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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第4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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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紧张什么?小姐到底是不是伤风了?”夏雪问道。
“是,是,是伤风了!”那大夫一下子跳了起来。“我马上给小姐开方子。”
清风疑惑地看了一眼这个大夫,这是院里的人,医术高明,怎么今天大失常态,“我到底是怎么了?不用隐瞒。”
大夫语无伦次,“小姐是伤风了,啊,不是,不不不,是伤风了。”
“说实话!”清风低喝一声。
大夫卟嗵一声跪倒在地,小声道:“小姐,您不是伤风了,您是有喜了!”
有喜?
清风一下子怔在那里,一边的夏雪也呆呆地站在一边,房内一时安静到了极点。
半晌,那大夫才道:“小姐尺脉流利滑动,是妊娠的脉象。《素问·阴阳别论》上说:“阴搏阳别,谓之有子”,意思就是尺脉为阴,搏击有力是阴博。寸脉为阳,故曰阳别。阴搏阳别,寸脉沉,尺脉浮,鼓动滑利,阴中见阳,又有和调之象,这,这是妊娠的脉像啊!”
清风没有作声,放在桌上的手却微微颤抖,那一夜,也就是将军与嫣然大婚的那一夜,自己居然就怀上了将军的血脉了。紧紧地咬着嘴唇,一时之间,心乱如麻,这个孩子怎么办?
“你先走吧!”夏雪突然对大夫道。“闭紧你的嘴巴,要是我听到了外面有一点风声,小心你的老命。”
“是,是,是,夏将军放心,打死我也不会说的。”大夫爬了起来,语无伦次,从桌边到门短短的数步距离,竟然跌了两跤。
刚刚走到门边,手刚刚摸到门闩,夏雪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映上了他的胸膛,格格数声,大夫的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听到大夫倒地的声香,清风霍地抬起头,看着已躺在地上气息全无的大夫,“你杀了他?”
“小姐,这事,是万万不能传出去的。”夏雪低声道。
默然半晌,清风才道:“就说他被派出去执行公务,不幸殉职,对他的家属要厚加抚恤。”
“是,小姐,我会办好的。”
房中只剩下了清风一人,站在窗前,打开窗户,任由外面凛冽的寒风吹进来,一只手轻轻地抚着腹部,“孩子,你来了,叫我怎么办?”
洛阳,人潮之中,一个丑陋的汉子挑着一担木炭走向城门,缴纳了十文钱的进城费之后,迈开大步,便走进了洛阳城的大门。
“洛阳,我来了,袁方,我来了,父亲,我来了!”丑陋汉子在心里呐喊着,他,便是从定州而来的尚书桓。
进城之后,在脑子里默默地回忆了一遍自己进城之前看过的地图,尚书桓穿街走巷找到了一家门前生着一顶腊梅的独门独户的小院子。
伸手叩了几下铜环,“有人吗?”尚书桓大叫道。
“谁啊?这大冷的天,如果是我欠了你的钱,请就此回去吧,我如今身无分文。”门内一个声音惫懒地答道。
“你前几日订的木炭,今天给您送来了。”尚书桓回答道。
呀!门内传来一声咦叹,“这么快?”门旋即被打开,一个书生歪带着头巾,手里捧着一个酒壶,“快进来吧,大冷天的,我都快要冻死了!”
尚书桓闪身而入。
第七百九十七章:进京
第七百九十七章:进京
房门关上,安若素眼里立刻恢复了清明,拉着尚书桓进了房门,“怎么来得这么早,比预定的日期提前了好几天?”
尚书桓打量了一下室内,“我着急,所以赶路就赶得急了些。”'搜索最新更新尽在shuhaige。'
安若素看着那张疤痕累累的脸庞,心里喟叹了一声,他当然知道尚书桓的底细,一个翩翩佳公子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家破人亡,真不知他是怎么撑下来的。
“既然来了,那就先好好地歇一歇吧!尚公子还是第一次来洛阳吧,不妨四处逛逛,见识一下洛阳不同的风光,尝尝洛阳的风味小吃吧!”安若素道。
两人坐在一个火盆边,安若素拿着火钳将盆里的火拨弄了几下,使其烧得旺了些,但相比起这寒冷的天气,却仍然是显得极其微弱,先前挑着重达百余斤的担子走了长时间的路,倒也不觉得冷,歇息了一会儿,尚书桓这才感到房中其实比外面也暖和不了多少。不由缩了缩肩膀。
注意到尚书桓的动作,安若素笑道:“现在京城物价飞涨,像我这样的**收入实在可怜,房子里是冷了一些,尚公子就将就一下吧。听说定州那边以烧石炭为主,地下都安着地龙,便是现在这个天气,屋里亦是温暖如春?”语气之中充满了艳羡之意。
尚书桓点点头,“你说得不错,定州辖下有不少大型出产这种石炭的地方,只要处理好了废气,的确是经济又实用的。”说着站起身来,走到屋外,将挑来的木炭拖了进来,扔了两根在火盆里。
“尚公子,你还要挑着这炭出去作掩护的,在我这里烧了,可怎么办?”安若素笑道。
尚书桓笑了笑,“以后不要叫我尚公子了,尚书桓在青阳那一场大火中便死了,现在我叫仇闻,这木炭烧了便烧了,我天天挑着一担木炭出去却又不卖,让有心人注意到了,岂不是不妙?”
安若素看了一眼尚书桓,看来这位昔日贵公子经历了这一场劫难之后,却是成熟起来了,“那倒也是,既然如此,我倒是占了便宜了,这担炭现在外面售价可不便宜,如此品相,只怕要卖上一两银子。”
“城外的兄弟为我准备的。”尚书桓笑道:“老安,能为我想想办,怎么才能见到我爹,不,能见到尚首辅么?”
安若素失笑道:“仇兄,你爹现在贵为朝廷首辅,进出前呼后拥,又因为以前曾遭受过定州的殂杀,保安严秘无比,一时之间,那有那么容易接近的,你先安心地在我这里住下来,慢慢想办吧!日子久了,总是能找到机会的。”
尚书桓抿着嘴,不作声。安若素对其心思也了解,却又不知如何劝解,两人沉默了片刻,安若素起身找来一壶酒,两个酒杯,将锡壶煨在火边,笑道:“天寒,却喝一点酒祛祛寒,酒不好,仇兄见谅。”
洛阳皇城太极殿偏殿,天启一身布衣坐在宽大的龙床上,身着龙袍的昭庆皇帝坐在他的身边,而在他们的下首,大楚一干核心人物全都齐聚在此,尚海波,袁方,向平,裘志,屈勇杰一个不缺。
“黑水洋之战,出乎朕的意料之外啊!”天启叹了一口气,这几年来,他头上的白发迅速增多,脸上也不复往日的红润,呈现出一种异样的苍白,“庞军号称大楚第一水师将领,居然吃了如此大一个败仗,南方沿海,几乎成了定州水师的后花园,想来便来,想去便去,宁王已是毫无还手之力了。”
尚海波躬躬身子,“陛下,两支水师虽然都拥有万料巨舰,但定州拥有这种海上巨无霸已久,形成了一整套的战术配合,而庞军虽然老将,对于这些东西也还天摸索之中,有此一败也不稀奇,只是宁王这一败,对我们却也影响甚大,我们要调整战略了。”
“首辅有何建言?”
“宁王现在孤独一掷,想要打下卫州,以此为屏障,以后即便南方失守,他仍可以退到辽沈顺三州,庞军水师在黑水洋上争雄不足,但保卫安顺港以及辖区内的河流,任是游刃有余,而且进入内河之后,庞军将能充分发挥他在水战之上的造诣,将定州水师挡在海上。我们这个时候,该帮他的一定要帮了,如果宁王彻底败亡,于我们而言却是唇亡齿寒啊!”
屈勇杰道:“首辅之意,是要我们出军了?”
“对,兴州周同元气未复,但却可以骚拢过山风集团,而在岷州,张爱民所部这两年来实力恢复极快,再加上与其对垒的是定州的一支新军,所以,出青阳,攻遵化,袭全州,将对李清腹心之地形成极大的威胁。”
“陈泽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首辅对其可有所了解?”屈勇杰问道,定州将领之中,过山风,吕大临,田丰等大将已是广为人知,但对于陈泽岳,众人却是知之甚少,但能独自统领一军,可见其必有过人之处。
“陈泽岳,定州鸡鸣泽军校原总教官,后调入野战部队,率部随李清征战辽沈,李清在辽沈大败,脱身而逃的时候,便是这个人率领残兵撤到白马渡,坚守到一年之久,而这个人也在此战之中失去了双腿。”
“没腿将军?”殿上众人都惊叹出声。
“大家不要小看了此人,定州大量的基层军官,便出自此人之手,对定州的各项战术战略知之甚详,是李清重点培养的战将,能得到李清如此重视并加以重点培养之人,在定州并不多,不过如今他手下尽皆新兵,倒是有可趁之机,张爱民也是老将,能力不在他之下,与之对垒,当不落下风,甚至在作战经验之上比其更丰富。”尚海波道。
天启缓缓点头,“首辅所言甚是,如今数个战场之上,倒是张爱民那里最据优势,传旨下去,要张爱民迅速发动攻势,力求打破相峙局面。能在一地或者数地形成突破。”
“臣遵旨。”
“青州那边,袁方,你要抓紧时机,马塔如果能倒向我们,那么配全周同的军队,我们便能对过山风形成优势,不过此人即奸却诈,不容易对付啊!”
“臣正在对其下属,以及羌族长老会进行渗透,初见成效,不过在此期间,我们发现定州也在做这件事情,暗地里,职方司与定州监察院火并了数场,双方都死了不少人。”
“对方看来也意识到了马塔这个因素了,你要抓紧。”
“是,陛下。”
“大军一动,便是滚滚钱粮。首辅,这个却要你来劳心了。”天启转向尚海波。
“陛下放心,新政在中原数个州推行之后,收效显著,开年之后,便将在所有州中展开,相信在钱粮之上绝不会拖将军们的后腿,只不过有些州反弹甚大,毕竟新政对原有的秩序造成了破坏,新的秩序形成之前,如果有什么乱子发生,还要请陛下恕罪。”
“都是为了大楚社稷,何罪之有?”天启一拍龙榻,“国事艰难,此时正当和舟共济,如有不识大体者,当朕的刀子杀不得人么?不管是谁,是豪门贵族还是皇亲国戚,但有阻碍者,绝不轻饶。”
看了一眼下方诸人,“各位爱卿还有什么事么?”
裘志忽然站了起来,道:“陛下,幽燕地处中原腹地,兼之态度暖昧不明,这一次李清往援卫州,调动的居然是吕大临的部队,而在这个过程之中,吕大临与杨一刀的部队竟然能不动声色地换防,我怀疑幽燕与定州达成了什么协议,否则如此大规模的调动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幽燕此举,不能不让我们提高警惕,万一萧浩然彻底倒向定州,那么我们以幽燕为屏障的设想便彻底破产,幽燕将成为我们后腰之上的一把利刃,我建议,趁着李清无遐他顾之际,立即发动攻势,将幽燕拿下,至少也要将斜谷要寨拿到手中,才能安心。”
裘志一番话说得袁方脸上发热,这一次却是职方司严重失职了。闷着头不作声。
“裘老将军言之有理啊,眼下虽然不适合对幽燕发动大规模的战事,但拿下斜谷,将这个天险之地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总比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好得多。”
裘志大喜,“陛下,臣愿领兵出征!”
天启微微一笑,“裘老将军年事已高,让你再上战场,朕于心何忍?您还是在朝中帮着兵部统筹规划吧,向平!”
“臣在!”
“这事你来处理吧!”
“臣遵命!”
裘志落寞地坐了下来,片刻之后,对向平道:“向候爷,这一次的出击,要得便是一个快,一个猛,突然袭击,不能让对手有片刻喘息之机。”
向平微笑着拱手,“多谢裘老将军教诲,不过战场之事千变万化,本候自有区处。”
“即然没什么事了,这就散了吧,各位爱卿,国事就拜托诸位了。”
一路前呼后涌的尚海波回到了自己的府弟,如今他的府弟可以说是洛阳之中除了皇城之外戒备最为森严的地方,踏下八抬大架,尚海波有些心事重重地走向府门。
第七百九十八章;登堂入室
第七百九十八章;登堂入室
宁王水师在黑水洋上的迅速失败出乎尚海波的意料之外,失去了水师这一最大的倚仗之后,在尚海波看来,宁王的失败便已注定,现在的问题是,宁王能支撑多久,为洛阳争取多长的时间?这个时间越长越好,定州的新政在中原地区的试点基本上可以说是取得了成,虽然损害了一大批原有豪绅贵族门阀的利益,但却让国家和绝大部分的百姓得到了实实在在的收益,这不仅是让国库丰禀起来,更重要的是,老百姓们对洛阳朝廷有了更多的认同感和支持。开年以后,新政的推广将在整个中原地区全面铺开,想必还会有很多人跳出来反对,尚海波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气,一个时代的展开,必然代表着一个阶层的毁灭得另一个阶层的兴起,出身寒门的尚海波对于大楚的豪门世家本身就没有任何好感,将这些寄生虫铲灭,他不会有丝毫的心软,也绝不介意举起手中的屠刀。
必须给宁王以最大的支持让宁王能撑过更长的时间,现在,对宁王最好的支持莫过于马上发动对全州的攻击,张爱民对上陈泽岳,胜算应当还是很大的,如果按照朝廷绝大多数的看坐山观虎斗的话,只会损人害己。'shuhaige。'
五年,只要给自己五年的时间,以中原广大的地区和占有绝对人数优势的丁口,对定州便会形成全成压倒性的优势。中原不缺人,不缺资源,也不缺能工巧匠,现在虽然还不能大规模地生产定州那种优质的凯甲和锋利的武器,四发八牛弩和远程投射机却都仿制出来,性能不比定州产差。尚海波相信,只要同定州一样,给予这些能工巧匠们大力的激励,这些都会在短时间内得到解决。
自己现在手中握有的资源要比在定州时强上许多,也一定能做出妇那时更好的成绩来。
踏上门槛的片刻,尚海波转过头来,看着门前那条长长的延伸出去的大道,路就在脚下,只要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出去,终有走到终点的一天。
一身乞丐打扮,穿着破破烂烂,身上散发出一股难闻气味的尚书桓盘膝坐在远处一幢豪宅的转角处,在他的面前,是来往不绝的路人以及持枪荷立的卫兵,尚海波马上就要踏进屋去,这些士兵也开始收拢队形,准备退去。
看着那个从八抬大架上下来的身影,尚书桓的眼泪顿时便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拄着棍子站了起来,倚着围墙,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背影,父亲头上又多了许多白发,背也显得有些佝偻了,只是迈出去的步子仍然如以往一般,大而有力。
几乎想脱口大叫一声,但尚书桓仍是强自硬生生地将这一声呼唤咽回了喉咙中,只是泪眼模糊地看着那个即将消失在大门前的背影。
但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根无形的神绳索牵系着父子两人,在即将跨入大门的那一刻,尚海波似乎感受到后背传来的那阵阵火辣辣的目光,霍地转过身来,眼光所看向的正是尚书桓所停留的地方。
只是视线所及之处,却只有一个邋遢而又奇丑无比的乞丐拄着棍子站在那里,尚海波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转身消失在大门之内。
看到那扇朱红色的大门轰地一声关上,尚书桓拄着棍子,端着一个破碗,一瘸一拐地向着远处走去。
谢科府第,下朝的谢科回到书房,立即便写了一封密信,封在一个蜡丸之中,随即叫来了胡东。
“东子,恐怕你要亲自跑一趟了。”
“出了什么事了?”胡东问道。
“朝廷决定要岷州军张爱民立即发动战争,出青阳,夺遵化,袭全州,以呼应宁王的南军对卫州的攻击。”
“妈的,还真是不消停啊!”胡东骂了一声,“也只有我去了,洛阳网络刚刚开始重建,还不能形成战力,也不能完全信任他们,这么大的事情,只有我亲自跑一趟。”
“带上西门庆,也好有个照应。”谢科吩咐道。
胡东咧嘴一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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