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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我往矣(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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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在云南时就知道了!”
“这个沐琼!”他不禁喃喃道。我忙前笑了说道:“不能怪他,是我偷听到的!”
他竟也白了我一眼:“寺玉,你何时学会偷听的勾当!”
我听得有些气恼,也冷了冷说道:“打从第一次不经意间听到你的话开始!”
他一听,脸上一黯;我忙转了话,一面端起桌上的药说道:“药要凉了,我还是先喝了!”我将药一口饮尽,苦不堪言,眉头直皱了一处,他瞧得也不禁笑了出来。
我舔舔唇角,一面问道:“这是什么药?”
“安神!”他伸出手,看见他纤长的手指,我偏了头,躲过他的手,只一面自己擦拭了嘴角,一面笑了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睡不着?”
“你一直这样,心里想的事太多了,常常一夜都不阖眼!”他也不在意,忽然又浅笑,嘴角噙了一丝狡黠,一面说道:“寺玉,这安神良药…
不等他说出口,我便抢先说道:“莫过于你!”说完后自己也不禁笑了。
他也笑了笑,这样相视笑着,竟有些忘了时光在流逝,我真想用这目光缠绕成丝成锦,将他牢牢地系住,想要望断他的过往,那些没有我存在的过往。而一阵夜风掀了帐帘,几乎要将烛焰熄灭,方让我们回了神。他拉了我的手,一面说道;“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听得一愣:“现在?去哪里?”
“现在,先离开这里!”他定定地点了头答道,一面便要拉了我起身。
“等等!”我反手拽了他,一面急急问道:“你放得下了?”
他听得一怔,却不答话,只是手依旧握着我的腕上。
“你还是,放不下吗?”一种失落轰然坠下落在我的心上,我不禁有些颤抖。
“寺玉,有些事情并非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他手上愈发地用力,仿佛是要我痛地清醒些。我却定定地瞧了他,瞧了这不分昼夜思念着的人,半晌才一字一句地说:“那我也不能走!”
“寺玉!”他脸色阴沉,此次真是动了怒气,我已嗅到浓浓的火药味,忙拉了他的手说道:“再给我一点时间,只要三个月,三个月后,也许你会改变主意,那时候再走不迟!”
“为什么?”他好看的眉头早已挑了起来,凝神注视着我。
我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说!”
“如果我没有改变主意呢?”他沉吟了片刻又问道。
我听得心里一阵悸动,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他莫名复杂的眼神让我有些茫然失措,半晌才语无伦次地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无论如何,我都应该去做的,无论你要怎样,总是应该去做的!”
这时,忽然听到外头传来彩烟的声音,在宁静的夜中显得尤其响:“殿下,您是来找姑娘的吗?”
我听得心下一慌,朝木预急急说道:“你先走吧,三月为期,三月之后,我一定会离开!”
木预却摇了摇头,神色镇定地笑了笑说道:“你要不走,那我也不走!”
听了此话,我气得直跺脚,他却伫在原地,脸上云淡风清,嘴角噙了一丝笑,却是漫不经心的模样。我只好越过他,想径直出了帐内将朱瞻基挡在外头。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独自留下!”
掀开帐帘时,身后飘来的这句话,直让我的后背一颤,只是一刹那,我忙将帐幄放下。却见朱瞻基正走来,彩烟正跟了身后。我忙上前迎道:“殿下!”
朱瞻基朝我点了点头:“怎么出来了,夜里风大,回帐内吧!”
我忙拉了他笑道:“在帐里呆了一日,有些闷得慌,不若出去走走吧!”
他看了看我,却笑了说道:“今日还是算了,我要去皇爷爷帐中,只想来你这儿坐一会!”说着,便径直进去,我拦不住,心里只急得没法,忙随了他身后。
一进帐内,帐内却是空空荡荡得没有一人,我不禁有一愣,心下竟有些害怕,难道刚才是在做梦吗?不禁有些恍惚,却听得朱瞻基转头朝我说道:“寺玉,你生病了吗?”
我摇了摇头,一面上前:“怎么了?”
他指了搁在案几上的碗,还有药渣留了底下。我瞧得才暗暗松了口气,一面答道:“只是夜里睡得不好,不过是安神的东西!”
他却不依不绕,走至我的跟前,细细端详了才说道:“你的脸色不好,还是叫太医瞧瞧吧!”他正逆了烛光,便有一丝阴影落了他的脸上,许是他的身份,便让他还年轻的脸上有一种凌厉,只是望着我的时候,却另有一丝忧黯。我瞧得心下不禁一丝心疼,也许因为想到即将离开,越发地心软了。便朝他温柔的笑着说道:“殿下不用担心,我真的很好!”
他才像个长辈一样宠溺地笑了笑,忽然说道;“今天皇爷爷提起了你!”
“皇上提起寺玉作什么?莫不是又说寺玉的不是吧?”我听得也打着趣话。
他摇了摇头:“皇爷爷今日一面喝茶,一面忽然说道,”他停了下来,又一面学了皇上的模样,佯装低沉的声调:“寺玉那丫头,泡的茶,实在是让朕怀念朕的御茶房!”
我听得先是一愣,明白后方笑了出来,一面笑一面说道:“我早便说过了,我对泡茶是一窍不通的!”
朱瞻基笑了笑,却又接着说道:“皇爷爷喝完茶却又说道:“这丫头,心倒是挺细,这茶应该是夏茯茶吧!”(夏茯茶止咳)”
我听得只是笑了笑,又问道:“皇上的身子还好吗?太医给诊治了?”
他脸上却是一丝黯然,缓缓答道:“太医也是支支吾吾的”
我也是暗暗叹了口气,果然,皇上的病不是什么小恙。又听得朱瞻基说道:“此番亲征,那些蒙古人只是不停地逃遁,皇上已派了忠勇王继续追击。此次亲征应该很快便能回朝!”
我听了也是沉默不语,这结果我早心中有数,当然不觉得突兀。
朱瞻基又起了身:“我该去那边了!”
我也站了起来,一面将他刚才解下的披襟拿起来,替他系好苏带,方抬起头朝他笑了道:“好了,快去吧,别让皇上和一群大人等你一人!”
再将他送了出来去,才转身回帐内。这转身的一瞬间,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木预与阿鲁台,瓦刺等人之间早有联系,难道此番作乱,只是为了将皇上的大军引至漠北,难道是调虎离山之计!想到此处,不禁愣得向后退了一步。
“姑娘怎么了?”却是彩烟轻轻推了推我,我摇了摇头:“没事!”
一面坐回毡上,心里又思忖着此事,如若真如我推测,那沐大人此刻应该在紧锣紧鼓地准备起兵,这样的时候,木预却潜进皇上的军营中,想到这里,我心中一紧,不觉腾地站了起来,又快步至帐外,看着一片黑压压的营帐,木预会在其中吗?心里揣着这样的忧虑,又至半夜,才因那安神的药效发作,才昏沉地睡了过去。
十四
第二日醒时,却已是日过午头,一面揉了揉眼睛,一面坐了起来。彩烟早已不在帐内,我坐了榻上,脑子却有些不听使唤,竟还有些昏沉,又坐了半晌,彩烟捧了一盆清水进来,见了我笑着说道:“猜测姑娘大概起来了,便将洗漱的水给端了来!”
我忙上前,接了过来一面笑着说道:“我又做了一回懒虫了!”,一面将铜盆搁了案上。
彩烟也只是笑了笑,洗漱完毕,便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彩烟仿佛早知道般笑了说道:“走吧,早膳是没有了,去后勤营里寻些糕点!”
我朝她谄媚地笑了笑,一面上前挽了她的手,一起往后勤营去。
至营中,却只有一个后勤兵在灶边烧火,彩烟上前朝他问道:“兵大哥,还有热着的糕点吗?”
那人只是伸手指了指桌上,又转过头去不理睬我们。我朝彩烟眨了眨眼睛,径直坐了桌前,便挑了东西填肚子,虽然吃得不多,但能吃便是好事,我一面这么安慰自己,一面嚼着已冷了的干粮。
忽然彩烟推了推我,我抬头看向她:“怎么了?”她返过头去指了指那在灶旁烧火的士兵:“那人怎么一直看着姑娘?”我顺着她的指向瞧去,那人正看了我,嘴角噙了一丝熟悉的笑意,接着听到木筷摔在地上的声音。我返过头朝彩烟说道:“彩烟,皇上昨儿便说我泡得茶不好了,今儿你去好吗?”
“皇上昨日不是夸姑娘了吗?”她不解地问道。
“是,但是不是夸我泡的茶,你就继续泡了夏茯茶便是,彩烟的手艺很得皇上的喜欢呢!”我软硬兼施地怂恿。她只得点了点头,一面起身出去。
待她走得远了,我才走至那人面前,佯作大吃一惊的模样捂了嘴道:“请问,这位蹲了地上烧火的兄弟,可是木预木公子!”
他嗔怒地白了我一眼,站了起来,一面拍了拍满是烟灰的衣裳一面作了楚楚无奈的模样说道:“可怜我娶了位不听话的夫人,整日东奔西跑,害得我也要跟了身后,现在又来军营里作个烧火的士兵!”
我听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直看了他,平日喜欢白衣胜雪,一日也要换上好几身衣裳的木预,如今却是这么灰头土脸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觉得心酸。
他见我笑了,也忍不住笑了。
“你要一直呆在这里吗?”极想询问沐琼的事,话至口中却又转了,或许潜意中,在皇上的军营提起起兵造反这类的字眼,总是心有余悸。
“等你一起走!”他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
“时候到了我一定会走的,你在这里,只会让我担心!”我收了玩笑的表情,正了色道。
他却不理睬,转了话说道:“为什么要三个月?”
“不是三个月?”
“什么?”他不解地看向我。
我作了正经的模样说道:“又过了一日,是三个月少一日!”
他露出受不了的神色,恨得作磨牙状,我瞧得忍峻不禁,笑了片刻才说道:“你真要在这作烧火兵吗?”
“你以为还有别的工作,可以掩饰我丰神俊朗的模样吗?”他也佯作了正经的神色。
“你!”我指了他,真是哭笑不得,脏乱的装束,烟灰拂了满脸,他的眼睛地依旧瞻瞻,让人不禁联想那素净背后的姿容神宇。他是个几乎有洁癖的俊美男子。
我噤了声,心里忽然沉重起来,只怕这恣意谈笑的时光会匆匆而过,看了他,脸上露了郑重的表情说道:“你呆在营中,太危险了,先离开好吗?”
他却低了头,一面朝灶中扔了柴火,一面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等三个月,只是你既然执意要在此!我便陪你留下”他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寺玉,无论要做什么,都要让我知道!”
浓烈的炊烟将他隔离了我的视线,只隐隐见着他的影廓,听得此话,我不禁鼻子一酸。
“姑娘,你还在这里?”不知何时,彩烟已进来了。
我忙朝她走去,一面笑了说道:“一时无事,便在这随意看了会!”
她点了点头,一面说道:“快走吧,皇上正寻姑娘呢!”
我点了点头,便随她一道出去,返头看了他一眼,正迎上他的目光,他冲我眨了眨眼,我不禁笑了笑才转身离开。
追击阿鲁台等人未遂,几十万大军又不能一直在此耽搁,多耽一日便要耗上一日粮草资储。皇上终于下令回朝,这次出征便这样草草收尾,而皇上的身子也愈发地不好,恐怕这也是率军回朝的主要原因。这些时日,我常呆在皇上的营帐内侍候,虽然心里念着的人就在不远处,只是从那以后,我便未去后勤营,虽有想念得难捺之时,但怕多与他接触一次,他便多一丝危险。
只是夜深了,站在帐外,便朝了后勤的方向望去,站了半晌才回帐内,知道他在离自己不过几步之遥的地方,心里却是万般复杂,又觉安心又替他担心。脑海中还有好些事也想不清楚,如果这一次皇上的出征是他们设下了的陷阱,那此刻为何迟迟不行动,难道沐大人是在等木预吗?不知沐大人是否知道,他此刻却在敌人的营中作炊事员,想到这里,我真是有些啼笑皆非。
皇上生病之事虽不得大肆声张,但军营中的将领大臣都已经知道。而太医们也是被遣了营中时时诊治,各种的药方将我看得眼花缭乱。这日傍晚煎好了药,便端去皇上帐内。
帐外有侍将把守,却将我拦了下来:“皇上与杨大人正在营中议事,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我点了点头,只退了一旁等待。一面想道,皇上与杨大人说些什么呢?忽然想到,杨大人应该指的是杨荣吧。此次出征时皇上便派了杨荣随其亲征,杨荣是何许人也,其实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太子党,如今一直辅佐着朱瞻基。日后朱瞻基登基即位时,杨大人还是朝中三朝元老!杨士奇,杨荣,还有杨溥便是史上所称的“三杨”,不禁又念起杨溥,如若离离在此,我怕要忍不住告诉她,她的杨溥很快很快便要从暗无天日的诏狱出来了。想到这里,不禁扬了扬唇笑了。真希望能看到这对苦命鸳鸯苦等十年后相见的模样。
原以为只需等一会,不料却近半个时辰,才见杨荣走出营帐。他走过我的身边时,我忙低了头唤道;“杨大人!”他点了点头,一丝像是早已暗藏不住的喜色落在眼底,仿佛是盼星星盼月亮盼了许多年的一桩美事已成般。我瞧着瞧着,脑海中灵光一闪,难道?是的,一定是这样,皇上与他密谈,是透露了此次回京后,将会把大权交给太子,从此不问朝事,换言之,便是将皇位真正地交给太子。如若我所知道的历史未错,那么不到半月的时候,那人便会来见皇上??
“姑娘?”正落入沉思中,却被帐外守卫的侍从唤醒。
“杨大人已经走了,姑娘可以送药进去了!”那侍从提醒我道。
我方恍了神,忙点了头,一面朝帐内进去。见皇上正靠了榻上,阖着眼睛,仿佛在休憩。我一面上前,将药搁了案上, 一面轻声唤道:“皇上?”
他才睁开眼,那双眼睛睁开的一瞬间,依然是凌厉威严,仿佛要洞穿一切。我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又立即正了色道:“皇上,该喝药了!”
他点了点头,一面坐了起来,守在门外的侍从听了动静,早已进了帐内,赶至他的身前搀扶。
待到他正襟危坐后,我才将药端至他的眼前,他接过药,缓缓饮了几口,才将碗放下,我忙接了过来,又递上锦帕。
皇上一面擦拭了嘴角,一面忽然问道:“寺玉祖籍何处?”
我听得一愣,百思不解,又有些不安,不知皇上此问有何深意,犹豫了半晌才答道:“寺玉祖籍应该算北平吧!”
“北平?”皇上喃喃重复我的回答,半闭着眼睛仿佛在想些什么,忽然又说道:“朕在北平居住的时间最长,朕二十一岁时,就奉了先皇的旨意落藩北平。朕还是燕王时,漠北平原上的蒙古人就不安份,常来扰乱边界,先皇派傅友德,蓝玉那些赫赫有名的名将平荡漠北,朕从那时便开始在战场驰骋,那时候的战场,是凄风冷月的沙漠,到处都是尸体,我军的,敌军的,到处都是啊!”
他沉浸在血腥的回忆中,脸上一丝奇怪的神色。
“朕就是在那片沙漠里长大的,那些没有了生气的尸体教会了朕一个道理!”他顿了顿才一字一句地说道:“成王败寇!”
我听得背脊一颤,看向皇上,他苍老的脸上在一瞬间又泛起了那种天生王者的霸气,眼里却是闪过一丝戾气,让我想起一将功成万骨枯。我瞧得心下一寒,倒吸了口气。
十五
这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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