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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回到过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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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理完衣裙,放下蓬松的旗鬓,拿手当梳理了几下头发,辫成发辫,他坐在榻上呆呆地看着,原来女人早起理云鬓居然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

她料理完毕,看他神往地看着她,脸色一红,低下了头,启齿轻声道:“我走了!”

他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襟,依依不舍地说:“再呆会儿!”

他情意绵绵地她倒不反感,可内心还是有些苦涩,心中暗自叹气,却听得他说:“我今天要走!”

“哦!”她慢声慢气地应了一声,自己也不知道是怅然还是轻松。

“回去处理点事务,明天就来!”

得到的还是不置可否的一声“唔”。

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子,硬把脸凑到她面前,长眼睛全是神采,道:“来了就想多住几天!成吗?”

被他盯得厉害,她只好目光游移,绵软地说:“你的宅子,你想住多久,何必问我?”

转念一想不对,定住了看他,怯生生地眼睛里有些担忧。他不是没有失望,但一想,日子还长着呢,于是笑笑,挽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道:“你放心,你不同意,我不会强迫你!”

天色大亮,花园内偶尔有一两个下人走过,眼神扫到花厅看到这付景象赶紧低眉敛首走路。她放下了手,淡淡地一笑,看了一眼他,向门口走去。

  



第47章 惊闻
紫禁城宫人太监们最近热议两件事。

一是钟粹宫的守门太监得了失心疯,整天对人念叨他看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老毛子从懿贵人的寝宫中走出来,坐着一驾谁也没见过的飞天车走了。没人相信他的话,钟粹宫自洛英失踪后,就一直封着,宫人太监各自派了新的差事,留着失心疯的德子没法安排,顾顺函是他师傅,念着旧情,求了顾问行,把他留在钟粹宫,扫扫院子,若老天开眼,他又好了,或许还能再用,若糟践死了,那也是没法子的事。

第二件是六月头上又选了秀女,今年盛况空前,共有九位直接晋位,其中万琉哈氏眉眼间有懿贵人的风韵,特别是浅笑低吟时嘴角边的梨涡,让皇帝又找着了春天,刚选上了答应就侍寝,一个月不到直接封了嫔,从答应到嫔,那是连级跳,一时风头无二,名不见经传的万琉哈家族顿时身价急升,正当后宫里又为万琉哈氏专宠惶惶不安时,万琉哈氏升了嫔位没多久又失了宠。据乾清宫可靠情报,只为了万琉哈氏笑不露齿的端庄让康熙忍无可忍,说了一句:"扭捏作态!"后,便让人把万琉哈氏又抬了回去。

情报准不准确暂且不管,反正后宫上至妃,下至宫女有空就对镜子练习露齿而笑,刚刚练得有点成就感,樱红的唇露出一点点贝齿,皇帝起驾去了畅春园,谁也没带。

康熙回宫的时候,已接近十月,北方冬天来得早,秋高气爽地兰天白云渐渐消失。这几天一直阴沉沉的,云层压得很低,空旷的紫禁城,远远看去,仿佛与天合在了一起。压抑地让人透不过气来。

那日康熙坐着步辇经过钟粹宫,隐约听得院内传出沙沙的声音,吃了一惊,问道:"里面还有人住吗?"

顾顺函低首回道:"回皇上,钟粹宫守门太监秦苏德住着呢!"

康熙唔了一声,过了片刻,又问道:"不是所有宫人太监都散了吗,怎么单落了他!"

顾顺函心跳漏了一拍,怕自己照应徒弟的心思被皇帝瞧了出来,头皮发胀地哑声说:"秦苏德撞了邪,见了不该见的东西,脑子有点呆,其实也没大碍,只是没地方收他,让他留在钟粹宫,收拾收拾,也派个用处!"

"撞了邪?"皇帝沉思地往刚刚经过的钟粹宫看去,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说道:"停辇!朕要走走!"

下了辇,就往钟粹宫走去。

顾顺函暗叫不妙,可也不敢拦住皇帝的脚步。

大门许久未开,两个太监联合推门,"咯吱吱"地沉重声音让人心头起栗。康熙跨过暗红色的门槛,眼前一派萧条让他感怀不已。

这个时节,廊庑下应该挂上了红红的灯笼,正房门口站着两个总角的宫女。

掀开宝蓝色镶边紫红色的锦缎夹棉门帘,屋里被烘的暖暖的,什么香都不熏,她说不自然,花瓶里长年插着花,这个时候应该是梅花。循着梅花的淡淡芳香,绕过浅红色的帷幔,她或在作画,或在练字,或在看书,或讲一些希奇古怪的事情给侍女们听,见了他,所有人都下跪行礼,唯她笑着望向他,她是没有定形的,有的时候“噗”地跳到他面前旁若无人地搂住他的脖子,有的时候忙着自己的事假装没有看到他,但他却觉得无比舒心,所有人都向他三跪九叩,诚惶诚恐,所有人都想从他这里得到荣宠恩遇,只她不献媚,她从来不在乎,是啊!她是太不在乎,才•;•;•;

现在,只有风,偶尔飘零的落叶,以及一个沙沙扫地的太监。

德子听到门开启的声音,迟钝地抬起头向门口看去,只见来人鹤立在门口,穿着石青缎面的羊皮褂,外套黑狐皮的坎肩,冠上是鸽血红的宝石顶子,冠下端正肃穆的容颜不是皇帝是谁。

德子揉了揉眼睛,停了手中的扫帚,木木地站在那里,顾顺函在一旁急的不行,心想,果然是疯了,不济事了,今儿弄得不好连自己都被牵连。

他哆嗦着,身上冷汗直冒,说道:"皇上,您看这秦苏德呆的不像话,您老是不是?"

德子听到"呆"这个字,浑身一激灵,跪下身子,一阵嚎哭,连滚带爬地向康熙跪来,口中说着:"万岁爷,您总算来了,他们总说奴才疯了,奴才呆了,可奴才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他们不相信,您是真龙天子,您来给奴才说句公道话,万岁爷啊!"一边说,一边涕泪横流。

顾顺函赶紧派了两个太监擎住德子,自己跪在地上磕头不已,道:"请万岁爷恕罪,总是奴才处置不当,让这疯子冒犯了天颜,奴才即刻就将他杖毕。"

康熙把手背在身后,走到德子身边,示意太监稳定住德子的头,往德子的眼睛深处看去,见他瞳仁有些迟钝,但是不散,神志应该还在,也不管顾顺函,对着德子,和颜悦色地问道:"你都看到了什么,朕给你断一断!"

德子匍在地上,涕泪涟涟地说:"自懿主子失踪后,这院子的人都散了。剩下奴才等着派遣。那天夜里,这院子亮得跟白昼一样,奴才走出门口一看,一驾圆圆的飞天车停在院内,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老毛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也不看奴才一眼,走进了主子的寝宫,眼看他在寝宫内走了一遍,又到廊下来回几趟,嘴里叽哩咕噜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回到飞天车,一眨眼连车带人都不见了。奴才都以为自己做了个梦,使劲掐自己,生疼,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奴才总跟人说,咱懿主子不是凡人,是天老爷派下来的,天老爷又来接她了,可怜懿主子!"说到这里,他停下了,
顾顺函冷汗澄澄,想着,可不是疯了,说这样的胡话。

只听德子转了口风又说:"奴才跟别人说,别人都说奴才疯了!奴才就是疯了,也不造这个谎,万岁爷明鉴,万岁爷做主!"

康熙越听心抽的越紧,举手制止了德子再说下去,在院子里橐橐地走了一圈,抬头仰望天空,这铅灰色的云层简直要压到他心底,空间逼窘地让人窒息,他脑子胀痛地厉害,千百个声音在说一句话,她还在,她没走。

稳了稳心绪,他踱步到德子身边,说道:"抬起头来!"

德子抬起头,眼泪鼻涕哭了一面,垂着眼睛,两条细胳膊撑在地上,抖的筛糠。

康熙蹙了蹙眉,继续平和地说:"旁人不相信你,朕相信你,你不要怕,朕待会儿就让人给你安排个好去处,你说说,懿主子去了哪里?"

德子闻言一颤,又低下头,说道:"奴才知道的,都说了,懿主子去了哪里,奴才真不知道!"

康熙背转身去,目光如电地注视顾顺函,沉声道:"顾顺函,你包庇的狗奴才!"

顾顺函腿一软,跪了下来,磕头磕个不停。

德子用手摸了一把眼泪鼻涕,想了想,反正没有活路了,停了哭泣,横下心,说道:"有人要害主子,主子连夜跑了,去了哪里,奴才确实不知!"

康熙急问道:"害,如何害?你还知道什么?"

德子此刻也不怕了,把知道的全说出来,死也死的清清楚楚,道:"主子端午那夜就被人下了毒,大难不死,可总有人追着不想留她个活口!"

他整个人好像直落落地从悬崖往下掉,摔到谷底肝胆俱裂,转身打量这萧索的院落,当初她就不愿意来宫里,是自己说可以护她周全,如今害得她亡命天涯。那夜她泪眼迷离地跪在地上,泣诉着说受了委屈,是他让妒忌蒙住了心,连让她澄清的时间都没有留给她。他顾着自己的疲倦,自作聪明地以为慧剑斩情丝就可以使一切风平浪静。可这么多月过去了,鱼目混珠的方法没有奏效, ;东施效颦反而让人膈应。他的思念变地越来越绵长,而她呢,她飘零在何方?这么特立独行的一个人,连三纲五常都识不全,如何在这社会上生存?

德子意欲再说,康熙摆手,不管兜出了谁,都是皇家的罪恶,他内心虚到极处,无力地说:“就到这里吧!你要尽奴才的本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很好,不过不是今天!朕乏了!” 说完,他晦涩地看了一眼顾顺函,道:“你给他安排个隐蔽的所在,还要再问!”

不能够再停留,一张枯叶随风卷起,在他眼里,幻变成了她憔悴的容颜。德子扑在地上嚎哭,对着皇帝渐行渐远的落寞身影,凄凉地喊着:"谢万岁爷隆恩!"

作者有话要说:
王的回归。

  



第48章 悟迷
胤稹是一个相当有情趣的伴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博古论今无所不知。相处久了,她对他越来越了解,原来他自视甚高不是没有道理,资质超常的人通常比较傲慢。

而胤稹,则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节奏,适当地保持着在洛英面前出现的频率,循序渐进的慢慢推进,等她习惯了他的陪伴,他又放缓了节奏,终于有一天,她开始期盼他的到来。

北京城下了第一场雪,院子里万木凋零,唯有腊梅绽放出蜡黄色的花苞。

她穿的白色蜀锦对襟翻狐毛褂上绣的红梅是胤稹亲手画的,一支梅枝从侧面斜插出来,星星点点的红梅错落地分布全身,坐在镜子面前,她从妆奁盒中取出一支嵌红宝石紫金钗插在发髻上,发际贴上白玉镶嵌的发钿,细细地对镜端详,知画在背后掩口笑了:"四爷待会儿来了,眼睛都要直了!"


原来她这么刻意打扮是为着胤稹今天要来,这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是鬼迷心窍了吗?才刚把那人放在心底掩藏起来,又要开始另一段前途未卜的恋情!平静的心湖再起涟漪,她是存心让自己没有好日子过。

宛转明媚的目光暗沉下来,她举起手来,欲拿下头上的紫金钗,听得门口有请安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回头,胤稹便迈着大步地闯进了她镜子的视野。

他披着酱紫色团福的翻黑狐毛长氅,头上一顶黑貂皮暖帽,狭长的脸庞五官象刀刻似地立体,与生俱来的冷傲表情看到她缓和下来。两人的目光在镜中对视,洛英微微一笑,放下了拿钗的手,胤禛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后,对着镜子,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压低了声音说:"真国色也!"

被他眼神围追堵截着,她真有些后悔不该早起费心对镜贴花黄,何苦呢,刚从另一个陷阱爬出来,半条命还没续上,紧接着又要陷入另一个泥潭。欲抽身回避,被镜子旁屏风挡住了去路,夹在胤禛、屏风和镜子中间,进退维谷,但觉性燥,两颊热起来。胤禛看她脸红红地,眼睛扑闪扑闪的不知道往哪里看,顿时觉得这一年来所费的心思都是值得的,脸上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肺腑间却有一股热气往外冒。他微微一笑,慑住了心神,回身对知画谨春说道:"给你们姑娘准备准备,马车正等着门口!"

洛英疑惑的看他,他扶住她的肩膀,说道:"知道你闷得慌,今日我得了闲,这雪下的妙,带你去潭拓寺踏雪赏梅去!"

出了京城便是连绵的山脉,名寺在高山,潭拓寺虽然无名,也座落在其中的一座不高的小山上。山势平缓,雪初齐,石阶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冰珠子,她的鹿皮靴不甚防滑,好几次惊呼连连,胤稹伸出手,她只好借他的力,半个人倚着他,这一路走去,她走得胆战心惊,胤稹却走的神采飞扬。

这是一个幽静的所在,崇山峻岭中,几间庙舍荣辱不惊地屹立着,人迹罕至,自然香火也寥落。这对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她喜欢这遗世独立的清静。跟着胤稹上了几炷香,她站在大雄宝殿的高处,自上而下望去,远山近脉一片苍茫,天色虽然阴沉,也没有妨碍她久在樊笼中,复得归自由的快意。 

驻足了一会儿,纷纷扬扬地有小雪扬起,两人兴致正高,丝毫不为所动,对视一眼,欲移步寺后的据说开满梅花的山坡,却被一个小沙弥拦住了路,小沙弥双手合十,道方丈有请,茶房一叙。

茶房内燃着炭盆,他们脱下大氅,撒落的雪花飞到盆内,炭火便噼啪作响,炭木星子四溅。

室内陈设至简,靠窗长条桌两边各两把椅子,桌上放了一把茶壶,四个青瓷杯子。沙弥引二人入座后,拿出两个杯子,分别倒上香茶,退了几步,双手合十道:“请施主稍待,师父即刻就到。”

沙弥掩门走了,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静静地除了炭火,就是窗外雪簌簌而下的声音。

胤稹看了看坐在身旁的洛英,她手捧香茶,轻轻地抿了一口,放下茶杯,恬静地坐着,见他看她,淡淡地笑了,晃眼看去,静谧地就象一幅画一样。她此时的沉静,与初见她时的活泼相去甚远,这样的变化,他隐约觉着遗憾,感觉她违背了她的本性,即使笑着,总有些浅浅的惆怅。

她有时望着他,偶尔也会眼睛盈盈如波,可他疑心那是因为他相似的五官轮廓令她产生了遐想,在她心中根深蒂固的那个人,是狂傲的他立志终生挑战的唯一人,没料到这挑战先从女人始,他不禁苦笑,若不能成为她心中的最爱,用他自己的方式爱她,与那光耀夺目的存在并驾齐驱,也不失为一种退而求其次的方法。

洛英被他看久了,有些窘迫,站起来环顾四周,对面墙上挂了一幅梅花,走近了看,只有寥寥地几笔,一枝老梅居然传达出了苍凉的意境。 

胤稹也注意到了,定睛去看落款,是“圆净”二字。

他眼睛放出光来,道:“果真是圆净?”

“圆净是谁?”

“圆净是闻名海内的高僧,二十岁就当了报国寺的主持,不仅佛法了得,诗画更是一绝。”他走近了,一寸寸地看梅枝的画法,得出了结论,点了点头,道:“是圆净真迹。”

随后,又略带迷惘之色,道:“圆净三十岁起即云游四方,无人知其所踪,此画笔法如此老辣,应是晚年所作,不知道此寺方丈什么渊源,竟可得。。。”话音未落,响起叩门之声,房门推开,一衣着单薄骨骼遒劲如苍松的白眉老僧走了进来。

“阿弥陀佛!”老僧合十施礼。

“阿弥陀佛!”洛英跟着胤稹还礼。

胤稹看去,那老僧眉眼苍劲,确非凡人,存了心思,直截了当地问:“请问大师法号?”

“老纳圆净!”

闻言胤稹大喜,大隐隐于市,原来神秘不知所踪的高僧就在北京城外不起眼的小寺院里修行。

洛英虽不明圆净的渊源,也被胤稹的介绍打动。且那幅画,寓梅喻境,意境斐远。她也画画,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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