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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医女-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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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说过了,人家不喜欢你。”云琨无奈的皱眉,然后侧转了身子看着自家妹子,劝道:“再说,父王和母妃也不会同意的。好妹子,你换个人喜欢吧。”
“别人我都瞧不上。”
“可人家喜欢的是姚姑娘。而且今天这场宴会说白了就是姑母为他们两个准备的,就是想探一探姚姑娘的口风。只要姚姑娘愿意,等下个月姚远之进京后,姑母就要为他们两个保媒。”
云瑶噌的一下子坐起来,盯着云琨问:“你说的是真的?!”
云琨没说话,又抿了一口茶。
“你听谁说的?大表哥还是二表哥?”云瑶拉着云琨的袖子问。
“还非得听人家把话说明了啊?”云琨任凭妹妹蹂躏着自己的袖子。
“我不信!”云瑶甩开云琨的袖子,生气的说:“你不帮我,我自己去找父王说。”
“你找父王也没用。”云琨坐直了身子,拍拍妹妹的手,劝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过了年开了春,卫章就要去戍边。你嫁给他,一年十二个月估计有十一个月独守空房,你受得了?”
“我跟他一起去戍边!”云瑶果断的。
“胡说!”云琨立刻瞪眼,“父王和母妃绝不会同意你离开京城的。再说,边疆那是什么日子?漫天风沙,连个绿色的东西都看不见,你从小娇生惯养的,哪里受得了那种罪?”
“我嫁给他,就让皇伯父给他个京官的差事,不要让他去戍边了嘛!”云瑶扁着嘴巴说道。
“皇伯父要以江山社稷为重!戍边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因为你一个小丫头而更改?”云琨皱起了眉头,虽然他们是皇室贵族,身份无比的尊贵,但这份尊贵也是建立在社稷稳定,国富民强的基础上。如果边疆打乱,西厥北胡都杀过来,他们这些皇室贵族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云瑶却想不了那么多,任性的问:“朝廷那么多武将,为何非要他去戍边?”
“朝廷那么多武将,英俊年轻的也有七八人,为何你只看中了他?”云琨问完后看着宝贝妹妹渐渐低下去的头,又忍不住伸手去揉了揉她的发辫,低声哄道:“乖了,父王和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年纪还小,不着急,咱们慢慢选。明年春闱,说不定更有青年才俊崭露头角,到那时咱们选一个风流标致的美男子,把家伙比下去,好不好?”
“谁稀罕什么风流书生!”云瑶任性的带了哭腔,转身躺在榻上,面向里哭了起来。
云琨顿觉一个头两个大,抬手揉着太阳穴无奈的叹息。
再说长公主府梅园的暗香阁里,韩明灿,姚燕语,苏玉蘅三个人加上韩明琅韩明玦两个,五个姑娘一起猜拳喝酒,整整一坛子梅花酿居然被喝了个精光。
再淡的梅花酿也是用酒曲酿成的,喝多了一样醉人。
五个人里,苏玉蘅喝的最多,此时已经趴在桌上上一边拍桌一边傻笑,基本算是挂了。
韩明玦还小,一开始也不知道耍赖偷懒,喝的又猛,这会儿已经靠在软榻上呼呼的睡了,她的奶娘叫人拿了厚厚的毯子来给她盖上,小心的扶过她的脑袋,让她舒服的枕在靠枕上。
韩明琅对着劝酒的韩明灿连连摆手:“二姐姐,我实在不能喝了,再喝一口我就跟明玦一起抱着睡去了。”
“那你喝完这杯就跟她一起去睡。”韩明灿一股豪气上来,谁也不放过的架势。
姚燕语坐在一旁偷偷地乐,幸亏她早有防备,不然这会儿估计趴那边睡觉的就是自己了。
韩明琅拗不过韩明灿,只得又喝了满满的一杯,放下酒杯便连声说头晕,扶着丫鬟的手去一旁靠着休息去了。
韩明灿也有七八分醉意,正是半醉半醒,畅所欲言的时候,于是一把拉起姚燕语便往外走。
疏影和翠微忙拿了二人的斗篷跟上来,敢在出门前给二人裹上。
此时已经是下午未时,算起来从落座开宴到现在,也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姚燕语便觉得韩明灿跟自己已经喝成了至交。怪不得生意场上的人都喜欢喝酒,原来很多话很多事在喝了酒之后反而能够轻松的说出来,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因此拉近了很多。
两个人相互搀扶摇摇摆摆的出了暗香阁,在丫鬟和奶妈的服侍下,一边说一边笑从梅花从中转了几个圈儿,最后在一个长条石凳跟前站住了脚步。
韩明灿笑着说走累了,腿软,要在这里歇歇脚,身后立刻有丫鬟拿了狼皮垫子来铺在了石凳上,扶着二人并肩坐下。
“燕语,你今天不能走了,留下来吧。”韩明灿靠在姚燕语的身上,一双石青色绣蝴蝶兰花的丝履挑着裙摆上下摇晃,闪的姚燕语头晕眼花。
“嗯,就我这个样子若是坐车回去的话,一准吐满了车。”姚燕语索性闭上了眼睛,仰着脸吹着冷风,让自己的思维尽量的清醒。
韩明灿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燕语,我想把我这道疤给弄了去。”
“好啊!我可以给你用针麻,然后你基本感觉不到疼痛,我会轻轻地把那道疤的死皮去掉,然后用我的独门药粉和药膏。二十八天,还你一个完美无缺的脸。呵呵……”酒后的姚燕语笑起来有点傻,但说话的语气却相当的自信。
“那你明天就给我治,好不好?”韩明灿枕在姚燕语的肩膀上,像是一下子小了好几岁的样子,娇娇怯怯的问。
“可我东西都没带来啊。”姚燕语犯愁的说。
“那我跟你去。去你那里住些日子也好,在家里真是心烦。”韩明灿一脸的小郁闷。
“行,那明天一早你就跟我走。”姚燕语笑着说。
“嗯。”韩明灿靠在姚燕语的肩上轻轻地摇晃着,似是漫无目的却又意有所指的问:“燕语,你觉得定远将军这个人怎么样?”
“定远将军?”姚燕语轻笑了一下,淡淡的说道:“哪个定远将军?我有认识这个人吗?”
“胡说。”韩明灿笑着推了姚燕语一把,两个人差点一起倒在石凳上,“你怎么会不认识他,之前你还跟人家说话来着。”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姚燕语淡笑,“估计是喝醉了。”
不远处,一丛红梅之后,两个漫步闲谈的人同时顿住了脚步。
韩熵戉侧脸看了一眼身旁的卫章,但见卫少将军本来就冷硬的五官越发冷的堪比冰碴,脸色之难看几乎是见所未见。
“燕语,跟姐姐说真心话,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是卫将军那样的英雄男儿,还是丰少琛那样的风流公子?”韩明灿的声音低低软软的,没了平日的冷静,多了几分醉后的娇痴。
韩熵戉再次回头看卫章的脸,卫少将军鹰隼一样的眼睛微微虚起,敛了几分犀利,多了一点期待。
“我谁都不喜欢。不管是英雄男儿还是风流公子,都不是我碗里的菜。”姚燕语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宛如一阵小东北风,夹着梅香带着寒冷,直接吹进卫少将军的骨头缝儿里。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呢?”韩明灿继续问。
“我喜欢啊?”姚燕语呵呵一笑,“我喜欢你这样的人啊!嗯……还有蘅儿那样的。”
“燕语!”韩明灿笑嘻嘻的推了姚燕语一把,笑道:“你又狡辩。”
“没有啊,我说的是真心话。”姚燕语依然笑得灿烂,眼睛却缓缓地闭上,歪头靠在韩明灿的头上,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那你就没有想嫁的人吗?”韩明灿依然在追问。
“没有。”姚燕语轻笑,“如果可以,其实我这辈子都不想嫁人。”
“呵呵,你说什么傻话……”韩明灿低声呢喃着靠在姚燕语的肩上,没多大一会儿就睡着了。
旁边一直服侍的奶娘见了忙上前来把她扶起来用斗篷裹好楼到怀里,又一叠声的叫人去抬软轿来送姑娘回房。正忙乱间,韩熵戉从梅树之后转了过来,拨开忙乱的丫头婆子们:“让开。”
众人忙让开,韩熵戉上前扶过已经睡着的韩明灿,轻轻地抱了起来,看了一眼坐在那里微笑的姚燕语,歉然的说道:“姚姑娘,抱歉,灿儿醉了,我先送她回房。”
姚燕语微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
韩熵戉抱着韩明灿转身,离开之前吩咐旁边的一众丫鬟婆子:“照顾好姚姑娘。”
众人赶忙答应,看着他们家二公子把二姑娘抱走。翠微上前去扶着姚燕语起身,低声问:“姑娘可头晕?奴婢扶您回去吧?”
韩明灿的奶娘忙道:“姑娘还是等软轿过来吧,这里到姑娘的卧房还有一段路呢。”
姚燕语轻笑摇头,刚要说不用,但见旁边的丫鬟婆子已经福身行礼,并齐声道:“见过卫将军。”
卫将军?姚燕语转身,但见穿着黛色猞猁裘大氅,身形玉立修长,威武挺拔的定远将军站在梅树间的石子小径上,冷睿的目光锁定自己,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卫将军。”姚燕语推开翠微的手,盈盈一福。
“姚姑娘。”卫章上前几步走到姚燕语的跟前,定定的看着她。
姚燕语往后退了两步,扶着翠微的手,客气的说道:“卫将军,失陪。”说着,转身欲走。
“姚姑娘请留步。”卫章又上前几步拦住姚燕语的去路,双眸锁定姚燕语的眼睛,徐徐说道,“我有两句话要同姑娘讲。”
姚燕语的心跳忽然加快了速度,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脑门,待要怎么样,却抬眼对上那双映着冬日午后温暖阳光的眸子,原本深不可测的眼眸,此时因为阳光的缘故泛着浅浅的琥珀色,没有了之前的凌厉,却一样深不见底。
似乎沉默了许久,久到姚燕语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翠微轻轻地捏了她一把,才能回神,寒风吹过,梅香阵阵,姚燕语轻轻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淡淡的说道:“将军请讲。”
“我倾慕姑娘已久。”
卫章毫不犹豫的一句话让姚燕语身子一僵,待要等他后面再说什么,他却又不说了。
旁边的丫鬟婆子都弯着腰低着头,悄悄地退至十步以外。这样的话,不是她们能听的,还是不要听到的好。
姚燕语又沉默了良久,终于稳定了狂躁的心神,淡然一笑,说道:“好,我知道了。多谢将军倾慕,若没有别的话,请恕我失陪。”说完,姚燕语再次想要离开。
“姚姑娘,你就这样走吗?”卫章在姚燕语离开之间,追了一句。
姚燕语脚步顿住,徐徐转身,依然笑得云淡风轻:“小女子女红针黹不会,琴棋书画不通。品貌皆无,性情乖张,不宜家,不宜室,实非君之良配。怕是要辜负将军这一片深情了,对不住将军,失陪。”
、第六十七章 决心除疤,针灸血崩
卫章一时愣在那里,木木然眼看着那个裹着香草色斗篷匆匆而去。
寒风倏然吹过,有片片梅花随风起舞。
卫章只听见自己的袍角被风吹起来飒飒轻响,天地之间一片雪一样的空茫。
忽然,身后有人轻笑一声,叹道:“这个姚姑娘,真是与众不同。”
卫章没说话也没回头,嘴角却微微弯起一个苦笑。
韩熵戈杵着拐杖慢慢地走到卫章的身旁,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劝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这也是常理嘛,不要这么灰心丧气的。”
原本有七分醉意的姚燕语在跟卫章说过那番话后,一份醉意也没有了。
她扶着翠微的手快步而行,一路走到韩明灿的小院,进了韩明灿的卧房。韩明灿身边服侍的人纷纷上前来服侍姚燕语换了衣服鞋子,又端了温热的洗脸水来。
姚燕语任凭丫鬟婆子们给自己擦脸擦手,收拾完毕后,转身躺到了窗下的矮榻上,面向里闭上了眼睛。
翠微接过疏影递过来的一床湖绿色的锦被给她盖好,和众人一起悄悄地退了出去。
这下应该没事了吧?拒绝的够直接了吧?云瑶郡主该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了吧?
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不舒服呢?
姚燕语默默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眼前却都是卫章那张冷硬的面孔,锐利的眼神好比刀锋一样狠狠地剥开她的心茧,让她不得不看清自己的心。
不行!姚燕语自嘲的冷笑,再喜欢也不行。
先不说跟皇室郡主抢男人会遭到什么样的羞辱,她姚燕语穿越到这里潜心研修医术十多年,难道就是为了争一个男人?这太可笑了!
忘掉他,姚燕语。
你跟他从来没有开始过,更没有什么结果。
不过是欠了他一副手术刀而已,大不了回头还给他,还能怎样?
姚燕语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在榻上躺着,至晚饭时间翠微和疏影进来探视,见二人各自裹着被子睡得深沉,没敢出声又出去了。
二更天的时候,韩明灿醒了一次,只叫人倒了半盏温开水喝了又睡了。
姚燕语则连水都没喝,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躺着,不言不语。
后来大概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自己也不知道,但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一直在做梦。
一时梦见自己回到了现代,穿着浅蓝色的手术服,带着口罩握着手术刀站在明亮的灯光下跟旁边的麻醉师及助手商谈着什么。转瞬间又回到这里,捏着银针在一个身上有许多伤疤,身体健硕,有累累肌肉的男人身上刺针。忽而又见卫章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盯着自己,对自己一字一句的说,姚姑娘,我倾慕你许久了!姚姑娘,我倾慕你许久了……
呼——
姚燕语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于是拼尽所有的力气挣扎着坐起来,然后瞬间梦醒。
“姑娘?”卧室的绣花帐幔一掀,露出翠微那张清丽的小脸,然后欣喜地一叹,“姑娘终于醒了!昨天姑娘喝了太多的酒,可担心死奴婢了。”
“不过就是喝醉了,能有什么事?”姚燕语一张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沙哑的厉害,于是皱起了眉头。
翠微赶紧的递过一杯温开水来:“姑娘快喝口水润润嗓子。昨晚奴婢想叫醒您起来喝口水呢,可怎么叫您都不动,睡得可真沉。”
姚燕语喝水的功夫,韩明灿也醒了。
疏影带着一众丫鬟们进来服侍,韩明灿也喝了两口温开水开始起床穿衣,洗漱,一边笑问:“蘅儿那丫头呢?还没起身?”
疏影忙回道:“苏姑娘在东里间呢,也刚刚醒了,这会儿正洗漱呢。”
“这回可好,咱们三个都醉了!”韩明灿一边穿衣一边跟姚燕语说话,“算起来我竟是有好几年没醉过了。疏影,我上一次喝醉酒是什么时候?”
疏影笑道:“姑娘上次喝醉酒还是在咱们郡主及笄之礼上呢。那次喝的也是梅花酿,姑娘一个人喝了有半坛子,醉的比这次还厉害,足足睡到第二日中午才醒。”
姚燕语笑道:“我竟是头一次醉的这么厉害,这会儿头还有些胀呢。下次可不能这么喝了。”
韩明灿满不在乎的说道:“怕什么,喝醉了也顶多是睡觉,反正在自己家里,出了丑也不会被人说出去。”
“还说,你喝醉了拉着我到处跑,你倒是不怕出丑,我可是出丑出大了。”姚燕语苦笑着叹气。
韩明灿忙劝:“这个你放心,我的人我还是知道的,保证不会有半句闲话。”
疏影笑道:“姚姑娘真是太自谦了。昨儿我们姑娘醉的在石凳上就睡了,您可是自己平平稳稳的走回来的,我们都说您根本就没醉,哪里会出什么丑呢,您可真是海量呢。”
韩明灿立刻瞪大了眼睛瞧着姚燕语,问:“真的假的?你真是自己走回来的?燕语你这是深藏不露啊!”
姚燕语笑道:“还说不会出丑,你看这就有人笑话我了。”
疏影忙笑着求饶:“奴婢可不敢笑话姚姑娘,求姑娘千万别怪罪。”
正说笑间,苏玉蘅散着头发趿着鞋子过来,走到姚燕语身边便叫嚷:“我就说姚姐姐你藏私,你说你昨儿偷偷地倒掉了多少酒?我跟韩姐姐都醉了,你居然一点都没醉?我就不信你一点都没作弊。”
姚燕语笑着反驳:“谁说我没醉?我比你醉的还厉害,这会儿你问我昨天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一概都记不清了。”
“真的假的?”韩明灿凑过来,笑眯眯的盯着姚燕语看,“我可记着呢,你昨天跟我说了好些心里话。”
姚燕语满不在乎的笑:“你倒是说说,我都跟你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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