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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媚九小姐-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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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从哗然到震惊,再到哗然,众人指指点点,戮向沐云雾的手指好象无数把森寒尖厉的钢刀铁剑,要穿透沐云雾的脊梁,把她碎尸万段。
沐云雾全身剧烈颤抖,豆大的汗珠滚落,目光灰暗,脸色苍白。靠在软椅中的身体好象被抽掉筋骨的腐肉,随时都可能软成一团烂泥。
“好生伺候沐贵妃。”
“遵旨。”
两个太监抓住沐云雾,把她的身体硬按在椅子里,让她目视刑台,不允许她低头或转身。沐云雾咬紧牙关,听着怒骂、看着刑台,思维早已冻结。
沐氏合族一百余口全部被押上刑台,监斩官验明正身,确认死刑无误,等待时辰,准备行刑。刑台上,一百余人看向人群的最后一眼,目光早已涣散。
疾风吹来,黄纸冥钱漫天飞舞,浓郁清冽的酒香袭来,刑台上的囚犯为之一震。他们绝望涣散的目光僵硬转动,寻找着酒香的源头,即将赴死,还有人缅怀。这是他们看向人世间的最后一眼,希望是一个无憾的句号。
江雪一身白衣,素雅清丽好象绽放于千年冰峰之上的雪莲。她凝望刑台上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眼底充溢着泪水,长长叹息伴随酒香飘散。吃食摆在一旁,她举着酒壶,慢慢洒出淳酒,神态庄严神圣,不容任何人侵犯与亵渎。
几个小厮青衣沉重,高高抛飞纸钱,嘴里念着往生的咒语。刑台上即将赴死的囚犯看到这一幕,绝望暗淡的目光中流露出几丝欣慰。
刑场上的侍卫冲过来阻止,归元冲他们摆了摆手,他们又都退回去了。高台上,南宇沧注视着江雪,一声长叹,几丝苦笑。
“时辰到,开斩。”
监斩官扔下木条,凶狠的刽子手扯掉囚犯背上的木板,挥起大刀,威猛抡下。
“南宇沧,受死——”
狠厉尖硬的喊声透着气愤与绝然回荡在刑场上空,银光闪耀,黑云骤移,笼罩偌大的刑场。云朵飞到刑场中央,迅速散开,分别扑向刑台和南宇沧。
“护驾,护驾——”
围观的人群看到有人大闹刑场、刺杀皇上,怕惹祸上身,想及时离开,慌不择路,乱腾腾地向四周撞去,哭叫声、呵骂声、求救声传来,一片混乱。
御林军控制混乱不堪的人群,飞豹营暗卫围住高台,保护皇上。诸多侍卫包围刑场,与闯入的刺客打成一片,又有大批精兵向刑场拥来。
南宇沧站在高台上,以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俯视四周,眼底充斥着狠厉森凉,冲刑台上的监斩官挥手,高声命令,“行刑。”
江雪被慌乱奔走的人群撞倒,几个小厮保护她,不受踩踏。人群如潮,向外拥挤,几个小厮被挤走,江雪双手护住头部,倒在地上,被归元拉出人群。
   数条黑影落到刑台上,想抢夺囚犯,飞豹营暗卫缠斗阻拦。刽子手刀起头落,血溅三尺,一颗颗头颅滚直刑台,浓郁的血腥气扑鼻而来,薰人欲呕。
行刑完毕,守卫刑台的侍卫加入打斗,凶神恶煞般的刽子手也横砍竖剁,刑台上下尸体堆积,鲜血横流。阴风吹来浓重的恐惧,烈烈夏日,诡异森凉。
江雪躲避混乱的狂杀滥斗,跌跌撞撞倒在高台一侧,被打斗奔跑的侍卫挤来撞去。南宇沧跳下高台,用身体护住她,飞豹营暗卫挡开侍卫,贴身保护他们。
沐云雾坐在软椅上,看台下拼杀打斗,肢体纷飞,鲜血迸流,她毫无表情,好象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热闹。看到南宇沧拼力保护江雪,她的眼皮动了动。
“南宇沧,我要你血债血偿 ”
暴怒的喊声透着透着彻骨痛恨传来,江雪听声音很熟悉,忙抬起头。沐宸钰象一头狂怒的雄狮,砍倒侍卫,杀出血路,直逼南宇沧。
被诸多侍卫围攻缠斗的黑衣人都带有苍鹰标志,原来这批刺客是苍鹰骑。南成远在去南疆之前,把兵符帅印交给沐宸钰,苍鹰骑也听命兵符调谴。
南成远一定有事绊住了脚,还没有回塞北,否则苍鹰骑也不会听沐宸钰调谴,以卵击石,冒冒失失来劫刑场,南成远也会阻止沐宸钰救沐家人。
斩杀沐家是南日皇朝空前绝后的大事,刑场戒备森严,除了诸多侍卫和御林军,还有几百名飞豹营暗卫,刑场四周还埋伏万名精兵。
沐家一百多名死囚,凭沐宸钰和几百名苍鹰骑能一一救走吗?沐宸钰还要杀南宇沧,几百名飞豹营暗卫贴身保护,他可能得手吗?
沐宸钰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即使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感激沐家的养育之恩。可他劫刑场、救死囚,还要刺杀南宇沧的做法太冲动、太荒唐。连一分成功的把握都没有,就冒进而行,救不下沐家人,很可能要搭上自己的命。
苍鹰骑是南成远多年的心血积累,个个骁勇善战,可好汉难敌四手,在如海潮般涌来的侍卫围攻之下,接连倒下。又有一批侍卫涌进刑场,打斗厮杀更加激烈。沐宸钰被飞豹营包围,多处受伤,已无招架之力,随时都可能丧命。
江雪心痛不已,她拼力挣脱南宇沧的怀抱,向包围沐宸钰的飞豹营扑去。荒乱之中,肩胛上挨了一剑,南宇沧一惊,赶紧冲过来保护她,呵令暗卫停手。
“江雪,江雪——”
沐宸钰摇晃站立,看到江雪受伤,惊诧心疼。江雪倒在地上,向沐宸钰挥手,示意他趁乱逃走。南宇沧扑在地上,拉着江雪,查看她的伤势,替她止血。
飞豹营暗卫把他们围到中间,外边打斗仍激烈持续。沐宸钰突然跃起,抓起长剑直刺南宇沧的前心,寒光逼近,南宇沧慌忙转身,长剑在他的腋下穿过。
南宇沧抓住剑柄,用力一甩,沐宸钰被甩出,踉跄几下,趴倒在地。南宇沧抽剑转手,刺向沐宸钰的后心。危急时刻,江雪奋力扑来,想挡开刺向沐宸钰的剑。南宇沧看到江雪,来不及收手,一剑从她后背刺入,穿透胸膛。
血喷流而出,瞬间染红了白衣,如朵朵红莲在冰雪中绽放,美丽且寒凉。江雪扑倒在地,双目慢慢闭上,手仍向沐宸钰挥动,示意他赶紧离开。
“江雪,江雪——你醒醒,我失手,你别吓我。”
南宇沧惊急恐慌,声音颤抖,眼泪滑然而落,抱起江雪向人群外跑去。
“快传太医,传太医——”
事发突然,刑场震惊,见皇上如此慌乱,侍卫都停止打斗。苍鹰骑伤亡惨重,趁机得以喘息,寻找伙伴的尸首。沐宸钰被飞豹营暗卫制服,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焦急地看着昏死在南宇沧怀中的江雪,咬牙痛恨。
趁飞豹营暗卫放松警惕,两名苍鹰骑突然出手,救出沐宸钰,扛起兄弟的尸首向刑场守卫薄弱的方向逃去。侍卫要追,归元挥手阻拦,呵令侍卫收拾残局。
太监扯下红绸铺在草地上,南宇沧放下江雪,点了她几处穴道止血。几匹快马奔向刑场,几名太医下马,取下江雪身上的剑,合力救治。
……
夜空乌蒙,星光暗淡,一轮弯月悬挂西天,月光昏黄。
南成远单膝跪在楚泠淋的坟前,满脸痛楚,轻声唉叹。异国为质八年,苍凉岁月中,楚泠淋给他的不只是年少的友情,纯真的爱情,更是活下去的希望。
八载光阴,三千日夜,也诉不完的少年爱恋、青涩情怀。生离死别之后,痛楚、自责和愧疚久久萦绕身心,无法释怀,更无法忘却。
荒郊野外,他独自一人为楚泠淋守百日之期,深切哀悼,平静缅怀,追忆过往,以此慰死者安息,求生者宽恕,更求自心的安宁平静。
貂蝉在茅舍周围蹦跳嘻闹,不时冲南成远做鬼脸,想引起南成远的注意。努力半天,累得筋疲力尽,南成远也不理它,它百无聊赖,跳到茅舍屋顶看星星。
轻碎的脚步声传来,隐约有人说话。南成远站起来,朝说话的方向望去。楚易带着两个小厮提着食盒走来,他们来给南成远送饭。
一股闷闷的浓香传来,南成远怔了怔,眼底闪过警惕。楚易身后,一个小厮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拿着一壶酒,另一个小厮手里捧着一束鲜花。
“江雪来信了。”
南成远接过信,借着幽黄的灯光看完。飞花为保护江雪丧命,他心中痛楚浓重,仇恨更深。得知江雪平安,商会也无大事,他心底泛起几缕欣慰。
“楚掌柜,我给江雪写了一封信,有劳你差人送到京城。”
“好,时候不早,你先吃饭。”
小厮从茅舍里搬出方几,打开食盒,端出两盘菜肴、一碗米饭摆到方几上。另一个小厮把鲜花放到楚泠淋坟上,浓郁的香气弥漫在孤坟四周。楚易拿过酒壶、酒杯,亲自把盏,给南成远倒了一杯酒,又递给他筷子,催促他吃饭。
南成远喝了几杯酒,吃了一些菜,边吃喝边跟楚易谈论朝野新闻。他突然感觉气息渐渐变得沉重,胸口隐隐闷疼,全身的力气慢慢消散。
他意识到自己中了毒,暗暗运气,护住心脉,不动声色地观察楚易。眼前的楚易不是别人易容假扮,两个小厮也无异样。那么,给他下毒的人就是楚易。
楚易冷冷一笑,说:“别硬撑了,香丝缕无药可解,你还有一刻钟的寿命。”
南成远暗暗心惊,他来西楚一月有余,衣食都是楚易照顾,自认交情非浅,没想到楚易会害他。他对入口之物非常小心,细品酒菜都没毒,才敢放心吃,鲜花的香气沉闷,也没有毒。可香丝缕就是闻了香气,再喝酒才会毒发。
“为什么?”
“你应该很清楚你现在的处境,就是离开西州,你也回不到塞北。南宇沧给朝野各派势力下旨,谁杀了你,谁就是南日皇朝第一个异姓王,世代袭爵。”
“原来如此,看来……”
南成远捂住胸口,想点自己身上的穴道,却感觉双手无力。他咬牙运力,一股剧痛撑破胸口,身体摇摇欲倒,残存体内的力气也消散了。
“别挣扎了,越挣扎越痛苦。”
“皇叔,别跟他废话了,把他碎尸万段,报西楚灭国之仇。”
楚泠淋从暗处冲出来,一把长剑直刺南成远的前心。南成远无力防护躲避,重重哀叹一声,闭目等死。暗处一个蒙面男人跳出来,挡住楚泠淋的剑。
“他的尸体要送回京城,必须是全尸,皇上会以先皇之礼把他风光大葬。”
南成远嘴角堆起冰冷的笑容,浓郁森凉。他看着楚易,慢慢倒下,南宇沧要杀他在意料之中,他早有防备,只是没想到对他下手的人竟然是楚易。
污黑的鲜血从南成远嘴角喷出,他的身体抽颤几下,不动了。蒙面人弯下腰,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他的胸口心脉,确定他已经死了。
楚泠漓举剑上前,怒呵:“我要在他身上补几刀。”
“泠漓,将军在此,休得放肆。”
蒙面人摘下面巾,原来是归真,他冲楚易抱拳,说:“多谢楚先生,尸体我要带回京城,为楚先生请功,南日皇朝第一个异姓王非楚先生莫属。”
“多谢归将军。”
归真拍了拍手,数名飞豹营暗卫蹿出来,抬起南成远就走。
“归将军,此时天气炎热,从西州快马加鞭也要十天,恐怕尸首不好保存。”
“确实如此,实在不行,就要随车携带冰块。”
楚易想了想,说:“西州灵山有一副冰棺,尸体放于冰棺内,数月不烂。不如明天我让人去找冰棺,归将军休息一天,后日再起程。”
“也好。”归真冲暗卫挥了挥手,说:“你们到四周查探,别走露消息。”
飞豹营暗卫仔细查探四周,归真让人抬起南成远,同楚易几人一同离开。
貂蝉卧在茅舍屋顶上,摒住呼吸,看到南成远被谋害,它满眼恐惧不安。等到搜查的暗卫离开,它跳下来屋顶,撒腿向北奔去。
……
   艳阳高照,薰风微拂,满园夏花似锦绽放。
暖香在慕容居后院的药圃中走来走去,焦虑不安,看到黑白无常和王豆豆快步走过来,她舒了一口气,赶紧迎上去。
“有消息吗?”
“消息就是皇后娘娘受了伤,在宫中休养,就这些。”
“我们都到京城十几天了,刚到那天就知道皇后娘娘受了伤,在宫中休养,直到现在还是这些。九小姐的伤是轻是重、伤在哪,一无所知。”暖香愤愤地瞪了黑白无常一眼,又说:“听说你俩本事很大,可直到现在什么也查不出来,哼!”
“不是查不出来,是没查,我家主子说有些事情不让我们参与。探查贵国皇后的消息就在‘有些事情’范围之内,我俩不便参与,你可明白?”
“哼!你们那个主子也真是的,唉!现在慕容商会死气沉沉,打听消息都这么慢。要是九小姐再有什么事,这可怎么是好呀?真急死人了。”
王豆豆挠着头看他们,一头雾水,问:“一会儿叫九小姐,一会儿叫公子,怎么又成皇后娘娘了?你们是在说我娘吗?她……”
“什么你娘、你爹的?别胡说八道,你要是想在商会做事,就叫公子,九小姐只能我叫,不许在商会提皇后娘娘,听到没有?傻乎乎的。”
暖香拿黑白无常没办法,一肚子气全撒到王豆豆身上。王豆豆挠着头,仍一脸不解,对于暖香劈头盖脸的斥责,憨憨一笑,毫不在意。
“暖香姑娘,罗掌柜找你,有公子的消息了。”
“终于有消息了,谢天谢地。”
暖香扯了王豆豆一把,向前院跑去,王豆豆紧跟在后面,一脸兴奋。
黑白无常很无聊地耸了耸肩,商量着去侍烟阁玩。貂蝉跳进院子,扑进黑无常怀里,前爪抓挠,叽叽咕咕叫了几声,竟然睡着了。
两人对望一眼,知道貂蝉累坏了,小东西长途奔波,一定给他们带来了重要消息。黑无常抱着貂蝉坐到树荫下,白无常给貂蝉拿来吃食和清水。
貂蝉睡醒之后,吃完东西,上蹿下跳,比比划划,把南宇沧指使楚易害死南成远的事告诉黑白无常,并扯着他们的衣服,让他们带它去见江雪。
黑白无常听说南成远死了,都很吃惊,意识到事情严重,嘱咐貂蝉不要再跟任何人说起。并告诉它说江雪受伤了,正在宫中休养,暂时还见不到面。
“回去告诉主子。”黑无常把貂蝉放到树荫下,说:“好好休息,别乱跑。”
貂蝉看到一黑一白两道影子飘到空中,滚到地上,耸着鼻子,一脸落漠。
……
暖香冲进议事厅,扯住罗掌柜的衣袖,问:“九小姐怎么样?”
“听御药房伺候的小太监说外伤已经好了,人还是昏迷不醒。”
“都一个月了,怎么还昏迷不醒呢?不行,我要进宫,我去伺候。”
“现在京城正搜查花、沐两家的同党,进出城门都要挨个搜查,进出宫搜查得更仔细,跟商会常打交道的太监都好长时间见不到了,你怎么进宫?”
“宫中的人那么坏,看到小姐昏迷不醒,肯定会暗害她,尤其是冷香,比谁都坏。”暖香想了想,又说:“给伺候小姐的人塞些银子,让他们尽尽心。”
“听太监说皇上以前的妃子贴身伺候他子,每天一早进宫,晚上回王府。”
暖香想了想,说:“我知道了,是洛小姐,明天一大早我就去找她。”
第二天,暖香天不亮就起来,收拾好东西,叫上王豆豆,一大早跑到沧王府门口等洛水瑶。见到洛水瑶,说明情况,洛水瑶带暖香进宫。
江雪平躺在龙榻上,面色苍白,双目微闭,神情如潭水般沉静。南宇沧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洗手脸,好象在伺候心爱的稀世珍品。
   洛水瑶带着暖香进来,给南宇沧行礼之后,洛水瑶接过湿巾,帮江雪擦身。
“洛小姐,我来吧!”
暖香接过湿巾,帮江雪擦洗,南宇沧随便问了暖香几句,又把洛水瑶叫出来。
“水瑶,这一个月辛苦你了。”
   洛水瑶淡淡一笑,说:“没什么,我愿意照顾她,皇上昼夜不离,也很辛苦。”
南宇沧揪着眉峰长叹,“她腰部以下没有知觉,太医都不敢说她能醒。”
“放心,江雪一定能醒。”
当日一剑从背部刺入,穿透脊椎骨又扎进胸膛,没伤到心脉,保护了命。至今昏迷不醒,有一月之久,而且她腰部以下没有知觉,天天针灸按摩,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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