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之女-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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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阔朗的地方，目力能及之处，基调是一片或浓或淡的绿色，有山溪潺潺流过，溪旁是青灰深褐的岩石，还有夹杂其间的各色花朵，水面宽处，架着小桥，或石或木，都极为小巧质朴。
走出很远，看到一丛修竹，竹影深处，掩映着一泓清碧潭水，水质清澈，可以看到潭底白石水草，以及水草间翕乎来去的小鱼。苏田心中喜欢，以手掬水，潭水温凉，入手舒适，她玩心大起，一边招呼玉轻尘，一边自顾脱了鞋袜，将脚泡进潭水。
玉轻尘看着水下那双光洁的裸足，她的脚趾还在顽皮地屈伸着。
苏田向他招手：“快过来啊，你信不信，一会儿小鱼就会来咬你的脚！”
玉轻尘看着阳光下明丽的笑脸，什么都没想，顺从的依她所做，除去鞋袜，在她身旁一起坐下。潭水中，两大两小四只脚丫一字排开。
不久，果真有小鱼前来在二人足间穿梭，不时顶一下他们的肌肤，轻轻的碰触，带来舒适微弱的痒感，看着满脸笑意眼睛闪闪发亮的苏田，他只觉身心前所未有的舒畅和愉悦静好。
伸手握住苏田的柔荑，拉她一起仰面躺在细软的草地上，心中惟愿一生都这样，再不放开。
阳光渐强，苏田让玉轻尘折了细软的竹枝，编成环形，自己戴了一顶，不由分说跳起来将另一顶扣在玉轻尘头顶，左右端详一阵，抿嘴点头，正色道：“嗯，怎一个帅字了得！”
玉轻尘心中高兴，唇角上挑，刚要开口，却听苏田自言自语道：“唉，我的手艺果真是巧夺天工啊！一顶凉帽都编的帅得惨绝人寰！”
刚刚翘起的唇角角度僵硬，片刻，低哼一声，伸手在苏田头顶揉一揉笑道：“不觉得害羞吗？”
苏田故作深沉状抚额道：“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我只是不想让你以为我太骄傲而已。。。。。。”
玉轻尘看着她，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苏田见他笑得开怀，蹭上前得寸进尺道：“嗳，我走得累了，背我好不好？”
玉轻尘眉毛一挑，越挑越高。苏田见状，有些讪讪：“哈，我说着玩的。。。。。。”
话音未落，身子一轻，已经被玉轻尘横抱而起，她一惊，随口反抗道：“不是抱，是背，背！！”
玉轻尘俯首看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何必拘泥呢。”
苏田涨红脸争辩道：“感觉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苏田吭哧半天比划道：“虽然用抱的更能证明你有蛮力，但用背的感觉温馨。”
玉轻尘想了想，又想了想，终于点点头道：“也罢。”
苏田欢呼一声，用力一跳双手搂住他的脖颈。玉轻尘身子微微前倾，背起苏田问道：“想去哪里？”
苏田脑海中突然映出一幅画面：黄昏，海滩，俊男背着美女，深情而又悲怆，音乐舒缓哀婉。。。。。。
她将头搁在玉轻尘头颈间，脱口而出：“欧巴，我好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说完，哆嗦一下，笑道：“咦～～，好寒哪！”
玉轻尘皱皱眉，过了一会儿问道：“欧巴是什么意思？”
苏田将头埋在他背上，吃吃笑道：“就是情郎哥哥的意思！”
笑容缓缓爬上玉轻尘唇角眉梢，他紧一紧双臂。苏田信口问：“你从来都没看过韩剧吗？连欧巴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玉轻尘自然不知何谓“韩剧”，他抿抿唇，不再做声。
苏田问出此语，脑中有些混乱。她看看自己的手臂，软缎广袖流云一般；侧侧头，是玉轻尘如墨乌发，齐齐束起，押在紫金冠下；他的衣领也是丝缎制成，盘扣右衽，衣上，暗绣连绵不断如意云纹。。。。。。
这些，自从自己醒来一向就已经看惯的，此刻又觉异样。到底哪里不对劲，却始终无法弄清。
她开始心慌，惊疑不定地难受，仿佛周遭一切都有些虚幻。心里越发压抑起来，用力在玉轻尘肩头靠一靠，左思右想，微颤着嗓音道：“玉轻尘，你。。。。。。”
半晌，玉轻尘波澜不惊“唔”了一声。苏田迟疑挣扎，终于问道：“你。。。。。。爱我吗？”
玉轻尘眉毛一扬，扭头看她一眼。苏田问过，已经将头深深埋进肩臂之间，无法看出表情。他良久叹了一声反问道：“你说呢？”
苏田闻言，几乎哭出来。她摇摇头，闷声道：“我不知道。。。。。。”
玉轻尘站住，松开手，将苏田放下，然后扳过她的双肩，紧盯着她的双眼。苏田不敢看他，只是沉默着，不安的将头垂下，扭到一边。
静默许久，玉轻尘双臂一收，将苏田拥进怀中沉声道：“还要我怎样，你才会知道？”
苏田一颗心咚咚直跳，她抬头泫然欲泣：“你若不说给我，我永远都不知道！”
说完，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委屈，大哭起来。
玉轻尘轻叹一声，将她拥紧，俯首在她耳边低低道：“我。。。。。。爱极了你。”
一言既出，自己的脸上也有许多尴尬和赧然。他绝想不到，自己竟会说出这样直白的爱语。
苏田却是不依，一边抽泣一边道：“我不信！！你总是对我忽冷忽热爱理不理。。。。。。”
话未说完自己倒是愣了：什么时候玉轻尘对自己忽冷忽热爱理不理了？！
玉轻尘身子一僵，扶着苏田双肩将她推开一点，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再三。苏田忘记了啜泣，直愣愣看着他，口唇翕张。
玉轻尘的目光幽深莫测，什么都看不出。苏田心中也是一片混沌，末了抽噎一声问道：“我们认识有多久了？当初怎么认识的？你为什么娶了我？”
玉轻尘心念急转，缓缓道：“我们。。。。。。相识一年半。”
看着苏田侧耳静听，他眼睛微微一眯，许多往事浮上脑海。


、燕好

“一年半前，我有要事前往凤凰岛。那日阳光极好，在街头，见到一个馋嘴贪玩的丫头，手里举着点心，嘴里含着糖果，眼睛咕噜噜到处乱瞟。。。。。。”
那时，他坐在窗前，看着正在大街上欢天喜地东张西望的苏田，嘴角一撇淡淡问：“便是她？”
对面，五长老不约而同点点头。他轻哼一声，不置可否，目光随意再瞥一眼，正见她咬了点心拊手欢笑，那笑容，竟有不逊阳光的灿烂明亮。那时他想：哪里有年轻女子笑得这样放肆粗野！
不过，那笑容和眼睛，真得很纯净。。。。。。
“那笑容和眼睛，如此纯净。。。。。。。我请她吃饭，她毫不客气吃完，将我留在酒楼，独自从后院偷溜。。。。。。”
苏田瞪大眼睛：毫无疑问，玉轻尘口中这个笑得欢畅的丫头，应该就是自己了。只是，自己竟然有这样的能耐，白吃白喝完，还极不厚道地把人家甩了？！
玉轻尘轻笑一声，向她点点头以示肯定。苏田顿时大感羞愧。但她的羞愧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玉轻尘继续道：“你要搭船离开时，我趁你熟睡，将你从船上带走，安置在我的行馆，俟后一起返京。”
苏田下巴差点掉下来：自己不过白吃他一顿饭而已，他竟然直接把人劫走了！
玉轻尘微微一笑：“返京时，我们同乘一车，相处。。。。。。甚是融洽。”
苏田忍不住翻个白眼。相处融洽？他的话，只怕要反着听才对！
脑海中极为模糊忆起几丝片段，心中似有暖意升起。可见，他的话也不全是粉饰之语。青年男女，一路同行，男子又对女子怀着好奇和一点点好感，而且那男子，是如此丰神俊朗，优雅从容。。。。。。
苏田咬咬唇，小声问：“那，后来呢？”
“后来。。。。。。，返京后，你便暂住。。。。。。我的府中。”
他轻咳一声，匆促道：“你便是此时，结识了薛瑛中，因与他脾性相投，遂成莫逆，因缘巧合，还助他医好多年宿疾，促成他与旧日情人破镜重圆，因此，他对你极为感戴。”
苏田满面笑容长长“哦”了一声，精神振奋，得意无比：“哇，我好威风啊！嗳，你说，我这样算不算得上对薛瑛中有再造之恩？！”
玉轻尘一手举到唇边又轻咳一声道：“呃，这样。。。。。。，也差不多算是吧。”
他继续道：“再后来，海疆战事一起，你我又同赴海疆督战，几番风雨，你我。。。。。。深情互许。我登基后，便迎你入宫，立你为后，之后发生的事情，你也就都知晓了。”
苏田双目闪闪，面上表情又是欢喜又是羞涩：“是这样的啊！”
虽说记不清，但听起来很浪漫很水到渠成。可是。。。。。。，心中有些疼痛，她期期艾艾问道：“那，我的家人呢？为什么堂兄都进宫来看我他们却一直没来？还有，之前我住在你那里，他们都不反对吗？还能放我和你一起跑去海疆督战？”
玉轻尘深深看苏田一眼：“关于他们，你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苏田想了想，面上染了哀戚之色：“似乎一想到他们就很难过。。。。。。。堂兄说过，我的母亲已经过世了。。。。。。”
玉轻尘点点头，抱一抱她道：“是，令堂已然不幸辞世，令尊。。。。。。”
苏田突然抱头道：“不要说了！！”
她大口呼吸着，缓缓摇着脑袋：不想记起，不想记起！！
玉轻尘将她抱紧，关切问道：“怎么了？”
苏田久久不语，慢慢伸臂回抱住玉轻尘有些惶然无助：“不要。。。。。。那样抛弃我。。。。。。。我会害怕，我会伤心。。。。。。”
玉轻尘无声将她紧紧揉进怀中，沉声道：“永远不会！我会爱你重你，将你视若珍宝，一生不离不弃！”
苏田仿佛没有听到，身子一动不动，玉轻尘也就没有松手。只不知多久之后，觉得肩头湿凉，凝神细看，却是两点水渍洇透。
暮色将近，玉轻尘携着苏田的手走近一处，苏田抽抽鼻子道：“好香！”
继而指指自己面上，问：“可以把它摘下来吗？我闻到很浓的花香，我要看看！”
玉轻尘含笑道：“稍候。”
一边小心引着她道：“这边，小心脚下。”
再走几步站定，伸手一拂，将挡在苏田眼前的丝带解下。
苏田双眼圆睁，手笼在唇前，半晌才惊叹道：“好美啊！！”
几丈开外，嶙峋山岩上，攀援而上的紫藤花如流瀑一般，长长的花穗饱满娇艳，含露凝香，繁盛如锦，绵延近百米，香气浓冽，沁人心脾。山岩下，几个大大小小的的温泉吐着氤氲水汽。有依着泉畔石壁以原木建成的亭榭，翼然临于水上，古朴稚拙，通透大气。亭榭之间有木制回廊相接，水榭四面，浅浅的杏子红，蜜合色，暗湘色罗帏层层叠叠，慵懒低垂，内里被云母屏风隔成几部，依稀可见桌案锦榻，棋枰琴台。
玉轻尘陪苏田玩赏一番，眼见日坠乌升，举步迈进亭中。中央桌上已经摆了果品点心。
苏田嘻嘻一笑，伸指拈了点心就吃。玉轻尘见她吃得香甜，忍不住道：“少吃一点，一会儿。。。。。。”
苏田不由分说将手中糕点塞进他的口中，笑道：“不要！这里这么美，我还没呆够呢！”
玉轻尘柔声道：“纵然好景留人醉，也总该好好吃饭。”
苏田摇头：“我不要离开这里。而且烟火气会破坏花香。有这样的美景，谁还会分得出心思享受食物？”
玉轻尘无奈，只好由她。
吃饱了点心，二人携手月下漫步，走得累了，苏田双手抱膝坐在石头上，只是含笑望着玉轻尘。
玉轻尘不由喃喃道：“无怪人言月下看美人。。。。。。，田儿，你真好看！”
苏田闻言甜蜜羞赧，微红着脸笑着啐他道：“你惯会说甜言蜜语哄人！”
玉轻尘俯身拥着她双肩道：“我只哄你。”
苏田脸上更红，心中庆幸，好在夜间昏暗看不出来。
玉轻尘放柔了声音，耳语般问道：“累了吗？到温泉中泡一会儿，消解一下疲乏可好？”
他的嗓音温淳低徊，苏田听得心脏一阵颤抖，赶紧掩饰地点点头，任玉轻尘将自己抱起，原路走回。
泉水畔，已经铺了地毡。玉轻尘将苏田放在毡上，在她耳边调笑道：“可要我为你宽衣？”
苏田腾地绯红了脸，双手在玉轻尘胸口用力一推，嗔道：“你自己下去吧！”
玉轻尘不闪不避，随着她的手向后仰倒。苏田一惊，不意他竟真的被自己推下水，谁知他手腕一翻，一手在她腰间轻巧一勾，就将她一起带入水中。
苏田水性不佳，眼见自己就要落水，慌乱之中反手用力抓住玉轻尘手臂，接着四肢就像八爪鱼一样攀附上去。
玉轻尘似乎早已经预料到，只是微微一笑双手就势揽住她的纤腰，这样一来，二人在水中便呈紧紧相拥之姿。
玉轻尘轻笑一声俯首道：“你。。。。。。这是投怀送抱？”
苏田一窘，因为双脚没有踩到实地又不敢松开手脚，只好捏紧拳头在他背心敲击道：“你不要乱说啊！！”
玉轻尘笑意更浓：“又在对我动手动脚。。。。。。”
苏田急得大叫：“你，你你再乱说。。。。。。”
看着她羞急的样子，玉轻尘心中大乐，挑挑眉尖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不过，小人动手，君子动口，所以。。。。。。”
他头一低，含笑噙住苏田口唇。
苏田双眸瞬间瞪大：这样也可以？！。。。。。。
湿透的衣衫紧紧裹在身上，巨细靡遗勾勒出身体的线条，纤美，柔韧，修长，强壮。。。。。。
未平的水波滑过一痕又一痕，带着涩滞，带着妖娆，水汽蒸腾中，额角滑落几滴水珠。肌肤的感觉变得如此敏感，水珠滑落的轨迹带动全身战栗不绝。
乱了呼吸，乱了心跳，神魂颠倒。
衣裳被水浸湿，重滞无比，黏在身上，令人不耐。手指撕扯着织物，将它们弃之一旁。
肌肤□在空气中，突然兴奋地想颤抖，想欢笑。
双手游弋，所过之处，星火燎原。唇下，绽开朵朵桃花，嫣红妩媚。
抬起头时，目光相接，眼中都是迷离醉意。
玉轻尘双手下滑，隔着仅存的菲薄织物相交于苏田腰臀之上，在她耳边低语：“田儿。。。。。。，你是我的天命之女，你有力量令我重生。。。。。。”
苏田耳中嗡鸣，心中似了然，又似迷惑，她侧着头，双眼眯起，咬唇看着玉轻尘。
一声压抑的叹息，玉轻尘双唇擦过她的脖颈和肩头，一边咬啮一边艰难道：“田儿，将你交给我。。。。。。，你可愿意？”
眼前仿佛有冲天火光，熊熊烈焰烤灼的苏田喉间干涩。
“我会将你视若拱璧，一生珍爱。。。。。。”
胸口一阵剧痛，痛彻心扉，痛到无法呼吸。其余的话语，她都已经听不清，只见一支闪着寒光的锋锐利刃向自已迎面刺来。
死，其实并不是最可怕的。。。。。。。
心中有淡淡的遗憾，和惆怅。
可是，至死，他都不会明白自己是如何绝望地爱恋着他。。。。。。
哀伤和无奈缠满心间，苏田双目黯淡无神，喃喃道：“我。。。。。。爱你啊。。。。。。！”
泪水滑落，隐入泉中。这一句话仿佛带走了她全身的力量。
双臂间一阵僵硬，耳边呼吸陡地加重。
玉轻尘垂睑，看着苏田，肤凝脂腻，她的身上犹有水光莹然，仿佛怕冷一般微微颤抖着，目光彷徨无依，万般可爱可怜。
腰间双臂收紧，她只觉将欲软倒的身体一轻，接着一凉，淋漓水声便响在身后。
玉轻尘信手扯落罗帏，将二人包裹其中，细细为她拂拭去身上的水痕，一边顺着手势，吻遍她的全身。
苏田眼前只见席天幕地，一片淡薄温暖的杏红，双手下意识抓紧玉轻尘双肩，轻喘着。她的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腿间抵上一个危险的硬物。
心慌地几乎跳出胸腔。咬着唇，缩起肩头，眼中漫上水汽。
玉轻尘俯□，竟如少年般无措：她这样柔弱，这样胆怯。。。。。。。
他一手抚上她的肩头，一手箍住她的纤腰，深深注视着她，长长轻叹：“田儿。。。。。。，我该如何待你。。。。。。？”
苏田昏昏沉沉想：但是，他还不知道。。。。。。，他还不知道。。。。。。
她伸出手，一手放在自己胸前，一手抵在玉轻尘心尖处，哑声道：“。。。。。。爱你。。。。。。”
残存的理智都被这两个字击得粉碎。玉轻尘心魂剧荡，将头俯在她的颈窝处，狠狠辗转吸吮，须臾，腰一弓，沉沉落下。
突如其来的疼痛令苏田一怔，身体挺直，下颌高高仰起，深深抽了一口冷气。
没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