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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扳倒武则天-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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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栖桐一直都没有真正相信顾之远死了,那日莲儿跑来将死讯告知她时,她只是有些呆滞的“哦”了一声,再无回应。
她不相信顾之远已经死了,总觉得他没有死,他还在,他还在!
直到几天后的一个深夜,王栖桐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而这个梦的内容,便是顾之远被斩首,只见他含笑的头颅从高台上滚落。。。。。。王栖桐醒来时,正是三更,周围一片漆黑,只有殿外的宫灯透来点点灯火,王栖桐猛地从床上坐起,回想起那个梦的内容,她已是一身的冷汗。还好只是梦而已,不不不,除了梦,这一切的确已经发生了。
这世间再无顾之远了,他已经不在了。纵使她再不愿相信,但这就是事实!
只着一身单薄襦裙的王栖桐,弓着背,手中捏着顾之远给她的玉佩,坐在床榻上,压抑了这么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她已泣不成声!
她曾以为他工于心计、谙熟人心、无所不能,可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死、会离她而去。她突然才明白,有时这世上虽然至少了一个人,可对于某些人来说,那个人就是整个世界。
次日,正是顾之远的头七,王栖桐移架锦乐宫,王栖桐不敢在众人面前表露出悲伤,穿了一件深紫色襦裙,有配了一件淡紫色金边长衫,梳得还是那最为奢华的回鹘椎髻,金钗、步摇堆满了她的发鬓。
旁人看不出些微一样,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纷繁的发式锦衣,不过是她那颗千疮百孔、一戳即碎的心的伪装罢了。她以为用这些华服金饰可以堆砌起一个坚不可摧的躯壳,这样她的心就不会再空荡再虚无了,只是,这一切都只是她以为罢了。
王栖桐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鼓足踏入锦乐宫。她一眼就瞧见了徐婕妤,她比她坦荡得多,她穿的是白衣素缟,黑发散开披在身后,一副守丧的架势。
她的素缟与王栖桐的鲜艳的华服对比鲜明。
王栖桐既佩服她,也羡慕她。羡慕她早已躲开权力中心,少了许多双在背后盯着的眼睛,可以任性而为。
王栖桐屏开了锦乐宫的宫人,只剩下她与徐婕妤两人。
徐婕妤立在外殿的中央,背对着王栖桐,她微微侧头,眼中空洞无光,只听见她极为冷淡的道了声:“你现在还来做什么?”
“对不起。”王栖桐蓦地双膝跪地,连着磕了三个头,道:“我答应你的没有做到,之远还是。。。。。。”
“哼,你对不起的是之远,与我与关。”徐婕妤扭过头去,不去看王栖桐。
王栖桐从袖中取出顾之远予她的血书,她不曾看过其中的内容,只是谨遵遗愿罢了。王栖桐双手将血书举高到头顶,道:“我这一辈子都是欠他的,这是他托我给你的书信。”
听罢,徐婕妤连忙转过身,一把拿过带血的丝帕,展开细读。
王栖桐不敢抬头,只听见头顶传来徐婕妤抽泣的声音,不一会儿,徐婕妤冷笑着缓缓道:“我还是输了,他到死还是想着你。你走吧。”
王栖桐已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跌跌撞撞地从锦乐宫走出的,她只知道那强撑起的华丽尊贵下,她是多么的脆弱、飘摇。
连着又消沉了好些天,每次李治前来她都要强打起精神强颜欢笑,可之后呢?是对自己的恶心、厌恶,又陷入了更深一轮的消沉中。
现在武媚娘幽禁在蓬莱殿里,淑妃稍稍复了些宠,但却大不如从前。曾今的劲敌都已风光不再,这日子好似还平静,直到。。。。。。王栖桐突然想起,武媚娘腹中的孩子离出生不远了!如果没有记错,武媚娘的第一胎是个皇子,颇受李治喜爱,赐名为弘。前世也正是从这个孩子出生起,她的噩梦才真正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听着李健的《车站》码字,别有一番滋味。
话说上次《我是歌手》巅峰会红毯秀,我还差点和健哥握上手了!还差5cm!!万恶的5cm!!
对哒,跌宕起伏的剧情又要来袭了!
☆、昭仪分娩
顾之远死了,王栖桐其实也跟着死了。更为确切的说,是那个曾经还心存侥幸、幻想着能逃避这一场又一场腥风血雨的王栖桐死了。惨痛的教训告诉她,要想在这深宫里好好活下去,要想保护好身边的人,只有比对手更狠更先下手才能做到。
转眼间,夏日不知不觉就来了,立政殿前,那灼热阳光照射下的梧桐树,枝叶繁茂而葱郁。
王栖桐坐在内殿,身着一袭单薄的鹅黄襦裙,靠在床榻上,手指摩挲着纱制的床幔,像是在思忖着什么。
王栖桐此刻想的,便是当务之急。武媚娘的身孕已有八月有余,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腹中的皇子出世,她不能坐以待毙!
既然小产已晚,那就只能一尸两命了!王栖桐招来负责掌管宫中妃嫔生产的尚宫。
王栖桐坐在正殿的凤座上,不经意地问道:“武昭仪分娩在即,负责接生的产婆可都安排妥当了?”
高尚宫立在正殿的阶下,颔首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小的两个月前便已有了人选,她是曾替淑妃娘娘接过生的刘嬷嬷,想必定不会出什么差错。”
王栖桐微微颔首,满意地笑道:“武昭仪分娩可是件大事,万万不要出什么差错,既然人选已然定了,便不要再改动了。”
“是。”
这位刘嬷嬷,王栖桐对她有些印象,当年李治还是晋王的时候,宠幸了一位杨姓的婢女,这婢女的肚子也是争气,才伺候了几次,便有了身孕。
不过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这杨姓婢女竟在分娩的时候,因为出血过多丧了命,庆幸的是孩子没事。王栖桐记得当时就是这位刘嬷嬷接的生,她那时是晋王妃,还出面处理过后事。
当时,倒是没发现什么端倪,只是后来听到有闲言碎语说,这刘嬷嬷与萧淑妃关系亲近,刘嬷嬷也是凭着萧淑妃的那层关系才进的宫。之前,王栖桐对这件事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现在。。。。。。
王栖桐命莲儿召来平生询问,同时又派瑞喜去调查刘嬷嬷的底细,看是否真如传言所说,与萧淑妃关系非同寻常。
王栖桐问平生是否有法子,让本可顺产的产妇难产,甚至失血过多而亡。平生的回答非常肯定,“小的的却听过有这样的法子,产妇身子本来就极为虚弱,若是接生的产婆还故意动些手脚,那定是凶多吉少了。”
王栖桐听罢,略微点头,便让平生走了。
平生前脚刚走,瑞喜后脚便迈回立政殿,回禀王栖桐。瑞喜消息灵通,这宫中若是有他不知道的事,那旁人也休想知晓了。平生之所以消息灵通,自是有他的门路在。因此,他才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把王栖桐交代的事弄得清清楚楚。
瑞喜挑了挑眉,道:“奴才方才四下打听了会儿,那传言属实,刘嬷嬷是萧淑妃娘亲娘家的远亲。当时淑妃得宠的时候,刘嬷嬷还仗着这层关系,在其他宫人面前飞扬跋扈呢!”
果真是这样,当年她就觉得那杨姓婢女死得蹊跷,怀胎之时分明还特意请大夫看过,都说是无恙的,人竟这样突然没了!
现在转念想想,当时淑妃是良娣,李治对她虽是颇为宠爱,可那时候,却突然宠溺起那位杨姓宫人来,而她又在萧淑妃之前受孕。想必,萧淑妃怕自己地位不保,才想出这样阴损的招数来。
不过,王栖桐对萧淑妃是否有足够的脑子能想出这样的招,仍是怀疑的,或许是那位刘嬷嬷毛遂自荐,替她想的法子。而且,这听上去更有可能。
总而言之,那位刘嬷嬷绝非善类。
王栖桐不想久等,当即就令鹃儿去请淑妃过来,名义上说的是让她来见见素节,可王栖桐却偏偏命莲儿将太子与李素节送去练习骑射了。
萧淑妃满心欢喜地跑进立政殿,看她那梳得极为简单的发髻,便知是得到消息后匆匆赶来的,可她却没料道,兴高采烈的她遇上的,却是王栖桐的一张冷脸。
萧淑妃虽能预感到有事不妙,却仍执着地问道:“娘娘,素节呢?我的素节呢?”
王栖桐悠悠地抬了抬眼,淡淡道:“淑妃先别急呐!本宫有些体己话想与你说说。”
萧淑妃见王栖桐的神色有异,皱了皱眉,谨慎道:“皇后娘娘,有何吩咐?我的素节可还好?”
王栖桐抬眼,面无表情道:“本宫不会对你的素节怎样!只是。。。。。。”
李素节是萧淑妃的心头肉,任何一丝有关李素节安危的事情,都能让她心惊胆战好久。王栖桐便是抓住了这点,便足以胜过萧淑妃好几截了。
萧淑妃屏住呼吸,小心道:“你说。。。。。。”
“贞观二十二年,杨氏生杞王李上金,失血过多而亡。。。。。”
王栖桐边说边观察萧淑妃的神色,只见她的脸色有原本的红润顿时变成惨白,眼珠在框中反复打着转,一副心虚的模样。她本以为王栖桐会接着说她的素节,却完全没有料到会话锋一转讲到这。
萧淑妃微微一笑,道:“娘娘怎么突然说起这段旧事来?”萧淑妃虽强作镇定,可她的抽搐着的嘴角却暴露了她拙劣的演技。而这一切,王栖桐都看在眼里。
王栖桐装作不经意地道:“要是武媚娘也像这杨氏一样便好了,你我倒是立即消了这一心头大患啊!”
萧淑妃沉着眸子,没有言语,看那样子,是还没有拿定注意!
王栖桐抬眼盯着萧淑妃,冷笑道:“只是这回还要刘嬷嬷比上次更加利落些,别留下什么把柄!”
萧淑妃见王栖桐竟对她当年谋害杨氏之事了如指掌,惊得杏眼圆睁,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王栖桐见她目光呆滞,冷哼一声,道:“你若还想早日见到素节,就应该知道该怎么办!”
萧淑妃的确只能照做了。一来,当年谋害杨氏的把柄已被王栖桐牢牢抓住,虽然王栖桐没有当面挑明,但她也听出了威胁的意味;二来,李素节在她的手中,她没有办法不遵从;三来,她也恨透了武媚娘,能将她除掉,也不是一件坏事。
次日,青思殿那边传来消息,一切妥当。
可是,王栖桐却仍悬着心,她总觉得哪儿会出岔子。或者,应该是说,在这么多次与武氏的较量过后,她发觉武媚娘太不简单。。。。。
果真,没过几日,便传来消息,武媚娘的产婆临时换了,换成了武媚娘亲自择的心腹!
王栖桐有些不安,难道真的就这样败了么?她不甘心!
六月初的一个晚上,王栖桐进完晚膳后,正在后花园中变散着步,边绞尽脑汁地想着法子,突然得到消息,说武媚娘的羊水破了。
王栖桐蓦地闭上双眸,该来的,永远躲不过!
萧淑妃想必也是得到了消息,踏着乱了阵脚的莲步匆匆朝王栖桐走来。
王栖桐冷淡地抬眼看了淑妃一眼,没有言语。
萧淑妃倒是耐不住性子,叹气道:“要是这武媚娘生下的是皇子,该如何是好?!怕是更要猖狂得上了天了!”
王栖桐吸了一口气,大睁着眼望着萧淑妃一字一句道:“你说得没错,就是一个儿子!”
萧淑妃无比震惊,连忙问道:“娘娘,您由何而知?!”
“猜的!”可王栖桐心里想的却是:这些事情本宫曾经历过一回,怎会不知?!
王栖桐见萧淑妃那一幅茫然而又恐慌的模样,苦笑道:“天色已晚,妹妹不如上本宫宫中小坐上片刻?”
可王栖桐与萧淑妃进入殿内,在椅上还没坐上多久,就听见殿外匆匆的行走声。
想必,是生了,顺产!
果不其然,瑞喜气喘吁吁地跑进殿内,头一句话便是:“生了!武昭仪生了!”
王栖桐有些失望地闭上了眼。
萧淑妃在一旁连忙问道:“是公主还是皇子?”
“是公主!”瑞喜喘着气笑着道。
公主?王栖桐双眼蓦地睁开,武媚娘的第一个孩子不是李弘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高速堵车,作者君回晚了,也更完了。。。。
好困,先睡了~
你们有没有被某鸣的特意加给你们的惯性思维误导啊?!o(^▽^)o
☆、敲山震虎
公主?王栖桐突然意识到,历史的进程已被她悄然改变。记得上一世,武媚娘生皇五子李弘时,那是个冬天,而今却正值酷暑。
王栖桐总算稍微松了口气,可是就算武媚娘生下的是女儿,也不一定不是祸害。
记得前世,那是永徽四年,武媚娘诞下长女安定公主,才满月便夭折了。而皇上和武媚娘却把害死公主的罪名扣在她的头上。
王栖桐对那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那是个冬日,也是安定公主满月的前一天,蓬莱殿的宫人喜碧来到立政殿,传武媚娘的话道:“皇后娘娘,明日安定公主满月,武昭仪想请您去看看孩子。”
那宫人恭敬有礼,笑容亦是十分灿烂。王栖桐望着她,想着既然武媚娘都已经邀请了,出于礼节,也该去看上一眼,否则会被人指责不识大体之类的。再者,上回虽与武媚娘撕破了脸,但记得从前她可是谦逊有礼,不知这回一去,是否能将关系稍稍修复。
王栖桐现在想起上一世的那些心思,不免觉得好笑。蛇蝎就是蛇蝎,竟然到了那时,还没有看清她的真面目,还指望着她回转心意。
王栖桐还能依稀记得那日纷飞的大雪。。。。。
在喜碧的引路下,王栖桐来到蓬莱殿。喜碧以公主安睡,不宜太多人进去为由,把立政殿的宫人都阻在外头。王栖桐现在想来,这一切应该都是有预谋的,或许之所以不让宫人进去,就是为了后来的栽赃嫁祸做铺垫。
王栖桐进入内殿时,就觉得有些蹊跷,整个内殿静悄悄的,既没有其他宫人在一旁照料,武媚娘也不在。
王栖桐记得当时还有些疑惑地问喜碧道:“武昭仪呢?”
“武昭仪现在应是在偏殿里,奴婢这就去请!”喜碧说完,便离开了内殿。
公主满月,这在后宫中也算是一件大事。可是,这原本应该是颇为热闹的宫殿,转眼只剩了王栖桐一个人。王栖桐当时没有想那么多,一边等着喜碧将武媚娘请来,一边自己走道摇篮前逗安定公主。王栖桐将那婴儿从摇篮中抱出,许是照顾得不错,才一个月的婴儿竟有些沉。她的脸蛋肉嘟嘟的,十分白嫩,让人看着忍不住想上去亲上两口。仔细端详那小婴儿的五官,有七分像李治,小脸长得很是俊俏,又喜欢张开嘴笑,王栖桐很是喜欢。她多想也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啊!可是王栖桐却在这婴儿的身上看到了武媚娘的影子。那眉那眼与她娘难道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么?一股难言的厌恶涌上王栖桐心头,她把女婴抱回摇篮之中,替她盖好被子。
这时,王栖桐才突然意识到,武媚娘怎么还没来?王栖桐隐约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端倪,久待在蓬莱殿怕是不妙,有些害怕地从蓬莱殿出来,向宫人询问武昭仪与刚才那宫女喜碧的下落,可回答竟都是不知道。没有法子,王栖桐便命宫人起驾回立政殿了。
彼时的王栖桐没有意识道,一场噩梦正刚刚开始。
回立政殿不久,王栖桐正坐在桌前进晚膳,便瞅见瑞喜急匆匆地冲进立政殿,王栖桐见他不寻常,放下碗筷,连忙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娘娘!娘娘!不好了!安定公主死了!”
怎么会?她方才不还是活生生的么?怎么突然!王栖桐还在为那孩子的早夭伤心,却没有意识到这孩子的死是冲着她来的!
“究竟是怎么了?”
“没查找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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