使毁灭开始了就无法逆转！个个都想要自由，谁来为我们打仗？“
原来……这才是真的和我没关系的事情。
”我们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杀戮……我们杀人，人要杀我们；我们不杀人，人还是要杀我们。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制造我们？“
我觉得我的样子应该是很平静的，但我手腕上的精神波动遏制仪上已经传来了锥心的疼痛，我还可以感觉到顺着我的手指滴下的温热液体。我的脑子开始像是被凿子猛凿一样的剧痛，但我硬逼着自己思考下去。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埃佛伦萨导师长吼道。
”但天使却一样。“我想起了和莱霏儿的对话，”这是你们的战斗，为什么要用我们的命去拼？“
埃佛伦萨导师长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嘴里喃喃地念叨着”精神控制器坏了吗“一类的话。然而我觉得在这一刹那，我那无比的耐性竟然无法忍受埃佛伦萨导师长的丑陋样子。于是我的右拳仿佛是被剧痛灼伤一般不受控制地伸了过去，击碎了埃佛伦萨导师长的头颅。
人类的头颅啊……制造了我们的人类的头颅，竟然脆弱得像是风化了万年、一碰就碎的石灰岩。
我脑袋里的剧痛不再，似乎整个战场都静了下来。在这一瞬间，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莱霏儿说过的词。
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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