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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王废后,倾世名相-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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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得不听我的劝,离开雾国?”凌曦缓步走至书房门口,回头问聂瑾鸿。
  她的声音听起来充满疲惫,而她的目光亦是如此。
  劝说无用,她的劝说于他一点作用都起不上,真要看着他以卵击石,对抗北堂鸣吗?
  聂瑾鸿冷冷的笑了笑,并未作答。
  “你……”她的苦心他不知,她的身份他不愿相信,凌曦叹了口气,见聂瑾鸿垂下眸不再看她,拉开门,步出了书房。
  嫡姐?她怎么可能是他的嫡姐?
  聂瑾鸿在凌曦前脚走出书房的一刹那间,扬起手,敞开的房门立时闭合在了一起,他不信凌曦是他的嫡姐,只因他想到,如果凌曦是的话,那么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死去多年的人,多年后重生于世,谁信?
  没人信的,这世上不止他,怕是任何一人都不会相信。然,她若不是,又为何对聂府的事这么关心?她若不是,又为何多次出手救他?她若不是,刚才在被他逼问出身份后,看向他的目光,为何会流露出丝丝缕缕的关怀?
  回头想想,自从认识她,她所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他好,都是在保护他。
  越想,聂瑾鸿脑中的思绪越是紊乱;越紊乱,他越是想要理出个头绪。但,他终了还是越想越乱,未梳理出他要的答案。十指插入发间,他抱住头,不断地告诉自己:静,聂瑾鸿,你此刻需要好好静静。
  良久,他放下手,起身在书房中来回走了两圈,心道:她是谁,先不用管,当下手要做的,就是如何让云、雾两国开战,且打得不可开交,最终两败俱伤!然后,他再伺机而动,手刃北堂鸣!
  聂瑾鸿计划的很好,并以伤害紫鸢,向北堂鸣吹响了复仇的号角,但未来之事,谁又能说得准?
  月华脉脉地流转,紫鸢端坐在榻上,眼里的泪水在走出聂瑾鸿的书房门,再至梅姑带她回皇宫这一路上,就没有断过。
  她垂着头,看着被自己已经揪扯得发红、发痛的手指,任眸中的晶莹滴落而下。
  手指上的痛,远远比不上她的心伤。
  回宫得途中,她仍在想,或者仍在自欺欺人:假的,他说的都是假的,他在骗她。可是,那些真得是假的吗?皇兄的野心,她不知道,但他心思深沉,行事诡秘,如果说是他做的那一切,是他暗中使手段害得聂府一门惨死,她该如何做?
  嫁给楚帝,满足他更大的野心?不,她不要!
  心好痛,仿若被人撕成了一千片、一万片,而撕碎它的人,是皇兄,还有那个她深爱的他,但,纵然如此,她也没法恨皇兄,没法恨上她爱之至深的他!
  紫鸢伤痛至极,碎成一片片的心上,到此刻,都依然全是聂瑾鸿的影子。
  ——那爱而不能相见,那冷漠而绝情的影子。
  “梅姑,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变得这般无情?皇兄做错事,可我没有,我没有啊,他怎就因报复皇兄,要如此残忍的对我?他难道真就一点不爱我么?”紫鸢抬起泪眼,看向站在她身侧,木然着脸的梅姑。

☆、172:羞辱

  她的心,他感知不到吗?
  恨就那么的重要,重要到他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复仇么?
  昔日的密语,昔日的暖笑,如今留给她的只有回忆的伤痛。
  梅姑如往常一样,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未发一语。
  “我的心好痛,可这痛我又不能对任何人说起……”按住心口,紫鸢哽咽着:“他不会是皇兄的对手……”断断续续的话语,自她嘴里一句句溢出:“他们都是我爱的人,我不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有事,但我又无能为力……”此刻,紫鸢痛苦至极,悲哀至极。
  那痛苦,那悲哀一直渗入到她的血液里,她的骨髓里。
  初春夜里的风儿,还是来得尤为寒凉。
  紫鸢身上的衣裙,在这夜间明显是单薄了些,透窗而入的寒风,吹得她身子一阵颤*栗,同时也将她痛苦至极,悲哀至极的心神吹醒。
  “梅姑,你休息去吧!”梅姑听到她的吩咐,点头走向内殿门口,这时,紫鸢的声音在她背后又响起:“今晚发生的事,我不想母后知道。”梅姑脚下步子一顿,再次点头,然后继续前行。
  泪水逐渐止住,紫鸢决定,决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化解聂瑾鸿的仇恨,并阻止北堂鸣再错下去。
  “寂大哥……,恨就是枷锁,压得人喘不过气,更令人一生处于痛苦、折磨之中,我不要你那样,我要你幸福的活下去……”笑了,紫鸢喃喃低语完,嘴角浮出一抹笑,那笑看似苦涩,但紫鸢的心情,在这一刻,却是幸福的。
  有的人,爱情中受伤,爱得越深,恨得就更深。
  因此,报复对方,是绝对不择手段的。
  然,还有那么一些人,虽被爱人所伤,却因深爱对方,甘愿自身在伤痛中煎熬,甚或是为对方失去性命,只为成全对方,让对方的人生充满阳光和笑语。
  紫鸢,一个善良柔和,温婉娴雅的女子,就是属于后者。
  翌日午后,各国恭贺雾国太后寿诞的使臣,皆规整队伍,从驿馆出发,前往皇宫。
  永康宫,徐太后端坐在榻上,面上无一丝喜色。
  “母后,今个可是您的寿诞,怎一脸愁容啊?”北堂鸣身着一袭明黄龙袍,一进入内殿,与徐太后行过礼,笑着问道。
  徐太后看向他,唉声叹气道:“还不是紫鸢那丫头……”北堂鸣在徐太后身侧落座,笑了笑,道:“皇妹怎么了?她最近不是和无名处的很好么,若是孩儿没料错的话,指不定无名今个会在您的寿宴上,向咱们求旨赐婚呢!”
  “求旨赐婚?”太后摇头,道:“哀家今早刚醒转,蘅芜殿那边的宫人就过来传话,说紫鸢病了,并将紫鸢传于哀家的话,禀了哀家。”
  北堂鸣皱了皱眉:“好端端的怎就病了?皇妹着宫人给母后传了什么话?”
  “倒没得什么大病,就是说身子微有不适,今个怕是只能呆在蘅芜殿了。”说着,太后又叹了口气,接道:“她说,她愿意联姻云国,让哀家与你说一声。”
  “什么?”北堂鸣愕然道:“她不是喜欢无名么?”顿了顿,他垂眸思索片刻,继续道:“难不成她和无名之间闹了别扭?”北堂鸣话虽是这么说,但在听到太后说紫鸢应下与云国联姻一事,心下却高兴不已。
  紫鸢,他唯一的胞妹,他不想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然,与云国联姻,他势在必行,聂瑾鸿近些时日与紫鸢暗中传情,他略有所耳闻,正琢磨着用什么法子,致两人生出误会,进而拆散他们,没想到,事情竟出奇的在今日解决了。
  不对,很不对,心念电转间,北堂鸣深觉很不对,以他对紫鸢的了解,她不会与聂瑾鸿闹别扭,因为傻丫头太爱太爱对方。
  除非,除非对方于她无意,直言拒绝她的爱慕。
  无意?聂瑾鸿对紫鸢真得无意么?
  北堂鸣心下摇头,既有意,又为何会拒绝紫鸢?
  在唐婉未找上聂瑾鸿之前,几年相处间,聂瑾鸿将自己的真名,曾与北堂鸣提起过。
  “这个她倒是没着宫人在哀家面前提起,“太后说着,望向北堂鸣的眼神逐渐变得郑重:“听说云国前来向哀家祝寿的队伍,由楚帝亲自带领的?”北堂鸣点头,徐太后又道:“今日,你们会商妥两国联姻一事,可对?”
  北堂鸣再次点头,徐太后猛地抓住他的手,道:“答应哀家,如果……”不等她说出后话,北堂鸣就出声道:“母后放心,如果紫鸢到晚宴结束前,着宫人传话给我,说她不愿嫁于楚帝,亦或是无名在晚宴上求旨,将紫鸢下嫁给他,孩儿都会允了他们的婚事。”
  “这就好,这就好,哀家也可放心了。”
  松开北堂鸣的手,徐太后欣慰一笑。
  “母后,孩儿还有些奏折没处理完,就先回御书房了。”自榻上站起,北堂鸣向徐太后行礼告辞。
  徐太后慈和一笑,道:“去吧!”北堂鸣点头,转身离去。
  片刻后,徐太后吩咐身旁伺候的宫人:“与哀家到蘅芜殿去瞧瞧公主。”
  “是。”
  宫人们应声,搀扶徐太后走出永康宫,乘坐凤舆,朝蘅芜殿行去。
  处理完所有的政事,北堂鸣神清气爽,与百里醉闲步走在御花园中。
  “这会是什么时辰了?”
  百里醉道:“未时过半。”
  “各国祝寿的队伍,已入宫门了吧?”北堂鸣掐了一朵花儿在指尖把玩,随口问百里醉。
  “除过云、朝两国,其他的都到了。”百里醉未加思索,脱口道。
  他很想早点见到那抹青衫,因此,对各国祝寿队伍进宫的时间,不由多留心了些。
  “传我的命令,着宫门口的侍卫……”北堂鸣听了百里醉的话,眸光一闪,凑近百里醉耳边低语了两句,百里醉听完他的话,当即不赞成道:“我觉得这样不妥 。”
  “怎么个不妥法?”
  北堂鸣问。
  “如果惹恼了他,他直接甩袖走人怎么办?”百里醉的目光尤为认真。北堂鸣唇角勾起,把玩着指间的花儿,道:“我就是想试试他的能耐,昨日发生在杨鸣湖上的事,我可还记得呢!”
  “可试也不是你这么个试法,你如此羞辱,我担心他真会走人。”
  百里醉仍然不赞同北堂鸣的提议。
  “我意已决,你着宫人通传下去就是。”如果因他一个小小的羞辱,就甩袖走人,那么其度量未免太小了些,从另一方面来说,那抹青衫是女子的可能性就更大,想到这,北堂鸣补充道:“着侍卫多留意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务必在第一时间,向我禀报详情。”
  “好吧。”百里醉见劝说不动,只好点头。
  约莫两刻钟后,凌曦率祝寿队伍抵至宫门口,却被守在那里的侍卫阻止入内,说是带他们从旁处入宫,凌曦皱了皱眉,问那侍卫:“为何?”
  那侍卫答道:“上面的命令。”说着,那侍卫做了个请的手势。
  鸣帝此举,意在何为?
  吩咐祝寿的队伍等在宫门口,凌曦带着不解,独自跟在那侍卫身后,沿着宫墙走出数十丈距离。
  当她看到宫墙上开着的小洞时,瞬间大悟,对方这是要羞辱她么?还是说在试探她的忍耐力,亦或是应变力?
  勾唇一笑,她不慌不忙道:“贵国是狗国吗?”那侍卫不解,但脸色明显不好,道:“大人为何要出言侮辱我国?”
  凌曦面上的笑容未变:“在下有侮辱贵国吗?”挑了挑眉,她手指那个矮而狭窄的洞口,接道 :“只有向狗国太后祝寿之人,才会从这洞口进入,我可是封我皇之命,率队前来向雾国太后祝寿,不该从这洞中进去的。”
  那侍卫脸面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张了张嘴,他不知如何接凌曦说的话。
  不知所措之际,跟在那侍卫身侧的一名同伴,低声在其耳边说了句什么,只见那侍卫点头,吩咐同伴道:“快去快回。”
  “是。”
  应声后,那侍卫的同伴快步离去。
  至于他们二人说的是什么,凌曦全然没在意,她步态闲适,转身走向宫门口,远远的,她看见一抹颀长的墨色身影,正定定地望向她。
  是他,他竟亲自率队,来向雾国太后祝寿?还是说,他借向雾国太后祝寿之际,与鸣帝将相互联姻一事敲定?
  以其身份来判断,看来是后一种可能了。
  凌曦看到的他,正是楚御寒,她不知道的是,楚御寒亲自率队前来雾国给徐太后祝寿,与北堂鸣敲定联姻一事是没错,但更重要的一点则是,他听说轩帝派往雾国的祝寿队伍,由凌曦带领。
  他可没忘记暗卫说与他的话,说出对那天下百姓口中盛传的“夜公子”的猜疑,近些日子以来,一得空闲,楚御寒就在暗自思量。
  他会是她么?会是他的曦么?
  他要确定,确定那世人口中盛传的“夜公子”,朝国的夜相,是不是他的曦。
  眼熟,正在走向他的那抹青衫,好眼熟。
  楚御寒注视着凌曦,双目眨也不眨。
  率队行至宫门口,得知朝国的祝寿队伍被阻住不让进宫,他先是对北堂鸣的做法不解,转瞬,就鄙夷起北堂鸣的举动来,着身后的队伍先行进宫,他则是站在宫门口,朝凌曦和那侍卫所站的方向望去。
  催动内力,他将二人的对话,全听在了耳里。
  轻轻淡淡的声音,他似曾听到过,在凌曦转身,朝宫门口这边走时,他看清其样貌,又生出眼熟之感。
  曦,是她么?
  慢慢的,他移动身形,走向凌曦。
  “你是朝国右相。”
  距离凌曦相隔丈余外,他止住脚步,出声道。
  他不是问,而是肯定地说出了凌曦的身份。
  凌曦轻浅一笑,颔首道:“没想到楚皇亲自向徐太后贺寿来了。”楚御寒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青衫,过了半晌,才嘴角噏动,嗫嚅道:“曦,你是曦,对吗?你没有死,你只是为了逃离我,逃离云国,才会放火烧了晨曦宫,进而离开皇宫,对吗?”他语声轻颤,目中渐显痛苦之色。
  “在下不知楚皇说的是什么,”凌曦有礼地说了句,然后从楚御寒身旁经过,不料,楚御寒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道:“曦,你是曦,你一定是她!你怎么可以装作不认识我呢?”
  微一用力,凌曦挣脱开楚御寒的钳制,缓缓回过头,与楚御寒四目相对,道:“楚皇请自重!”说完,她冷着脸,继续走向宫门口,楚御寒紧跟在她身后,急切道:“你是她,我不会认错的,你就是曦,是她!”
  凌曦嗤笑出声:“楚皇要羞辱夜某,也不是这么个羞辱法。”楚御寒脚步加快,挡在凌曦身前,道:“你为何要这样说?我没有羞辱你的意思。”凌曦眉眼一挑,讥嘲道:“楚皇口中的曦,夜某若是没猜错的话,应是你后宫嫔妃的闺名吧,而夜某堂堂七尺男儿,却被楚皇误认为是女子,这难道不是羞辱夜某吗?还是说,楚皇大白天中邪,才会对夜某胡言乱语,若真是这样,夜某还是奉劝楚皇赶紧请随行的御医给瞧瞧,省得等会见到样貌比女子还要好看的鸣皇,再认错人!”
  引领凌曦到那矮小、狭窄洞口的侍卫,在凌曦离开良久后,才转身朝宫门口走,他不解上面为何会这般吩咐他行事。
  楚御寒因凌曦的言语,导致脸面涨红一片,认错人?他真得认错人了么?两人行至宫门口,见凌曦不再前行,楚御寒深望她一眼,然后神思恍惚地步入了宫门。
  浮曲苑,位居北堂鸣寝宫不远处,里面不仅亭台楼阁、假山怪石居多,就是奇花异草,也比比皆是。
  最为独特的是,这里有一座天然温泉,比之北堂鸣寝殿中那处他与百里醉、时常*的暗室温泉还要来得大。
  “没想到,辱他不成,反被其言语相辱,呵呵,朝国夜相实在是个妙人啊!”凌曦与那侍卫在洞口前的对话,北堂鸣现下已知,他没有生气,反而笑得一脸的邪魅,百里醉见他又在换女装,问道:“再有一个多时辰就是太后的寿宴了,你这会子这般穿着,打算还做什么?”
  北堂鸣往脸上戴好面纱,道:“刚才我吩咐唐婉的话,你没听到么?”百里醉负于身后,交叠在一起的双手紧了紧,道:“你让唐婉引他来浮曲苑,不会是想继续探清他的性别吧?”
  “是这样没错,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失败。”北堂鸣笑着颔首:“天时地利,我全都占着,就不信还探不出他的真实性别!”
  百里醉张了张嘴,没再说话,北堂鸣笑看向他:“好了,他快来了,我得去准备准备,你也先隐藏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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