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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明画卷(VIP完结)-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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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华看得心中一跳,不喜朱棣一身戾气的样子,她微掂脚,轻轻抚平朱棣眉宇间紧皱的眉头,转移话题道:“王爷,六月中旬归府,为何也没见您来?”
太久的漠然以对,今日这样的温柔,却让朱棣大为喜出望外,含笑拉着仪华在炕上坐下,道:“你生明儿,虽比生前两胎时顺利,其中凶险却远胜前两次许多,这次子要好生养着。道衍大师也说不入秋,你这身子还是外强内虚极重,不可有情绪过激之兆。”说到这,微咳一声道:“便也就这时才来。”
他这么一答,仪华出于意外,可再联想起她自怀上明儿后,朱棣压下了性子处处的忍让,以及每一日陪她服药的事,又觉得是意料之中。
一时,心中不免柔情涌动,却不知要说什么,只是伏在朱棣胸口,享受着久别的宁静。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静静地相倚在一起,看着窗外最后一丝残阳被夜幕所吞噬,有一种淡淡的脉脉温情却随着夜幕降临而渐趋浓烈。
正在此时,外面响起了熙儿洪亮的嚷嚷声:“秋姑姑,晚饭都用了,为什么还不让我见母妃!我要去找母妃!”
(晚上还有一更)

第224章 依恋 (上)

熙儿这样一嚷,不但嚷得整个院子都是他的声音,也让屋子里的旖旎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仪华红着脸推开朱棣胸膛,扫了眼光线已暗的屋室,不经意看入朱棣湛亮的双眼,只觉那双眼睛里有两簇火苗燃烧,透出明亮灼人的光来。这灼然的光亮,仿佛真能灼烧她一样,陡然之间脸似沁血般潮红,再不敢多看一眼,飞快地低下头,捋了一缕发丝于耳后,镇静道:“天都黑了,我让人进来掌灯。”
朱棣没看见仪华少有的娇羞,正扰自处于心猿意马之时被打扰的不悦中,遂沉了脸,皱眉道:“他蒙学也有两年了。全无一点礼教可言!慈母多败儿,你太娇惯他了。”
说时,他往仪华看去,却见一副灯下美人图,不觉心神一震。
原是八月十五中秋,府中以红灯笼替换了宫灯,此时不如何时燃起了,晕红的一点儿光从朱红窗棂透进来,在她身上笼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让那酡腮粉颊更添丝丝娇羞之韵;也有徐徐的凉风吹进来,她那未有簪固的一束发丝随风拂起,浮动的幽幽香气袭上鼻端,也不知是什么香,只感那香气随发丝飘扬到了他的脸上,侵入了他的心脾,然后化为一只蚂蚁在那里爬着,带出一种挥之不去的酵麻痒意。
朱棣从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当下心随意动,拂开半遮娇容的发丝,抬起仪华尖尖的下颌,一面细细的摩挲着,一面声音低哑而轻声说:“原来你害羞是这般模样……也这般好看。”
身为皇子,朱棣虽不是那游戏花丛之人,却也是经过风月的人,少年时也曾有度享受美人恩,自有些与佳人相处的手段。而仪华除了与朱棣暖昧不清的一段情,她的感情就是一片空白。又如何在他刻意制造的旖旎下坦然处之,只能无措而迷茫,忘了要反驳他的话一一皇家疼长子,百姓宠幺儿,偏是他最疼爱二儿子,才惯得熙儿越发的无法无天,渐成火爆性子。
恰在这时,外间此起彼伏的响着声音低叫道:“二王子,没有吩咐是不能进去的。”
随即,就听熙儿的声音,伴着门帘撩起而响起。
只听他兴奋地高嚷道:“母妃,我下午和三舅父打猎了,您看!这是我一箭射中的兔子,我们晚上烤了吃!”话音未落,身后又是燧儿委屈的叫道:“母妃,不要吃兔子。二哥,不要把兔子吃了,燧儿要养它。”
仪华听到二个儿子的声音,立马一把推朱棣,火急火燎地连忙站起,深呼吸了一下,方勉强不慌不忙的道:“熙儿,下午怎么又逃课了?居然还出城打猎,你才多大的人,就去拿那些弓箭武器的?”一说起来仪华不由一阵心惊,好似真看见熙儿出意外了一样。
小人精似地熙儿,听出仪华话里有几分严厉,不由将提着装兔子的竹笼往后背去,又动着两颗黑眼珠子转溜在朱棣的身上,小声嘀咕道: “父王昨儿给了我一柄小弓箭,说让舅父带着我和三弟去城外打猎,不是……”
没等熙儿说完,朱棣顿时板脸训道:“可本王教你逃课去!现在还不知你改,立刻给本王去院子里,今晚不扎足两个时辰马步,不许睡觉!”
仪华自不舍熙儿去扎马步,更不喜朱棣对孩子体罚的做法。想了想心生一念,正要另开口道,冷不丁将满五岁的燧儿脆生生的抢先,道:“母妃,屋子里黑乎乎的,你和父王在这做什么?还不让我们进来。”

轰隆一一

仪华脑海一下炸开了,面红耳热的看着一脸稚气的小儿子,呢喃了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不过好在屋内还没有燃灯,倒看不清她脸上的红晕,于是也能从容面对两个儿子的疑惑,却可巧朱高炽领了侍人提灯而入,她一脸绯色无所遁形的显于辉煌的烛火下。
羞赧之下,仪华急中生智,寻了去看明儿的由头,搭了盼夏的手匆匆离开,只留下面面相觑的兄弟三人以及朗朗大笑的朱棣继续在屋子里。
那天晚上,也许真应了一句话为好事多磨,仪华与朱棣难有两人静静相处之时。
晚间用罢饭,朱栋就因传至王府的加急信函,而不得不暂时离开。
这次同时传来的消息有两条,一条是太子朱标由徐辉祖护送至陕西巡抚,并留徐辉祖备边陕西一事尚不算重要;另一条朝中有人在今上朱元璋耳边编排朱棣,欲说动今上重新分派此次归附燕军的军马物资,其中今上虽偏心于朱棣,以逮捕上书官员全家以示对朱棣的信任,却已打算调回以傅友德为首的几员大将。
黑衣铁骑重兵把守的书房内,朱棣同募僚亲信商谈完,待他们走了后,又与朱能 询问了张玉在府中任职行事的情况,就让朱能也离开,仅留下每年八月都在府中为大行皇后马氏念诵经文的道衍。
一时二人详谈到深夜,因谈出将计就计,以图以后每一战皆让败军物资归附的计谋,朱棣心情大为好,笑着对道衍道:“颍国公的确堪为一名大将,在军中声望也是数一数二之人,不过他下月若真调回京师,再有此计得成,他明年又将回北平的括,确于本王有力。只是调走几员老将,营中身份能力能用得上将领不多,可六月才归附我燕军的蒙军…”
说着,朱棣不由蹙起了眉头,道:“徐增寿不论出身能力倒都堪用,只可惜他是徐家人。”
一声叹过,想起终肯不再疏远他的仪华,朱棣难得一次神思恍惚了一瞬,眉宇间闪过一丝轻松地笑意,旋即自又恢复常态。
仅仅是一眨眼间的事,却仍让道衍看见,他了然的笑了笑,双手合十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王爷不惜亲王之尊,对王妃所做的一切,王妃虽并不会全部皆知,但必能感受到王爷的诚心。”
朱棣已将道衍看做一员不可或缺的属下,不过他不喜欢在属下面前涉及府中私事,虽知道道衍清楚再燕山别庄发生的一切,却依旧什么也不愿说,便也不答一句半句的话。
道衍是知他僭越了,于是不再说下去,估摸了一下现在的时辰,又道:“王爷,子时刚过,夜已深了,不如早些回宫休息。”
朱棣见再留下也没什么可做得,心中又确实念着仪华,便与道衍分别而拜,点了马三宝提灯,只主仆二人向仪华的宫殿走去。
仪华中午的时候,身上渗了些许薄汗,就想沐浴更衣,却一直拖到了晚上。
晚上舒服的洗了澡,换了平时穿的白色里衣,坐到妆台前,看见镜中双十年华的女子,面上肌肤似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嫩滑,一双漆瞳长睫不知可是那热气熏得,眸子里如有氤氲水雾,波光潋滟,蕴含了些微不可见的媚色。
一下捂住脸,她竟不敢再看镜中长发披肩的清丽女子,心里更是思潮起伏,一下是难以言语的羞色,一下又是一种几乎不安的紧张。而这样的忐忑,她从未经历过,隐隐地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毛毛躁躁,直至她起身离开妆台,独倚朱窗而立,望着夜空中皎洁的明月,身边的人走马观花般一一从眼前晃过,最终几个子女的身影在脑海中定格,她方走出这一晚的雀跃不安。
然,一夜的思绪翩然,至子夜时分已人乏力疲,望着沉静月色不觉伏窗入眠。
朱棣甫一进屋,一眼就看见仪华坐在一方绣墩上,双臂伏在朱红窗台睡着了。
这一刻,朱棣望着窗台静那抹瘦弱的身影,有一种不易察觉的淡淡暖意瞬间涌遍全身,适才因见房中没灯而平添的失落也一扫而空,原来她是在等的。他走过去,俯身轻声唤了两下“阿姝”,奈何一贯浅眠的仪华,睡的这般香甜,让他唤不醒也不忍唤醒。
恐这样睡会着凉,朱棣打横抱起仪华,入怀的那一瞬间,只感满怀软卧温香,帖服在一层薄薄得丝质里衣外,可以感觉到里衣下的肌肤该是怎样的细白如凝脂,令人想一探衣下究竟。
朱棣往往是行为早一步意识,在他生出此念之前,他已解开了仪华腰间丝带。
模糊中,仪华是有感觉有人唤她,似乎是朱棣的声音,便也不挣扎着醒来,任由朱棣将她抱起放入床褥,继续睡眠。可甚至只是刚平仰躺下,还不及寻个舒服的睡姿,却感身上一凉,再也冷得睡不着。
临至满月,月华明亮而皎洁,跃窗而入的光华照亮一室之地。
仪华睁开惺忪的睡眼,即对上朱棣深邃的眼睛,那双眼已漫了一层情欲的颜色,幽亮的骇人,仿佛夜间行走的野兽一样,对垂涎的上佳猎物,自眼底倾泻出一种浓浓的喜悦。
在朱棣这样噬人的目光下,仪华只觉自己好似全身赤裸,在他的眼底根本无遮无掩。她本能的抱臂环胸,猛然意识到不对,怔怔的垂眸一看,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竟是全身上下未着寸缕?!
倒吸一口凉气,不及说一字半句,朱棣忽然翻伏在她身上,单手擒住她一双手腕置于头顶,用一种她从不曾听过的温柔语气沙哑的说:“乖,别遮,让我好好看看你。”

225章依恋(中)

倒吸一口凉气,不及说一字半句,朱棣忽然翻伏在她身上,单手擒住她一双手腕置于头顶,用一种她从不曾听过的温柔语气沙哑的说:“乖,别遮,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说话时,幽亮的目光就定定地看着她,那眼底只映着一个的她……
只有她一人而已……
莫名地,仪华心尖一软,忘了周围的一切,也是一瞬不眨的回望着朱棣,仿佛是在向对方证明——她的眼里也只有他!
仪华溢满柔情的目光,显然取悦了朱棣,他吃吃地笑了数声,忽然轻咬了一下她小巧圆润的耳垂,醇厚低沉的嗓音带着自得意满的笑意,说:“是想我了吧?”说完犹觉欢快,就在仪华耳畔兀自低声笑了起来,闲着的右手也顺势往上,握住了一团软腻温香所在。
入手温润而滑腻,朱棣满足的渭叹一声。
仪华却是大窘,刚要反驳朱棣误会了她意,不防胸前骤然一痛,旋即一股酥麻袭来,辩驳的话还未出口已凝在唇间,化为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阿姝。”一声呻吟入耳,朱棣眸中恢复了几许清明,带着仍然粗重的喘息声在她耳畔,断续的叹道:“你的声音真好,以后别再说什么绝情的话了,让我……”没再说下去,朱棣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又像是为了发泄什么,猛抬头朝她的唇重重吻了下去。
微微肿痛自唇间漫开,仪华却神思恍惚,眼前闪过了一连串影像。
那些影像,是她喝药时,朱棣沉默的身影;她冷漠以对,朱棣黯然离开的背影。
太多的片段不歇地在眼前浮现,而她的神思却仅一瞬的恍惚,已全放在了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回应着他。
在身体被进入的一刹那,许是因为一年多的不识风月,又许是他的兴奋与迫不及待,竟然有不下初次的疼痛之感,使一声压不下地痛吟从喉而出。
她猛咬住下唇,硬把这一声疼痛的呻吟咽下,抬起不如何时已解了束缚的双手,紧紧抱住他的颈项,舒展全身承受着他。
酥麻的快意渐渐窜起,在他越发粗重的喘息声中,她唇间慢慢溢出了欢愉了呻吟,一声一声……
而她心里亦然,也一声一声的唤,嚷着,诉说着。
朱棣,朱棣,我再也不会说冷情分别的话了。
我,只愿你我真能共此一生!
后半夜,月色更浓,月华越亮,一室银光熠熠闪烁。
后半夜,也起了风,院中桂花迎风一吹,浅黄的花瓣漫天而舞,浓郁的花香由风送来,弥漫一室,却掩不下红绡帐后那化不开的暖情春意。
仪华静静地依偎在朱棣的怀中,没有任何阻隔,她脸上柔嫩的肌肤,直接贴着他赤裸的胸膛,听着他的心扑通扑通的响动,一下又一下,沉稳而有节奏。可这样沉静的听着,也这样疲惫的身子,她却没有一点的睡意,只因他身上新多出的一条伤口。
腰腹上约一寸略长它处,一条尺口宽的结疤伤痕,不甚清晰地长在铜色肌肤上。
然,之于仪华眼里,却是再醒目不过。
她不由伸出手,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抚摸上这条新增的伤口。 刚触及伤口,猛地,手被一把擒住,继而头上传来朱棣含笑的声音,道“王妃如此热情,本王岂可辜负王妃一片心意。”说着忽然一手勾住她的腰,就要将她翻身压在身下。
“等一下!”仪华轻呼一声,双手抵在朱棣将压下的胸膛。 朱棣停住动作 ,紧皱眉头不耐道:“还等什么?”声音里却隐隐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
当下仪华也没察觉,只是拾起散落床间的里衣覆上向胸前,坐起身,看向仍躺在枕上的朱棣,道:“王爷,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什么伤,你看错了。”朱棣一句话含糊过去,伸手拉住仪华重新伏躺了下去。
仪华气恼朱棣隐瞒,又想起那伤口的深浅,依稀可以判断是插入腹中的刀伤,顿时心中一阵后怕,眼睛也瞬间一热,声音却是铿然道:“那这是什么!”手直向朱棣腰腹上方的伤口,目光却直望着他的脸:“不要说是小伤,这绝对是剑或匕首造成,只是不知它有多深……”
说到后来,仪华本就轻声地话语越发低了,渐不可闻,只隐约能辨出些微间断的哽咽。
朱棣无奈叹了一声,眸光顺仪华手指的地方瞥了一眼,目光中含了一丝冷酷之色,轻描淡写道:“恩,是匕首所伤。”
腰腹……匕首……竟然真是匕首所伤!
这么大的一件事,府里居然一点风声也没有,而朱棣他竟然还欲隐瞒了她,他可知匕首刺入腰腹,稍有不慎就是丧命的事!
仪华全身簌簌发颤,说不清是气朱棣的隐瞒,或是怪他的属下护卫不利,还还是怒恨刺客的凶残……只知刺客,她全身仿佛一点儿力气也无,只能趴伏在了朱棣胸膛上,一动不动。
“没事,伤口不在要害位置,并且匕首刺入的不深。”朱棣目光疏然又软了下去,抚著仪华光裸的后背安抚道。
仪华柔顺的任朱棣拥着,听着他用力的心跳声,半晌后问:“是这次出兵伤的?”
“出兵时到没受伤,还是得胜回城的途中受的伤。”朱棣语气略嘲讽地说了一句,声音就陡然沉了下去,道:“在回关内的前一晚,去年归附我麾下的蒙军,因这次俘虏的人,与一些低阶将领起了争执,失手导致起了火。后来将闹事的人拘起来,但火势却难灭,场面一时有些混乱,待我独自回了帐中,一名蒙人混在火头兵中送盥洗的水,本王大意而受了他一刀。”
朱棣三言两语的说来,尤在他受伤上面简单带过,却仍不难必他的话中得知,那一夜发生的一连串事绝不简单,必有关联!
想起徐增寿偶尔透露出营中之事,仪华情急之下,不禁脱口说道:“怎么还会生事?你自严禁军中上下对蒙军有任何不满者,轻则杖责一百,重则处死。早于今年前,已无任何嫌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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