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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我往矣(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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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来过了?是来接我出宫的么?昨夜脑袋一触了枕头,还未来得及想些什么,便昏昏睡去,不料这一觉竟睡得这般深沉。
  “王爷与皇上昨晚在御书房里呆了一宿,今早过来见姑娘还在熟睡,便独自出宫了!”云珠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我转过头看向她,她只是点了点头,一面又笑了说道;“太后怕要留姑娘多住上两日,这几日皇上倒是常常宣王爷进宫,姑娘要见王爷,倒不是难事!”
  太后这是幽禁吗?心里掠过这个念头,只觉一丝苦涩袭上,又想起昨夜的话,这是在等着我点头答应吗?也不知奕肃此刻是否知道了此事,他又是作了什么心思。现在若是能见上,径直询问才好,自己这一时也是混乱得很。
  她看出我的失神,却是上前触了触我的手说:“还是先将衣裳穿上,这天寒地冻的,再这么挨下去要着凉落病的!”
  这一触,才提醒了自己,单薄的中衣禁不起一丝寒意渗袭,不觉背上一颤, 落了她的眼里,便成了默许的示意。
  她又转至身后,将落在肩上的青丝掬起,一面小心梳理,一面俯下身子,望了一眼镶金铜镜中的影子,却有些惊讶地说道:“好几年了,姑娘的模样似乎没有变过!”
  我听得一怔,不禁脱口重复她的话:“好几年?”
  “什么?”她听得这话,却是反问道,因为一直低头,也瞧不清她的脸色,只是她的手却是微微一颤。
  “云珠?”
  “嗯?”她听得这声唤,方抬了头,我透过铜镜对上她的目光,不料是寻常反应,看不出一丝异色。我不动声色地地瞅了她一刻,才笑了笑说道;“我不习惯太繁琐的发饰,简单地梳理一下便好!”
  她笑着点了点头,一面应道;“好!”
  这一日太后没有宣我晋见,那唤云珠的原来是乾清宫里的尚官,却被遣来服侍我,这般“厚待”倒真叫我诚惶诚恐,不觉又是一阵苦笑。
  此处应是一偏殿,鲜有宫人来往,前衔回廊,后接御苑。
  黄昏时分,天空有些阴霾低沉,重檐盝顶的琉璃瓦,精雕细琢的白玉柱,重重叠叠的飞檐翅角,都沉浸在昏暗暮色中,凛冽的北风掠过,盘旋在压角蹲兽间,簌簌作响。
  即便风声入耳,还是觉得宫里好安静。
  奕肃的府上也很安静,只是他的府邸安静却不沉寂。已经站了曲廊上许久,冷风迎面袭来,不觉将裘襟揽得紧了,一面想着天色这般晚了,他今日应是不会再入宫了。
  这样想着,便要折回屋里,只是脚下一阵迟钝,还伫了原处,已经不知道自己正望向何处。
  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在远处的御道闪过,因为这明黄,原本是个暖人心的颜色,在这阴沉黯淡的黄昏,恁得醒目,不觉多望了一眼,待到反应过来,不觉与那人相视凝望,半晌才回过神,他已走至跟前。
  “皇上!”却是身后的云珠弯腰作福。我忙也欠身作揖:“寺玉见过皇上!”
  依旧是明黄色的宽袖随意一扬,低沉冷静的声音从头顶落了下来:“起来吧!”
  视线所及处是金绣纹龙袍服,几缕冷光正流淌蔓延,教我清醒地明白眼前之人,不是那日喧嚣街市上遇见的寻常路人。
  想起那晚的话,依了这里的规矩,倒是极其放肆,心底不免涌上一丝不安,想要开口解释些什么,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却是清冷如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而现在才是彼此初次独处的时刻,不觉暗暗失了笑,是自己有些冗余多虑,不过是出宫微服私巡时偶然遇见,不过是素不相识的一段无心浅言,只是思及那些话,心里还是荡起一阵涟猗。
  这一番寻思的间或,目光已绞了一处,不觉有些不自在,慌忙之下只好笑了笑,他像是不介意,比起那夜神色百转,此时的脸上却瞧不出一丝端倪。
  我犹豫了一刻,终是朝他开口问道:“寺玉想问一声,四王爷明天会不会进宫?”
  (无论是群臣外戚,还是宗室王族,要进这后宫都必须由皇上或是太后召见)话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甚至不知这样开口询问是否合规矩。幸而抬头没有望见龙颜不悦,他的脸色还算温和,却是点了点头:“朕明日正要召见四皇叔!”
  得了这话,我心里才松了口气,一面笑了笑,一面又侧身让道,他却望了我一眼,他的眼睛是墨玉色,却像蒙了一层水气,教人看不透彻。
  而他身后的公公适时地出声提醒道:“皇上,太后还在等着您!”
  听得这话,也只是嘴角一丝轻微的蓄动,一面便要越过我,不料刚转了身,蓦地又止了步子,我瞧得心里一惊,莫不是自己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对?
  他不知是看向了何处,仿佛是轻笑了一声说道:“天上神仙府,地上帝王家!”不知这话旁人是否听见,入了我的耳中,教我微微愣了一下,又觉得有些苦涩,待到抬了头,他早已继续朝慈宁宫里走去,而李公公躬着身子随了身后,这一主一仆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待到瞧不见了那抹明黄色,云珠才起了身,而我得了话,心里又安实多了,一转头又迎上云珠却是欲说还休的神色,目光里掠过一丝异样,像是心疼,又觉无奈一般。
  “怎么了?”我不禁开口问道。
  她忙摇了摇头,却露了笑脸:“姑娘回屋吧,天都黑了!”
  我不觉抬头望天空,愁云惨淡,一面点了头一面喃喃自语:“天色好阴沉啊!”
  “怕是要下雪了!”她也抬头看了看,又笑了说道:“不定就这几日便要下雪了,下过雪后天才能放晴!”
  我漫无目地在雪地中走着,精神涣散神思不宁,不知道究竟要去哪里,脚像不听使唤一样,深一下浅一下的踏在雪上,放眼望去像是没有个尽头,返头望去,蓦地发现身后的雪地上没有一丝残迤印迹,心底一阵强烈的恐慌袭来,又觉眼前的白色如重重山峦屏障,铺天盖地沉沉压迫,伴随着窒息的疼痛像要将我埋葬一般,心下恐惧地要惊呼出来,却觉喉间被封锁了一般,蓦地就睁开了眼睛。
  是做梦吗?手上触着柔软的襟被,还有暖榻的香团,心里还有一丝丝源于梦中的恐慌,还来不及深想,便听到外头传来云珠的声音。
  “四王爷,姑娘还在歇息!”
  奕肃来了吗?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我忙要起榻,又担心他即刻便离开,便径直朝宫帷外唤了一声:“云珠!”
  她听到我的唤声,这才掀了帷,只探了半个身子进来:“姑娘醒了?”
  “请王爷进来吧!”我点了点头,又忙吩咐道。
  她却瞧着我身着中衣,有些犹豫,我瞧着有些失笑,怎么说他与我也是名义的夫妻,并不算失礼之处吧,于是重复了一句:“请王爷进来吧!”
  她却朝我笑了说道:“替姑娘更衣起榻吧,四王爷正在外头等着呢!”
  不知为何,她这番坚持总教我觉得怪异,而迫切想见他的心思占了先,于是点了头由着她替我更衣,又是好一阵饰弄,腰上的裾摆一系上,我便轻推了她的手,一面掀了宫帷出去。

  六十九

  不过是两日未见,此时竟有如隔三秋的错觉,见他正反手立在碧罗纱窗之下,将背影落了我的眼中,一直颀长落寞。这样的背影我已瞧了许多次,只是今日愈发觉得心酸,一面摁下不绝如缕的念头,一面静悄悄地踱到他的身后,原以为他会如往常一样察觉到我的靠近,一面云淡风清地唤我的名字,不料,这一次真是不知望了何处失了神。
  我算是得了逞得轻拍了他的肩处,难得一见他有些恍惚的模样。
  “寺玉!”他恍回了神,伴随着一丝笑意在唇处漾开。
  我心里有好些话想说,一时竟不知从何处说起,只是直直地瞅了他半晌。
  倒是他宠溺地笑了笑:“都近午时了,平日在府上也不见你睡得这么沉!”一面又以手抚上我还未来得及梳理的头发:“怎么在宫里,倒睡得更安稳了?”
  不说也罢,既然被提及了,我不禁嗔怪道:“若不是王爷您的事,我会被扣留在宫里么?”
  他的脸上掠过一丝戚色,一面神色又凝重起来:“这件事,我自会去与太后阐明!”
  “阐明什么?”我踌躇了一刻,终是追问道。
  “阐明什么?”他却重复了我的话,半晌才淡淡地说道:“张大人的千金,太后的侄女,怎么也不能委屈怠慢了!”
  “怠慢?”我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一时有些迷惑,究竟怎么才是委屈怠慢,是娶回家中共侍一夫,还是拒婚?
  他瞧得懂我眼里的不解,却笑了问道:“你说呢?”
  我未回答,却是云珠端着茶盘上前,朝他走来:“王爷,请用茶!”
  我返身上前接过茶,又听见殿外不知何处传来刻漏监的报时,不禁笑了说道:“又是午时了
  她听也笑了点头:“该用午膳了,我这去吩咐传膳!”
  眼瞧着她的身影出了殿门,我才转过头来,朝奕肃笑了说道:“好了,这会清静了!”一面伸了手引他坐下。
  “太后对你,也将话挑明了吗?”我一面将茶推至他的眼前。
  “只是提起过此事!”他的目光像是落了雕漆茶盘,那茶盘上镂刻着海棠花,栩栩如生“一时也没有上心!”
  我听得一愣,这话像是早就知道了,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却是清冷淡薄,确是不上心的模样。
  “而且不是什么大事,也没有与你提起!”他像是兀自笑了笑,一面执起杯盏,想了想却又问道:“皇嫂为难你了?”
  “没有!”我忙摇了摇头,只瞧了他的眉已微蹙,皇室赐婚的事情何须过问我,原来是他想将此事悄无声息地按下,才引得太后寻了我来施压。想到此处,再望着这张脸,不觉心疼至斯,终于缓缓开口道:“其实太后的话也不无道理,我空占着这个身份,既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也解不了你的心结。对你来说,是否有些不公平?或者是让你委屈了?” 声音不觉越来越低,在喉间好一阵徘徊,又心一横地落了地,“也许你真的可以,可以考虑”
  话一出口,目光也如水一般滑至香几上,佯作无意地瞅着那入木三分的金鹊衔枝,又是双宿双栖。
  “我的心结?”他沉默了一刻,却是反问道,不待我说什么,又问了一句“你是这样想的?”
  我点了点头,却又暗暗念叨,我心里如何想的倒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愿耽搁了你,委屈了你,一面又开口道:“也不定是那位称夜澜的姑娘,只要你心里有意的,或是合适的,都可以吧!”
  如预料一般又是一阵缄默,才听得他开口说道:“我会考虑!”
  这声音听不出感情,一如既往的淡定,又轻若柳絮,只是划过心间时,还有一丝颤巍巍。这才看向他,又笑了笑:“不过你可要早做决定,我才能早早离了这牢宠一般的宫里!”
  “好!”听得这声回答,抬头间瞟见他的手上一颤,杯盏中的茶水不觉泼了出来,几滴正溅了他的指处。
  他琥珀色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戚然,脸上浅薄的笑意已有些冷涩
  恰好云珠正从殿上进来,身后却是三四人端着膳食随行。云珠指了案上,遣了他们摆好碗碟盘食。
  奕肃起了身:“我该去给太后请安了!”
  “你还未去请安?”我听得一怔,原以为他来了慈宁宫,早去见了太后。
  他只是摇了摇头:“刚从御书房出来!”
  “你这几日都去了御书房么?”我瞧了他眼底的倦色,禁不住多问了一句。
  “是啊,这次回京,除了给太后祝寿,还有其它要事!”一面说着话,一面随了他出了殿,只是一跨过殿槛,只觉冷风吹来,寒意蹭地袭上。
  他一面伸手要替我揽紧裘衣,不觉低头离得近了,忽然手上的动作停了,却发现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竟有些难看,又撞上我的目光,却是莫名复杂。
  “怎么了?”我心里一惊,慌忙问道。
  他像是怔了一刻,才摇了摇头,像是苦笑似的:“不用送了,太冷了,回屋里去吧!”
  我不语,只固执地伫了殿前,目送着他的离开。
  待到云珠不知何时也杵了身后许久,又上前靠得近了:“姑娘用膳吗?”
  我头也不回,只是喃喃自语:“也不知这样好不好!”
  她像是听见了,有些担忧地唤了一声:“姑娘!”
  我转过头去,朝她笑了笑:“我没事,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一面说了,一面越过她,径直朝殿里走去。
  约模申时,太后忽然召见,我只思忖着奕肃多半与她作了什么交涉,不觉揣着有些忐忑的心情晋见。
  待我到了慈宁宫时,又是好一番请安,太后又赐了座,却是坐了夜澜身旁。而皇后也在殿上,与太后隔了香几而坐。
  太后端坐了凤榻上,手上却抱着一个锦黄色的襁褓,她正满脸喜色地盯了那孩子瞧着,一面朝我说道:“寺玉,来瞧瞧本宫的小皇孙!”
  我顺了话,便走上前去,低头一看,约模周岁的模样,正闭着眼睛酣睡,襟褥被掀开一角,隐约露出个粉砌玉琢的小手,有些不安份地拽着襟褥。
  这孩子睡得很踏实,安份静谧,不觉又多瞧了两眼。
  “瞧瞧,睡得多熟,这模样真像皇上小时候!”太后洋溢了一脸慈爱,声音也是轻柔地若柳絮一般。
  “是啊!”身旁的女子也笑了附喝道,这声音婉耳若莺语,我不觉抬了头,便是刚才进来时远远瞧见坐了太后身旁的女人。攒珠髻高高挽起,饰着朝阳凤挂珠钗,身上的湖绿色锦裘刺绣花鸟,金珠玉石缀饰,一瞧便知是妃嫔的身份,与皇后的端庄娴静不同,这位妃子眉梢间别有一番娇艳,目若秋波,粉面含春,丹唇不扬自笑。
  太后察觉到我的目光落了她的脸色,一面笑了笑朝我说道:“这是孙妃!”又指了那锦黄襁褓里的孩子;“便是祁镇的母妃!”
  祁镇?像是电闪火石间,一些像是史记一般的文字闯入脑海中,朱祁镇是明宗皇帝的长子,后被立为太子,明宗皇帝驾崩后顺利登基为帝,是一位幼年天子,而其母妃在明宗在世时,就被封为皇后那些文字如一幅卷轴,缓缓展开,待到意识到这些,蓦地万分惊讶,
  不觉定定地盯着那孩子半晌,却是太后的一句话将我唤醒:“瞧寺玉的神色,怎么像要吃了本宫的皇孙似的!”
  我听得慌忙抬了头,脸色不觉有些苍白,迎上她似笑非笑的目光,强自镇定下来,笑了笑:“太后恕罪,寺玉只是瞧着皇长子模样可爱,心里欢喜,不觉失了态!”
  “哦?”她却像是不置可否,倒也没有计较,一面将他的小手搁进了襟褥中,一面不紧不慢地说道;“做女人的,没一个不喜欢孩子的!”她又抬头却是看了看夜澜,笑了笑说道:“将来四弟的孩子,模样性子定是上乘!寺玉也会喜欢的!”
  这言外之意,我自是明白,又听得语气越发地笃定,我不禁抬头看了看夜澜,在太后的颇含深意地注视下,只是笑了笑低下头。从一进来,便见她一面含笑着倾听我们说话,双手端放了膝上,庄雅淑静。
  等到我离了凤榻,被赐坐了她的身旁,抬头望见她的侧脸,愈发觉得娴静温柔,一面想着,这样的人配给奕肃,彼此都不会委屈吧。只是这念头从心底生出,忽然一丝隐隐痛意,也是转瞬即逝,快得辨不清是否真的存在。
  幸而这殿上的话还是此起彼伏,没有一刻的清静,也教我失了认真思索的空闲。
  “这几日皇上朝事繁重,你们这作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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