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一梦情定一生-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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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再过两天，他就可以每天都可以看着她入睡，看着她醒来，只觉得满怀都是幸福。

她看了看窗外，虽然这个时代没有钟表，可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他本该上朝了。

“今天怎么没有上朝？”她疑惑地问他。

“今天我不上朝了，陪你好吗？”他一想到在垂拱殿里跪了一天一夜依旧不愿意离开的老顽固就头疼，他可不想见到司马德，再听他说那些话。

“不行，一个明君怎么能够不上早朝呢？再说，我可不想背上让你沉迷女色而不顾朝廷的罪名。去吧，我等你回来。”

赵飞云很无奈，这个女人居然赶他走，可是他又不想让她知道那些困扰他的事情，不想让她起疑和担心，所以只好假装同意了，却只好偷偷移步到御书房躲起来。

慕容依芊见他离开了，才起床梳洗。

几天相处下来，身边的两个丫鬟和她已经没有了陌生感，都觉得自己的主子一点都不持宠娇横，对人很亲切很友好。

“陛下对姑娘真好，”一个叫莺儿的丫鬟一边帮她梳头，一边由衷地说。

慕容依芊只是淡淡地一笑。没有答话，心里却也是甜滋滋的。

飞云对她，的确很好，好得几乎让她都迷失了自己，只恨不得天天和他黏在一起。

只是她不愿做那红颜祸水，飞云是天子，他身上有不可卸下的重担。

她无意中看到桌子上叠着整齐的新衣服和首饰，便问，“那是谁的？”

“是陛下一早派人拿过来的，说让你挑选。见你还没醒，便先摆放在那，姑娘看看喜欢那件衣服和那些首饰吧。陛下说，立妃那天穿戴的。”

一向不喜欢繁琐的她，对这些首饰并无多大兴趣，不过既然是飞云让她选的，那么她就选吧。不想辜负他的一片好意。

只是想到两日后要与他成亲，脸上不知不觉飞起了两片红霞。

她精心挑选了一套绛紫色的衣服和几件简单的首饰后，就交给丫鬟放好了，抬头看窗外阳光明媚，便走出了院子。

阳光暖暖地洒在她的身上，她不禁地伸出手。阳光从她的指缝中溜走，留下一丝暖意。

冬日的阳光如此灿烂，让她冬日沉寂的生命有了春意盎然的温暖。是飞云的爱让她感受到了姹紫嫣红般的美丽，给了她希望给了她幸福。

仿佛一切的苦难都到了尽头，等待她的将是无尽的幸福和甜蜜。

只是突然院子里来了个不速之客，风灵的出现，她不是太意外。之前风灵随着司马佳莹每天都会来华阳宫，只是奇怪的是这两天司马佳莹并没有来。今天风灵来了，所以还是有点意外。

“奴婢见过慕容姑娘，”风灵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什么时候，她对自己变得如此恭敬？她虽每日随司马佳莹来看她，可是这个小丫头看她的眼神从来就不是毕恭毕敬，总是带着些不屑，甚至带着些不满。

她开始不明白风灵为什么平白无故地这样看她，后来看她对司马佳莹的感情和忠心，便也明白了风灵为什么对她有丝敌意。

可是今天的风灵却隐去了那丝敌意，对她恭敬起来，她不免有丝好奇。

“你来找我？”她淡淡地说。

“是的，慕容姑娘，奴婢求求你帮帮我家老爷。”

她家老爷？她不明白风灵在说什么？她疑惑地问道，“你要我帮谁？”

“我家老爷，当朝的司马丞相。”

司马丞相？司马佳莹的爹？可是他是丞相，她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怎么会求她帮忙呢？她又能帮什么忙呢？

“到底怎么回事？风灵，你说清楚些，”她如在云里雾里，还是不明白风灵所说的。

“老爷他已经在垂拱殿跪了一天一夜了，陛下完全不顾不理，我怕老爷再继续跪下去会受不了，”风灵两眼含泪，声音哽咽。

慕容依芊内心惊讶无比，司马丞相跪了一天一夜？为什么？是和飞云闹矛盾？

“是陛下罚丞相跪的吗？”她秀眉微皱，飞云怎么会这样冷酷呢？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司马佳莹的份上，飞云不该如此惩罚丞相吧。

“不是，是老爷自己跪的，”风灵如实作答。

慕容依芊这才放下心来，既然是他自己下跪，那为何求她来了呢？

在古代好像有女人不准干涉朝政之说，他们之间的事情，不管是谁对谁错，因什么事情而起，她也不该插手吧，想到这里，便说，“这事皇后娘娘不知道吗？”

“这事皇后娘娘也解决不了，只有你慕容姑娘能解决，”风灵仰着头看着她，眼神带着恳求。

她却糊涂了，风灵这一句话一下子把她的地位给抬得比司马佳莹还高了，司马佳莹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她能解决，是要她说服飞云吗？

她当下心里一沉，心里有些不悦，让她去为难和左右飞云，她不愿意。

可是接下来风灵说的话却让她再也淡定不了了。

“因为这一切都因慕容姑娘而起，所以只有你才能解决。”

“因我而起？”她实在困惑不解，心里的好奇心完全被挑拨起来，虽然她明白好奇害死猫的道理，可是这事她还非得要弄明白不可。

“是的，陛下要立姑娘你为妃，老爷为了陛下和朝廷的名声而反对，陛下坚持立妃，老爷只好下跪求陛下收回立妃的心意。”

“风灵，你放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在旁的莺儿怒喝道。

“莺儿，让她说完，”慕容依芊出言阻止了莺儿，虽然心里有丝不悦，可是她也很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莺儿不满地看了一眼风灵，却也无奈地收了口。

“陛下宠溺姑娘，宫里宫外都知道，宅心仁厚的皇后娘娘也没有意见，可是姑娘今日不同往日，你早已是云来国的皇后，如果成为陛下的妃子，就会被其他国家诟病和取笑，让陛下和朝廷蒙羞，再说全朝大臣都反对，如果陛下还是坚持要娶你为妃的话，全国上下也会怨声载道，议论纷纭，对陛下的声誉也不好。”

风灵一副豁出去的模样，一口气说出了这番话来。

一个丫鬟竟然可以说出这番有条理的话出来，让人惊讶，可是这个时候不是探究她的时候，而是这番话彻底给慕容依芊泼了一盆冷水，把她浇了个透心凉。

她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立妃的事情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也没有想到，东方墨给她的后位的身份如今却如枷锁一样锁着她，让她在幸福的边缘上挣扎不开。

赵飞云一直瞒着她，在她面前没有透出一丝愁容和忧虑，是为了不让她担心，难怪他今天早上不愿意上朝，原来是朝廷上所有的人都在逼着他，而她还残忍地把他推出去面对他们。

她的心一阵抽痛。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不同意立妃，一切就解决了？”她脸色惨白，但依旧微微地笑着说。

风灵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想到老爷和小姐，于是重重地点点头，说：“是的，如果陛下坚持，此事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姑娘是明白人，自然会衡量轻重，奴婢得罪姑娘了，望姑娘恕罪，”风灵向她磕了个头，“奴婢求姑娘救救我家老爷，他辅助陛下拿下江山，皇后娘娘对陛下痴心一片，对慕容姑娘也视为姐妹，望姑娘深思。”

风灵滴水不漏的话，让慕容依芊的心一点一点地变冷，她的话也是司马佳莹的意思吗？还是司马丞相的意思？

无论是谁的意思，让她寒心的是，风灵所说的话，并不是毫无道理，她的确在飞云的爱里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身份，尽管当时是被逼的，尽管自己还守身如玉，可是在这样的朝代，这样的社会，她这样的女人，怎么可以成为天子的妃子？

只有那些名门闺秀出身清白的千金小姐，才能成为天子身边的女人吧？

她要飞云冒天下之大不韪而立她为妃吗？她要飞云顶着重重的压力来立她为妃吗？

心中的矛盾和痛苦如阳春三月的草疯长着，片刻便把她的心重重地缠绕着，使她连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你先回去吧，你说的，我会好好考虑的，”她无力地对风灵说。

风灵行礼后离开了。

“姑娘，你不要听她说，陛下如此在乎你，他不会在乎其他的，”莺儿见她脸色苍白，精神萎靡，知道那些话让她深受打击了，于是赶紧安慰她。

她只是苍白无力地笑了一下，只是觉得刚才还温暖无比的冬阳为什么这时候却变得寒冷了，阳光照在身上却为何感受不到温暖。

正要转身回房，只听见身后一句，“慕容依芊，请留步。”

第一百三十七章　离愁如春草

　　　慕容依芊木然地回身，那张失血的面容把来人给吓了一吓。

阳光下，默然的她如一朵安静的百合花，可如今的她仿佛经历了一场风雨，备显憔悴和凄凉。

“奴婢见过王爷，”莺儿在旁行礼。

“慕容依芊见过王爷，”慕容依芊机械地行着礼，头脑一片混乱，已经无法冷静和理智地面对来者了，心里很是不安，隐约地预感到，今日王爷的到来，对她不利。

“莺儿，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和慕容依芊说，”赵王爷微笑着对莺儿说。

莺儿看了一眼慕容依芊，慕容依芊轻轻点了点头。

“是，王爷，奴婢先告退，”莺儿退下了。

“慕容依芊，其实关于风凌然的事，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谢谢你，我知道他能不排斥我，全靠你和紫藤的劝说。”

“王爷不必客气，小事一桩不足挂齿，”慕容依芊不相信赵王爷今日来此只为了道谢。

果然，王爷语气一转，“慕容依芊，我对你真的有愧于心，明明知道你和飞云之间彼此相爱，可是我过去却一再阻挠，实在对不起你。”

“王爷，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王爷不妨有话直说，”慕容依芊不想再和他兜圈子，只是觉得如果他也是为立妃而来的话，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一次打击总好过分两三次来的好。

“好，那我就直说了，飞云立你为妃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我知道，”慕容依芊苦笑着说，“王爷是想劝我不答应飞云立我为妃？”她清澈的眼睛望着赵王爷。

赵王爷不敢直视，他总是把她从飞云的身边赶走。这让他心里对她多少有些愧疚，可是为了云儿的江山，他却不能不对她残忍。

“如果不是你已经被东方墨立为皇后，我也不会反对……”

“别说了，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了，请你给点时间给我想想，”她的语气夹着深深的无奈和恳求，让人听了辛酸。

赵王爷也不忍心往下说了。

沉默片刻后，他再度缓缓开口。“云儿他为了你，可以舍弃江山，舍弃一切。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所以，只有你离开，才能改变一切局面。”

“所以，王爷你希望我离开？”她心里明知道答案。却还是不甘心地问了这一句。

赵王爷没有回答她，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我明白了，王爷请放心，我绝不会为了自己而连累飞云，”她眼光幽怨而幽深，像一潭看不到底的古井。

赵王爷的心触动了一下。可是还是什么也没有说，“那我告辞了，今日之事。还望你三思，也希望你趁早决定。”

他递过一件东西过来，“希望这个东西能帮得了你。”

她木然地接受了，细看，原来是出宫的令牌。“王爷考虑得真周全，先谢谢王爷了。”

赵王爷的脸马上布满了尴尬。最后尴尬地笑笑，“那我先走了，对不起。”

最后一句对不起，慕容依芊也能感受到他是在真心实意地向她道歉，只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去她的伤痛，夺走她的幸福了吗？

慕容依芊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里，倒在床上，紧闭着双眼，这样泪水就不会轻易流出来了。

莺儿不知道王爷和慕容依芊说了些什么，只见慕容依芊脸色很差，见她神色也不好，一个人一声不吭地倒在床上，便关切地问道，“姑娘，你还好吧？”

“我没事，莺儿，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她的声音很平静，但平静中又含着浓浓的悲伤。

莺儿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无奈地向门外走去。

“莺儿，今日之事，不要向陛下说起。”

“是。”

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他们说的话，一句句像尖锐的匕首，一刀刀地刺向她的心窝。

她的飞云，没有让她失望，即使面对巨大的压力，他也坚定地选择要和她站在一起，要守护她保护她，王爷说，飞云宁可不要江山也要她，这样的情意让她用什么来回报？她何尝不想和他快意江湖，远离是非，然而，他身为世子就注定他的一生与皇族摆脱不了关系，如今他身为天子更和皇权摆脱不了关系。

赵飞云，你可以为了我而牺牲一切，我又何尝不愿意为你而牺牲一切呢？

她不想让飞云因为她而陷入困境，不想他因为她而变得孤立无助，不想让他因为她而进退两难，既然一切都因她而起，那就由她来结束吧。

她睁开了眼睛，起身，走出了门外，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赵飞云应该在御书房。

未到御书房，却见一个窈窕的身影已经匆匆跨进了御书房，看身影似乎是司马佳莹，于是她停住了脚步，站在远处，找了个能遮住自己身影的地方躲了起来，静静地等待司马佳莹出来。

一炷香的时辰都不到，司马佳莹便走了出来，她惊奇地发现，司马佳莹的眼睛红肿得如桃子，泪痕化花了她精致的妆容，使得她看上去有点狼狈不堪，她哭了，为了她爹爹？

不多时，只见赵飞云也出来了，他英俊的脸蒙着一层冰霜，隐约透出苦闷，他的双眼充满了疲倦和无奈，她看得心都疼了，他何尝如此辛苦过？

只见他招手，一个侍卫走了过来，他小声地交代着什么，交代完毕，便朝着她这边走来。

她心里一慌，心想他可能要回华阳宫，于是马上掉转身子，赶紧往华阳宫跑去。

慌慌张张地跑到华阳宫门前，正要提脚跨进去，却听进里面有声音在窃窃私语，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莺儿，你听说了吗？司马丞相晕倒了？”

“后来呢？”

“皇后娘娘哭着找御医了。”

“那陛下怎么办？还会娶慕容姑娘吗？”

“谁知道？”

“芊芊，你在干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很快一双手就从她腋下像两条蛇一样钻过来，把她的身子绕住。

里面的声音也嘎然而止，两个丫鬟转过身，看到他们，脸色马上变了。

“奴婢见过陛下，见过慕容姑娘，”她们的心惶恐不安，刚才所说，不知道陛下和慕容姑娘有没有听到呢。

慕容依芊虽被他吓了一跳，可是听到他的声音，眼泪就哗哗地往下流了。

见她没有出声，便把她的身子转了过来，却意外地见到她泪流满脸，心疼地说，“是我吓到你了吗？”

“你这个混蛋，就会欺负我，”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掩饰她伤心的泪水，只好假戏真做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胆小呀，都不像我的芊芊了，”他好笑地看着她，帮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好了，是我不对，我赔礼道歉好不好，今晚我带你去看好看的，好不好？”他神神秘秘地样子，可是慕容依芊的心情实在糟糕透了，他的话撩不起她半点兴趣。

“进去吧，”他伸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手怎么那么冷，也不随身带个暖炉。”

他把她的手穿过他的衣服，放进他的怀里，“暖吧？”

她红着脸想要抽出手来，他却用力拽住，“别动，让我帮你暖暖。”

她的手隔着一层单衣依旧可以感受到属于他的温暖，他的气息，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强壮而猛烈的心跳。

温暖从手心一直传入她的心底，可是越是如此，她的心越是难过。

她真的舍不得离开他，她该如何是好？

一只手暖和了，另一只小手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