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媚九小姐-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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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确定骗买粮食和买走药渣的人是一伙的，而且是成亲王的人，这帮人在荒丘驻扎，能吞掉一百万担粮食，可见人数不少。”
江雪微微皱眉，凝虑沉思，郝琳达信上也说骗买粮食的人跟荒丘有关，想起南成远用剩下的药渣要卖到荒丘，她就怀疑粮食被骗买跟南成远有关。
一百万担粮食事关重大，漠北没有粮食，很可能跟南日皇朝硝烟再起。事关重大，燕南询竟然酒后胡言，南成远不杀他灭口已算宽容，正好为她创造了机会。
“这种事有证据都不能胡说，何况你是酒后之言，也太不小心了。”燕南询长叹一声，说：“小人酒后被人激将，一时兴狂，才祸从口出。”
“成亲王嫁祸于你，只想给你一个教训，还不想要你的命，事情也好办了。”
“小人请南公子明示。”
“听说慕容玖一会儿要来倚烟阁喝花酒，我看看能不能制造机会让你们和谈，生意人都讲究和气生财。慕容玖和北野枫私交不错，她不追究你，自然有办法说服北野枫。你尽快给慕容商会的粮食准备通关文书，我找人给慕容玖带话。”
“通关文书我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慕容公子不追究，还能说服北野枫，三成的红利我可以不要，连往漠北运送粮食的脚力和人工银子都由我来付。”
大功告成，江雪不敢有私毫大意，她还要乘胜追击，把五千匹马也弄到手。
“慕容玖这边不会有太大问题，我担心北野枫，他可是阴狡出名的人物。”
“小人也担心，实在不行，这五千匹马就不赚银子直接卖给他。”
“那可不行，你现在唯我命是从，你要是不赚银子，那北野枫岂不连我看低了，你不赚银子可以随便，但不能丢我的面子，明白吗？”
燕南询唯唯喏喏说了一堆恭维奉承的话，眼底喜色浮现。原本他以为这位南公子会趁机压价，让他血本无归，正在担心，没想到南公子却大大方方地给他吃了一颗宽心丸。把四皇子和燕家绑在一起，可以帮助他躲过这一劫，银子也不少赚。纵观现在皇子中，除了太子，其他几位皇子潜质实力很一般。四皇子被人称做废物，不过是大智若愚的表象，能结交四皇子，他可谓因祸得福。
“小人听从南公子吩咐。”
“你在中州见到的那位商人北野楼也是齐越皇族，论辈份还是北野枫的叔叔，只不过是远房而已，我可以请他出面说服北野枫。你的马匹想多少钱卖，你说个底价，我也好跟他变，遇到这种事，就要破财免灾。”
“小人明白，这批马的底价是每匹一百两，贩卖马匹户部要赚一倍，只要能保住二百两银子一匹，其它由公子定夺，小人惟命是从。”
“那也不能低于三百两，这是人情面子的问题。”燕南淘喜上眉梢，连连洗礼，“多谢南公子，此事过后，小人必有重谢。”
江雪冲他挥了挥手，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马匹的价格她不能压得太低，一来是怕燕南询起疑，前功尽弃，二来也不想便宜了北野枫。她此次做为中间人，重在参与，摸清其中的门路即可，至于赚银子，来日方长。
凝香跑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江雪微微皱眉。南成远和北野枫来了，她的戏演到了一半，怎么继续？她原计划要让凤清薇扮成慕容玖与燕南询见面的。
她思虑片刻，说：“慕容玖来了，我本打算让你和她见面，大家坐下谈。不成想成亲王和北野枫也来了，慕容玖要见他们，我也要去应酬。这些问题明天再谈，你最好别让他们发现你在倚烟阁，北野枫的阴狡狠毒想必你也听说过。”
燕南询点了点头，从箱笼里拿出通关文书，又拿起桌子上的房契一同递给江雪，说：“小人是北地人，为人爽快，处事更不拖泥带水。南公子去见慕容玖，不防把事情说开，至于北野枫，还请公子出面周旋，小人感激不尽。
江雪接过文书和房契，叹了口气，说：“好吧！我这就下去，有事让凝香找我。快过年了，你躲在倚烟阁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尽快解决问题，早些回家。”
“多谢公子，小人恭送公子。”
很恭谨地目送江雪离开，燕南询松了口气。他并没有为自己遭南成远嫁祸而懊恼，反而觉得庆幸。四皇子是可交之人，虽说现在只是枯苗一枝，还不成气候，正好结交。等长成参天大村，众人都来争相乘凉的时候，再浇水就晚了。
他又何尝知道，被他误认为四皇子的南公子不过只是一张白玉膜罢了。
江雪顺手拿出的白玉膜，没想到却酷似南宇沧那张脸，这也是机缘巧合。正是这次巧合为南宇沧夺嫡路挣下了第一桶金，这是他的开门红，只可惜他毫不知情。
江雪勾着两个美少年快步下楼，趁人不注意，甩开两人，钻进包房。粮食的通关文书拿到了，她喜上眉稍，房契上写着南宇沧的名字，这让她多少有点遗憾。南成远和北野枫也在这座院子里，她不敢久留，告诉凤清薇和萧十八，计划改变，赶紧离开。凤清薇揭上脸上白玉膜，先走一步，她贴上慕容玖的脸，随后离开了。
鞭炮清响，礼花璀灿，寒凉夜色难掩浓郁的年味。
她和凤清薇、萧十八三人吃完饭，步行回慕容居。她们走在前面，萧十八走在后面，与她们保持了几步的距离，几个边走边聊，话长路短。回到慕容居，凤清薇很不客气留宿，让人收拾好房间床铺，就马不停蹄地去找蛋蛋决斗了。
江雪来前院，罗掌柜、楚易等人正在等她，见她进来，忙把年底慕容商会发红利的名单递给她。她只瞄了一眼，心底有了大概的数目，直接吩咐罗掌柜，不管是掌柜管事还是护院小厮，不论男女，所有人的红利在原有基础上加五成，各地的慕容商会都一样。除了红利，她还让于管事大量采买年货，不分高低贵贱，只要是慕容商会的人，就人人有份。众人喜上眉稍，欢天喜地称赞道谢。
“罗掌柜，成亲王府的拜贴送去了吗？”
“送去了，王公公让人传话过来，明天巳时正刻成亲王在王府等公子。”
“好，楚掌柜，准备明天去王府的车驾人马，罗掌柜，明天把红利发下去。”
两人齐声回到，“属下遵命。”
众人辛苦一年，年底多得些红利，也理所当然，大家高兴，干劲会更足。发红利、分年货又能花多少钱？今天从燕南询那里得来的几万两银子已经足够了。她虽然尖酸小气有名，却从没亏待过任何人，萧十八除外。
回到卧房，绽香端来煎好的药让她看，她搅了搅见浓度正好，让绽香把药放到碳炉上焖着，争取明天把药效发挥到最好。冷香端来热水，服侍她洗漱。梳洗完毕，她打着哈欠躺在床上，脑海里理清明天的事务，舒舒服服地入梦了。
第二天，她早早起床，梳洗完毕、吃过早饭之后，让绽香把煎好的药端来。她拿出酥心散，又挑了几种让人发痒长疮的药毒，混在一起包好，装进袖袋。服过解药，她把双手泡进煎好的药里，看着双手变成黄白色，才拿出手擦干。
楚易让婆子来通知她车马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她看了看双手，又看了看时间，从慕容居到成亲王府需半个时辰，再谈上一刻钟，那时候药效正强，涂在身上一个时辰就能发作。这次比北野枫在中州中的药毒药力更强，药效更持久。
南成远和北野枫为一己私利拿她的性命开玩笑，嫁祸燕南询，还强辞夺理地说只是让她受点小伤。凭什么他们得利、让她受伤？做足了保护措施也不行，这是原则问题。所以，她要让北野枫破财，高价买下五千匹马，让她从中赚一笔银子。还要让南成远受伤遭灾，至少一个月不能宠幸妃妾，助他养肾生精。
她反攻的招术阴损，是受他们启发，也是他们咎由自取。这两位都是中天大陆的极品人物，权威不容挑衅，她偏要虎口拨牙，以泄恶气。对北野枫，她可以撤娇耍赖、威逼利诱，再不行就哭给他看。对南成远，她就要以恶制恶、阴谋算计。对付南成远的招术更恶劣，以免北野枫酸溜溜地挖苦她，说她对南成远好。
成亲王府大门敞开，门口挂起红灯笼，侍卫威武，门人恭敬。江雪刚下车，便有两个太监迎上来，扶住她，引领她向院子走去。刚进二门，王公公就迎出来问候，带她走进薄园，并说南成远已经在薄园的暖阁等候多时了。
她走进花厅，卧雨就迎上来，帮她解下毛氅，搭在屏风上，满脸含笑将她引入暖阁。
南成远一身明黄色棉制中衣，虽是暖色，却显薄凉。他靠坐在软榻上，身上盖着一条撤花皮褥，黑发垂直披散，正摆弄棋子，一人对弈。看到江雪进来，他挑起弧度优美的嘴角，微微一笑，冷冽的笑容中隐含着几分热切。
没等江雪行礼请安，他就让她坐上软榻，与他面对面，递给她一罐白子。
“小人终于知道王爷下围棋为什么喜欢用黑子了。”
“说说看。”
“入目黑暗，心里黑暗。”
南成远别有意味地看着江雪，嘴角弯起凉凉的笑容，“我喜欢吃掉白子。”
“吃掉白子要保证在赢的情况下，要是输了呢？没有人稳赢不输。”
“输了就被吃掉，愿赌服输。”
“难得王爷心思爽阔，窥世分明。喜欢把别人当棋子的人都有贯性思维，输了都可以弃子，不过有些弃子会反噬，一不小心就会被咬伤。”
“哈哈……多谢慕容公子提醒，不过，本王的弃子从不反噬。”
江雪轻哼一声，举起白子，吃掉南成远一颗黑子，一脸笑容满含挑衅，看着他，问：“王爷大概想说死了弃子从不反噬吧？”
“不死也不会，慕容公子不也在陪本王下棋吗？”
“那是，一层楼都炸塌了，我有幸不死，不过，反不反噬都要看王爷的意思。”
南成远冷笑轻哼，差开话题，问：“燕南询在你手里？”
“王爷怕了？”
“不怕，本王只想跟慕容公子计个人情，把人交给本王。”
“恕难从命，王爷还欠我一个人情呢？”
“哦？说说看，本王若真欠你一个人情，自然会还。”
江雪拿出一封信，是南成远写给她的，信上风花雪月的话题较多，也写着他会放过胡公公和叶青玉，只是一笔带过。胡公公继续做采买，懂得报恩，敢敷衍太后、皇后，却对她言听计从，每天三请示一汇报，宫中大事小情，事无巨细，一字不漏。叶青玉身死，而且还是被南成远派人装成山贼所杀，连尸首都被官府扣押，不能入土为安。叶青玉的死不只是南成远欠她的人情，更是一笔巨债。
“以前常听人说官匪一家，我还不相信。看到某些王公贵族指使手下假扮山贼抢劫杀人，我不得不信。王爷答应小人保叶青玉不死，可是现在呢？”
“有这种事？哪些王公贵族敢纵容手下假扮山贼抢劫？你说与本王听。”
江雪愤愤咬牙，南成远装蒜的水平真是一流。可能是亏心事做的太多了，面对她旁敲侧击，面不红，心不跳，还能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呵呵，王爷错会我的意思，那些人不是纵容手下，而是指使。”
“居然有这种事？王公公，你去刑部问问，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江雪不想再温温吞吞等他低头认罪，人都会良心发现，但前提是这人还有良心。南成远早该划出人的范围之外，更别说有良心了。
“王爷不用派人去问了，小人对此事了如指掌，还是小人说给你听。”
“噢！再好不过，慕容公子请讲。”
“北野枫全承认了，王爷还想听我讲什么？就因为叶青玉戏弄过王爷吗？”
“哦！原来慕容公子再说叶青玉的事。”
南成远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冷冽的脸宠浮现讥诮的笑容，好象根本不把他答应放过叶青玉，又指使手下假扮山贼杀了她当一回事。江雪心底涌起暗火如潮，很想对着他那张俊朗无双的脸一拳砸下去，砸得他满脸开花。
“王爷以为我在说谁的事？答应放过叶青玉是你，指使手下杀死她的人也是你。不只她死了，还牵连了十几个无辜的人，连贴身的财物都被抢劫一空。”
“好吧！就算本王欠你一个人情，慕容公子想让本王怎么还？”
南成远不以为然，对杀害叶青玉的因由更是只字不提。江雪暗自咬牙切齿，南成远的可恶比北野枫犹胜一筹，用再阴毒的招术惩治他都不为过。
江雪漠然一笑，冷声说：“放过燕南询，他保证不会再提荒丘和粮食被骗买的事。另外让官府把叶青玉的尸首交出来，别等叶家的人来处理，让她入土为安。”
“就这么简单？”
“呵呵，王爷以为我会要什么条件？”
“拿到户部挂牌经商的资格，严惩沐家。”
“户部挂牌经商的资格王爷要给，小人欣然接受，也会感念王爷的恩德。至于沐家，要不要严惩，皇上和王爷自会定夺，无须小人多言。叶谦和腾龙国的使臣死在中州，有人要嫁祸慕容商会，王爷早有安抚妙计。叶谦等人的死需要一个替罪羊，这只羊要有影响震慑力，还不能牵连太广，想必王爷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哈哈……慕容公子深知本王之心，替罪羊的人选本王还需慕容公子明示。”
“在王爷炸掉朱雀大街的千味楼，意图嫁祸燕南询的时候。玄武大道的千味楼也杀机重重，想必这些也逃不过王爷的法眼。我听说沐家要杀慕容玖是沐家四公子一手安排的，沐老太爷并不知情，这沐宸雷的胆子也太了。”
南成远举起黑子慢慢放下，笑容冷厉，嘴出很轻松地吐出两个字，“年后。”
“王爷英明。”
“哼哼！燕南询同慕容公子有什么交易？公子不防跟本王透露一二，以免本王一不小心挡了公子的财路。慕容公子再跑到王府兴师问罪，本王可承担不起。”
“不会的，小人相信王爷做事机谨有度。”
“呵呵，没想到慕容公子对在户部挂牌经商不感兴趣，枉本王一片苦心。”
江雪很想拿到户部经商的资格，铁器、茶叶、粮食和马匹贩卖都是暴利，她很想参与。可是户部挂牌商人要分一半利润给户部。从燕南询口中得知，户部挂牌商人一般只做铁器、茶叶、粮食和马匹这四类物品的生意，稍带做其它生意，但也要给户部上交一半的利润。如果慕容商会在户部挂牌经商，户部会不会让慕容商会把药材、绸缎、脂粉、酒水等生意的利润也上交一半呢？
若是这样的话，她可就亏大了。今天，南成远暗示可以把户部挂牌经商的资格给她，江雪不敢答应。南成远是给人一分，就要拿走十分的人。她一定要问清这些，才能决定要不要户部挂牌经商的资格，以免一不小心掉进南成远的陷井。
沉默半晌，南成远笑问““慕容公子不喜欢下棋？”
“小人不通棋艺，王爷见笑。”
“本王教你。”
南成远捏着黑子的手有意无意地从江雪手上划过，眼中浅含挑逗。见江雪垂头含羞并不抽手躲避，他胆子更大，干脆握着江雪的手，眼底满含情欲。
“其实千味楼爆炸，本王早有忖度，只是想让公子受点小伤和惊吓，震慑燕南询，让他主动交出户部经商的资格，让慕容商会接手。”
江雪暗自咬牙，果然不出她所料，南成远在打慕容商会的主意，送给她在户部经商的资格，很有可能要拿走慕容商会一半的利润。他挖好陷井让她跳，还要让她领情感恩。此时，他存心挑逗，姿势暖昧，竟然还想把她“潜规则”。她准备的酥心散和另外的药毒终于派上了用场，这是他主动送上门的，怨不得别人。
“多谢王爷，小人真不知怎样才能报答王爷的深恩厚意？”
“慕容公子客气了，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套。”
“呵呵，王爷坐在对面教小人下棋，小人看不清。”
“好，那本王换位置。”
南成远身形一转，以惊人速度来到江雪身后，扯来一条皮褥盖在他们的腿上。他握着江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