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r star-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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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灵有自己的明确的传承，不说语言文字风俗习惯这种明显的事，甚至也不用提到外表的显著差异，根本上说是起源不同。虽然有史以来各族各支系总为各种细枝末节吵个不停，譬如最初降临的英雄是九位十位还是十一位，譬如他们来自的那个圣所的名字到底是什么，譬如哪一支精灵王族最为高贵等等，但是所有成年的精灵都清楚了解这一事实：他们是这个世界的客人，在上一个世界毁灭之前从圣所逃离，一路颠沛流离，最终在这个世界的混沌时代末年停靠在白之月的外沿并且逐渐稳定下来。
　　因而，精灵们的隐居避世与血族所谓的隐居避世完全是两回事，或者不如说，这是精灵们作为一个”富有教养重视礼节”的”客人”对此地”主人”的一种象征性的尊重态度罢了。
　　天界与魔界再怎么彼此征战厮杀，那到底都是”本地居民”之间的争斗，大多数精灵是觉得他们不应该插手其中的——当然，历史上确实有过重大意外。
　　“喂——喂——欧希尼亚，这条路是往湖里的——我们现在要去哪？”
　　去哪……？
　　我好想回家啊……
　　已经离家超过三个列纪连祭典都懒得回去参加的某精恨不得抱住船桨哭泣……
　　维拉大人，您一定不会责怪我的吧……
　　法尓……你为什么这么能惹事……一次闹得比一次大……
　　我还以为六十多年前那次就是极限了呢！
　　我又不是马卡纳斯那种战争狂，谁要近距离旁观这种情敌对峙的现场啊？！
　　欧希尼亚很明白，精灵们是矛盾的个体，一方面确实冷淡矜持（对外族），但同时也认为”追求欢乐乃是天赋权利”。虽然对此的推崇程度因为族情不同而不同，但至少精灵们很少会因争风吃醋这种事而发生什么争斗，更多时候他们（她们）会十分愉悦地把自己的前任情人介绍给现任情人，充分交流技巧与心得……
　　精灵各部族内每三年的一次厄尔温节，每三十年一次的金色阿克夏，乃至每一千年偌斯琳对精灵们来说都是再好不过的寻欢作乐场所：没哪个精灵会觉得自己情人太多的，正如也没有谁会认为自己有权独占另一位精灵，与地位、性别、力量都毫无关系……
　　实际上，不止一位的长老认为精灵的人口之所以一直增长缓慢的主要原因与此不无关系：精灵只有正式结为夫妻才会抚育后代，而缔结婚姻则意味着双方在至少二千年中放弃了”自由寻求欢乐”的权利，对王族来说更是长达八千到一万年。
　　可是对于神族或者魔族来说……
　　据他所知，就完全不是这样了。
　　哪怕魔族以放纵出名，他也不觉得……“雷米尔”会对这种情形视若无睹……
　　随着船舵忽左忽右的摆动，轻巧的刚朵拉也在水面上扭来扭去。
　　站在船头的西迪一个没站稳，摔了。
　　怎么办……
　　”西迪，你在这里有住处吗？“
　　沙卡利亚曼耶尔殿下不知在想什么，直接把幻影城的结界锁死了。好处是谁都进不来，坏处嘛，谁也都出不去！除非——暴力破解——欧希尼亚觉得他还是及早放弃这个念头比较明智……
　　摔得晕晕乎乎的乌鸦猛地摇头，“没有，幻影城里房价太贵了……我舍不得。我在罗德欧加有住处。”
　　“那是魔界分配给索罗门柱七十二魔神的官邸吧！”欧希尼亚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合伙人”，以放高利贷出名掌管情｜欲的魔神会买不起一套房子……
　　这得是多财迷！骗人类都骗不过去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说的就是你西迪啊！
　　“那找个旅馆，我们现在就去！”
　　“等等，你是说……？”
　　“对。反正我没什么别的事，不回去无所谓。至于你，等那位大人想起你来，你想不出现也不可能。”欧西尼亚把刚多拉摇回河中心，”快说去哪！估计那位是不怕刺激你的陛下，我就为自己的小命多操点心吧。”
　　昵称是亚尔的御座天使只可能是那一位。
　　哪怕冰霜天使在天界名气平平，可作为比天界丞相审判天使更年长的撒拉芬，他在混沌之战中的战绩至少精灵是不会忘记的。魔王陛下的武力值就用不着他评价了。
　　总之，他一点都——不想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　　可喜可贺，我终于写到精灵界了……XDDD虽然只是一点点……
　　MK，这章是5。30始发的，改了改标题~~
　　

　　☆、替身I

作者有话要说：　　（谨慎食用啊6。1更新）
　　我……果然是太懦弱了吗……
　　他用力咬住自己手腕，埋在松软的靠枕里呜咽着。背后的躯体又一次紧贴着他，包围着他，也像是……禁锢着他……不准他逃避……
　　“殿下……”
　　“叫亚尔……”
　　“亚尔……啊……别……啊啊！”
　　帷幕深处，宽大的双人床上一片狼藉。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原本清朗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低弱得像是垂死的小兽。
　　微弱的白光在肌肤上绵延闪耀着，那是代表愈合魔法的涟漪般的光芒。所过之处，触目惊心的青紫淤青次第淡去，大片的肌肤滑腻腻的，浅金色的发一绺一绺地贴在背上，几乎被汗水浸透了。银灰色的长发覆盖其上，像是一匹精致的丝缎。
　　天使，尤其是高位天使，其实是很少流汗的，除非体力在短时间内流失太多。
　　亚纳尔怜爱地吻着那双眼睛，细密长睫早湿透了。
　　愈合魔法可以治愈任何伤口，却无法完全恢复体力。
　　明知如此，他却依然无法控制住自己。
　　“法尔，你真令我疯狂啊……”
　　他迷恋着注视着还在余韵中啜泣的天使，温热肌体有种象牙般的光泽，却又更加白皙细腻。
　　法尔脸上湿漉漉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浅碧双瞳已渐渐变深了，类似青金石的色泽在水光粼粼的双瞳里侵润开来，看得亚纳尔心重重一跳。
　　“亚尔……”　无助地仰头看着他的眼神已带了明显的哀求。
　　亚纳尔苦笑着，为自己的自制力哀悼了一把，“抱歉，我会温柔的。”
　　撒拉芬的外表与年龄毫无关系，和睦天使其实比审判天使和天国丞相都要更年长。哪怕性情再怎么淡漠，时光沉淀之下，这种事情上的技巧都可称得上是卓越。他轻抚法尔失神的面孔，水光潋滟的眼睛美得令人甘愿沉溺至死，那微微张开的浅色嘴唇像是五月里盛开的玫瑰，被一再滋润之后更有种娇艳的光泽。所有的防御早被他在之前就摧毁殆尽，而今只需长驱直入。被反复打开探索的身体热得像要把他融化一般。可是，让他介意的是，和他相比，法尔本身的欲望并不强烈。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你爱的吗……
　　即使是……在被我拥抱的此刻？！
　　一想到鲁赛斯，想到那恶魔同样拥抱过这具躯体，性情素来内敛的和睦天使只觉得听到有什么在脑海里崩断的声音。莫名的怒气席卷而来，让他几乎无法思索下去。
　　他牢牢扣紧怀中的躯体，一挺身直接坐了起来。法尔仓促间想抱住他的脖颈却没力气，毫无凭依的身体顺势滑落，直接坐了下去，“啊啊啊——”
　　来魔界之后，他几乎不曾与人亲近过。即使是雷特，也只有近期的一两次罢了。雷特对他，与其说是欲望本身的驱使，倒不如是迫切地想要从中寻求某种难以言说的证明；反而是亚纳尔对他……强得让他几乎有了一丝恐惧，可……曾被情欲彻底洗礼过的身体却更容易沉溺于……这种情形之中……
　　意外地，亚纳尔发觉自己像是按下了一处隐秘的开关，又像是彻底打破了某个界限，之前苦苦隐忍的天使像是抛弃了所有顾虑，变得极其贪婪。房间里回荡着淫｜靡的水声，滑｜腻的身体在他怀抱里不住地扭动，伏在他肩头，糅杂在哭泣中断断续续的哀告更让人疯狂。
　　“亚尔……快……求求你……”
　　“弄坏我啊啊啊……是……就是这样……”
　　法尔眼角通红，他紧紧抱住亚纳尔的肩膀，下意识绞紧身体，珠串般的泪水不断滑落。“法尔……”亚纳尔亲昵地吻着他的耳郭，声音微冷，“原来……你喜欢这样吗？”不知为何他脑海里一瞬间浮现的是最初所见的那些斑驳青紫，一切都像是有了答案，“所以，这是……雷米尔教的？”
　　“啊……”泪水迷蒙的绿眼睛呆呆地看着他，好像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如此明亮，如此天真，如此清澈的眼神，让亚纳尔觉得自己的心都痛得抽紧了，愤怒爆燃下的欲望却如同失控的潮水铺天盖地而来。
　　雷米尔……雷特？
　　不，与他无关啊……
　　法尓无助地扬起头，呼吸几乎都成了奢求。恍惚中，几绺发丝擦过他的眼角，淡淡的银光，就好像……那时自己剑锋上的寒光。
　　/……杀了我……你也没法改变任何事……/
　　/厄洛斯之宴……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也不是他们想得那样……/
　　被一剑穿心，在触目惊心的血泊里喘息的天使有着蛇一样的眼神，已然濒死，却依然一动不动地盯死自己。
　　/无所谓了，我是改变不了过去。我已为我的愚蠢付出了代价。/
　　法尓俯下身，干脆利落地拔出剑来，瞬间血如泉涌，断送了挣扎之人最后一点呼吸。死不瞑目。
　　/但我能掌握未来。至少某一部分。/
　　他一扬手，鲜红的火焰席卷而去，焦糊的味道令他皱眉，但他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直到眼前只剩一堆无法辨认的残骸。
　　所谓未来，并不仅是为了过去，也不该被过去所束缚。
　　他一直是如此相信着的，可是……
　　睁开眼睛，亚尔依然在凝视着他，如此专注与深情，宛如帕西法尔湖面一般美丽的蓝眼睛里甚至包含了许多他难以理解的感情——思念、失落、孺慕、哀伤……
　　他忽然明白，亚尔……不仅仅是在凝视着他吧……
　　就好像……那时候的雷特一样……
　　无法形容的悲伤从心底泛起。那种尖锐的痛苦一时甚至压倒了嚣号的情欲。法尔张开手臂，抱住那颗银灰色的头颅，语声低弱，微微带着哽咽，“亚尔……你也……将我当作代替品吗？和……雷米尔一样？”
　　大天使的动作猛然凝住，那回望的目光中似有慌乱愧疚，更多的却是惊讶，“法尔你……你知道拉结尔的事？”　
　　法尔点点头，大大的绿眼睛显得格外悲伤，“别西卜殿下……告诉我的。雷特……鲁赛斯也……承认了。”大颗大颗的泪水积蓄在眼眶里，他难堪地别过头去，“亚尔……你喜欢的也是……拉结尔殿下吧？”
　　“其实……我已经答应拉结尔殿下近期回去见他了……亚尔……你没有必要……”
　　“不是你想的那样——！法尔！”亚尔紧紧将他抱住，急促的呼吸几乎是贴着面颊拂过，“鲁赛斯怎样想与我无关，可对我来说——你绝对不是谁的替身！”
　　一句话梗在舌尖，他却没法说出来——你就是拉结尔啊——哪怕不完整，哪怕没有恢复记忆与力量——你始终是你，怎么可能是你自己的替身！
　　在两位天使都没注意的房间之外，一堆凌乱的衣物里有一星暗红的光芒随着某个名字闪了闪。
　　几乎在同一时刻，正走进海德尔两座高塔之一的某位骤然停住脚步。
　　走在前方作为主人的阿斯蒙蒂斯正在滔滔不绝的发表对于今天三位不请自来的三位贵客的各种感想，忽然感觉背后一冷，不由回头，“陛下？”
　　阿斯蒙蒂斯想，如果日后鲁赛斯陛下愿意听的话，他会说——
　　您的眼神看起来真的太可怕了……
　　以至于，他连一探究竟的好奇心都彻底消失了。
　　无底深渊在下，果然沉默是贵族永恒的美德！
　　第四狱　边境
　　“梅塔……”
　　“嗯，尤利？”
　　两位被灰色斗篷从头遮到脚踝的“亡灵法师”彼此对视了一眼，终于还是默不作声地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向狰狞的兽口中走去。
　　那就是……城门。
　　鲁赛斯果然没那么容易罢手……
　　梅丹佐心里暗暗思量。
　　他之前应该是在第三狱，位面挪移将他们直接抛了出来，落下的地点竟然是在魔界深处的荒野，第五狱的边缘；而且，这里还并非普通的“边境”。
　　“竟是……这里？”
　　“你有来过吗，尤利？”
　　“怎么可能？飞地耶蓝，不就是……”
　　黑暗漩涡。
　　梅丹佐微微苦笑。
　　这个叫法，他也是知道的。
　　耶蓝。
　　听来很美的名字，据说还是来自精灵语，但代表的却是魔界第四狱与第五狱之间最残酷混乱也最无秩序的一片狭长区域，交通不便，土地贫瘠，物产匮乏，唯一的出产是暗水晶，但绝大多数都因为品质太次而没法上市，只能作为日常的“消耗品”，甚至——据说魔界的诸位撒旦都放弃在此地征税，而改为直接掠夺人口，美其名曰”人口税”。
　　从另一个意义上说，耶蓝又十分繁荣——魔界所有的律法在此都形同虚设。这里的居民有且只有三种：奴工，工头与外来者。
　　“……他的伤势如何？”
　　“不好，开始恶化了……必须尽快返回天界。不知鲁赛……”
　　“噤声——！你想让他听到吗？”
　　“……抱歉，我差点忘了。”
　　藏在斗篷阴影里的紫色眼睛微微一黯。
　　是真名感应……
　　他之前还有特别留意过，但不得不说，这问题实在很容易被忽视。因为所谓的“真名感应”，只有在魔界才会发生，和魔界自身的结界不够稳定有绝大关系，尤其是在歌隆失踪之后。简单而言，感应强度与三个因素有关：被呼唤者的力量，呼唤者自身的力量，以及所在的地域。座天使以上，在魔界呼唤诸位撒旦乃至力量相近者的名字，都会引起结界不同程度的震荡。虽然这种震荡也有范围，譬如说，通常所在地的统治者会最先感觉到这种波动，但对于鲁赛斯，这个感应范围几乎涵盖了整个魔界。路西法的感应相比之下要弱得多，这是因为七千年来，虽然罗德欧加客观上也起了同样的位面核心作用，它并不能完美地吻合魔界自身的特质——这与路西法本是堕落天使有关，更是因为鲁赛斯的力量仍然广泛留存在魔界的土地中。
　　据说鲁赛斯的本源之力是大地与火焰，也就是说，当站在魔界的大地上时，力量强大者只要提到他的名字，当时的言语乃至情形可能都会被他直接感应到……
　　背后铂金的发滑落下来，乌列叹息着给抿上去。
　　无论是光暗几战，决不能在魔界土地上使用地系魔法，这是天界公认的最重要的几条常识之一。
　　来之前他没来得及告诉然德基尔，而今的后果……
　　自他们被抛出拦路的位面已经好几个小时，然德基尔一直没醒，反而烧得更加厉害了……他与梅丹佐都并非擅长治疗法术的天使，在这种暗元素占绝对优势的环境中，一旦使用大型治疗法术马上会成为比黑暗中的灯塔还醒目的靶子……
　　天国丞相口舌便给绝非虚名，即使披着一张不怎么样的外皮。入城不到半天，他们已经找到一家条件中等的旅店安顿下来，而且将此地情况大致摸清了，但是——殊不乐观。
　　梅丹佐秀美的眉宇之间几乎打成结：耶蓝无法通往第五狱，实际它通向外界的只有唯一的一条路——擦过亡灵之海的边缘直接到第四狱边境城市，也是第四狱主城的布法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