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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倾天下-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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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玉公主因身体赢弱,到现在还迟迟拖着,尚未进学。这些日子,听冰璃宫中的宫人交淡时,说起上头有意让樱若郡主作为颐玉公主的陪读,一同进学,修习女范,听训闺仪。我那时虽未说什么,心中却有些微诧异,原本在皇室中,郡主作为公主陪读并不鲜见,往近了说,就像当年嘉叶大长公主之女婉吟郡主,就曾作为端雩公主的陪读。
但众所周知,韶王封地宁远,是因太后寿辰而专程携家眷入京。若是某日出京北上,韶王妃庞微云势必跟随韶王,那么樱若郡主岂不是要孤身留在皇宫中。樱若郡主乃是韶王独生爱女,况且她年仅五岁,身侧必要有亲近之人照拂,若如此一来,难道要分隔两地不成。帝都中仍有其余皇族近支所出的郡主,想来也是轮不到樱若。
颐玉公主多病,而颐蔚、颐柔两名公主都年幼懵情,宫中鲜闻小女孩欢快无拘的嬉耍之声。樱若郡主此番来,不仅常能博得太后展颜,也确实给宫中带来不少欢笑和生气。
轩彰十二年的五月,在日渐聒噪的蝉声中也步入末尾。隔着细细的湘竹帘子,慵懒地歪在剪秋梧桐玉簟上,昏沉中听见门外榭上“喳喳”一声高过一声虫鸣,这天也愈发显得热起来。冰璃宫中的太监都是一大清早起来,高举着网兜去将蝉粘走,唯恐吵到了我午睡。冰璃宫四周林木森繁,更有从积玉湖引来一脉清泉活水注入环绕廊前阶下,使夏日荫凉。但有一敝处,亦是招来不少蝉类鸣虫。
我偶尔撂帘闲闲地看着那些太监,举着杆子在树枝间挥动的身影。心中莫名地觉得疲倦,身子也困乏无力,除却那一笼高低应和的蝉声,真当是寂寂夏日。
雪芙殿临水之上,原是漫目无际的玉花冰蕊,清香**,却是雪色芙蓉未开齐。那日午后,宫中宴席开在九曲碧波亭中,规模不甚大,仅是延请几位皇室近亲,进宫一叙而已,韶王、湘王等偕同女眷而来,此外还有端雩公主等人,陪伴在侧的宫妃其数亦是寥寥。
九曲回廊蜿蜒水上,在正中汇聚成一座三丈高的亭子,四周置雕刻福禄寿喜、花鸟重遇图案的冰块,更有好些新鲜时令瓜果湃在冰水中。亭中事先搭建着戏台,先是杂技,后又上来些面上彩墨浓重的戏子,上来字正腔圆地唱着,伴着丝弦鸣奏,清亮悠扬的声音传来。
自宴席起,我就与奕槿同坐,俨然就是皇后之尊。立我为后的圣旨早已拟就,虽未正式颁布,但阖宫皆知,太后的态度已然默许,眼下唯一尚缺少的就是择其佳日,帝后同上太庙举行册封大典。今日九曲碧波亭中家宴,除了邀诸位皇亲宫中一聚,亦是借此在无言中宣布,颜氏之女宸妃即将执掌后印,入主风仪已成定局。宴上有皇室中最核心的成员,都跟奕槿有着最亲密的血缘脉息,为的是彰显我将是他们的皇嫂;而其余都是宫中身居高位、举足轻重的妃子,为的是彰显我将是六宫独尊的皇后。
而我,仅是安静地坐在奕槿身侧,神色澹然,唇际始终含着一抹淡薄的笑意。宴席间,奕槿曾数次侧首看我,我感觉到他煦暖殷切的目光,却是默然低着头。多年来,他一直期望着我能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携手进退,此生相系,能够凭着最无可置疑的身份站在他的身侧,一同接受来自皇眷、宫妃、臣子的朝奉恭贺,一同摘取那属于帝王之家登峰造极的荣耀。
如今,这一日终于要来了。既然两人从此命途合一,他兴致如此之高,我不是也应该真心愉悦么?
丝竹之声愈盛,远远看去,数重云罗彩袖,轻盈如蝶翻飞。我因肠胃虚弱,不能饮酒。满目的面孔,在太后寿宴上大抵已经见过,略有些印象。端雩跟慧妃坐得近,因是姑嫂,自然亲近,时而徐徐地说些话。无聊之时,我的眼睛却常常看向樱若那里。
樱若郡主由王妃庞徵云领着,远远地望着在慧妃身侧的三殿下,时不时挤眉弄眼,想说话却是碍于长辈尊者都在场,却只得安分地坐着。自从上回寿宴上被太后训斥后,庞微云是半滴酒水都不敢再给樱若沾,她拿着象牙箸地给樱若夹了好些菜色,满满地堆在玉碟中,樱若却是一点都不吃。饭余,宫人们一一端上来甜点,和冰镇过的酸梅汤,樱若见韶王看她,乖乖地垂首抿了一口,待到韶王不再看她,她鼓着腮帮,一双大眼睛鬼精灵地眨动,见无人在意她,就转头全吐在贺丽殊群裾的后摆上,而那时贺丽殊正说着话,对此尚不自知。
我心中感到些微惊异,险些就要出声。早知樱若素与殊妃不台,也料不到这个小丫头竟敢如此大胆,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喷了贺丽殊一裙子的酸梅汤。樱若抬头时,她看见我,娇粉嘟起的小嘴唇上还留着玫红的汁水,她眨着眼睛,狡黠地冲我一芰,好像是在求我不要声张,就转过身重新倚在庞徽云身边。
看到小小稚子,竟是如此古灵精怪的心思。我不禁莞尔浅笑,奕槿那时在席下握住我的手,紧紧地摆在手心中,轻轻唤了声道;“颜颜。”
我回过神来看他,他凝视我的面庞,道:“颜颜这些日身体如何?朕看体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
我看着数根按在宴桌上染成绯红的指甲,轻声答道:“很好。”
灵犀此时在奕槿另一侧,她身份特殊,既是帝妃,又和在场的韶王、端雩等人俱是中表之亲。她常年陪伴在太后身边,深得太后信任。她与贺丽殊虽同为太后亲侄女,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太后疼宠灵犀不知比贺丽殊多了几倍。其中半是怜她身世,但也是因她素来聪敏伶俐,不是一般人可比。
灵犀见我不多言语,她笑盈盈地上前说了些话。先是说太后旧疾发作,有意再次前往阴山行宫静养。接着又说起耶日天颐宫中,太后怜惜膝下的那些孙女们皆是多灾多病。
“姨母说,颐玉公主自小就是三灾八病的身子。不是姨母不疼,而是因那些积年旧病,实在拿不出什么心力来。”她手中摇着一柄素纨绘貂蝉拜月的团扇,清灵灵地笑着说:“姨母还说,若是都能像韵淑郡主那样,身体茁壮也就好了。”
奕槿饮下一杯桂花酿,仅是淡淡而笑,“让母后操心了。”
灵犀道:“颐玉公主已有九岁,按宫中惯例,早该是进学的年纪。不想因身子柔弱,一年年耽搁下来,太后惦念着,眼下也该将《女则》、《女训》等书学起来。”
奕槿今日心情甚好,英眸瞥过,随意道:“其实再晚些年也无妨,就像当年阿九还不是拖沓日久……”
“皇兄!”奕槿未说完,话就被一人抢了先,想来除了端雩公主断无他人,她站起来,美目圆瞠,略带恼意地道;“皇兄,多少年前的事你还提起来,当着大家的面,岂不是存心要给阿九难堪?”
原本打断帝王说话是大不敬,但是在场诸人见此却皆是会心一笑。想必对于九公主的放诞无礼,早已是司空见惯。
颜倾天下落尽琼花天不憎2
 “阿九,多少年前的事了不许再提,但多少年了你的脾性还是不曾改改。”一直安静的韶王此时出言道,他示意端雩坐下,而樱若正从他身后冒出半个小脑袋张望,眼眸弯成月牙儿朝她笑,调皮地喊了声;“九皇姑。”
端雩瞪了樱若一眼,道:“你这鬼丫头,迟早也要被关起来好好调教。既然说起来了,眼下就让你去做你明薏姐姐的陪读,也好收敛那顽劣淘气的性子。”
我听着端雩的话,心中微动,但见到端雩提起让樱若做颐玉公主陪读时,轻松随意的神情,倒不像是认真,许是说笑也不定。
那时,樱若朝端雩吐了一下舌头,将小脑袋缩回去。庞徵云将她放在膝上,一个不留意,让她滑了下去,已是跑到慧妃那里去了。我心想她是耐不住,找三殿下玩去了,而毓妃怀中抱着的四殿下,仅有三岁,生得一团憨态喜人的长相,黑溜溜的眼珠盯着他们,口中咿唔含糊地着叫声:“哥哥……”看他那情状,似乎也是要挣脱了下地。毓妃不敢大意,柔声哄得他终于安静了些。
这本是家宴,皇族近亲,席间气氛松乏,乐声悠扬,并不是十分拘束。灵犀微微抿唇,朝端雩笑道:“九表姐,韵淑郡主不过是年幼好动,你说她顽劣淘气,可要当心了这做父母谁不是护短?”她说着看了韶王一眼。
韶王却是未理会她,灵犀榴唇下浅露皓齿半点,问道:“七表哥,不知郡主的名字可是您所取?”
灵犀深获太后欢心,而一向待人倨傲的端雩,对她亦是有几分另眼相看。可看得出韶王对她态度有些淡漠。庞微云见状,不想让灵犀两次讨着无趣,于是合宜得体地笑道:“回夫人的话,郡主之名是先王妃所取,与王爷无关。”
“哦。”灵犀点头,她的面容清丽皎洁,宛若三秋明月,渐渐浮现一丝笑意,说道:“婉辞有句话想说,郡主闺讳樱若二字,  ‘樱’之一字且不论,但……”她淡蹙细眉,回首朝奕槿轻眨了下眼,像是在斟酌着下面的话,见到奕槿并无阻止她的意思,她接着说道:“但是‘若’之字义大而空虚,似有所指却言则无物,这个字,婉辞愚心认为不适于为女子之名。”
韶王闻言,轻轻哂其,说了句道:“不曾想到,表妹对于文辞倒是通达得很。”
席问闲聊,奕槿此刻听得有几分兴趣,向灵犀问道:“照你这样说,‘若’字意指不佳,那则用何字为上,你且说说看,若是好朕今日就亲自为郡主赐名。”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是肃然,毕竟能得帝王赐名实为无尚荣耀。
灵犀的双靥清素如莲,隐然透出一抹绯然,她连连推却道;“先王妃留下的名字,婉辞怎敢就这样擅自改了。况且王妃离世,身后唯有这么一个女儿,此举对逝者亦是不敬,婉辞断断不敢如此。只是郡主尚无字,婉辞愿意赠郡主一个小字。”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冥神思忖时,明眸中一线灵光闪过,笑着面朝奕槿道:“皇上觉得‘蕊’字如何,蕊为花心一缕,是花之精魂所在。最为娇嫩尊贵,也配得上她郡主的身份,更是七表哥的掌上明珠啊。”
灵犀说话时笑意涟涟,眼角那颗漆点般的泪痣亦是如簇新的一滴墨迹,明丽鲜活若许。听到“蕊”字时,我心中蓦地一惊,像是被只毛绒绒的小爪剐了一下。再看向韶王时,他眼底似有惊愕一掠而过,却如投石入水般随即沉湮无影,神色恢复成一贯的宁远淡定。
奕槿听灵犀娓娓说来,神色中倒是有几分赞许,朝灵犀朗声笺道:“蕊字倒是不错,以前让你拟几个封号出来,总推托才疏学浅,不敢议论,今日倒是一反常态。”
灵犀抿唇而荚;“都是小郡主格外惹人怜爱罢了。”
韶王却是得宜笑道;“真让表妹费心了,但古语说‘待字闺中’,然而樱若年仅五岁,远不到要出嫁的时候,表妹爱惜赐字的这份美意,眼下恐怕要辜负了。”
灵犀掩唇而笑,声调娇软道:“皇上,您瞧瞧七表哥,明明是嫌婉辞说的字不好,偏偏还能搬出这番道理出来。”
对于赐名,奕槿仅是一时兴起,并无勉强的意思,见韶王似乎不大喜欢“蕊”字,便也不再提起前事,仍是邀在场诸人继续畅饮。
我见奕槿面前酒樽已空,举起盘龙垂口金壶,再为他斟满。酒壶中注满美酒,分量略有些重,我斟酒时手微微抖了一下,奕槿在我肘上不着痕迹地轻轻托一把。我回首,他亦是用温静和暖的目光看着我。
九曲碧波亭的戏台上,戏子换下一拨,仍在唱着,众人渐渐觉得乏味起来。端雩是耐不住的性子,转眼间又有宫人用漆盘捧着戏折子上来,请她点戏。她神情烦倦,伸手一推就推倒旁侧的慧妃眼前,道:“你若喜欢就先点,都是些陈词滥调,听都听得腻了。”
慧妃不动声色,顺势又让给灵犀。毓妃因要照顾四殿下,早些时候已退下。轮到灵犀时,她倒是有些为难起来,如是不经意地,与自始至终未出一言的端仪公主对视一眼。紧接着就有一名随驾服侍的蓝袍夹衣的公公上来,看样子应就是布置戏台的掌事太监。
他先是恭敬地朝端雩福了一福,失声说道:“公主若嫌看腻了,眼下宫里梨园中近来恰好排了一出新戏。”
灵犀摇扇浅笑,挪揄道  “什么新戏,莫不是那些老的重翻一遍,从前梨园中还排什么飞天舞,几年下来也都看乏了,翻个花样就说是遁地舞.可有这事?”
灵犀一通话,说得那名掌事太监一阵白面微赤,解释道:“回夫人的话,这出新戏说的是西胤时的元歌公主招婿的事,绝不是以前那些。公主若有意,老奴立即让人拿了戏本来,让公主先看着,再说如何?”
这样半日下来,我早已是乏累,奕槿念及我体质,也就准我先行退下。走得远了,遥遥地听见身后传来这么几句话,也是无心去理会。
宴开半日,此时临近落暮,但余热未消。这样走了几步,就感觉贴身的小衣被汗水濡得有些潮意,黏黏地有些难受。侍女左右搀扶着我,我心中想着事情,不觉间看到前面一人,他身着白玉蛟纹便服,未如其余亲王般束金冠玉带,而以银帛罗巾代之,在髻后垂下两道飘逸轻扬的丝绦,愈发显得面目清俊,丰神朗朗,风华卓然,意态闲雅。
“韶王!”迎面撞上时,我惊得脱口而出道,想来觉得失礼,面上顿时发赧,婉娩笑道:“王爷,可是逃席而出?”
他点头,淡淡道:“里面过于闷热,出来透气罢了。”
我略略侧首而关,想说话可是喉咙却是被填得满满,千头万绪理不出一句平顺的话来,忽然想起前事,于是道:“刚刚宴席上,王爷为什么不喜欢灵犀所说‘蕊’字,可知是为何?本宫也觉得那字极好。”
“你觉得极好么?”韶王的目光看向我的刹那,眼底似乎有瞬间的先神。我心中诧然,他没有尊称我为“宸妃”,而是直截了当的“你”。
沉默良久,他悠悠道:“并非本王不喜欢‘蕊’字,而是曾经有个人说过她不喜欢,‘蕊’字草本之下三心,字义虽好字形却不好,她说惟愿樱若一生平安无忧,不要有那么多心事可操。一生平安无忧,莫要为凡事操心,而本王所望亦是。”
他说话时,神情中含着若有若无的寥落,竟让我心生一丝痛楚的不忍。他澈湛不见底的瞳仁仿佛深藏着莫名的情愫,竟让我连抬起头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我看了一眼四周亭台楼阁云起,回环衔接,高低错落,触目尽是宫室巍峨林立,这里是皇宫啊。心中泠泠地跳出一个念头,这里是皇宫,而我会成为帝王的皇后,连我自己都被这念头吓了一跳。
片刻,我勉强定住心神,怔怔地说道:“王爷口中那人真是见解独到。”
这时,他遽然仰首,那笑意如初生新月清浅,那片月光明亮得直映到人的心里,碾碎成绝美而支离的姿态,他道:“本王差点忘了要恭贺宸妃娘娘入主风仪之喜?”
“多谢王爷美意。”我讷然回应道。这些日子来,恭贺庆祝的话不知听了多少。皇眷中多得是无谓的虚衍,而宫妃里头多得还是谄媚和嫉恨。今日韶王语调轻松的一句话,带着一点玩世不恭的洒脱,其中还多少有些虚应故事的成分在里面。他贵为亲王,乃是当今太后爱子,亦是奕槿的皇弟。如此一句话,虽不过就是随人附和,也算是对我这位皇嫂的恭贺。
我听得心中却是莫名一刺,涌起些怅然黯淡,却说不清究竟是为什么。看着满池风荷举,风沼湛碧,莲影明洁,叶底卷泪数点,蓦然回首恨西风。
那刻,与他擦肩走过时,听得耳畔传来极微弱的一声,“你现在好吗?”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乍然灌入耳中,如绵延不绝的雷声般隆隆地在耳璧上来回撞击,声音交织在一起,让我竟有一瞬的失聪。抬眸看他时,看他神情淡泊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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