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r star-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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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狱的苦恼河不是也流到第三狱？”
　　“苦恼河上从没有逆行的船只。”
　　〃尤利，你真博学。〃
　　紫眼睛的天使低头看了他一眼，〃不，你错了，我一点都不博学。〃他随意拉了拉黑色的手套，神情冷淡下来，〃如果找不到孤独码头，然德基尔，我会立刻带你回天界去。〃
　　〃乌列殿下！〃
　　〃行了，然德基尔，我知道你根本没有一个清晰的计划。虽然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终极变形术，但——路西法的宫殿不是那么容易进的。把米迦勒的身体带出魔界，这件事比你想象中要危险得多！〃
　　何况，你一点都不了解魔界。
　　地之天使深深吸了口气，哪怕他自己……也谈不上多了解。
　　〃走。先穿越这片荒地。前面应该有小镇，或者是废弃的城堡。是小镇的话，一般很容易找到通往主城索多玛的传送阵。〃
　　〃传送阵可以用？〃
　　乌列瞥了他一眼，〃……不必担心。我会处理。〃
　　地狱内部的黑暗结界十分复杂，以及混乱，造成这一局面原因十分复杂，但——然德基尔现在并不需要知道。传送术可以用，只是，不能使用天使自身的力量来发动传送，不然力量波动荡漾开去，和直接撞在结界上也差别不大了。
　　对他来说，魔界最麻烦的并不是广为人知的那些地狱君主……
　　没走几步，然德基尔的眉头越皱越紧，天空一片灰蒙，就连几步之外都看不太清楚，而空气里硫磺的味道越来越呛鼻，脚下的土地也时不时冒出淡淡的白烟。
　　〃你说荒地？荒地为什么是这样？〃
　　〃省下你的疑问，回天界之后再找答案吧。“乌列停步看了他一眼，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第三狱……你暂时可以想象成一群活火山，我们不过是走在火山口上。〃
　　〃…………〃
　　然德基尔觉得，自己恐怕真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但，既然尤利想要继续走下去，那么，就这样好了。
　　他悄悄地看着乌列，冷峻秀丽的面部轮廓让他舍不得移开目光，但自从……那双紫色双眸中的神色就是如此冷冽，甚至是带着一丝漠然。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就因为一个小天使？
　　就因为那个小天使……长得很像前任的风之天使……秘境天使拉结尔？所以……被你厌弃了吗？
　　他死死咬住嘴唇，血的味道很甜，甜得发腻。
　　这些年来，加百列拉斐尔漠视他，亚纳尔梅丹佐厌恶他，即使在圣殿，许多……高阶天使不至于公开让他难堪可从来都看不起他，这一切他都可以不在乎——为什么要在乎呢？就算被冰锥术拍在墙上火球术轰在脸上他都可以忍，他的魔法及不上其他的御座天使他自己也知道，只是……
　　如果我能做到其他人都做不到的事，你能不能……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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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现在梅丹佐的心情一定不怎么好。”
　　“啊？亚尔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几乎把自己下半张脸都埋在淡绿色奶酪里的天使好奇地抬起头来。
　　“没什么。”天使捏着一束自己的头发在指尖绕来绕去，“很喜欢这种海藻口味的冰激淋？”
　　“嗯，喜欢。红海的这种食物有点奇怪，但我很喜欢，尤其在这种天气。每次在集市上遇到都会买的。不知为什么就是娜迦做得特别好。”
　　难道不是因为是海藻吗？
　　他笑着摇摇头，表情里多少带了点宠溺。
　　至于这种天气？雾气朦胧寒意彻骨，连一箭之地外有几个人还是几只鸟都不能确定的天气？虽然顺着水流的魔法刚朵拉也不用看得多清楚……
　　和胃口有关系吗？
　　或许，法尓只是之前睡太久，饿过了吧？
　　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下午集市并且收获一大堆奇怪食品的亚纳尔郑重思考中。
　　几点细微的雪从天而降落在他手背上，冰凉凉的，很舒服。
　　这种感觉……真的很久没有过了……
　　幻影城啊，日后应该也可以多来几次？
　　他舒适地靠在船舷上。柔软的斯芬克斯长绒垫子手感实在好，他都有些犯困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发现法尓一双碧绿的眼睛正牢牢地盯住自己，非常闪亮，“怎么了？”
　　“没什么……但亚尓留下没关系吗？”
　　不，当然有关系，虽然加布一定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不在现场，但……
　　他内心稍微想象了下梅丹佐明明已经暴怒却还在努力哑忍保持风度的表情，很温和地说，“嗯，不用担心。你知道我本来也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何况现在两界的和约刚刚签订，战事也结束了，即使离开十天半个月都没关系。”
　　浓厚雾气里，有什么呼地一声从他们头上飞过，紧接是一只看起来很像猫头鹰但比例十分奇怪的鸟，羽毛驳杂凌乱，看着就很狼狈的样子。
　　“——不，你听我说，我真的需要这笔钱。现在就需要！”
　　“。。＃＄@％^_^&&＄＄＃＃@@@——！～＃＃。”
　　“可是沙克斯被俘了啊他在第三天，那个帕诺的混蛋居然要求付赎金……　”
　　“——那关我什么事&^@！#％＄〃前面飞的那只吼了一句通用语又改成另一种叽叽咕咕的语言，再变成腔调奇怪的天界语，“我们签了契约的，一百年才到期！现在我到哪里去找你的本金？高利贷吗？！无底深渊在下！你脑子里进博登湖了吗？！”
　　法尓扭头看他。
　　亚尓默默回望，神情十分无辜可怜。
　　“……殿下？”那不是真的吧？
　　他耸耸肩，很有些羞涩地压低了声音，“你知道的，第三天这次损失很大，帕诺的重建费用很高，而要等着拨款的话……程序太多了，估计很慢。再说……”
　　猫头鹰一个尖啸俯冲几乎把那——呃，一只长着豹头的乌鸦——砸到不远处的房顶，“西迪！我——要——钱！不付赎金的话就得排队，再一百年都未必轮得到他！帕诺已经私下放出话来，超过一年就要封印魔力作为使魔卖到红海去！卖给人类法师！！你听到了吗！〃
　　“怎么会？“乌鸦傻乎乎地竖起一侧翅膀，“撒拉芬……”
　　“怎么不会？那位殿下眼中只有宝石你不知道吗？这次因为瘟疫，我们手里没几个活的天使俘虏。”猫头鹰一挥翅膀果断砸中了那颗毛茸茸的豹头，“好歹都是七十二魔神，你忍心见死不救吗？”
　　“……要不是惦记着帕诺的财宝沙克斯至于跑去帕西法尔吗？风险自负！”
　　“滚！别说得你没从沙克斯手里拿到过好处一样！”
　　“……钱被借走了。不到时间不会归还的。嘉波你死心吧！”
　　“……谁借走了？”
　　“商业秘密……混蛋，你来真的？！”一阵黑雾倏然涌起，落在屋顶上的大乌鸦不见了，一个黑头发的青年气急败坏地扭着猫头鹰的两只不停拍打着的翅膀，“我只是不想坏了我的商业信誉，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你以为你是第一个找我要求提前还钱的人吗？！一旦开了这种先例我日后还能剩下一层皮吗？　”
　　猫头鹰继续垂死挣扎，“告诉我谁借走了！告诉我谁借了这笔钱！哦，可怜的沙克斯！他本来就那么胆小，之前阿撒兹勒就吓得他半死了……”　
　　“你！@#￥％闭嘴！”青年显然也暴躁了，唧唧咕咕又说了一大堆，听得旁观者完全云里雾里，幸好最后一句总结干脆利落地变通行语，“你敢找别西卜要账吗……小心被一锅炖了！”
　　被捏住的猫头鹰一下僵死，“…………怎么会？！”黑兮兮的大眼睛无助地转了半圈，扫过下方，然后猛地睁得溜圆，“等等——这里怎么会有天使——不对，这味道这长相——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咳，其实我现在还在期末考……不过，脑子里的情节早就已经推进到N久以后所以……还是早点码出来免得占内存吧……OTL

　　☆、章十

　　
　　这世界上的杯具与餐具各种各样，但按嘉波的看法，只要不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他是可以把各种餐具都当做洗具来看的。即使在人类世界里，他也被公认为一位“学识渊博性格温和处事冷静”的魔神，只是很明显，今天对他来说，时机不太好。
　　——在受到灭顶心理打击之后近距离遭遇到一位身边有高阶战天使陪伴的御座法天使，用倒霉都不足以形容这种惨烈好吗……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被无形魔力牢牢绑住扁平鸟嘴的猫头鹰凄惨地躺在狭窄的刚朵拉底部，仰望雾蒙蒙的天空，一扇宽大柔软的翅膀还压在旁边乌鸦的豹头上。不用亲眼去看，他也想象被强制变回乌鸦的西迪的表情是什么样的，总之不会比他好看的。
　　亚纳尔殿下！您不是应该好好待在帕诺等着收钱？？
　　一个照面就直接被秒倒——实力差距这么大您身为和睦天使怎么能下得了手？！
　　而且还是在幻影城！在这种被评为魔界杀人灭口销声匿迹最优地点前三名的地方！
　　不要说死了没人会发现（在下一次召唤生效前），就算被一根根拔完羽毛再先煎后杀（……）都根本没谁会发现，别说他现在已经被魔法消音了，没消音又能怎么样呢……
　　“亚尔……我们……”
　　褐发蓝眼的战天使声音很好听，带一点少年的轻快。他低头看着甲板里的两只“飞禽”，面上露出一丝犹疑的神情。
　　“意外罢了。不用想太多。你想怎么处理他们呢？这两个好像还都是所罗门七十二柱的魔神哦。要是你想的话，改天我把那个沙克斯也递送过来。”
　　递送过来……
　　嘉波感觉到翅膀下的乌鸦闻声抖了抖。他觉得自己大概也抖了抖。
　　殿下，我们不是货物啊……即使是撒拉芬您也不能这样！
　　正满怀悲愤的时候他忽然一愣，等等，递送过来，那是说不用交酬金，不，呸，赎金了吗？
　　他精神不由一振，奋力地拍打起软绵绵的翅膀，好想说话……哪怕说一句都行！
　　法尔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正扑腾的那只“鸟”制止了一出非自愿投水的餐具，刚朵拉晃悠的幅度也很快弱了下来，语气里明显多了疑惑，“亚尔，他……这是想自杀吗？”
　　嘉波眼前一黑。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快把消音魔法解开啊啊啊啊——
　　亚纳尔忍不住大笑出声——他好久没这么开心地笑过了——银灰色的长发直接从船舷滑落到暗绿的水里，“不，我想肯定不是。他大概是想说话。不过，我可不打算让他们有机会开口。你知道，很多魔族虽然在魔界混得不怎样，但还是有些特长，论起设立陷阱诱骗对方立下契约，大概很少有比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更精通的了。”
　　不……
　　我只是个商人啊很有商业道德的商人……
　　正纠结中，嘉波感觉拎着自己的人小心地把自己又放回去了，少年的声音离得更近了，“但我觉得他们好像都混得很惨的样子啊，真的精通契约还会这么穷困潦倒吗？”
　　穷……穷困潦倒……？
　　嘉波眼神呆滞。
　　“我记得我好像订了一个……十万吉特的标准吧。”
　　“十万吉特？按当前标准兑换率吗？这个，我觉得不算太高啊。”
　　“哦，小法尔听起来很富有嘛！”
　　“没有啊……那亚尔，我们现在要怎么处理？总不能就这样带回去？”
　　“为什么不能呢？”
　　“因为是亚尔捉到，不，俘虏的，所以……”
　　“没关系。”亚纳尔很随意地看了看他，再含笑凝视那位小天使，　“他们对我没什么用，对你来说不同。等到了住处，我给他们两个主从契约好了。”
　　“……”
　　“没关系，若是他们不肯的话我也不会勉强的。”
　　对，你会直接秒掉我们……
　　嘉波心里默默肯定。看着一旁躺着的西迪面色都黑了，估计他也想到这一点了。
　　天界众多觉得和睦天使孤僻冷淡好欺负的天使们……你们是多么幸运啊！
　　西迪……你为什么会一路逃到幻影城来……
　　沙克斯……你为什么会被抓……
　　还有我，我为什么如此想不开呢……
　　主从契约？那不就等于是使魔吗？
　　被人类役使是很丢脸，但至少人类活得短啊！
　　这位的气息绝对不是堕天使，看起来怎么也不像低阶天使，要是真的是高阶天使……
　　亚纳尔让他公然役使魔神真的没问题吗？
　　天界当前有开放到这种程度？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他小心翼翼地从羽毛缝隙里偷瞄着这位性情似乎很温柔的战天使。
　　好像看起来有点眼熟？
　　但这种容貌若见过应该印象深刻才对啊？
　　等等，他刚才居然一直称呼这位御座天使为亚尔？
　　这得是什么关系才能这么随意啊？！
　　而且，和睦天使那双传说中冷淡至死的淡蓝色眼眸中，现在根本是温情脉脉，闪得简直让他这恶魔都无法直视好不！
　　嘉波终于痛苦地醒悟了。
　　好吧……
　　不就是主从契约吗……反正是有期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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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中午开始，拿单叶保持同一个姿势，默默看着桌上几样东西发呆。
　　尼维尔坐在旁边，手上一个金属的杯子被他捏得一会圆一会扁的，如是十多次之后，终于忍不住一跃而起直接把手挡在他眼前，“我说，别看了，你再看也不能看出个洞来啊！这几样东西我们也毁不掉，交给法尔处理好了——本来就是找他的嘛！”
　　欧希尼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的口音实在太好认了，“赞同。我觉得你也不用操什么心。法尔和亚尔应该快回来了。娜迦们的集会到日暮之前就会结束，现在都要入夜了。”他端着一个乳酪切片的水果拼盘走过来，发现不仅是拿单叶连尼维尔都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他，“怎么了？觉得我说的不对？”
　　“没什么啦。你想多了。”
　　“你居然真的那般称呼他……”
　　“谁？亚尔？这不是他自己说的吗？”欧希尼亚把食物放在茶几上，拿起一杯果酒，先心满意足地闻了闻，“就算是高阶天使，你们也不用这种表情啊，尤其是你，拿单叶。你那种郑重其事的态度让我都有些不安了，天界的‘殿下’不少吧，只要不是御座天使，值得那么大惊小怪吗？”　
　　“……”（表情转沉痛的尼维尔）
　　“……”（表情转麻木的拿单叶）
　　欧希尼亚盯着他们看了半晌，慢慢把手中的杯子放了回去，手指不自觉有点抖，“我说，你们不是说真的吧？！天界和魔界的战争不是刚结束？！而且你之前不是说亚尔是法尔的前任……情人？”
　　“什么！”这次直接从沙发上弹起来的是尼维尔，“拿单叶，你……这不是开玩笑？”
　　“闭嘴。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拿单叶瞥了一眼尼维尔，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好修养都随幻影城的流水滚滚而去了，“别告诉我，你觉得那位殿下是多么热情慷慨乐意助人，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中不辞辛苦地赶来这里！”
　　欧希尼亚捂住脸，“我的眼光……我一直觉得法尔太迟钝所以一直没有情人！对女性不懂得殷勤，对同性的示好又完全没反应！简直就是世界树上永远青涩的小果实啊……原来是我标准不对吗？”
　　“等等，什么标准不对？”
　　“尼维尔，别问了！”
　　“咦，你们在说什么呢？气氛这么严肃？”法尔直接从门洞里探出来，一头褐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