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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家四姐妹之四:谍医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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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发病时她能将他救过来,使得他相信了几分她的医术。
她一心一意给阿尔多治病,真心的治,什么手脚也没做。
她还不想让他死呢。
某个下午,乌兰去阿尔多大帐行针。她只带了卓佳,安国王有病这种事自然不能外传,越少人知道越好。拓陀城中知道详情的人,除了阿尔多自己和乌兰,大概也只有那两位府医和卓佳了。不过卓佳知道,也就代表泰格和布赫都知道。
走近大帐,却发现泰格候在门外,想必滕江大人正在帐中议事。乌兰冲泰格点点头,命卓佳在外等候,就要进帐。泰格行了个礼,与乌兰交换眼色,闪身挡在门口:“请王妃止步,王爷与我家大人正在商议政事。”
乌兰挑眉:“走开。什么政事不政事,我要做的才是正事。”
泰格并不闪开,反而上前两步,提高声音劝道:“请王妃稍过片刻再来,现在王爷确实不方便。”
乌兰的声音比他还高:“你别不知轻重!我看不是王爷不方便,是你家大人不方便吧?还是你这奴才故意制造不方便?”
读者群1662675,医文四姐妹杨佳妮、风满渡、不吃鱼的猫、满园种红杏恭候大家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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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病
两人的声音清清楚楚传进大帐,滕江大人首先坐不住了,不待阿尔多说话,几步走出帐外来。
“我与王爷商讨要事,怎地这里如此吵闹?”
乌兰板着脸冷冷盯着他。
滕江这才像刚发现乌兰的样子,施礼道:“原来是王妃在此。不知王妃何事求见王爷?”
乌兰上下打量他一番,侧目道:“让你的人闪开。”脸上一副“我有必要告诉你么”的样子。
滕江本来就看不惯乌兰,见她如此,不禁怒火中烧,亏得年岁大了懂得控制情绪,忍着怒气客气地说:“还请王妃稍候片刻,待王爷议事结束便会召见王妃。”
阿尔多此时也走了出来,见到乌兰满面都是笑,上前问道:“什么事?”
乌兰瞟了一眼滕江,走到阿尔多身边附耳:“王爷该行针了。”
“不是午时才行过?”阿尔多诧异。
乌兰再看一眼滕江,悄悄说:“一句话也说不清,王爷信我就是,一会我再解释。”
阿尔多刚要点头,滕江插嘴:“王爷?”他一脸凝重之色,正气凛然,显然以为乌兰在耽误正事,因此毫不客气地打断两人低语。
阿尔多知他又古板起来,怕他固执纠缠不清,便和乌兰商量:“过一会再来?”
乌兰微微皱眉:“王爷,此事怎能耽搁?”说着拉起阿尔多就进帐,头也不回对滕江吩咐道:“请大人过半个时辰再来打扰王爷。”
直把滕江气得吹胡子,后悔自己当初多事,怎么就救了这么个不知轻重的女人,当时若不是他怕木扬错把事情闹大,暗中派人通知阿尔多乌兰受难,此时怎会有这许多麻烦。
他哪里将乌兰的命令放在眼里,抬脚就跟着两人进了帐,叫道:“王爷——”
乌兰转身冷了脸,指着滕江声色俱厉:“大人,你没听见我的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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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病
滕江乃拓陀老臣,年轻时在阿尔多父亲手下也是受到重用的人,多年以来劳苦功高,做事一板一眼很有原则,阿尔多平日也十分给他面子。
此时见他和乌兰对上,阿尔多便安抚道:“大人且等一会,稍后再议。”
“王爷!”滕江直直跪倒地上,十分悲愤。阿尔多这句话不但没起到安抚作用,反而让他被针扎了心窝似的急怒交加。
从大夫人木扬错因乌兰获罪开始,滕江就把乌兰当成了祸害,此印象一出,无论乌兰做什么在他眼中都成了狐媚惑主、耽误大事。虽然从政多年,他遇事也有一些圆滑的手段,但骨子里很讲原则,说得好听是老成持重,不好听便是古板教条。
今天乌兰闯大帐打断议事,在滕江看来就是目中无人不分轻重的表现,一个女人仗着受宠为所欲为,偏偏阿尔多还对她百依百顺,这不是亡国亡家之兆么!
所以,即便今日所议之事并不是十万火急,他滕江也不能惯着乌兰这个毛病,他就是要让她知道,议事的大帐不是想进就进的。
“王爷!男子议事怎可被女子随意打断?政事私情孰轻孰重,还请王爷三思!”
这话说的很重,阿尔多有些愠怒,脸色变了变,还是将脾气忍了下去。对于滕江的固执脾气他清楚得很,念在这老臣一心为拓陀着想,一般不肯和他计较。
乌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滕江,心中升起一点点惋惜。忠臣自古多如牛毛,但能识闲辨忠并有气量容忍他们的明主,却少得可怜。不过,也要怪那些所谓忠臣一味死硬到底,不懂迂回变通,往往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还累及自身。他们倒是留下美名了,同时也替主子留下昏庸的骂名,真不知他们心中是美名重还是主子重。
想到这里,乌兰眸子一冷:“大人这是什么话?你以为我是为私情而来么?”
心病
上前两步,乌兰立在阿尔多身前,俯视他跪在地上有些苍老佝偻的身躯:“滕江大人,我知道在您心里我不是什么好女人,无论我如何补救都不能改变您对我的成见。但是——”
她脸色一沉:“今天您必须马上给我从这里出去,耽误了半刻,别怪我不顾念您的老脸!”
她的声音冷得如冰似雪,强烈的命令味道越发激起滕江的脾气。他毫不退缩地和乌兰对视,眼中充满鄙夷:“王妃,您也许还不熟悉作为女人和王妃的责任。”
阿尔多皱眉:“滕江,住口!”
“王爷!您怎可为了一个女人……”滕江大人见阿尔多帮着乌兰,只感到更加悲愤。
人会被愤怒冲昏头脑,昏沉中的固执更是可怕,往往事后清醒过来会后悔不迭,但当时却是一条路走到黑的冲动,无论如何都不肯回头。
如今滕江就处于这种状态。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个难得的下属,但上了年纪后,岁月没有将他变得更加圆通,反而有了倔脾气。
“滕江大人,您让我很失望!”乌兰冷冷打断他的话。
她微微抬起下巴,眼中是蔑视和痛心:“我以为您能通情达理,能审时度势,可现在看来不过如此。您也许曾经是王爷的重臣,但毫无疑问您老了——从上到下透着不可理喻的气息,以及耽误大事的迂腐。”
“王爷身染重病,一旦外传必会引起动荡,我只能暗地医治。刚刚不想告诉你就是怕被别人察觉,可你偏要横加拦阻,耽误了我给王爷治病的时辰!王爷若是因此有个好歹,我看你如何向整个部落交代。”她凑近滕江耳边一口气说完,然后面无表情观察他渐渐瞪大的双眼。
阿尔多对着他惊疑交加的脸缓缓点头。滕江难以置信,拢在袖子中的双手微微颤抖,目光在乌兰和阿尔多脸上扫来扫去。
“还不出去,还要耽误到何时!”乌兰一声轻喝将滕江惊醒,他脚步踉跄奔出门去。
心病
乌兰细细给阿尔多行针。
他裸着上身伏在塌上,精壮的肌肉暂时放松,享受着乌兰柔软纤细的手在他身上轻轻拂过。
她行针时聚精会神,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静的美,他总想转过头去看她此时的眉眼,却无一例外被她按住脖颈,轻轻呵斥。
古铜色的背上肩上,插着大大小小的银针,他放松的有些昏昏欲睡。她停了手坐在他身边,用平静的语调说话。
“方才我太急了,滕江大人只会更讨厌我。可是,我实在是怕耽误了时辰。”
他懒懒“嗯”了一声,似乎对她斥责滕江并不在意。
“现在我有些后悔……是不是不该告诉滕江大人王爷有病的事?”她觑着他的神色,“他是靠得住的老臣,应该不会泄露消息吧?可是——也难保一时疏忽,唉,我还是不应该告诉他。”
她在这里自言自语,做着斗争,阿尔多打个呵欠说:“滕江不会漏,放心。”
乌兰点点头,轻轻抚摸他的头:“不管怎样,没有耽误时辰就好。午时行过针后,和丫鬟闲聊才想起今日竟是小满节气,于是匆匆赶来给王爷补针,怕耽误了时辰,才和滕江大人吵起来的。”
阿尔多奇怪道:“行针还与时令有关?”
“当然。”乌兰再次按住他想要扭过来的脖子,低声解释,“针灸之术的根本,在于调理人体自身气血运行舒畅,气血一通,疾病自消。人生于天地,食五谷杂粮,自身气理实与物候相通,天时变了,行针之法也要适当调整。比如天地间湿气太盛则不可施通气之法,以免邪气侵入,而暑热时便要用散火之法。特别是节气更替的时候,更要仔细调整针法,否则物候已变针法却不变,轻者施针无效,重者加重病情。所以今日我才这样着急,希望王爷不要怪罪我触怒滕江大人。”
她语气诚恳,眸中却流动着异样的光芒。
心病
这番医理她说的没错,事情确实也是这样,可她今日匆匆赶来却是另有目的——滕江入帐议事,是个试探的好时机。她这次闯帐若能得阿尔多容忍,以后便可得寸进尺循序渐进,距离进入地下军机重地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阿尔多笑着安稳她:“不要担心,滕江就是这样子,牛脾气上来执拗得很,却是不记仇的。”
乌兰暗道,他不和你记仇是天经地义,和我的梁子却已经结很久了,我在他眼中就是祸害。心中这样想着,口中却说:“滕江大人能明白就好,我看他的那个随从似乎还通情达理,让他找机会劝解一下主子也好。否则,以后若还有类似的事,只会让他对我成见越来越深,传出去有损王爷名声。”
阿尔多轻笑:“我怕什么有损名声!”
乌兰看时候差不多了,将他身上的针一一拔下来,叹道:“王爷看淡虚名,我自然也不会在乎,我只担心王爷的身体。若能时刻陪在王爷身边才好,可以随时帮王爷调理,否则进帐都要耽误半天,错过时机就不好了。”
她脸上写着浓浓的担心,阿尔多翻身坐起,披上衣衫:“这有什么难的,你随时可以进帐不就行了。”
“王爷,可是当真?”
“当真。”
“那滕江大人等重臣那里,还需王爷设法解释,让女子随意进出议事大帐恐怕会被诟病。”乌兰虽宿在大帐中数日,但夜间侍寝与白日情况毕竟不同,她必须有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得到特许才可在男人们谈公务的时候进门。
阿尔多扬眉:“何须解释,你是安国王妃,怎可与其他女子相比?”
乌兰闻言先是一愣,接着露出感动的微笑,款款依在他怀中。
空空荡荡的大帐中,只这两人相依相偎。他此刻满心欢喜,她也一样,只是欢喜的理由不同罢了。
心病
自此,乌兰可以随时进出大帐,有时行针完毕阿尔多却不让她走。他在外帐议事,便留她在内室,即便不能见着,也觉得她陪在身边十分充实。
这日乌兰在内室熟睡,阿尔多不忍吵醒她,一直任由她从午后睡到夕阳将落。
她睡的久了,醒来身上有些软软的,保持熟睡时的姿势在床上不想动弹。阿尔多在外面亲手修理一张弓,不时有铁器碰撞的轻响。
乌兰忽然意识到,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她熟睡时打扰她了,不像刚开始的时候,她总在梦中被他弄醒,然后昏沉着承受他的欲望。
她能感受到他依然有强烈的渴求,但分明在努力控制,尽力温柔呵护。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猛虎一样的男人眼角也有了掩不住的浓情蜜意,看她的眼神从一开始的赤裸强势,变成了如今的含蓄温情。
是不是男人的改变,都是因为女人?可是他改变的也太晚了,四十岁了才因一个相识不久的女俘而变,未免荒唐可笑吧?乌兰心中一哂。
外帐忽然想起衣袂悉悉索索的声音。乌兰眼中光芒一闪,可是卓佳来了?她遣她回去照应,此时未得召唤而来,可是有什么事?
乌兰支起身子刚想起来,忽然感到不对劲。卓佳进门必会先到内室来找乌兰,怎么这半天却没有脚步声?她留神细听,听到阿尔多低沉的声音:“你来做什么?”
不是卓佳。
乌兰轻手轻脚起身,坐到屏风后的角落里。这里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外面的情况,外面却看不到她。
首先被鲜亮的颜色晃了眼,她定睛一看,是个身段苗条的姑娘,跪在阿尔多案前。
“王爷,奴婢奉二夫人之命,来给您送点心。”声音甜腻温软,直想把人腻死。乌兰只觉得这声音在哪里听过,一时却想不起来。
那姑娘却正好微微侧过脸,乌兰微讶——竟是以前跟着木扬错的侍女达拉。
监视
乌兰集中了注意力。
二夫人派人来已经需要注意,何况派的又是达拉。
这个婢女跟在木扬错身边时,虽然只和乌兰见过两次面,但乌兰已经看出她心怀叵测,居心不良。如今服侍木扬错的奴才们都换了一遍,达拉很久没露面,乌兰也就渐渐将她忘掉了,没想到如今还会有交集。看这样子,她现在是跟着二夫人托雅了吧。
达拉今日显然刻意装扮过,从头到脚都是闪闪发光的钗环配饰,并不见得如何贵重,但乍一看确实晃眼夺目。她乌黑的长头发编成一条条整齐细小的辫子,一直垂到脚下,活泼又妖娆,腰身细窄,粉颈如雪,一双素手被红色托盘衬得越发细嫩,跪在那里只会让人想到两个字:诱惑。
她的声音却比身子更加具有诱惑力,软软的,甜甜的,像最顶尖儿的奶茶似的散发着芳香。
阿尔多全部心思都在他那副宝贝弓箭上面,听到达拉的话,只微微点头,示意她将东西放在案上,眼皮都没抬一下。
乌兰暗自好笑,也感到一丝诧异。达拉这样的模样装扮,摆明了是来勾引男人的,声音又放得那样绵软,怎么阿尔多竟然看都不看一眼,不是白费了人家的心思。难道那弓箭竟是什么稀世珍宝么?
达拉按照阿尔多的意思,袅袅娜娜起身,轻摆腰肢走近桌案,将托盘放到桌角上。阿尔多还是没抬头,只专心摆弄弓箭,达拉软着嗓子问:“王爷,放到这里可好?”
阿尔多“恩”了一声,再无反应。
乌兰不禁抿嘴笑了,越发仔细盯着达拉——她脸上恼怒羞愤的表情,虽然一闪而过,但还是没能逃过乌兰的眼睛,只让乌兰感到好笑。
一般这种情况下,婢女就该静静退出帐外了,但达拉显然不会就此罢休。
监视
见阿尔多还没注意到自己,她径自打开了食盒,将里面的点心一碟一碟摆放到案上。
雪白色的奶酥蒸包,碧绿色的南茶饼,金黄色的油茶团子,玫瑰色的胭脂杏仁糕,一样样,一件件,十分精致小巧,都做成花瓣花叶的形状,看起来让人食指大动。
“做什么!”阿尔多却没对这些点心表现出什么兴趣,反而觉得被打扰了,抬头怒目。然而看到达拉的脸时,却不禁顿了一下。
达拉粉面含春,一双眼睛乌亮亮斜睨阿尔多,含羞带怯的样子颇惹人怜爱。
乌兰眉峰一挑,看阿尔多的反应,她这是得手了吧。正要静观其变,阿尔多的话却让乌兰差点笑出声来。
“你新来的?不懂规矩!”他端详了她一瞬,皱了眉头,压着嗓子轻喝一声。声音虽小,气势却足。
这声怒喝将达拉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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