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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倾天下-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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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说得轻轻,像是没有质感般,可是却结结实实地戳在我的痛处上。姥姥临终前的一句:他是想着等自己死了,入王陵后还有浣昭给他生生世世的陪葬。尖锐如针,深深地刺痛了我。

我自嘲地冷笑:“那我当真是不孝了……”后面的话被暗暗地隐了过去,云丝广袖下。手指紧紧地纠缠着柔若夏水的白绫,一颗心在胸腔中不住地颤跳。

“母亲……女儿此生愧对于你,你含屈忍垢数年,女儿却无能为力。”声声如泣血,我脸上已是清泪数行,宛如一支傲骨的梅上点点融雪,有说不出的清煞与绝艳。

“琅嬛……”见我悲泣,元君她们也是动容。

就在这时,令我万分惊讶的是,丹姬桀骜的眼中一时间收敛了锋芒,朝我款款一拜,说道:“丹姬愿意臣服圣女。”其他三人皆是一样地拜倒。

“罢了,我如何受得起这样的大礼。”我从桌案后立起,背过身时心中一阵暗恼,对于丹姬一直给我高深莫测的感觉,她的突然愿意臣服,不令我喜,倒从顺利之中嗅出一丝隐忧。

“姽婳将军,你们都不是凤祇的族人吧。”我负手而立,极少这般正式地称呼他们。一簇清幽的冷光流转在我的白衣上,整个人通灵得如琼枝一树,点尘不惊。

凤祇一族早在西胤末年就式微,艰难跋涉北上,在东胤伊始之际建立了伏眠国。七世七代后,统治伏眠的王族都已人员寥寥,伏眠中的国民大多数都是外族吸纳而来,真正的凤祇族人能有几人。

我心中明了,扶乩,元君,刃雪都是妈妈从外面寻来,与凤祇没有丝毫血脉关联的女子,丹姬与凤祇有些渊源,但是血液到她身上已经分薄了。

“是。”四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我在伏眠中的几月,也渐渐地了解伏眠的概况。”我神色泰然在椅子上坐下,“国中之人二十万,然而军队竟有十五六万,除了一些老幼病残的,可谓全民皆兵。过于严苛的兵役只会导致农废商衰,早晚会动摇百姓生活的根基。”

“解除伏眠北部来自北奴的禁制,扭转这种现状,使境泰民安。”我淡淡地说着。

她们面面相觑,然后又默然不作声地恭谨垂头。

我叹息一声,话语间隐隐地透出魄力,“你们若是诚心臣服,今日之事就一个字也不要透露出去!”

我的脸色陡转阴冷,莹洁出尘的玉枝琼苞在浅叹中簌簌凋零委地,“若不是,就遵从姥姥先前给你们下的一道密令,即刻诛杀了我。”

“你知道密令的内容了!”四人齐惊声喊道。

宛如薄玉的眼睑柔柔地覆在温润的眼眸上,我像是困倦了般以手支额,夜幕掩盖下发生的很多事都是始料不及的。

现在回想起姥姥死后惊心的一夜,我还是会汗发湿衣。我将姽婳逼上的是绝路,我将自己逼上的又何尝不是绝路。姥姥曾留下密令,我若不听从遗诏,姽婳就要按照密令即刻手刃了我。因为我已知道凤祇中的太多事情,不能为之所用必成大患,这样也是为了顾全凤祇的大局。不过她到底还是念着血脉之亲,后又将密令内容中的诛杀改成终身幽禁。

那晚我手中的筹码是什么,是扶乩、元君、刃雪对妈妈的感念,丹姬对我的一点惺惺相惜,仅此而已。

物换星移,一朝易主。

窥见镜中女子容颜依旧,眉心间多了如一线流火的嫣红印记。凤祇继承者的印记,姥姥有,妈妈有,我也有。

我命人将铭心阁常年垂落的厚重帷幔挽起,一道道久违的光柱射入,无形无质的阳光激起纤细的浮尘飞扬。一抬手,浅金色的柔光就婉和地流转在洁白如玉的手掌,“吱嘎”推开年代久远的红榉木窗,一阵清风涤荡了沉腐的气息,这座古老的铭心阁就像一个被禁锢了许久的人,重获自由后正在极力地呼吸着。

扶乩告诉我铭心阁原是妈妈在伏眠的旧楼,原先妈妈将其命名“湮尘”,她叛离伏眠后,姥姥就封闭了这里,近几年才重新开启。

湮尘,我心中默念。

嘉瑞有繁逝,繁华逝尽逐香尘。她有湮尘,往事湮灭尘久栖。

世人常道双喜临门,怎想悲凉的境地亦不孤单。

扶乩走在前面,领我到湮尘中的书房,里面布置得十分雅致,两排直到房顶的云檀木二十四幅博古书橱,整齐地排放着一册册装订考究的书籍,蒙了一层厚厚的尘土,闲置着几方玲珑雅致的印章,我拿起一枚古雅的鸡血石印,上面娟秀地刻着“云醉月眠”,一方和田玉上沉郁稳重地刻着“心止岚烟”,还有一方玉箸篆,上面飘逸灵动地刻着篆文的“湮尘”。

“琅嬛,你过来看。”扶乩朝我道,向前行走几步。看来云檀木书橱上厚厚积尘,地上却有两道分明的弧形刮痕,看来这书橱后面另有玄机,她指给我看玄铁墙壁上一道狭长的隙缝,像是通向某个地方的孔钥。

我会意,将那面圣女玉牌拿出,一比对,厚度大小正好合适,塞进去后再用力一推。听见极粗砺刺耳的“吱嘎”一身,玄铁门就打开了。走进去里面是一间幽雅的居室,黄梨木的桌椅俱全,其上一套冰瓷雕合欢缱绻花纹的茶具。琉璃宝隔的折角屏风后,一张杨妃塌上铺着深紫的软绒,银色绸缎滚边,颜色雍容高贵中透出清冷。因尘封许久,原本光泽的锦缎已经黯淡。

“这是……”我疑惑问道。

“听伏眠中有资历的姑姑说,夫人自小性情沉静,若是不想见人时就在密室中住一些时日。”扶乩答道。

“原来这里是她住过的地方。”我说话时,眉宇间带着几分寥落,俯下身轻轻去触碰塌上软绒的一角,因年代久远手摸上去就有粉末的感觉。

再往里面走,是一处规格较小的祭堂,紫檀木供案奉有香火,两侧各置有一对钧窑流云紫釉花瓶中,插着一支支亭亭柔丽的出水莲花,羊脂白玉精雕而成,通体洁白匀净,无一丝杂色,只是莲心透出一抹天然莹润的柔黄。四壁间嵌入颗颗鸽卵大小的明珠作为壁灯,散发着幽幽柔和的光泽。

这里却没有设灵座,只有两幅女子的画像,看清画中女子的面容,我一时看得怔住。

一幅画中女子一名身着明黄色蹙金双层广绫长尾凤袍,臂间玉色印暗银云纹流畅披帛,青丝绾成繁复的九华朝凤髻,紫金六面镶玉步摇累累垂下的珠络覆在静雅的面容上,温婉含笑。

另一幅画中女子身着明黄色绣六条赤龙腾云驾雾龙袍,腰际的明黄色佩带,镶金圆版嵌红珊瑚。黑色平冕,通天冠十二旒白玉珠荡晃,眉宇间自然而生霸持天下的君主傲气,睥睨天下。

“她们是……”我仰视着画中二人。

扶乩沉了一口气,缓缓吐出:“琅微皇后,琅邸!

我亦是叹息,我早就该猜到了,她们就是给凤祇带无限荣耀的先祖。她们都是惊才绝艳、傲视群雄的女子,曾居于龙座凤位,接受天下人的顶礼膜拜。

四壁间嵌入的珍珠就像一只只明眸在俯视着我,我淡淡地叹息,参拜后从这里抽身而出。

颜倾天下 《颜倾天下》 第二部 梦魂觉时前尘断8
章节字数:3667 更新时间:100701 17:03
凌虚台上,清风徐来,带着些许雨丝微凉的潮湿,淅淅沥沥地飘洒着细雨,伏眠王宫浸润绵绵雨丝中,九曲玲珑玉阶渐渐透出雨水涤荡后,显出古玉的纯明通透,一泊涟漪阵阵的湖水是水晶般纯粹的碧蓝,湖边一丛蓊郁茂盛的竹海,隔得远了好像还可以听见雨中森森的竹叶颤动。

玉壶光转,莲花状的白玉盏中斟满琥珀色的“昔人醉”,清光涟涟,醇香袭人,素手翻转,一杯酒就随着九天而下的雨水洒落。

柔曼挽在臂间垂地的素绫,轻轻地扫过平滑如镜的地面,我转身,朝身后走近的那人莞尔笑道:“表哥,不要忘了,你可欠着我一条命。”淡淡笑意如一支素馨悄然含英,清新无芬。

“我何时欠着你的?”奕析神色中带些迷惘问道。

我浅笑着斟满一杯,琥珀色的液体从凤嘴中成一线流淌出,说道:“直到前几日我才知道,姥姥为什么对桁止的真假来历一点也不追究。

“因为姥姥早就做下决定,不会让你再出伏眠。”一杯酒入肠,说话间蒙染了酒意的清冽。

奕析若有若无地叹息,“她做得可真绝。”

“姥姥过世的那晚,若是我稍有不慎死了,你也决计逃不出去。”我将玉盏奉上,哂笑道:“这样一来,你岂不是欠着我一条命,韶王殿下。”

“颜卿。”他将玉盏接过,语气中带着迟疑,或许他已看出笑意之后延绵着巨大的悲恸。

“颜卿她早就不在了,现在活着的是琅嬛。”我将杯中酒饮尽,宽大如蝶翅的衣袖遮掩了神色的寥落,颜卿在告别那段养在深闺的无忧年华后,就一直生存在危机四伏中,现在的琅嬛的处境又何尝不是危机四伏。

“骑虎难下?”奕析将一盏饮尽,问道,“你确信可以弹压得住伏眠中的人吗?”

“我现在自托于伏眠,凭借的无非就是这些人对妈妈的一点感念。”想到她,我感觉心口一阵郁痛,“是她在天之灵庇护着我。”

我低头看着台下重重层叠的素白帷幔,隔着濛濛的烟雨,王宫北角的湮尘抽离成黯淡朦胧的幻影,像是静静浮在虚空中的仙阙玉宫,超脱了尘世中的一切而存在。又恍若一名女子单薄的剪影,萧萧细雨中披离的花枝如同女子纤纤的月眉,湖水倒影出昔日人面如玉。

“那是哪里?”奕析随着我的目光看去。

“湮尘。”声音中没有一丝的波澜,“母亲在伏眠的旧楼。”

“浣昭夫人。”他道。

渐渐地雨势紧密了起来,凌虚台上檐雨如注,玉阶如洗。素帷被高高地卷起,纷乱的雨丝濡湿衣襟。一眼看去宫殿重楼,已是混沌,湮尘似乎是渐行渐远地模糊。手中的白玉盏砰然落地,琥珀色的液体四溅横流,在地上如同一朵开败的恹恹残菊。

湮尘。

往事湮灭尘久栖。

我像是中了魔障般地冲上去将帷幔猛然扯下,巨大的素色纱幔如白鹄颓然坠地。在天地间飘洒穿梭的雨水,兜头兜脑地浇在我身上,冰凉透过衣衫渗进四肢百骸。我丝毫不畏惧地踏上凌虚台边缘的白玉雕阑,在风雨飘摇中孑然独立,高台其下足有十余丈。

“颜卿,你不要命了!”焦虑激动的声音响起,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搂住我的纤腰,非是生拉硬拽地将我从凌空的阑干上抱了下来。

“你做什么?”我质问道,雨水顺着我的脸庞簌簌地流下,暗下使劲要分开奕析牢牢箍在我腰间的双手,却是徒劳无功,他的力气要比我大上很多。

“倒是你要做什么?寻短见吗?”他一双墨玉般深澈的眼睛盯着我,乌发已被雨水溅湿,玉冠下溢出几绺湿发贴着前额,箍在腰腹间的手臂收紧,我感觉全身骨骼被勒得一阵剧痛。

“你……”浓密的羽睫上沾满了雨珠,沉沉地坠着,几乎让我睁不开眼睛,迷蒙中看见他将我横抱回凌虚台中央的亭阁。

“你放开我!”我近乎疯癫地推开他。

“你闹够了没有!”奕析怒喝道,将我用力地放在地上,见我神色悲戚,清泪盈盈,他又蹲下来柔声哄我道:“好了,好了,你难过就摔杯子,千万不要摔你自己。”

听得他温柔的话语,瞬间压制在心中种种情绪仿佛被魇镇的暗魅,以决堤之势要汹涌而出。

我绵软地将头靠在他的右肩上,任由他将我紧紧地抱着,他身上温润清宁的气息让我感到一丝心安,霎时间泪水肆意地流下,“其实……自从若菡婉仪说出曾在凤翔楼,我就已经模糊猜到她在集州可能是假死……”

我蜷缩在他怀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脆弱与无助,双手颤抖地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好像这是人世间我还唯一抓得住的东西,泪水点点滴滴地漫洇在他白色柳叶纹起伏的衣袍,又很快地被吸干,“……只要她还活着……无任这些年再艰难……我心中始终存着一个念想……她还活着……”

“她还活着……就一定会来找我的……”

“可是她死了……她死了……歌珞让她死了……”我像是哭到竭力般,猛地一口声息咽在喉咙里,竟是生生地卡住,“咳咳……咳咳……”我一手震颤着覆在胸前,窒息的痛苦渐渐清晰起来。

“颜颜!”奕析轻拍我的后背,见我慢慢缓了过来,他问道:“你好点没有。”我狼狈地抬头,眼眸中撞入他疼惜关切的面容。

“咳咳……”我以手掩唇,像是一口在心肺间郁积已久的淤血要不受控制地喷出,最终“啊”地一声,我趴在凌虚台的角落将刚刚喝进去的“昔人醉”悉数吐了出来。

奕析将近乎虚脱的我从发凉的砖石地上扶起,我一个趑趄又跌倒在地上,他温热的手指触到我肩膀上的衣衫,已经尽数湿透了,几道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蜿蜒地顺着脖颈的弧度滑入素锦小衣,我双手支地,浑身湿透后的冰凉让我冷静下来。

“你现在舒服点没有。”奕析蹲在我面前看我,戏谑中蕴藏着深切的关心,“坠楼未遂,又发过酒疯,认识那么久,好像还没见过你如此失态。”

我看着青砖地面上,映出发髻凌乱,衣衫不整的倒影,脸上泪痕纵横,我想象得出我现在应是狼狈不堪,无一丝半点的名媛姿仪,他湿了半边身子,胸前洇湿了一大块,黯淡的色泽倒愈发显得衣料的柔软服帖。

“你刚才为什么会说‘歌珞让她死了’?”奕析犹豫着问道,“难道夫人是死在老北奴王手上的?”

我木然地坐在地上,并不回答。

“那么,琅嬛,你究竟想怎么做?”奕析正色问道,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琅嬛”。

颜卿死了,现在活着的是琅嬛。

“我会杀了他。”充满戾气的话从我嘴中轻轻吐出,面无表情,然而我看到奕析眼底的微光陡然一颤。

“杀了他?”奕析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前的我就像凤凰浴火重生,脆弱与稚弱从我身上剥离,取而代之更加的坚韧与沉毅。

“耶历歌珞这等冷心冷肺、自以为是的人,枉费母亲为他所做的一切牺牲与让步,不值得,一点都不值得。”

我眸光清泠地看着湮尘的方向,那冷雨仿佛一记记地抽打在我的心腑上,在伏眠的时日,我所知道她的往事也渐渐完整,“曾经傲视群雄的琅嬛女侠,如此倾心对他……他却至始至终视她为可以操纵的棋子……是他害得母亲武功尽废,后半生宿疾缠身……他还勾连朝中薛氏,用锦溪案压垮颜林两家……为的就算以亲人承受的痛苦来折磨母亲……”

奕析淡淡笑道:“你这样的性格,说得出做得到。”

“王爷,琅嬛愿意为王爷的北伐助一臂之力。”我眼神清亮地看他,身上素白的衣衫宛如一朵开合的白莲,我说道:“伏眠国,可以假道给胤军。”

“你说什么?”奕析惊声问道。

我用指尖蘸了酒在地上划着示意给他看,“胤军若从伏眠国通过,就可以绕开覃积山脉,这样一来,北奴在南面的铁锁屏障就如同虚设。胤军就可以直抵邱鹿原,杀他个措手不及,甚至还可以取得像二十年前那样的邱鹿原大捷。”

“那是浣昭夫人的赫赫功勋,晚辈望尘莫及。”

“琅嬛。”奕析看我的眼神中透出清绝,“你真的愿意借道吗?你不怕发生‘假途灭虢’的事吗?”

“你不是野心勃勃的晋献公,我也不是愚不可及的虞公。”明眸中氤氲着一片莹莹清辉若水,我就这样看着他。

“那么你愿意相信我吗?”奕析问道。我们的手掌交覆着,他的手心温热,我的手心冰冷。

“不相信。”我垂眸道,“请见谅,我现在不想,也不会去轻信一个人。”想想就觉得齿冷,连与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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