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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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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显然也是没有找人来给她看伤的。止了血而已,这么重的伤口就在眼前,一点药味都嗅不到,端然是没用药。
  这是让她自生自灭。 
  “红衣,我们在贱籍……”绿袖说了这样一句,咬一咬唇,劝得万分艰难,“命本就不在自己手里,你就……别再执著于这个了。公子不喜欢你,你日后便躲着他一些就是,攒一攒月钱,到了够给自己赎身的时候,让他放你走……” 
  红衣呼吸微窒,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书上所说的“封建时代,奴仆多没有人身自由”是什么意思。
  。
  这份因不平等待遇而生的愤然与莫名其妙遭受不平等待遇的迷茫,在醒来后的第二日转为了沁骨的恐惧。
  大约是身子太弱又着了凉,从夜里开始,她咳嗽咳得越来越厉害,每一次咳嗽都会牵动伤口,疼得一夜未眠。 
  黎明破晓的时候,已是前所未有的虚弱。一呼一吸变得轻微,气若游丝地维持着,继而感觉胸中发闷,已然缺氧了。
  这么咳下去不是个事。红衣不缺生活常识,很清楚感冒转成肺炎有多容易,因此丧命的都有。
  古代没有抗生素,更拖不得。再不寻些药来,她当真就剩等死了。
  竭力克制着咳嗽以免再触伤口,红衣咬牙忍到绿袖来,脱口便问:“绿袖……有药没有?” 
  一语说完便猛咳不停,潮红的面色也显不正常。绿袖当即慌了手脚,足下乱得不知该往何处走,原地踱了几步,几乎要哭出来:“你怎么……怎么会病得这么厉害?公子吩咐了不管你,我……我没办法为你请郎中抓药……”
  “我不能这么熬着……”贝齿咬得唇畔沁出一片腥甜,红衣强撑起身,拽过搁在榻边的衣服,颤抖着穿着。
  “可是……能怎么办……”绿袖双眸泛红,无措地看着她,看上去甚至比她还无助些。
  “他说不许管我,但没说不许我出门,对不对?”她急促地呼吸着,穿好了曲裾,又探手取过腰带系上。整个人混混沌沌,一手搭在矮几上、一手借了绿袖的力才终于站起来,在剧痛中一边咳嗽着一边掉着眼泪,狠狠一忍,才又道,“我自己去医馆。我……不能这么等死。” 
  明明浑身无力得发轻,脚下又走得并不算慢。自知身子有多虚弱,目下已是全凭意念坚持着,连扶着她的绿袖看得都胆战心惊,她却当真就这样坚持着一路穿过亭台楼阁、走到了大门处,没怎么再咳,更是一滴眼泪都没再掉。
  在她们到门边和小厮打招呼前,紧阖的府门便已打开了。
  二人俱一怔,抬头看过去,红衣心下感慨间唇角难忍一弧冷笑:“真是‘祸不单行’……”
  刚跨入府门的人也是一怔。 
  短暂的意外之后,席临川的面色沉了下去,一步步地走近了,凝视着她问:“干什么去?” 
  红衣垂眸,沙哑的嗓音答了三个字:“去医馆。” 
  耳闻一声蔑笑,下一句话,明显不是对她说的了:“没你的事,回房去。”
  “公子……”绿袖滞住,手上未松红衣,大着胆子乞求道,“红衣伤重病重,公子您……您给她条生路。” 
  “我没说不给她生路。”席临川的目光在绿袖面上一划,又回到红衣面上,“要去医馆就自己去,旁人不必陪着。”
  就算再不是一个时代的人,红衣结合上下文也听得明白此处的“不必”就是“不许”。愈发分明地觉出席临川是有意刁难,还是生生把想问个清楚的心思挡了回去——现在去看病才是要紧的,与他争执费心费力,再者若惹恼了他,他当真不让她出门了可怎么办?
  挣开绿袖的手,红衣看一看她,艰难地抿出一抹微笑,颔首道:“没事,我自己去。”
  而后不再理会绿袖,更不去看席临川,伸手扶了一边的墙壁,一步步地继续往府门口走。
  席临川淡看着她脚步挪得艰难,足下滞了一会儿,气息微缓,复又继续向府内走去。
  。
  自进了席府以来,红衣还没出过府门。根本不知医馆在何处,问了坊中武侯才得以寻到。
  为她看病的郎中一见她的伤势与面色便吓了一跳,更因她一个女子独自前来而面显诧异。好在医治得仍尽心,让医女为她的伤口上了药,又开了内服的方子。留她在医馆中坐了许久,待得第一剂药煎好服下了,她才付了钱离开。 
  身上舒服了许多,头依旧昏昏沉沉。红衣浑浑噩噩地走着,凭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席府的方向去……
  不知不觉,却已出了坊门。
  又走了许久,才隐隐觉出不对。抬头看一看已渐暗的天色,心知多半是迷了路了,脚下踌躇片刻,又转身往回走。
  一路往南,沿着街边走了好一阵子,觉得距离差不多了。抬头看了一看,眼前的坊门上写着“延禧坊”。
  还好找回来了。
  稍松了口气,红衣提步进了坊门,认路认得费劲,四下张望着,倒很快有了意外发现。
  ——身后数丈外,始终有几个男子鬼鬼祟祟地跟着。她若停下来,他们便假装看旁边卖货的摊子。她停了这么多次,他们一直都在。
  红衣心里便慌了。
  这天色昏昏的,一路被人尾随着,怎么想都觉得来者不善。她又是孤身一人,身体还虚得很,若当真出了什么事……
  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沉着气拐过下一道弯,趁着那几人还未拐过来,红衣提裙跑进了一条小巷。
  不住地向后张望,本就因病而不稳的呼吸变得更加混乱。她惊慌失措地拼了全力跑着,直至从另一端跑出了这条巷子……
  膝窝冷不丁地被人一踹,红衣一声惊叫栽了下去。她吸着冷气抬起头,惶恐不安地看着几人一步步围了过来,下意识地缩起身子,犹被一脚狠踹在腰间,陌生的语声尖刻蔑然:“还跑?”
  ?

☆、理论
?  她一个孤身女子,还生着病;对方身体健壮,还都是男人,还是好几个……
  所谓“实力悬殊”大概莫过于此。
  红衣不禁觉得今天要把命送在这里了,心如死灰,又免不了要为自己再搏一把、尝试自救。
  “放了我……”她忍着腰间膝上的疼痛,试图和对方讲讲条件,“你们若要钱……我身上还剩下的,都给你们。”
  “你省省吧!”为首一人笑声刺耳,抬脚狠踩下去,恰踩在她胸口的箭伤上。
  剧痛袭来,红衣惨叫出声,短短一瞬间,已浸了一声冷汗。直痛得耳边嗡鸣不止、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全然使不上力的身子被人架了起来。
  双腿已支撑不住,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坠着,自然又会扯动伤口。红衣死命忍着,就这么被他们半拖半扶地一路前行,痛感时重时轻。小腿第二次蹭过门槛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眼泪被满心的不甘委屈一起向外推着,话语嘶哑:“放过我……”
  没有人理她。
  “放过我……我、我是席府的舞姬……”她试着挣扎却仍没有半分力气。满心无可遏制的恐惧中,生出些许绝望的自嘲来:小说里穿越女总活得风光,她却从来了就不顺。身在贱籍、去做杂役,现在连命都要没了,而且……
  还清白不保。
  “呵?”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那正拖着她的人似乎脚下顿了一顿,道了一句,“你现在知道自己是席府的舞姬了?”
  。
  昏迷与清醒交错间,被扑面而来的凉水激得浑身一栗。
  她撑起身,有些发怔地四下望了一望,不算太大的一个房间干净整洁,炭火烧得很旺,有檀香阵阵传来。四周书架齐整,屋中央置着案几,笔墨纸砚齐全。
  视线越过案桌时,她的浑身滞住。
  席临川。
  那么……那几个人,是他的人?
  “公子……”油然而生的恐惧感让她低下头不再看他,深吸口气,暗自琢磨目下是什么情况。
  “说吧,见谁去了。”席临川凝在书上的目光没有移开,问得毫无情绪。
  红衣一懵:“什么?”
  “我问你见谁去了。”他又说了一次。
  阻隔开二人视线的书册放了下来,他冷睇着她,等她回话。
  “去了医馆。”红衣如实回道。
  席临川一声轻笑,对这答案十分不屑。
  “公子明明知道……”红衣蹙起眉头,又说,“是公子点头了的。”
  “红衣!”席临川低一喝,语出自己一滞——这是他重生后头一次叫出这个名字。
  缓了一缓,他舒了口气,耐着性子道:“你若是自己不说,府里有人能治得了你;再不然,我请禁军都尉府帮忙审一审也不是难事。” 
  她哑住。很想按他所希望的那样把他想听的事说出来,保自己一命,然后安心回去养伤。
  可是并不能——不是她不肯说,是她连他在问什么都不知道。
  这身子的原主和他必有什么旧怨,才让他对现在的她生出这样的误会。红衣愈加笃信这一点,默了默,问道:“我怎么得罪公子了?” 
  席临川的目光显有一凛。
  “还请公子明示。”红衣下颌微抬,话语冷淡,“总得给个罪名。” 
  等了许久而未有答案,气氛明显更冷了些。
  红衣目不转睛地望着席临川,他手中的书翻了一页,轻微的纸声在她心上一划。她凝神看去,目光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很快想起……
  就是这双手秉弓控弦,毫无征兆地给了她那一箭。 
  他确实是可以不给她理由的,就和那次一样。想让她什么时候死、如何死,都是随他的意。而若他压根不告诉她原因为何,她就无从解释、只剩等死。空洞的恐惧在心中涌个不停,一点点击溃红衣心里残存的希望,转而变成了不甘和愤慨。 
  胸口的伤口还在作痛,痛得气息不稳。她银牙紧咬地强忍着,怒视向席临川,凛然斥了一句:“伪善!”
  席临川浅怔,继而眉头倏皱:“什么?” 
  “我在医馆里听说大夏和赫契要开战了。”她添了两分力气,声音提高了些许。席临川一愣,睇向她,以为她要说出些什么与赫契的关系。
  “医馆的人说大将军要带兵去,大将军的侄子也会同往。”她羽睫一眨,问得认真,“公子您是大将军的侄子,对不对?”
  他不知她为何这么问,点头应了一声:“是。”
  “呵……”红衣冷笑出口,有点尖锐的语声中带着讽刺,“我还以为您也算个正人君子。” 
  ……什么?
  “我一直以为,能舍身为国的男人,多少算得个正人君子。今日才知,竟有人一边连自己府里的人命都不顾,一边又要赴前线上沙场……”她气息不足地一顿,强缓了口气,“实则视人命如草芥的人,谈什么保家卫国,可笑!” 
  字字清晰,红衣一口气吐出了连日来的怨愤。这个人一箭险些要了她的命在先、不予就医在后,方才带她回来的家丁亦是下手极狠。却连罪名都没有,当真把“欺压”二字体现得淋漓尽致! 
  “如若凯旋,加官进爵赏赐无数不说,普天之下也要赞你一声英雄。”红衣凛笑着,虚弱的口气不妨碍嘲讽全开,“所以么,谁在乎你在府里是如何‘随心所欲’的,谁在乎有没有人冤死在你手上?你成功了,你说过的话就都是对的,有英雄的光环罩着,你功成名就,身在贱籍的再死成百上千个,也没人在意!” 
  好像残存的力气全用在了这一席话上,最后几个字在愤慨中说得掷地有声,但话音一落,她就连声咳嗽起来。咳得原本苍白的面颊涨出了红晕,她捂着嘴忍了又忍,刚平复了一点,就又补道了一遍那两个字:“伪善!” 
  席临川眼中微有波动,带着几分探究,他问她:“这就是你叛国的原因么?”
  正打算再斥一句的红衣话语噎住:叛国?
  “觉得我草菅人命、觉得将领们手上都难免有府中仆婢的性命,就是你叛国的原因么?”席临川神色定定,说得更清晰了些。
  “我怎么叛国了?!”红衣听得心惊,脱口反问。
  席临川也心里发闷。
  上一世的大半事情还没有发生,无法拿出来质问。他又万分清楚那些事都非误会,沉了一沉,道:“聿郸来的那日,你就同他在廊下见了面,说什么了?” 
  红衣浅怔,想起那事后,只觉得他这不是“多疑”,而是乱安罪名。冷笑中恨意凛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席临川神色愈暗:“我问你说什么了。” 
  “无功不受禄;告退。”红衣答得很快,而后银牙一咬,森然笑道,“两句话、七个字,公子便觉得我叛国?那公子差去服侍他的人呢,是不是待他走后便要一并杖杀?” 
  他一时被她的如珠快语堵得续不上话,她便又接口说:“公子也是为他设过宴的。”
  他一噎。 
  红衣虚弱苍白的面容微扬着,有几分让他觉得陌生的傲气。挑衅之意已极尽明显,她与他对视着,不退不让,又续一句,“待他离开,公子自尽谢罪么?!” 
  席临川猛一击案:“够了!” 
  房中骤静。 
  席临川面色阴沉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几经克制还是忍不住一腔怒火。伸手猛一拎她的双肩,红衣被伤口疼得一呼,未及回神,后背已被抵在墙上。 
  “那你刚才去延禧坊干什么?!”席临川质问道。 
  ……延禧坊?
  她思了一思,似乎明白了一些,惊魂未定地声音微微发虚,犹豫着反问:“咱们……在什么坊?”
  席临川一滞,纵使恼怒还是答了:“延康坊。”
  “那我……”她恍然大悟,顿时没了底气,垂头丧气,“我走错了。”
  ……啊?!
  一直守在外间,静听着房中动静等吩咐的几个家丁都忍不住扭过头来张望了,方才气氛那么冷峻,一派三堂会审、兴师问罪的架势,片刻前更是已动了手。结果……
  这被“会审”、被“问罪”的人,突然给了个“走错了”这么滑稽的理由?! 
  还说得大是诚恳、面有窘迫,一众人面面相觑地哑了半晌,听得房中席临川也明显气息有点不稳,目光在她面上划了又划,一双如墨写就的眉头变得弧度复杂。他看了她好半天,终是难以置信地问她:“你……什么?!”
  “迷路了。”红衣颓丧地低头,方才的傲气与愤慨皆被抽净,全然破功。感受着对方的愤怒与自己混乱的心速,她咬着嘴唇,满是怨念,只剩了暗骂自己路痴的份儿。 
  ?

☆、对比
?  “迷路了?”席临川蹙眉审视着她,试图寻出些说谎的迹象而未果,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地松了一些。
  红衣轻一咬嘴唇:“我……之前还没出过府。”
  还没出过府、又发烧发得头晕脑胀,所以从医馆出来迷迷糊糊地走反了方向,出了坊门走了好久才觉出不对,再往回走,又走过了头。
  她屏息不言,知道席临川对她偏见大得很,一边心里期盼他能信,一边又并不指望着他会信。
  僵持了一会儿,席临川终是松了手。
  肩头一松,红衣抬手捂了胸口,顾不得席临川还在身边,侧身扶住近旁的书架,连咳数声,直咳得头晕。
  许久之后才安静下来,呼吸沉重地又缓了好一会儿,再度转过身看向他。
  视线初一触,他便先避了开来,面色阴沉:“回房去!” 
  。
  红衣是扶着墙一路挪出书房的。席临川的视线穿过半开的窗户看去,夕阳下,她脚下踉踉跄跄的,脊背却始终笔直。好像遥遥的仍能感觉到一股无法磨灭的硬气,他觉得一阵陌生,皱了皱眉,提醒自己不该为她多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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