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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之女-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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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去,呛得小脸通红。手忙脚乱行了个礼,讷讷几声,竟脚底抹油,溜了。
苏田看着她仓皇逃窜的背影,强行压下了向她竖中指的冲动。
她定定神,回头,向玉轻尘甜甜一笑:“大人请看,一定是如心觉得心虚,话都不敢说就赶紧逃跑了!”
玉轻尘看着昏暗光线下那张无辜的笑靥,满肚子乌气竟烟消云散。只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挂着薄薄一层霜意。 
如意赶紧出来打圆场:“小姐回来了?!都怪奴婢多嘴,您又特意跑这一趟给奴婢买这些零碎玩意,这可叫奴婢无地自容了。。。。。。”
苏田感慨:还是如意好啊,够义气!
够义气的如意被玉轻尘一个眼神就打发走了,临出门,含义复杂的望了一眼苏田,将门严丝合缝扣紧。
苏田再次感慨:您这义气也是寥寥啊!
玉轻尘在她身后问:“回来了?”
声音平板,难辨喜怒。苏田脖子不由一缩,随即回过神,生硬答道:“回来了。”
抱过了,亲过了,赏过了,也躲过了,现在又来冷的,玉轻尘,你在做的是什么戏?
看着苏田肩头微微一阵瑟缩,玉轻尘心中涟漪无数,声音不觉柔和一些,问道:“去哪里了?”
苏田皱皱眉,原想问:去哪里,干你什么事?
话到口边,却是:“先去了靖阳王府,后来又去清心观,再然后就是到处逛逛。”
如果回答生冷,便是心里还存着气恼,而她对他,是连气恼也不该有的。心中有气,只能说明,还是有些在意。 
听到“靖阳王”三字,玉轻尘眉尖一蹙,舌边泛上一点酸涩:她倒是不避讳!刚刚与自己那样亲密纠缠,还接受了自己的比目佩,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去找靖阳王,这是什么意思?!
心中恼怒,冷冷道:“难怪这样晚才回来。”
苏田辨不清这话中蕴含的意味,忍不住回头端详着他的面孔。他的眼底似乎翻滚着什么情绪,可是,她瞧不分明。
看着那探询的目光,慢慢化作不解,玉轻尘心中似有什么微微一动,他敛了心神,平静道:“外出一天,想必累了,晚饭后早些休息,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径自回了快雪斋。
他轻击手掌,召来暗卫,低低问了几句,暗卫躬身答道:“巳时出门,先到靖阳王府,前后呆了不过半个时辰,其间,靖阳王给小姐看过一枚玉牌,上面所刻纹样与大人上次给小人看过的基本无二。。。。。。。然后,靖阳王弹奏一曲,曲调轻快洒脱,小姐听罢很是开心,拊掌欢笑后告辞离去。之后去了清心观,求了姻缘签。小姐看后脸色涨红,神思恍惚,忽喜忽愁。”
说到这里,呈上两支朱签继续道:“游逛许久,去了姚兴记,挑拣了一些花样,又去盛香斋买了好些点心,最后回府。”
玉轻尘挥手示意暗卫退下,自己手拿两支签子反复看着:因荷而得藕,有杏不须梅。
姻缘一到不须忧,凤好求凰与唱酬,千里相逢天作合,和鸾琴瑟百年周。
良久,轻轻一笑:难怪今日她这样高兴。。。。。。
然后蹙眉支额:她一定是自觉襟怀坦荡,所以无须讳言,坦然承认去了靖阳王府,而自己,竟在猜忌。。。。。。。若果真有私,她隐瞒尚且不及,怎会这样坦诚?!靖阳王对她,自然是有意的,而她对他,却是无心。
流苏说过,她收下自己所赠玉佩,娇羞难抑,显然是钟情自己。。。。。。
心中仿佛有蜜糖流过,笑意绽开,却是转瞬即逝:她求了这样的姻缘签,满心欢喜,自己却冷淡猜疑。。。。。。
想起临别一眼,她眸中的不解,眉梢的不安,心中懊恼不已。
初六,恢复早朝。
经过桐风院时,玉轻尘脚下略一停顿。天色未曙,她一定还没有醒来。
散朝时,已近午时,玉轻尘并没有急着回府,却是命轿舆直接去了天一楼。在那里精挑细选近半个时辰,终于满意出门。
晚饭后,苏田正在灯下看书。灯烛光线虽然略嫌暗淡,却是别有韵味,尤其是,这特制的蜡烛中添了沉香屑,一经点燃,香气袅袅,很有情调。
来到这个世界将近一年,苏田已经渐渐适应并开始喜欢这里的生活。这里的生活方式低调而精致,悠闲而舒适,她揉揉小腹,那里,此时有一点隐隐的疼痛和凉意。
她轻叹一声:如果,这初春时节,有一片暖宝宝。。。。。。
除去这一点点不便利,别的都很好。
看到苏田将手探上小腹,如意很贴心的送上一碗热腾腾的姜汁益母红糖。
苏田摸摸汤碗,向她一笑道:“有点热,等凉一点我喝了就睡了,你也快去休息吧!”
如意点点头退下。
玉轻尘进门,如意刚要行礼通报,却被摇手制止。他一进内室,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细细一辨,有姜的辛辣和红糖的甜香,再看背向自己的苏田一手捂在小腹上,心中了然。
苏田又看了不过几行,仰头打个呵欠。只觉肩上一暖,不由笑道:“你还不去睡。。。。。。”
鼻尖的兰香昭示着肩上衣物的主人是谁。她身子不觉一僵。
兰香被衣上残存的温度一烘,加上原主人的男子气息,整个将她罩住,让她的心跳一滞后,骤然加快。
她收敛心神,端正了面容,回头。
撞上一双温柔如春水的眸子。他低声问:“在看什么书?”
又来了又来了!!苏田忍不住抚额:自己有理由怀疑他有精神分裂吧?这样一阵冷一阵热!
看她抚额,玉轻尘忍不住皱眉:“头痛吗?”
他似乎听说过,有的女子这时候会头痛。
苏田忍不住在心里翻个白眼,叹口气道:“疼,疼!头疼得很!”
眼前这个人,真的让她很头疼。
两侧太阳穴一凉,紧接着微微发热,似乎有热量源源不绝向她涌来,头被温暖熨帖的包围,他的手指轻柔按摩着,片刻问道:“好些了吗?”
苏田僵硬。
见她不答,玉轻尘继续按揉,苏田醒过神,赶紧道:“好了好了!”
一边说,一边有些不自然地扭过身。
玉轻尘见碗中热气渐渐淡薄,伸指示意道:“已经不烫了,快点喝下吧。”
苏田有些尴尬,想起从灵州返京时,他曾经在众仆役面前问她是否喝过红糖水:这厮,自然是知道面前碗中盛的是什么,功能又是什么。
苏田不由好奇:他都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生理卫生常识的呢?
云天,佳宜的脸浮现眼前。是啊,自然是有很多机会很多途径知道这些的。苏田突然恶毒的想:就算突然知道他会接生,自己也不该有多么惊愕!
仰头喝光药汤,放下汤碗,发现玉轻尘已经坐到了自己对面。苏田一惊,脱口问道:“干什么?!”
玉轻尘见她坐直了,想起小时候养过的小猫,戒备时也会如她这样,忍不住微笑,从袖中取出一个描金螺钿檀木小盒,放在她面前,轻轻打开。
两支精美绝伦的华胜呈现在眼前。一枚制成镂空珠蕊海棠,一枚则是累丝衔珠金凤。
苏田目光变幻,先是惊叹赞美,然后是不解迷惑,最后是戒备质疑。
玉轻尘自然看得清楚,他心中不由苦笑,自觉解释道:“明日正月初七,乃是人日,依例,该大宴欢庆,相赠华胜。”
人日,人日。苏田依稀记起小时候外婆曾经说过,旧时代,这一天会人人欢庆,却不料还会赠送华胜。
只是。。。。。。
她皱皱眉:这东西,金围玉绕,堆珠叠翠,看起来很贵重啊!
玉轻尘见她皱眉,只道她不喜欢,难免有点失望,惆怅道:“你,不喜欢?”
苏田直直道:“谢谢你。不过我不能收,我没有钱还礼。”
闻言,玉轻尘心中一松,微笑道:“喜欢就好。你无须还礼的。”
须臾,加上一句:“你送我的那枚印章。。。。。。我心中极为喜欢。”
说着,脸上笑意绽开,如春水微澜,一圈圈荡开去,看得人目眩神夺。
许久,苏田才回过神,心中羞恼:这厮,在使美男计吗?!
然后自己囧一个:貌似他没有必要对自己使这一招嘛,又不是行贿!
见苏田面有犹豫之色,玉轻尘轻轻道:“只当是我在还礼吧。”
还礼,只是还礼而已。苏田踌躇一下,心中安慰自己:风俗如此,自己硬是不收也不好看,那就暂且留着,说不定日后还能换点银子用呢!
两人对坐,半天无语,玉轻尘只是看着她,面上笑容虽淡,却始终不曾褪去。
虽然说不清确切缘故,与她相对,只觉的时光静好,恬淡美满,纵然不交一语,心中的适意却是一波波荡过,宁谧温馨,似乎从来不曾有过,那样让人沉溺贪恋。
苏田见他不说话,只是打起精神与他对峙,静观其变,打定主意以不变应万变。
沉默良久,远处更鼓敲响,眼见苏田隐有倦意,玉轻尘起身,轻声道:“你该早些歇息的。”
苏田赶紧点头。
玉轻尘仍是轻言细语:“你去躺下,我来给你熄了灯烛。”
苏田赶紧表示不劳大驾,见玉轻尘态度温和却坚定,无奈,只得和衣躺好。
玉轻尘吹熄灯烛,只留床前一盏如豆,使房中不致不能视物。
他静静立在床前,黑暗中不发一言,苏田心中警觉,直直盯着他,身子一动不敢动。
许久,他握住她的手。苏田一惊,正要挣扎,却觉一股热气徐徐自掌心渡来,不一会儿就将四肢百骸温暖的舒适和暖,小腹隐隐的寒凉也被驱散殆尽。
玉轻尘放下她的手,温颜道:“睡吧。”
然后缓缓出门,将房门扣好。
苏田呆怔,一颗心忽忽悠悠,恍如身在云端。
半晌回过神来,心犹在扑扑乱跳。她伸手按在胸前,然后悲催:不要这么暧昧好不好?不要突然对我这么好,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意外得了两天休班,把自己闷在家里写了十多个小时,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天造出将近两万字,爽啊!!现在存稿箱里不再是那样捉襟见肘了;能够得以稳定三天一更;保持一小段时间。没写过文的可能不了解那种感觉;一个故事;先理出骨架;再细细为它构建细节;逐渐;连每一丝脉络都清晰浮现在脑海中;那样呼之欲出;可是。。。。。。没有时间将之写下成文!一天的时间;写的痛快淋漓;当然;隔日上班后后遗症也就凸显出来;右手腕一用力就疼啊!!


、人日

人日,宫中大宴,赏赐群臣。百官按品各自带金缕,银缕或彩缕人胜赴宴。
这一日,从朝至暮,天气晴好,夜间,宴开宫室中最雄壮高大的锦麟台。
月光如银,明亮柔和,席间众臣纷纷吟诗作赋,连连称赞天气清明,都言一年人生繁衍。
熙宁帝高兴,春风满面。不觉望向靖阳王,含笑道:“皇儿一向文采甚佳,今日怎可无诗?”
靖阳王举杯离座,端然行至御座前,行礼如仪,朗声道:“儿臣先以此酒,恭敬父皇母后,愿父皇万岁,福寿永享;母后千岁,长乐未央。”
熙宁帝和皇后都甚是喜悦,对视一眼,酒到杯干。
靖阳王饮罢,略一思索,缓缓吟诵道:“朱城待凤韶年至,碧殿疏龙淑气来。宝帐金屏人已帖,图花学鸟胜初裁。林香近接宜春苑,山翠遥添献寿杯。向夕凭高风景丽,天文垂耀象昭回。”
七言宫体诗,并非奇绝佳妙,但是靖阳王成诗极快,又极为应景,话音初落,众臣已经是轰然一片叫好声。
靖阳王低头笑笑,眼中有一丝淡淡的尴尬。他原本并不擅长这种应制的诗作,不过勉力为之,哪里有众臣称颂的那样好了?
皇后看一眼熙宁帝,微笑赞道:“臣妾虽然不懂,但听来只觉得朗朗上口,节律铿锵,文间一派祥和明丽,很有皇家气派。”
熙宁帝闻言更是高兴,低低吟了几遍“宝帐金屏人已帖,图花学鸟胜初裁。”笑道:“朕就赐你鲛纱联珠帐,如意云母屏。”
靖阳王赶紧谢恩。皇后温言问道:“听闻皇儿前几日梦魇,可见好了?”
靖阳王心中暗喜,恭敬道:“多谢母后挂怀,前日偶遇一名世外高人,给儿臣一张符箓,据说最是吉祥安神,儿臣用了,果然大觉安好。”
一边说一边将腰间玉牌解下,双手举起,将牌面正对帝后。
禛贵妃正在皇后下首,听他们说的热闹,不由注目看去,一看之下,不由怔住,眼睛倏然瞪大,目光急切焦灼,双手扶案,几乎将半边身子撑了起来。
旁人尚未留意,靖阳王却是将一切细细看在眼中,他心中明白,一切如苏田所料,这位禛贵妃,必然是看懂了其中暗藏的玄机。
他果断放平玉牌,双手平托,眼睛似有意似无心瞟过禛贵妃,轻轻摇了摇头。
禛贵妃很快回过神,娇笑着面向熙宁帝道:“这鬼画符一样的东西竟然这样神奇,若非靖阳王亲自体验,臣妾真的不信呢!”
然后一脸好奇和向往:“是否能给本宫细细一观?”
靖阳王得了熙宁帝示意,将玉牌呈给禛贵妃。
禛贵妃看着玉牌,手指难抑的微微颤抖。
47N,3W。TEE。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竟会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可是,玉牌上的字体这样熟悉。。。。。。
靖阳王和颜道:“那位世外高人说,能与她得遇,是极为难得的缘分。”
然后将声音放到极低:“她还说,若是有缘人,见到此符定然会觉得心下震动喜悦。”
禛贵妃长睫抖动,片刻收回心神,再抬头时已经面色如常。她将玉牌递给身旁侍女,笑道:“果然玄妙。”
众人又是啧啧称奇一阵,话题才被转开。
过了两刻,靖阳王借口方便,暂时离席,未几,禛贵妃抱怨夜深天寒,起身去偏殿更衣,更衣完毕,遣开侍女,独自凭栏,款款走着。
转角处,恰逢靖阳王,禛贵妃含笑道:“靖阳王好机缘,只是不知这位世外高人年寿几何?道号为何?”
靖阳王躬身一礼,平静道:“虽是得道高人,年岁却并不高,只有十九岁而已。”
看着禛贵妃变幻的面容缓缓道:“而且,并无道号,只说自己俗家姓苏。”
禛贵妃的手指在大袖中紧紧绞住,呼吸急促,她的声音有难抑的紧涩:“既然记得俗家姓氏,也该记得名字吧?”
靖阳王已经可以确定两人之间关系,轻轻道:“自然记得,她叫——苏田。”
苏田吗?真的是苏田吗?!虽然已经大致料到,听靖阳王这样明确昭告,还是觉得心头巨震。
靖阳王看着禛贵妃双目瞬间涌出泪意,心中一松,小心进行最后的确认:“她说,广发符箓也是为了寻找一位失散的挚友。那位友人,恰巧与贵妃娘娘同姓,闺名。。。。。。单名一个绫字。”
禛贵妃——柯绫,泪流满面,不知是喜是惊,她一把抓住靖阳王衣袖,泣道:“她在哪里?苏田,她在哪里?!”
靖阳王一惊,不动声色退开两步,目视柯绫双手,轻咳一声道:“贵妃娘娘!请不必着急,苏田现下就在京中,很是安稳妥当。”
一声“贵妃娘娘”惊回柯绫的心神。她失神一笑,笑容惨淡:是了,她眼下,是熙宁帝的禛贵妃呢。。。。。。
她转头,迅速用丝帕拭净脸上泪水,深深呼吸几下,脑子飞速转动。
不待她发问,靖阳王已经低声道:“她与本王去年中元偶遇,一见如故,。。。。。。相交至深。只是其中有些缘故,眼下不得不暂住国师府。若娘娘果真是苏田所寻之人,有什么话不妨让本王代为转告。”
柯绫已经在不断点头。靖阳王说的简明扼要,她听了心中明白:好一个相交至深!真是言简意赅,余味无穷!苏田将这样的事情托他来办,他又办的不动声色清楚明白,说明他是值得信赖的。
她略一思索,急促道:“苏田是怎么见到我的,想来经过很复杂,一时片刻也说不清。麻烦王爷回去告诉苏田,她要找的人就是我没错,我就是柯绫!我也很想她,她竟然也在这里我很高兴!!很高兴。。。。。。”
说着;喉间哽咽。她用丝帕掩住口,再次深深呼吸几下,向靖阳王深深一躬,急切哀恳道:“求王爷费心安排,让我们见上一面吧!”
靖阳王点头:“这个自然不劳娘娘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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