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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风流听无声 by薇诺拉(架空历史,宫廷侯爵,虐恋情深,江湖恩怨)-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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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被打得半死不活极像沐了猪血的哥们被下人抬了上来,据说是个与季米一样不识调的刺客。我一见到他的脸,好比是刚一迈门就跌了个趔趔的大筋斗!他长了一身很精的黑肉。头发稍短,覆着的脑皮隐隐泛青,晕厥地尚且香甜——眼前的脸我怎么会忘——细眉细眼、下巴削尖,嘴唇薄得似两张面皮儿,酣然大笑都能给人以一种我见尤怜的短命相。红颜薄命当然是我不希望看到的,我希望他长命百岁,活到鸡皮鹤发人憎鬼厌。最好还与小克一起,攻受的真相就是钥匙和锁眼,天生一对。他们两个在一块儿总是让人很开心。
被一名护院用一碗下了盐的腥水泼个满脸,小戴龇牙咧嘴地撑开了双眼。见到了我,狠怔了一下。久别重逢的喜气一点未沾,皲裂的嘴唇片语未出,眼睛却瞪得大如铜钟。换个一听就懂的成语叫作“怒目而视”。当然,如果被当个臼给捣成了惨不忍睹体无完肤,还得帕诗酧和笑脸迎人,最老实的牛也定尥蹶子不干!我个人十分同意现在不是“相对泪眼、执手叙旧”的好时机。当吟已属浑水摸鱼借花献佛,何况,我早就没有第二柄上古神兵来救他的性命。
可是他瞪得我很难受——这家伙太拎伐清!
我是“民主”的卫道士——所以你可以撒谎,但不要被人识破;你也可以提剑来闯铜墙铁壁的玉王府,但不要失手被擒。若是知交,这遭瘟的小兔崽子便不该叫我这般为难?!比这个更让我难受的是,倪珂巍然上坐,端杯饮茶。粉雕玉琢的脸庞始终氤氤氲氲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淡笑,艳色迫人得很,和当年怄死霍御医的模样如出一辙。看来,无论我怎么表现得像个泼皮,估计都很难把小戴四肢俱全地送出王府了。
第 13 章
十三
1
倪珂本来整出了五花八门的全套服务准备送这小子归西——在绳索吊问这方面,小王爷的想象力一向是很丰富的。然而他从小戴和侍卫的打斗间看出了他的武功路数,问他是否出自少林,是否认识我。事实上正是小戴一声“我瞎了双目才认识的简森”,方才救了他一命。不过,提剑来闯玉王府到底不是正经人家该干的事儿。我的意思是,弄把鸡毛掸子招呼这小子一顿已算小惩大诫罪有应得,千刀万剐就过分了点。
“你我素昧平生,你却再三上门寻事,到底为何?”
“素昧平生?小王爷当真好记性!你难道忘记了十年前你的身边有个姓戴的丫鬟吗?”已然半死不活的小戴抬起眼皮,不再怒目而视于我,掉转头以凶神恶煞的目光钉着倪珂。
甭说小王爷记得,我也从未忘记——那女孩杏目桃腮,冰雪聪明,死得确凿冤枉——一句“打打杀杀什么的,最没气质了”便被报销了。
倪珂目光微沉,问道,“你是?”
“她是我的姐姐。你可知她每逢回家省亲,张口闭口逢人便说,‘小王爷是天仙一般的人物,能侍候在他左右,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是你”细眉下的眼眶红糟糟的,声音已经哽了。
“原来如此。当年少不更事,一时顽劣,铸成大错。”倪珂轻轻叹了口气,眼里的杀气随之少了大半,“事后我也懊悔得很,曾遣人上门赠予你家黄金万两,以示歉意。”
“放屁!”小戴猖狂地乱笑起来,笑得白牙森森形如豁嘴,毛发根根竖如旌旗,看着十分可怖,枉长了一幅好皮囊。“你派来的人哪里是来送钱的?!他,他把我们全家都杀尽了啊!!!”
这下不仅我深深震惊,小王爷也显然懵了。
“我从未下令杀你全家,信与不信皆由你。”拧着眉头寻思了好一晌,“此事我会着人彻查清楚。看在你姐姐侍奉我多年的情面上,今日之事便不与你多作计较。”小戴闻言踉踉跄跄站起身,凄凄切切地望我最后一眼便打算出门,倪珂忽又淡声说道,“不过你须得明白,你的姐姐尚值万金,而你在我眼里却一文不名。”
待小戴走得没了影儿,倪珂让下人取来一只装着玉王府独门秘方疗伤圣药的瓷瓶。目光瞟向门外,极为妩媚地一笑道:“顺水人情,你要不要?”
你说这人咋就那么迂回呢?
2
那小子的轻功精进不少,跑得如火上房,追了几里才被我逮着。
我毕恭毕敬将药瓶双手奉上,结果被一句“死也不收玉王府的东西”给堵了回来。
我们原是要好到不行的哥们,本该各蹬一双人字拖手拉手去轧马路。如今却只能长虫爬进酒瓶般在这么个荒芜之地相对瞪眼,有一茬没一茬地瞎唠,实在可叹可惜。而想到他十岁左右便全家丧尽流离失所,好不容易拜师于少林,这一路也不知受了多少欺负多少苦,又实在可悲可怜。小戴告诉我,那日见倪珂前来少林接我回府,才知道了我的身份。气我隐瞒甚久,本不欲再与我相见。待我走后没多久,他复仇心切,便和小克结伴离了少林。可中道路过一个人稠物穰的热闹市集,两人不知怎的就走散了。
“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的死活你还愿意管吗?你还能管吗?”小戴微微翘了翘嘴唇,露出一个失魂落魄般的悲催笑容,似在怪我助纣为虐。
“这是你的家事,旁人无权过问。我仍视你如手足,分毫未减当年。”
“既然你这么说,那须得答应我一件事情。如果你答应了,我们便还是同食同寝的兄弟;如果你不答应,我们便划地为界,自此各奔东西,再不相干。”
“你说。”
“你替我杀了小王爷。”
拜拜拜托!你不能非指着河里的月亮说你捞不上来我和你急!
小戴见我半晌无声面部抽筋,大约也知道自己先前所言所托非人,这个要求提得太不近人情,继而又说,“那么,你得应我,如若日后我再向他动手,你不可出手相拦。”
我想起我刚进少林那会,什么新奇把戏都拿来和戴克二人比试。他们比不过我,便只得乖乖叫我“老大”。在皇宫那会儿我曾听闻几个来自山野的小太监说,他们没进宫的时候常常十余个男孩子站成一排,比谁的家伙长得精神,比谁的尿撒得铮铮佼佼势如山洪,足以滋养一方沃土。憧憬着十余条水柱一同喷发的神气画面,这个游戏让我觉得很有意思。可惜宫里都是宦官,没谁能够陪我过瘾。好容易来到了玉王府向倪珂提议后,还未等到心花怒放便被他一扇子刮得眼冒金星晕头转向——那举动让我疑心了多年小王爷是不是花木兰的姻亲下身不带把儿。
“好吧。”我想了想说,“我不欺你有伤在身,只用一手与你过招。十招之内,我若擒不下你,我不只答应你不出手相拦,还助你一臂之力,可好?”
三招未及,我便用少林的锁喉手擒住了他的咽喉。小戴原本是个书生级别的和尚,心眼宽阔武功平平,素来记吃不记打,尤易感动。然而满门被诛,怎么也算不得可以三言两语化解的小仇怨,我想即便把腮帮子讲得酸透了也无济于事。
“玉王府内武功与我不分上下者多如牛毛,胜我十倍百倍者也是屈指难以尽数,你这贸贸然前往无异是以卵击石,毫无胜算。”我放开小戴,依然不死心地对他苦口婆心,劝他不如去找小克,甭再惦记那些都发了霉的陈年旧事,俩人高歌畅饮,一同把小日子过得蒸蒸日上才是正经。
“对了,还有小克!”对方一脸恍然大悟,“等我寻着他,我俩一起,再闯王府!”
我还来不及和他说,小克那小子,与他同富贵尚可,共患难似乎不太靠谱,小戴再一次跑没了。芝麻眼虽小,它也能聚焦——希望只是我多心了。
3
回到王府,我看见倪珂已把当年差去戴家办事的侍卫叫来训话。据传此人进府前也是牛人一枚,名号当当响,人人敬称“柏远将军”。
我听见柏远将军跪着说,他并非贪图那万两黄金,实在是戴家人太不识趣,非但不信那小丫鬟是病死的,还要开棺验尸,将此事嚷得人尽皆知。他愤懑世人对小王爷的误会太深,一个愣头青便动手宰了那一家老小十二口人。
“我的声名一贯差得狠,世人爱传什么让他们传去就是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当年我为将征伐,战败归国,被缴了兵权,几乎成了人见人嫌的丧家犬。臂中毒箭,心灰意赖地来到玉王府门前,完全不指望人人传言性情阴戾的小王爷会出手相救,不过是一心求死罢了。岂料小王爷派人将我送入房内,‘你的箭伤再也耽搁不得,晚治一分便更少一分痊愈的可能,你难道想独臂度过下半生么?’我见小王爷打算亲自为我医治,受宠若惊,连连罢手推脱。‘你若有心,他日十倍还我吧。’小王爷语毕,竟俯身为我吸尽毒血,疗伤救命。我当时直在心中立誓,从此再不屑身为统领八方的将军,只愿好好护卫这一府众人”说到此时,一个不惧刀枪的七尺硬汉居然已经泣不成声。
“你当初这么做也是为了维护我,我本不该罚你。但你到底是违背了我的命令,又不可不罚。念在你往日的功劳上,你自己动手吧。”倪珂背手而立,背脊挺得笔直地对向我们,臭拽得不像话。
跪地之人侧过脸,以哀求的目光看向我,一连唤了几声“殿下救我”。我虽与他并无多笃的交情,但其当年为将征战时的威名却早已如雷贯耳。见他血溅当场也实在于心不忍,因此开口向倪珂求情,“事已至此,再追究也徒劳无用。不如姑且留他一条性命,倘若小戴再来,也好与他解释。”
“我做事何时需要向人解释了?”倪珂慢慢转过身子,轻轻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大老爷们,问道,“你说完了?”
他听罢,吱吱呜呜地应了一声。
“既然说完了,为何还不动手?”
柏远将军无言半晌,最后仰天大笑,气贯肺腑地吼出一句“只愿来生还为小王爷效犬马之劳”便一掌拍碎命门,自尽了。那时我离他仅有尺步之遥,可却没有来得及出手阻止。他的鲜血几滴溅在我的脸上,几滴溅在我的手上,如沸油一般,滚烫。我从来不知,原来一个人的血竟有这么烫。
“你原可以不用杀他。”
“本来的确如此,但你开口求情他就非死不可。”
我跪在柏远将军的尸首前,血液自那个拍碎的脑瓜里横流竖淌,惨不忍睹。他死成了一幅野兽派。倪珂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丢下一句“我只为让你明白,你不可能救下所有的人”,转身去了。代沟深广至此,我终究无话可说。
4
“此人已无性命之忧,只是何时能够苏醒,尚要看他自己的造化。”因为倪珂是个百治百效的权威,所以他横个白眼我得立马闭嘴。夏季的雨时而下得大如滚珠,时而下得细如粉末。老天爷变脸无常,经过倪珂救治的季米,却一直没有醒来。
常常便是我在屋内看着季米,倪珂在屋外看着我。那个画面让我想到了一个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咳,你可不能说我没有文化。
季米的体温较常人低上许多,一旦生起气来,面无表情的样子更让他好似冰雕一般。相识到相知,过往历历在目,若非他执意守约要回到我的身边,怎至于会伤成这样。偶尔我坐于他的床边,将他的手握在我的手中,搁在我的脸上,便不由自主地开始胡思乱想。
有的时候我会想春尽夏至,气温渐升,这凉凉的手掌搁在脸上能消湿祛暑,降温生津。叫人心旌乱荡,美得海去。
有的时候我又想,他一个人睡得太久,会不会冷。
第 14 章
十四
1
玉王府迎来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费皇帝得知小王爷脱险归来,龙颜大悦,金口玉言将要亲临王府探望他的乖侄儿。即便小王爷面子不大,费皇帝的脸皮也足以封天。当日满朝文武一个不差全至了王府报道,小王爷意下怠慢不得,于是差苏伯请上京城里鼎鼎有名的戏班子来府里凑趣儿。
唱得是《西厢记》。莺莺端的是色艺俱佳,不过满堂的目光却都被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俏红娘吸引了去。那花旦生得高挑,体态婀娜,披锦戴绣,打扮得十分俊俏。“她”持一把绸扇掩着自己的脸面,只露出一双深邃风流的媚眼,眉横远岫浓如点墨,目盈秋水娇比海棠。看得座下百官如痴如醉,叫好不迭。还未等开唱,赏钱便扔得如飞。搭台前似是吃了豹胆压惊,“她”竟一步一扭地下得堂来,近了倪珂身边。媚眼左甩右抛,似喜还嗔,袅袅而来,又袅袅而去。
归根结底是自己就生得太过风华绝代,倪珂全然不解风情。美色当前毫不动心,由始至终正襟危坐面色持重。他歪过头询问左右,可曾闻见什么香气?
陪驾的左右早就看得眼直了,吞了一大口唾沫道,禀小王爷,不正是那慑人魂勾人魄的脂粉香么。
“并非女人的胭脂香气那么淫俗,而是——”俏红娘开始呀呀作唱了,倪珂便不再言语,仔细听了起来。这花旦的嗓音不似一般旦角那么软绵无力,行云流水之声蜿蜒满堂,别有一番韵致。
——既然泄露怎干休?是我相投首。俺家里陪酒陪茶倒撋就。你休愁,何须约定通媒媾?我弃了部署不收,你原来“苗而不秀”。呸!你是个银样镴枪头!
那个花旦唱着唱着,慢慢移下了挡着脸庞的绸扇,满场的看官屏息以待。唯有倪珂悠悠然然端杯饮茶,然后他呛了个半死。
因为那个花旦不是别人,正是人皆称赞“玉树临风”的前朝太子,我。
2
一折子唱罢,倪珂便再坐不住,遣了几个壮汉进后台抓人。
我掐着嗓子哎唷了几声,“这戏正唱至火候,纵然奴家肯点这个头,这满堂被撩了心肝儿的看官也是断断不肯的。”
“小王爷有请,还烦劳殿下自重。”来人的几双大手俱已按在我的肩头。真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风度全无。
那张肤凝玉沽的脸此刻青得跟刚敷了菜汁儿似的,瞪着我的眼睛大得活像个澡盆,一见面便张口怒斥,“堂堂一朝太子,你今日所为,成何体统?!”
‘太子’二字对我来说就是个箍,前尘往事罢了。“小王爷,你看奴家这身装束好看否?”
“身形是高大了些,倒也”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碧似玉斝的眼眸里忽而流出了笑意,“不算太不堪入目。”
“却非奴家自夸,虽不比小王爷月前在山贼窝里打扮得那么流畅娟好,似也不差。”
“你——”正当倪珂皱眉之际,朱门外传近一声尖厉的叫喊:圣旨到。
日理万机的费皇帝没有前来,带着圣旨到来的是他跟前的大红人,梅公公。一条子脸又瘦又黄,干巴巴的,像根丝瓜精。溜肩鸡胸,脚底上长鸡眼,脸面上长斗鸡眼。总之,这辈子就是和鸡杠上了。
“奴才听闻殿下已经回府,却不知现在人在何处?”“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完了的梅公公弓下老腰,轻手轻脚地扶起了小王爷,笑得一脸谄媚地问话。
我刚欲抬头,倪珂极为迅速地伸出一手将我脑袋按了下去,对着那个老宦官陪起笑脸,“公公也知道,简森的性子素来不谨。他知今日群臣皆来端的没劲,一早便溜出了府门。兴许现在又在请叫花子们喝酒了。”
“殿下当真奇人!奴才早年听闻,殿下十三四岁的光景曾在桥丹楼摆下了一整月的好酒好宴,官绅来了拒之门外,乞丐上门倒笑脸相迎。与那些衣衫褴褛臭不可闻的叫花子同饮同醉同食同寝,竟自得其乐毫不避忌!”
“这人打小怪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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