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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婢见闻录-后宫第一女丞相-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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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宝儿把一大包银子埋到了储秀宫院子里的桂树下。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儿,二人也没找别人。向太监要了两把小锹,锦瑟和麦宝儿便灰头土脸的挖了起来。
“成了。”半个时辰后,锦瑟酸着手臂把一个深红色大包袱递给麦宝儿,随手扔了小锹。这具身子不比前世,娇弱得很。就这么随便动点力气,半边身体就像散架一样难受。
“难得,居然还找到了。”麦宝儿轻手利脚的解开包袱:“唔,还不少。”
锦瑟好奇的凑过去,只觉得金子亮闪闪的光儿简直晃瞎了她的眼。下意识揉揉眼睛,她惊讶:“娘娘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你以为贵妃的俸禄有多少?”麦宝儿瞪她一眼:“给楚洵当妃子还不如出去开酒楼赚钱。”
“娘娘慎言!”锦瑟被她吓出一身冷汗。
“不趁着能张狂的时候由着性子来,以后就怕没机会了。”麦宝儿随手拿出两锭金子:“这些给你。”
“不用不用,我手头宽裕得很。”锦瑟慌忙推辞:“既是娘娘有用,您就快留着吧。”
见她不要,麦宝儿也不强求。随手拍拍身上的泥土,她看看天色:“我们回去吧。”
想起红藕和九月香,锦瑟踌躇一瞬,又望望四周:“娘娘,奴婢有件事不知当讲……”
“说。”
斟酌着词句,锦瑟把红藕去锦绣园拿九月香的事告诉了她。麦宝儿的表情高深莫测,她一时也摸不透这位娘娘在想些什么。
“九月香?呵。”轻哼一声,麦宝儿掂掂手里的银子:“快些走吧,你在骆湘那儿也警醒着些……不然,我找个机会干掉她算了。”
干掉?这家伙想干什么?
锦瑟被她吓了一跳,赶忙劝阻:“骆嫔最近正得宠,娘娘可别乱来。”
“你当我不知道楚洵的心思吗?”似是对皇上越来越不满,麦宝儿现在干脆直呼其名:“无非是自己出身低,好不容易找到个出身与他一样儿低的,就舍不得撒手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锦瑟简直要被她急死了:“祸从口出,娘娘还是谨慎为好!”
“恩。”懒懒应了一声,麦宝儿打个呵欠:“骆嫔为人谨慎,一向不爱闲逛。我们去逛逛御花园再回去吧。”
知道她这是怕自己憋闷,锦瑟领了她的好意:“谢娘娘恩典。”
……
何为狭路相逢?
看着小径对面菊花丛边的贤妃娘娘,锦瑟觉得今天真是衰爆了。
“贵妃娘娘。”错愕一瞬,还是贤妃先打了招呼:“难得能在这里遇见,看来我们的缘分不浅。”
麦宝儿懒得理会,抬步便准备从她身边迈过去。
“贵妃娘娘这就要走?”不知为何,今日的贤妃居然有些缠人:“我们何不去那丹心湖的小亭上坐坐?”顿了顿,眼见对方仍然不感兴趣,她又加了一句:“刚刚家母来访,还特意提起了左相大人呢。”
“爹爹?”
脚步一顿,麦宝儿倏然转身:“说了什么?”
“贵妃娘娘,请。”
冷冷盯了她一会儿,麦宝儿带着锦瑟,默不作声去了丹心湖上的琉璃亭。
这湖原本不叫丹心,传言说前朝一位宠妃极爱这里,总来湖边散步。那位宠妃的性子很烈,一次争执后,执意要去出家。皇帝舍不得,只好服了软,在这里建了个精致的琉璃亭,并将这湖的名字改为“丹心”,聊表自己的一片爱慕之意。
这亭子的顶盖以绿色琉璃铺就,看着就舒爽凉快;四角飞檐上各挂了一串风铃,若是有风来过便会“叮叮咚咚”一片脆响,配上碧水锦鲤莲花,倒是极有诗意。
麦宝儿虽然不大来这种地方,到底却是女孩子,对这种浪漫的湖畔很是喜欢。只是,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想起楚洵的背叛,因此脸色愈发冰寒起来。
挥退侍候的宫婢后,贤妃端坐在麦宝儿对面,虽然依旧笑微微的,却无端有些寥落。锦瑟低垂着头,正要随宫婢下去,却被麦宝儿一把拽住了手腕:“都是知根知底的,不必避讳。”
“骆湘果然分不开你们。”骆宛如恬淡的微笑:“这宫里还是有些信任和真情的。”
“有话快说。”麦宝儿双臂环胸,不耐的皱眉:“你娘说我爹爹什么坏话了?”
“她让我保重身体。”骆宛如所问非所答:“麦宝儿,你说——人的心真的会偏到没边儿吗?”
似是懒得回应她这种幼稚的问题,麦宝儿偏过头,径自掰了些糕点扔进了水里。锦鲤们察觉到这方的响动,纷纷游过来争着吃食,好不热闹。
下意识想到红藕,锦瑟不觉缩了肩膀,大气都不敢出。人的心本就是偏的,不然红藕那么能干的在麦宝儿眼中如何只是个“玩意儿”?
眼见骆宛如半天都没动静,麦宝儿的眉头皱得愈发紧:“你娘自小就是那死样子,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冲我来唧唧歪歪做什么?倒是她说我爹什么,你快说啊!”
“我只是在感慨。”骆宛如冷静的看着她:“左相大人要去江南了。”
麦宝儿哼一声,算是回应。
“此去凶多吉少,虽然我们是对手,可左相毕竟是国之栋梁,我还是希望他能平安归来。”
麦宝儿皱皱眉,忍不住出言讥讽:“你什么时候如此敬贤爱才了?”
“太君自小便教导我,没有国就没有家。”骆宛如摇摇头,转了话题:“骆湘的事,刻不容缓。”
“敢设计到我头上,我自是不会让她善终!”麦宝儿的眼底闪过一抹狠戾:“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对付她还是轻易得很。”
“你就托大吧。”贤妃再次摇头:“除非皇后出手。不然,以我们现在……”
“皇后一天到晚病怏怏的,何时管过后宫之事?”麦宝儿不耐:“你还有事吗?我要回宫了。”
“自皇上登基以后,皇后一直秉公处理宫务。她在皇上那里可很能说得上话。”贤妃别有深意的望向她:“皇上虽然不爱她,却未必不重她。”
麦宝儿思忖半晌:“恩。”算是认同了她的话。
“这两次皇上对你的处罚都不轻,由此可知,皇后娘娘即便没有编排你,也绝对没在皇上面前美言你。”
“她是皇后,自不会主动说一个妃子的好话。”想到温雅云温温柔柔的样子,麦宝儿蹙眉:“她……确是一个贤后。”
她还记得,册封皇后之时,众妃前去拜谒,温雅云曾一脸郑重的说:“在其位,本宫自当谋其职,尽自己所能替陛下管好后宫。”
这两年来,虽然皇上对她并不亲厚,她却确实尽到了自己的本分,从不徇私,秉公处事,连麦宝儿对她亦是没有微词。
“人总是会变的,尤其是后宫的女人。”骆宛如说得意味深长:“坐在权力的制高点,谁还能清心寡欲?”
“你够了。”不耐烦的起身离开,麦宝儿走出亭子,最后冷冷望了她一眼:“你娘到底说了我爹什么?”
“她说——”骆宛如笑微微的:“左相是个大忠臣。”
“……”
骆宛如,乃怎么不去死?!…_…#
作者有话要说: 榜单完成!我去吃夜宵,烤鸡(^o^)/YES!
☆、七弦宝琴(捉虫)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榜单一万~感谢编编不是2万T_T
自麦宝儿与锦瑟冰释前嫌后,二人间逐渐培养了一种奇怪的默契。锦瑟虽是在清漪宫中当差,可明月宫里有了什么赏赐,贵妃却也会差人来送给她。一个人拿着两宫的份例,锦瑟表示……
简直是鸭梨山大o(>﹏<)o
清漪宫的众宫女又羡又妒又鄙夷,刻意孤立她,时日久了,锦瑟也习以为常。只是,本应最生气的骆嫔却迟迟没有动静,莫名让人不安。
就在这种诡异的平静中,后宫里又慢慢多了一条流言。这流言不知打哪儿开始的,待锦瑟听到时,已经变成了“贵妃娘娘差人去锦绣园要了可使人小产的九月香,企图谋害皇嗣。”
神思不属的回到自己的小单间,锦瑟有些烦躁。当日在锦绣园时,知道这事的只有她、楚烈和那看门的太监。无意中撞破这种秘密,那太监躲避还来不及,自不会随口说出去。毋庸置疑,流言定是楚烈着人散布的。
那家伙是疯了吗?他到底想干什么?!
“锦瑟?”轻手轻脚的走进室内,诗意试探的唤了她一声:“发什么呆呢?我看你最近总是迷迷糊糊的,是遇到烦心事了吗?”
“恩。”沉默一瞬,锦瑟似真似假的扑闪着眼睛:“最近宫里忽然多了很多流言,对贵妃娘娘很是不利呢。”
“是啊,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不过主子娘娘们的事儿可不是我等能随便置喙的。”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坦诚,诗意惊愕一刹:“顾念旧主固然好,可你现在毕竟是骆嫔主子的人,还须注意分寸。”
“锦瑟受教了。”笑吟吟的点点头,锦瑟起身向外走:“我毕竟拿了贵妃的俸禄,自然不好就这么撇清干系——骆嫔主子也不稀罕背信弃义的奴婢吧?”
眸光微闪,诗意侧开身子给她让了路。最近这年锦瑟跟吃了雄心豹子胆一样,礼数上恭敬备至,态度却一天比一天过分,偏偏主子到现在都不发落她,也不知这两个人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望着锦瑟渐行渐远的背影,她斜倚在门板上,忽然有些疲惫。当你猜不到主子的打算时,就离失宠不远了。自打跟了骆湘起,她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也不知这份靠着心血得来的富贵体面能维持多久。
……
农历八月十五,月圆人圆。
中秋佳节,普天同庆。大周朝皇室习惯午间延请群臣,晚间后妃及肱骨宠臣再聚。楚洵鲜少来后宫,每次又只宠幸那么固定的几个人,虽说现今后宫嫔妃尚少,可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二十多。后宫雨露不均,众妃许久不见天颜,中秋无疑就成了个一朝翻身的大好时机。
这是楚洵登基后过的第二个中秋,根基已稳。巩太后有心大办,因此宫里早早便准备了起来。后妃们为了这次佳节俱都牟足了劲儿,就等着到时艳惊四座,能得圣眷。新一批秀女眼见就要进宫,若是她们再不行动,恐怕再难有翻身的机会了。
这个朝代的八月十五与现代没什么大区别,照例是团圆吃月饼。不过为了祈求合家长久,倒是多了个放河灯的习俗。或已婚或未婚的女子们俱都提着亲手做好、写着自己愿望的小灯来到上京的护城河畔,在其上点燃蜡烛后看着它慢慢漂远,以求上天庇佑。
后宫女子们不得出城,便把自己做的河灯拿到御花园中的碧水河去放。这河与内外护城河相接,若是足够幸运,小灯还可能流出皇廷,颇有几分枫叶传情的浪漫意味。
皇廷之中等级森严,未经主子允许,宫婢不得私自放河灯,否则就按私相授受处理。不过即使这样,宫女太监们一个个也是满脸喜气——过节有赏银,还有肉吃。不过是盏做不得数的河灯,放不放也就那样了。
在清漪宫的树枝上挂好最后一朵红布扎成的牡丹,锦瑟轻轻吁了口气。此时已是夕阳西下,再过一会儿,陛下就该在锦绣园深处的万年紫藤树下宴请后妃了。
那棵万年紫藤树一直被锁在锦绣园的最深处,等闲人不得靠近,平日里更是有人好生照料。传言它是大周的神树,独自一棵便能撑起一片森林;紫藤花串更是常年垂挂在枝条上,花开不败。若是有人坐在树下,抬眼便是一片紫色的世界,想想都觉得瑰丽。
作为一个内心干渴的妙龄少女,锦瑟自然也想去看看这神树的样子。奈何女人多,毛病就多。与其沾上一身麻烦,她更喜欢一个人独自呆着,发发呆,睡睡觉。
耷拉着脑袋往回走,她正算计着一会儿趁人少偷偷去放个河灯,哪知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嗨,骆嫔主子正找你呢,你在这儿闲晃什么?”
“恩?”惊讶的转身看着诗意温柔的脸:“娘娘不是带你吗?”
能在这种出彩儿的场合被主子们带着是一种荣耀,锦瑟从没想过这荣耀会落在自己这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家伙身上。
“我哪是那个牌面上的人。”诗意微微而笑:“云嫦姑姑要看着清漪宫的这帮丫头,就只剩你最合适了。”
最合适?她是最不合适的那个好吧!
“别呆了,主子等着你呢。”轻轻推了她一把,诗意又皱起眉来:“今儿是大好的日子,你的打扮也太寒酸了。走,我给你收拾收拾,保证连主子都不认得你!”
锦瑟一愣,还没想好说什么来反驳,就被诗意推着走回了房间——
……
只要是女子,无论嫔妃还是宫婢,梳妆打扮都得花上好一段时间。中秋前夕,麦宝儿曾送了她一件料子极好的襦裙,她嫌麻烦懒得换,此刻倒是被诗意翻了出来。
一阵兵荒马乱的折腾后,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锦瑟本身的底子就极好,打扮过后居然比起骆湘来也毫不逊色。忐忑的盯着镜子里的美人,她语带迟疑:“诗意姐姐,你可不要害我……我这么出去,真的没事吗?”
“你收拾的齐整,骆嫔主子脸上也有光。”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诗意催她:“天要黑了,主子必是已经在等了,你也快点儿。”
说快的是她,说不着急的也是她,反正这就是个骆湘的忠实跟班儿。无奈的扁扁嘴,锦瑟不情不愿的走去了正殿。
打扮好看的宫女很多,但好看得引人看了忍不住还看的宫女可不多。忍受着众人的各色眼神,锦瑟加快脚步,灰溜溜的逃进了正殿之内。
骆湘今日穿着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头发则梳成了凌云高髻,左右各插两根金镶红宝石簪子,比起往日来,又是另一番华贵。锦瑟本还担心自己会不会抢了她的风头,一见面才知道,她又想多了……
“打扮打扮还有个人样。”盯着她望了片刻,骆湘轻笑出声:“看你这么体面,我就放心了。”
眉头微皱,锦瑟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不待她仔细思量,骆湘已经抬步走了出去:“抱着琴。”
苦哈哈的打横抱起她最近一直在练的七弦琴,锦瑟默默吐槽:难得当一回萌妹纸,现在又变成糙汉子了…_…|||
……
外人眼里,跟着主子去参加这种筵席很是得脸;可实际上,锦瑟觉得自己就是跟来做苦工的。
各种嫔妃美人都要轮番表演才艺,可古代却没有后台和幕布。这个娘娘要秀丹青,那个美人想吹笛子,嫔妃重臣在紫藤树下宴饮,另一边的树后,宫女太监们却来来往往穿梭不停,累得直想骂娘。
比起那些表演“高台舞蹈”的美人,骆湘的七弦琴还算小case。找个角落安静的抱着琴看着他们忙碌,锦瑟轻轻吐出一口气来。
只是在这儿站着的话,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年锦瑟!”
熟悉的女声上气不接下气的传过来,锦瑟一愣,就见自己迄今为止最大的敌人正满脸慌乱的站在自己身前。
“哟,红藕姐姐。”唇角一翘,她讥诮的微笑:“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没时间了。”恳切的抓住锦瑟的手臂,红藕面带哀求。她一向成熟稳重,此时乍然露出这种表情,倒把锦瑟吓了一跳。
“贵妃娘娘准备弹琴,可我不知道她的琴在哪儿。”红藕眼中泪光涟涟,简直都要哭出来了:“那七弦琴是她从丞相府上带来的,你一定知道它的位置对不对?求你帮帮我吧!”
在这种重大场合拖主子的后腿,也难怪她心焦。不过出于对她人品的不信任,锦瑟还是持怀疑态度:“你早干嘛去了?”
“贵妃娘娘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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