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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我往矣(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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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透露于我,说到此处,却又止了话,似乎是无意地扫了我一眼才接着说道:“皇上也要亲自率大军,一举歼灭后援,断了汉王的后备军!”
我听得一怔,终是要两军交战,皇上也要选择与他正面交锋?
“汉王不足为惧,而沐琼却是让人不得不谨防的角色!”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自是知道,他所说的是谁。
“攻城之时,一招声东击西,不知不觉将大军引至城外,直到突袭之时才被发觉,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易,这虚实谋略教人看得有些心惊!”他又感慨一声,却带了一丝惋惜。
我只能沉默不语,能谋断又如何,深谙兵法又如何,不过是被逼上绝路的反抗,如若皇上放手,这场仗又何需再打。看了杨溥,知道他是顺了我的心意,将这话说与我听,我是无能为力,只是心里将这些事瞧得清楚,无论是想念还是哀痛都不要不明不白才是。这样想着,不觉一丝感激之情涌上心头。
恰巧有一人骑着马正朝这边奔驰而来,正要撞上营栏处,那马上的侍卫已拉疆止步,马儿蓦地停了下来,又是一阵尘土飞扬。他见了杨溥,俯首作礼后,才进了营帐,却将马儿拴了栏处。
“是从乐安洲而来?”我一面上前,看了那马儿正轻微地顺着气,一面漫不经心地问道。
“嗯!”杨溥俨然更不忌讳,径直应道,却一面说道:“姑娘怎么知道?”
“猜的!”我一面抚摸着马儿的鬃毛,一面侧头瞧了它温柔湿润的眼睛,仿佛不谙世事的婴儿般纯净。
“猜的?”他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刚才望见大雁南飞!”我依旧头也不抬地说道。
他听得明白,一面点了点头,忽然又说道:“姑娘一直在站在这里,便是朝南眺望吗?”
我只是笑了笑,并不说话,对于他我倒少了几份顾忌。
他见我默认的模样,反而却不知说些什么才是,又瞧了我一直抚摸着马儿不禁说道:“听说姑娘马骑不得错!”
“还好,以前成祖皇帝亲征漠北时,一同跟了去,骑得多了便也像那么回事!”这话沐大人也曾说过,在云南的时候,只是随口问起。
“我却不善于骑马!”他却笑了笑,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早先学骑马时,吃了不少苦头,第一次从马上摔下来撞了石头上,头破血流,险些要了命!”
四十一
“第一次摔下来?”我不禁放缓了手上的动作,喃喃自语。仿佛听到有人在耳边带了丝挪揄地低语:“这可是我第一次从马上摔下来!”不禁有些恍惚,那张日夜色思念的脸又在脑海中盘旋。
“杨大人!”却被一声急促的低唤给打断了思絮,抬头便见一侍人模样的人,手上正捧了一封信函。
“什么事?”杨溥上前问道。
那侍从将信递上:“大人的家书,是急件!”
他忙接了手中,三两下就将信封撕开,急急展开信笺,几乎是一目十行般,脸上神色渐渐凝重起来,我看得心里也一阵担忧,既然是家书,多半是叶离离有关,瞧他眉头快拧成一处了,不禁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他将信折好,抬了头看向我,语气里已掩不住担忧:“府上的管家来信,说是离离已启程往军营里来了!”
“什么?”我听得一愣,她怀有身孕,怎么能周车劳顿,千里迢迢地赶至这军营里,不禁也皱眉头,“已经在路上了吗?有随从跟着吗?”
他点了点头,却是想了想才说道:“只怕快要到了!”
我不禁叹了口气,他听了反而是淡淡地笑了笑:“也好,她总说要见你,恐怕没耐心等待,便径直自己来了!”
“她在路上会有危险吗?”我犹豫了一番,终是问了出来。他却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大碍!”
离离从京师而来,一路往南,并不途经乐安一带,况且真要路过,想必他们是不会为难一个女子的,这倒是能够肯定的,这样想来稍稍安下心来。
抬头看了他,却依旧是忐忑不安,一面要掩饰一面却已情不自禁。我忍不住开口说道:“不如去路上接她吧!”
他听得有些惊讶地看了我,我只笑了笑:“你这样坐立不安,心不在焉,皇上要了你留在此处无益啊!”
他却是摇了摇头,正要说些什么,却见皇上正与几位大人一面走一面议些什么,他只是侧耳倾听,脸上神色沉稳,偶尔抬起来头,便瞧见目光犀利冷静。
我不禁瞟了一眼,又转过头,只看了杨溥:“怎么了?”
他未回答,却朝我身后的方向俯身阖首:“皇上!”这才转了身,那几位大人都已不见,只有他独自一人不知何时已站了我们身后。
他只是点了点头,杨溥看了看我,心中恐怕又记挂着离离,便要告退。我依旧背朝了他,一言不发。那件事以后,他便没有去帐里寻我,更没有与我说过话,只是吩咐了李典和彩烟小心照料。
他却也不说话,只站了半晌,这样的沉默迫得人透不过气。我终是叹了口气,便要转身回营,走过他身旁时,却教他伸手要拦住,触到衣裳时,我不觉条件反射般后退一步,待到醒悟过来,抬头却见他刚才还沉着冷静的目光已然柔碎,还有一丝悴然。我不禁有些愣住,他缓缓地扬了扬唇,却是指了正拴在一旁的马儿,笑了笑:“想要骑马?”
“嗯?”我听得一愣,他却上前一跃上马,一面将马鞭握了手中,一面向我伸手:“上来!”
我仿佛看到很多年前,自己曾经这样把手伸向那个满目骄傲神色的男孩,这一恍惚间竟又伸出了手,立刻被他牢牢拽住,他一俯身,将我半抱半拽地放至马上。又用双后环住肩处,作了保护的屏障一般。
待到恍悟过来,已然好好地坐了马上,他轻扬了马鞭,马儿只是缓缓前行,不紧不慢。我只能正襟危坐般,只是一抬头,也要撞上他的下颚处。这样坐了半晌,他才忽然开口道:“这样与寺玉一起骑马,还是四皇叔赶往长安的那一次!”
那一次,恐慌不得与奕肃再见一面,强借了二王爷的马不管不顾地追赶,而他却跟了身后,赶得太急了,竟从马上摔了下去。那日正下了雪,看着奕肃渐行渐远的身影湮没在茫茫雪色中,心里莫名委屈伤感,径直跌坐了地上哭泣,也是他将我扶起,那一刻虽然怨他竟然瞒了我,又感激他的出现,不至于在万籁俱寂的雪地里,落寞感伤得没完没了。
如果很多事没有发生,人生若只如初见,我还是如是阁里悠闲无事的“掌柜”,而他是久居深宫里的殿下,即便今日他已是九五至尊,却与我不再相干,没有开始便不会有结束。
他一直看了前方,一面俯了耳旁说道:“那时候,我以为你心里喜欢的是四皇叔!”
那时候,他曾这样问我,却教我一面笑着一面不置可否给迷惑了。
“我并不担心,不管你心里究竟有谁,只要你在这里,只要我一转身就能看得到便足够了!”他依旧慢慢倾述,没有一丝责怪怨恨,只是淡淡的语气让我更加心酸。
“等你走了,这种感情就变成了奢侈,我才觉得恐慌!”马儿微微颠簸,不觉又碰触到他,方觉得有一丝颤抖传了过来,不禁抬头看去,他依旧不露声色。
“所以从今以后,再也不能放你离开,我要你一直在我的身边!”这毫无波澜起伏的话,却更加我惊慌,愈是这样不带感情,愈是表明了他的心迹,不是盛怒之下的气话,也不是为挽回帝王尊言的义气之语。我只能暗暗叹气,心绪凝重,不觉胸口又有一丝痛意,喉间久违地轻痒伴着刺痛,强忍住要咳嗽,一面想到这副身子时候不多了,不想再伤害任何人,也不愿见了相残的结局,真的见到那一幕,我如何以对?
这日晚上,他在我的帐营里用晚膳,也只不过是督促我用膳。席间依旧是沉默无语,我只低了头一口一口将粥咽下,那粥细滑稀嫩,至口中自然落入喉间。他却一直看着,案几前的碗筷也不曾动一下,不觉有些尴尬,喝了几口再难下咽,方搁了碗勺,彩烟忙递上锦帕。
“杨溥已经上路去接他的夫人!”他忽然开口说道。
“嗯?”我听得一愣。
“心猿意马,怎么随朕出征?”他看了我,却是笑了笑反问道。我才明白过来,必是知道叶离离往此赶来的事,难得他还能体恤至此。不禁也笑了笑。
“他们明日便会到”他看向李典,示意撤膳,一面又抬头说道,“三日后,朕也要出发了!”
“这么快?”我听得一怔,顺势急切地问道。
“快吗?”他却一扬眉,正色说道,“朕要速战速绝,不能再拖延了!”
这么快便要兵戈相向了吗?想起杨溥的话,心里更是惴惴不安,又不能露了脸上,只好一面寻了旁话,朝彩烟唤道:“茶已经凉了,去烫壶茶吧!”她点了点头,忙转身出去。
我又佯作无意,低着头摆弄着杯盏,慢慢问道:“皇上要攻城?”
他却是摇了摇头,这样的伎俩在他瞧来只是有些好笑吧,抬头斜睨,便见他的嘴角噙了丝隐约的嘲笑,却也耐了性子慢慢说道:“朕不是攻城!”
恰好彩烟已换了茶水,一面搁了案上,一面便要倒茶。那氤氲水气,迷漫在杯口,朦胧一片,倒像此刻他的神色,教我难于琢磨。
“朕是要歼灭逆党!”这轻轻淡淡的一句话,已教我明白这不争的事实,他确要与他正面交锋,殊死一战了。话音刚落,彩烟正递上茶杯,不觉触到她的指尖,却是一丝轻微的颤栗,我不禁抬头看了她,却见她脸上还是常色。
他又静坐了片刻,便有人来通报,说是定国公张辅要晋见,他才出了营帐回帅营中。定国公张辅是略有耳闻的,能征善战,威震南荒,是一代元勋名将张玉的后人,此番攻乐安城他将领军出征。这讨伐,攻打诸事已是箭在弦上,不禁掀了帐帷,看向营外,天色幽暗,营中却阑珊明亮,一处处的篝火燃炽,将那些守卫的士兵的脸映得亮堂,都是正色凝重的表情。
返身退回帐内,却见彩烟正收拾着茶盏,想起刚才那一刻轻触,便上前止了她手上的事,拉了她坐了下来。
“怎么了?”她不解地看了我,一面顺从地坐下。
“害怕吗?”我径直问道,直将她问得有些发愣,半晌却不答话。
“彩烟也在担心,对吗?”我不在意,继续问道。
她却笑了笑,却是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我摇了摇头,想要挑开话明说,又一丝犹豫,终是转了话说道:“这些时日,我总是沉浸在自己的担忧与寡欢之中,却忘了你也是战战兢兢不得安心!”
“姑娘究竟要说什么呢?”她看出我的词不达意,不禁笑了说道。
我叹了口气,不禁也苦笑一番,心里的猜测怕是没错,将她的锦帕摊开,指了帕上绣的花色说道:“这可是木槿花?”
她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却点了点头。我又指了旁处:“这花可是临水而开?”她摇了摇头,脸上已经染上几丝绯色。我看得却是心酸,径直问道:“是为了他吧!”
话被挑得明朗,她倒不害羞了,抬了头迎上我的目光,却是坦然地笑了笑。
我不禁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了一句:“彩烟,你好傻!”
一个女人能够这样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在深宫里消磨耗尽,只是因为心里那份感情,隐藏得愈深,却也愈发地厚重,仿佛能感觉到那种沉默无言背后的黯然,即便是浅笑盈盈,忧伤也在眉间寂然开花。沐大人心里却只有已逝的夫人,这份感情实在是有些寂寞,却支撑着她在深宫里茕茕独立。不觉又一丝心疼,又用了一分力,握紧她的手:“不管如何,这次出来后,就不要再回宫了!”
她听得一愣,却是摇了摇头,第一次露了丝惨笑。
“无论成败,你都不需要再呆在此处”我心里自有主意。
四十二
第二日,我早早便站了营外等着叶离离,彩烟跟了身后,一面将裘襟替我披上,一面笑了说道:“就算是今日到,也不会这么早,姑娘还是先回帐里吧!”我摇了摇头,心底深处有一丝莫名的情绪,在这营中,想要见的人不得见,便是想念的痛彻心扉也不能露了脸上,姑且让我在其它的事上任性一些,否则不待与他还有相见的一日,早已要崩溃了。
只是过了晌午,也不见有人来,今日天气倒好,暖日当头。我禁不住站得久了,彩烟寻了椅子搁在营外,累了便坐了下来。而一静坐,心便开始游离。早些年看秦少游的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那时可以豁达地赞同,只因为是旁观者的那份清冷心境,如今到了自己,却是绵绵思念萦绕,扯不断理还乱。
闭了眼便是那眉目,那笑意,还有温暖的怀抱,鼻子酸一次又一次,终是强将眼泪咽回,终是还好好的,即便此时不得相见,自己也不能绝望。
不觉日斜西山,明月移影而上,心思已是百转千回,仿佛把那些事都想一遍,不禁站了起来,喃喃自语道:“今日不会到了吗?”有一丝恍惚,竟忘了自己究竟是在等谁。彩烟看了我有些呆愣的模样,只轻声说道:“姑娘先回营里吧!”
我点了点头,便要转身,却听见有匆忙步伐,随后便听到:“杨大人回来了!”
我蓦地转过头去,朝那传话的人问道:“回来了?离离也来了?”
他还未来得及点头,我便已看见杨溥与离离二人的身影正向这边渐近,不禁上前迎去,彩烟也忙随了身后。
快至面前,便见那身形有些臃肿的妇人,确是离离,由着杨溥搀扶着走来。
不禁止了脚步,仿佛又回到很多年前的中秋佳节,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当时明月高悬,无意间见证这一场邂逅的悄然发生,如今明月依旧,我恰好站在这里,辗转又见这相守的一幕,不觉扬唇一笑,却有些酸涩。
“寺玉!”她已至我的身边,轻声唤道,带了一丝凝咽。
我点了点头,看了她半晌,才微笑着开口说道:“很久没有见了!”
她几乎要落了眼泪,一面又笑着点头,已是妇人的装束,因为怀孕而有些丰润的脸,这绝姿的眉目却是熟悉,经历了时光与世事的洗炼,如今更是别有一番韵味,那些浮华尘香已尽,才看得见这样的清朗淡闲。
想要和以前一样,抚过她的肩处轻拥,却碍于她已圆润挺起的腹部,她看得出来,却是笑着伸手,与我握在一起,相互间一时却无话。
却是彩烟将我们唤醒:“姑娘,快扶夫人进去吧,夜里冷,莫让夫人着了凉!”
我一面点头,忙扶了她一起进去,杨溥瞧了我们,却望而止步,一面朝叶离离轻言细语:“与姑娘好好叙旧吧,我先去皇上帐内回话!”
离离看了他一眼,虽是不经意,却是千丝万缕的情愫尽在这一瞟。我瞧得不禁低了头,也无声笑了笑。
叶离离怀胎已有八月之久,肚子已是圆球一般,只是坐着就将她折腾地渗出了一额头的汗,我瞧得只能摇摇头,一面用锦帕替她拭汗,一面佯怪道:“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往营里赶来?”
她却是笑了笑,不知是否是错觉,只觉她淡淡地瞄了一眼彩烟,又一面将我的手拉下来,转了话说道:“坐下来吧!”
彩烟却凑上前,早将热茶端了过来,将茶递给叶离离:“夫人有什么事,吩咐我来就行!”一面又朝我说道:“姑娘今日也累了,坐着歇会吧!”
说到此事,我方转过头朝彩烟嘱咐道:“孕妇用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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