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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家四姐妹之四:谍医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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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无数次演练过如何借机按住这三个穴位,如何拿捏力度而不被他察觉。


昨夜她做到了。


第一杯花瓣酒下肚,她食指点在他颈间。


第二杯,她点在他的胸口。


第三杯,在手掌。


恰到好处,不露痕迹。


袖间特制麝香为引,夹了药材的漫天花雨是铺垫,画龙点睛便是那三道穴位。


她在温凉渊种类繁多的医术古籍中发现这个奇怪的方子,普普通通的花卉组合,辅以几味草药,便是慢性致人昏睡,然后慢慢昏睡致死的毒法。方子虽毒,受者却不会有中毒迹象,这是改变人体经络血气运行的方子,是无形无影的毒药。


原方需要每天连续服药,七七四十九天不能断。但她加上药引和特别的推穴手法,尽早激发药性,并将药力聚集在体内防止流失,将时间缩短到三天。三天中只要连续推穴,便可达到原方的效力。




谍心

她当日被这偏方吸引,曾和温凉渊认真讨论过,随后便被其他方子吸引了注意力,再没提起过。那个时候,她怎会知道有朝一日自己会亲手用它。


决定取阿尔多性命的那一刻,她却不知为何,突然就想起这方子来。


凭借武力,她休想碰他分毫,只有用些阴毒的办法了,这方子再好不过。


那些花本是凡品,又是她从大夫人的花房中弄来的,自然没有问题。而且,就算有人疑心到花瓣酒的身上,当晚所有宾客都喝了,却安然无恙,也就无从查起——只喝一次,又没有推穴按压,他们全都不会有事。


如果不是泰格的忽然出现,她本会在接下来的三天里重复按压这三处,然后在第四天的清晨看到他永远不能睁开的双目,触到他冰冷僵硬的尸身。


他每天与她耳鬓厮磨,想做成这件事实在太过容易。


可是现在不需要了,她极力克制住想找机会碰他的冲动。


她要留着他的命。


她的目光在他穴位上流连,一时走了神,久久不说话。阿尔多很奇怪,伸手抚摸她脸颊光滑的皮肤:“想什么呢?”


乌兰回过神来,想起他正在问话,问她昨夜为何伤心。她闭上眼睛,掩饰回神瞬间的错愕:“没有想什么。”


阿尔多抬起她的下巴,不满的说:“你明明在走神。我问你伤心什么,为何不回答我?”


乌兰睁开了眼睛,神情委屈:“王爷,您是真心喜欢我吗?”


阿尔多愣了,不知她怎么扯到这上面来:“我真心喜欢你,才让你做我的王妃,怎么问起这个?”


乌兰眸光盈盈,抿了抿嘴:“如此,我便不伤心了。”


她扎进阿尔多的怀中,细细说道:“昨夜,泰格在我面前替他主子赔罪,说之前言语可能有些冒犯,请我别放在心上,宽容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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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群1662675,医文四姐妹杨佳妮,风满渡,不吃鱼的猫,满园种红杏恭候亲们光临。




谍心

“恩,滕江是个老古板,他这个随从倒明白些事理。”阿尔多闻听点了点头,很满意泰格的做法。


乌兰接着说:“是呀,我在想,是否滕江大人根本没有和我赔罪的意思,都是这个随从想为主子做些好事,自己来找我的。”


阿尔多想了一下:“也有可能。”


“唉,”乌兰叹气,“昨夜席间看滕江大人的神色,似乎对我还十分不满,王爷您越是宠我,我便越被众人议论猜忌。我伤心的……就是这个。”


“谁在你面前说不中听的话了?”阿尔多轻抚乌兰头发,有些生气。


乌兰连忙抬头,惶恐道:“没,是我自己乱想,王爷千万别迁怒他人,否则我更加难做。”


阿尔多冷哼:“难道本王喜欢谁宠爱谁,还要得到他们的许可?谁敢给你气受,尽数告诉我!”


乌兰伸手在他胸前划动,几次都想在灵墟穴上狠狠按下去:“王爷别生气。昨夜泰格跟我赔罪,我虽答应原谅滕江大人,却还是有些伤心。王爷将我从俘虏堆里救出来,疼我宠我,我开始还不知珍惜,多有得罪,后来渐渐明白过来,很想弥补自己之前的不敬。可那些流言,说我狐媚惑主,说我不安好心——我想对王爷好,可做什么都怕被人指摘,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她说得情真意切,连自己都有些被骗到,何况是阿尔多。


他闻言紧紧搂着她:“不许乱想!你要怎么对我好,就怎么对我好,谁敢再说那些不着边的话,我就拔了谁的舌头!”


乌兰的头紧紧抵在他胸前,他的心跳强壮有力,一下一下震动她的耳鼓。


她闭上眼。


这几天来,她一次次在阿尔多面前滔滔不绝,假情假意的话说起来不假思索,假情假意的事做起来毫不含糊。


她已经不是那个流亡在靖国的小丫头了。




谍心

当年虽然颠沛流离,居无定所,有时为了躲避追兵十分狼狈,可她那时的心思多么单纯。


苦难来了,便硬头皮迎上去,过不了的坎,便绕路走开。一路跌跌撞撞,却也由顽童长大成人,由一无所知变的熟谙医术。


她被朝廷缉捕,却未尝过被人阴谋毒害的滋味,更未想过主动害人。


只有唯一一次,她路过京城,实在躲不开身后的尾巴,便利用了一个陌生女孩金蝉脱壳。


那女孩和她长得实在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于是她躲进小巷子的垃圾筐里,看着对面街上一家医馆门口,那女孩和追捕她的两个男人纠缠。


直到女孩被带走,她才从垃圾筐里钻出来。不顾旁边倒垃圾大婶惊诧的尖叫,她伏在巷口探出头去,看见那女孩被男人拉走的背影。


她利用了素不相识的人,觉得自己好卑鄙。


她本该马上离开京城,可实在不放心那女孩,晚间躲在那家医馆附近猫了好久,看到女孩安然无恙回去,才放下心走掉。


事后,她深深懊悔自己危急关头脑袋不清醒,竟让别人做替罪羊。万一那女孩因此被当做通缉犯判罪,她会后悔一辈子。


那是她唯一一次对不起别人,很久很久之后都在自责。


可是现在不同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变成这样,变成一个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人。


心思诡谲,满腔怨气,杀人不择手段,害人不露痕迹。


有些,像郑仪光?


想到这个名字,她打个冷战。


可是她不想变回去,不想变回那个漫山遍野奔跑的小女孩。


她此时在想,刚才那几句关于滕江的话,说得还不够分量,不够让阿尔多对他深恶痛绝,她还要努力才行。


滕江与她无冤无仇,但她却打定主意离间他和阿尔多。


因为她要害阿尔多呀,她要害拓陀部落呀,狐媚祸主,不就是该如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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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的碎碎念】

本章那位替罪羊女孩,童鞋们猜到是谁了吗?靖国,京城,医馆——《宫医叹》女主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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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大年初六凌晨两点,初五的十更结束。

话说初三0更,初四3更,看到“日十更保底”的字样,杏掩面灰走o(╯□)o

欠了17章的债啊,泪奔…………

表打偶,容偶慢慢还债




联盟

晚宴之后,乌兰休息了七天。


这七天里,除了阿尔多,她只见了两个人。


一个是大夫人木扬错,一个是滕江大人的贴身侍从泰格。


大夫人精心培育的花,成就了乌兰晚宴上的惊艳之舞,乌兰心怀谢意去探望她。


初春时候,地上刚有些微薄的绿意,去哪里找花呢?她想了很久也没办法,差点放弃这方子,后来婢女告诉她,大夫人的花房里栽培着好多奇花异草,天一冷就用暖炉焐着,寒冬腊月也是花开不败的。


她便到花房里摘了好多,当然没经过木扬错同意。


因为自从木扬错被放出来,神智一直不是很清醒,除了咒骂乌兰没其他事可做。乌兰派人摘了她的花,也许她还不知道呢。


乌兰走进她房中的时候,只看到满地狼藉,能砸的东西都被她砸烂了,因为被阿尔多惩罚,又有些疯癫,下人们不怎么管她,也没人来收拾。


往日府中最富丽的毡房,如今比柴房还要邋遢。


木扬错见到乌兰,尖叫着扑上来,被婢女们挡开。


“贱人,贱人——”她似乎不会说其他话。


乌兰并不在意被骂,看着她披头散发的样子,心中更多是怜悯:“你不愿意醒,就不要醒过来吧。不过现在的你,除了骂我还能做什么?”


木扬错被按在地上,不断挣扎,头磕在桌角流出血来,一双眼狠狠瞪着乌兰。


“你还能认出我,说明你并没有完全疯掉,只是自己不愿意清醒罢了,因为你知道清醒也没有用,不过徒增痛苦,还不如这样疯癫来的痛快。”


乌兰忽然想骂醒她。


她不愿意看见这样的木扬错,这种堕落与疯狂让她揪心。


这是一个一心扑在爱情上的女人的下场——虽然她的爱情有些扭曲,她的心肠太过狠辣,可同样让乌兰对未来感到说不出的恐惧。




联盟

木扬错闻言停止了挣扎,呼呼喘着粗气,双目中仍然充满仇恨,脸上却是痛苦的悲伤。


“你的丈夫抛弃了你,将你从高处扔下来,扔进肮脏的泥土里,然后就再也不管你的死活。”


乌兰走近几步,弯下腰来看着木扬错的眼睛:“如果你愿意,就在泥土里过一辈子吧——不,过不了一辈子,看你这样子,过不了多久也就没命了。而你痛恨的人,依然在享乐,在悠然生活,居高临下的望着你,将你的痛苦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说说笑笑,过后也就忘了。你的一生从此烟消云散,留不下一点痕迹。”


木扬错紧紧咬着嘴唇,双眼被愤怒涨满,涨得通红。


“你看我,我如今过得很好。你知道吗,阿达成了王爷,然后让我做王妃——这个名分,是不是本来应该属于你?”木扬错全身剧烈地颤抖,乌兰直起身来,俯视着她,“我把你花房里的花摘了一些,那里最近没人看管,能摘的也不多了。再过一阵子估计它们就都颓败了吧,而你的生命,也会像它们一样慢慢枯萎。”


乌兰指着一地狼藉:“这些器皿打碎了,下人们会扫起来扔出去。那些花枯萎了,下人们会拆掉花房。你呢?你要是死了,下人们会将你的尸体扔到哪里?”


她示意婢女们放开木扬错。婢女们依言而行,却仍围在木扬错周围,防止她突然冲上来。


但乌兰知道她不会了。   


“你愿意一直趴在地上,还是自己主动站起来?”乌兰问得轻松,听在木扬错耳中却言如千斤。


“或者,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站不起来了?”乌兰又追了一句。


木扬错静静伏在地上,脏污的脸埋在乱发里,看不清神色。


乌兰不顾婢女的劝说,再走近几步,伸手抓起木扬错的头发,将她的脸抬起来。




联盟

乌兰看着木扬错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从来就不是你的敌人,是你自己想错了。”


她放下她,站起身理理衣衫,昂然走出毡房。


“留下两个人伺候她,像伺候我一样。”乌兰轻声吩咐,脚步不停。


天气回暖了。初春的阳光泼洒下来,将远近毡房都镀上一层金色,房顶上装饰的彩色饰品闪闪发光。


一年中最美丽的时光就要来到了,乌兰相信木扬错不会继续在阴暗的房间里沉沦。


她脚步轻快地走回自己的住处,吩咐人送信给滕江府,叫他们派人来领赏。


不出所料,来的果然是泰格。


乌兰坐在案边摆弄一只金丝鸟笼,对着泰格微笑:“不过拿些东西回去,你主子怎地派你来了。你在府上地位不比其他人,倒叫我觉得礼物不够,不好拿出手。”


泰格行了个礼,笑说:“王妃安好。得到王妃赏赐是无上的光荣,滕江大人本该亲自来领,但实在公事繁忙脱不开身,只好派卑职来,希望王妃不要怪罪。”


其实滕江根本对这赏赐毫无兴趣,想要推掉不收,是泰格极力劝他和王妃搞好关系,还自告奋勇来酋长府领赏。滕江虽然不以为然,但有感于泰格的苦心,才勉强派他前来。


乌兰笑言:“泰格大人果然会说话,怪不得王爷总夸你。”


泰格脸露喜色,语气十分激动:“能得到王爷赏识真是卑职想不到的福分。卑职日后定当更加努力,报效王爷和滕江大人。”


“好了,客套话就不说了。”乌兰指指案上金缎盖着的托盘,“这是王爷赐的一些小摆设,都是金子做的,镶了些宝石我也叫不上名来,我转赠给滕江大人,还请大人不要嫌弃,收下这一点心意。”


俗话说,做戏做全套,泰格这么滴水不漏,乌兰就陪着他演。周围伺候的婢女们,谁能看出来两人其实另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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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盟

“既是王爷特赐给王妃的,我家大人不好收下,王妃的心意我们领了,这些礼物还请收回。”泰格行礼道。


乌兰诚恳的说:“王爷若知道我和你家主子关系缓和,自会十分高兴。不必多说了,东西你带回去,你家主子面前还请你多多美言,早日消除他对我的成见,也算为王爷分忧。王爷手下最器重的大臣,和王妃闹别扭,传出去叫人笑话不是?”


泰格连连点头:“多谢王妃赏赐,卑职一定不辜负王妃所托。”


乌兰继续摆弄金丝笼,状似无意问道:“最近你家主子可有提起我?”


泰格抬眸,看了看她的眼睛,明白“你家主子”这四字另有所指。


他扫了一眼周围立着的婢女,斟酌语句,慢慢说道:“自从那夜向王妃赔罪之后,卑职回去说起王妃宽容待人的心意,于是我家主子对王妃印象大为改观。”


“哦?改的如何?”乌兰停下手中动作,她隐约明白泰格的意思,可还想更确定一点。


泰格说:“我家主子听到卑职转述的话后,说,王妃做事定有自己的道理,他不能总按自己的想法去揣测,以免造成以前那样的误会,给王爷和王妃添烦恼。不过,我家主子也让卑职找机会打听王妃的心思,知道了王妃的心思,一切就都好办了。”


乌兰仔细听着他的话,去掉掩饰,捉住关键,她明白了泰格的意思。


她那晚叫他们不必再做救她出去的准备,看来布赫是暂时同意了,但他想弄清她到底有什么打算。


乌兰笑笑:“难得滕江大人肯这样屈尊,来问我的心思,真让我受宠若惊,劳烦你替我谢谢他。至于我的心思也很简单,不用费力揣摩。”


她慢慢地郑重说道,“我和你家主子是一样的心思,怀着一样的目的,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拓陀部落,两者没有任何差别。”




联盟

一样的心思,一样的目的,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拓陀。


泰格略一思索,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吃惊。


这个女人,她也要灭掉拓陀部落吗?


看到他有些压抑的眼神,乌兰继续说:“你家主子在外头,我在里头,虽然身份地位不同,但都要齐心协力,为王爷分忧才行。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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