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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风流听无声 by薇诺拉(架空历史,宫廷侯爵,虐恋情深,江湖恩怨)-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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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费铎思索了片刻,忽然笑了:“我说少颉,你花这心思莫不是为了什么人吧?”
  似乎也的确有为了花半坼的意思。
  这些枝节裴少颉匿下了,当吟尚未出鞘。他没打算以自己的脖颈为它开刃。酒过三巡,回想起适才情形,季米在那羌人丫头前露出一种极为罕有的为难表情,两人以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互相攀谈了几句。打眉眯眼,白衣少侠神色颇为不耐烦,而那羌人丫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一步三回头地去了。知两人是认识的,即问,“你不是汉人?”可话一落地,便悔了。
  “至少这里不是。”季米抬手一指心口。
  此一言便显出了敌我之分。酒兴扫了大半,彼此都无话了。
  “季米,樊凉有难了。”还是裴少颉率先开了口。
  “裴尚书此言,可有通敌之嫌。”
  “我先把话挑明说开,举兵出塞,我裴少颉便是辞官挂冠也得统率王师。”
  “樊凉虽民弱城孤,却也不会束手待毙,必当拼个玉石俱焚。”季米径直相视,从容应对。
  “不打不相识。这开头俗了,却是裴某的真心话。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你我二人何不抛却国恨家仇,今个儿便陈酒行觞,一醉方休?”裴少颉举杯于身前,片晌沉默后似是鼓足勇气道,“他日沙场相见,若裴某还有心邀你共饮一杯,你干是不干?”
  “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季米一声轻言,便举杯尽饮。裴少颉望着放下酒杯便自顾自大块朵颐的季少侠,展眉一笑,心道:人如其名这话是不错。这人还真像碾过几道后脱了糙的米,简单干净,精白精白。
  2
  “下官简慢,大人幸勿见罪。”一身紫袍的罗汜将裴少颉迎接入厅,传下人摆列了茶果。四个月亲力亲为的率民开垦修坝,换得一张不苟言笑英挺坚毅的面容来。凡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裴少颉此行本就打算亲自探查一番陇西风貌。见出入郡守府的叫花子俱是练家子,不由心下一紧。面上仍然不作声色,笑道,“裴某奉旨当差,突然想起罗大人谪居此地,便不请自来地瞧你一瞧。”罗汜原在京里并无明确职务,调任陇西郡守应说是升迁,裴少颉却刻意用了个“谪”字。
  浑然不觉日头短了。梅枝掠影,似裹了一树赤绯。
  “你我年纪相仿,若非各为其主,本不该如此疏远。”裴少颉见罗汜微一点头,又道,“那个叫红娘的窑姐儿春心萌动胆大包天,竟为王爷偷偷作了画。她这等低贱身份的女子,哪里配收着‘笑倾天下’小王爷的画像?!裴某便替大人缴了来,想借此趟公差,顺带捎给大人,聊慰这主仆相隔之情。”
  左右的侍女家童见了画中之人,连连惊呼唯有这般样貌才担得起那声“国色天香,笑倾天下”。“较之真人,天地相差。”话虽如此,一双眼眸却再离不了那幅卷轴。恍然如回当年,雨霁云开,横斜一帘月,却独照玉人。“何况此画尚未完成吧?”
  “哪里没有完成?”裴少颉瞪圆了眼睛,故作惊讶地执起那副卷轴看了看。
  罗汜以指点了点画中人发上的一片落白,“此处还未着墨。”
  微微一笑,他知道那首《伏罪疏》已经传遍了每一寸王土。“罗大人久未回京,自然不知小王爷的近况——人说是仙子临尘,我看倒像恶鬼投胎。‘未老头白,韶华何在?’英才天妒,真是可悲又可怜。”裴少颉说话时不住地揣摩罗汜的表情。架火已热,该是请君入瓮的时候了。他面露浅笑道,“当然也有人全不在乎小王爷红颜鹤发半人半鬼,日日同出同入,夜夜共枕而眠。说也好笑,府里的人知道是与前朝太子旧梦重温,外面的人还以为王爷新纳了房小——”
  “裴大人!”罗汜一脸愠怒地打断了裴少颉的话。静默半晌,道,“王爷的身子究竟如何?”
  “王爷卧病静养已有数月,裴某偶见了一回——发白如芷,形销见骨,动必带咳,咳必沥血,实是叫人不忍卒看。宫中御医道是疴疾日侵,只怕不久于世了”裴少颉自顾自摇头叹息,一回头,竟见一行清泪悄然打落罗汜的俊秀脸庞。
  “有情偏被无情恼,这几个字,裴某何尝不与大人感同身受。大人当然可以擅自挂冠而归,只是难保不再被人遣使离京。”裴少颉自知失言地露出一笑,转过话锋道,“裴某今日到此拜会大人,确是信得过大人的为人,有些东西想托于大人代为看管。待入京后我便差人将这些东西取回,届时定然进言于太子,调大人回京。”
  罗汜闻得“回京”二字,先里还持拒绝之意的面色顿时大异。只觉魂契神驰,嗓子干涩,想放声号哭或大笑,却又不知悲喜从何而来。这四个月来没有一日不是灼火焚心,也没有一日不是寒冰刺骨,恨不能以血合墨,以泪作书,诉尽情深相念之心。岂料封封长信一入京畿便如石沉大海,全无一字回应。徒自守着一句“闾阎相望、桑麻翳野”,可满腔的祈望已是日渐罄空。
  郡守府外,堆足两马车的紫木箱笼,遣家童打开其中一只。见里面盈满珠宝珍玩,罗汜已将墨眉打皱,面露不悦。裴少颉看了看他,轻描淡写道,“大人也当明白,我奉太子之命前来调粮,这地方上的官僚难免要略尽孝敬之心。我若不收,他们反倒提心吊胆,寝食难安。而今我携这两车东西进京,只怕还未入得朱雀门,便已被左相那个老顽固一折子参给了太子。这些拙物罗大人若有相中的,只管拿去”裴少颉取出置于箱顶的一只青花龙纹研钵揣进怀里,颇为稚气地补上一句,单单这个不行,这玩意儿我要送给花姐姐。
  罗汜见这人收受贿赂,还振振有词大言不惭,心里便更瞧之不上;但见其提及花半坼时满面憧憬爱慕之色,又不禁露出一个“感同身受”的苦笑。于是罢了罢手,别过脸道,“裴大人只须记得今日之言,这些东西暂留于库房,下官自当没有瞧见。”
  3
  罗汜对玉王府的认知始于兄长离世后的第二个月。一个村汉闹进了王府,说是自家的孩儿被玉王府豢养的猎犬伤了眼睛。这类鸡零狗碎之事偶有发生,苏礼卫也不以为意,遣人带那村汉去账房,打算偿他几十两黄金了事。
  “苏伯,我是这么让你治下的吗?”
  那村汉见迎面走来一个翩翩少年,发色眸色均大异于常人,浅笑半绽,姿容倾城。顿时明白了来者何人,骇得双膝发软,一下跪于地上。
  传牵黄之人与之相见。倪珂将手伸向了一个家将腰间的佩剑,缓缓拔剑而出,问,伤了你家孩儿的狗,你可还认得?跪地之人细细过眼一遍身前威风凛凛难分彼此的八条悍犬,诚惶诚恐地摇头道:“草民草民认不得”
  “那就没办法了。”手起剑落,血溅绢袍,直至八条猎犬全被斩杀地上,惨}地呜咽几声便都断了气。倪珂将染血的剑尖指向村汉的眉心,笑着问。“你看,可以了吗?”
  “可可可以了。”那人叩头于地如棒捣研钵,砰然作响。
  “恐怕不可以吧。这样岂非在说,王府之人还不及畜生有担当。”将剑递还于胡安,倪珂接过丫鬟递上来的帕子,细细擦去手上血迹。“玉王府从不允许任何错失。狗,不可以;人,更不可以。”他瞟了一眼胡安,莞尔笑道,“你便在这位兄台面前,将这八个人都斩杀了吧。”
  待砍到第三个人,终于有一个侍从跪地叩首,涕泪交加地解释是自己解手时,一时不察才让那犬黄跑溜了去。倪珂念其坦白,便只剜去了他一只眼睛。而来告状的村汉最后抱着百两黄金和一只剜出的血淋淋的眼球,足下打颤踉踉跄跄,几乎是爬出了玉王府。
  当时罗汜与克郦安俱是入府不多久。两人均被日里那血光四溅的一幕骇得入睡不着,不约而同地前去求见小王爷——竟见那剜去一眼的仆从正枕于小王爷的绣罗榻上。倪珂也未抬眼瞧他们,继续埋头为那昏睡无觉的仆从诊伤换药。直见俩人分跪左右,久不置言,才略一笑道,“你们想问什么问便是了,杵在地上,怪凉的。”
  罗汜咬了咬牙,以一种豁出性命的口吻道,“不问青红皂白,胡乱斩杀家奴,这与‘草菅人命’何异?!举头三尺神明在望,王爷吃斋礼佛却行径如此,天曹何容?!”倪珂一声轻笑,“你呢?”克郦安吱吱呜呜,吞吐半晌后说,我看那人贼眉鼠目,王爷何不去查一查,许是蓄意生非,前来讹诈。
  “许是讹人,许又不是。这有什么关系?”倪珂抬脸取了一个药瓶,复又垂下头,额发缕缕遮上了他的眼睛。他缓缓道,“今日之后,再无人会因此般琐事寻上玉王府。”
  “十二岁起始的每一旦暮,上罩网罟,下踏悬索,我再不准许自己差池一步。”房内的纸灯之光昏黄扑朔,半卷半舒,映向一张色白如玉的侧脸,出奇的美丽与慈祥。罗汜愧于自己的言语贫乏,以这般言词加诸这个形容少年、神髓却近似耄耋的小王爷十分怪异而又十分妥帖。对罗汜的出言顶撞表现出足够的宽宏大量,倪珂温声细语同时又颜色寡然,“你们年纪尚小,我欣赏也希望你们秉有一颗持斋敬佛的宽仁之心。可我也要你们记得,免你们身首异处无所宿归者,不是佛,是我。”
  罗汜言讫辞出,却被一声嘲谑似的话语叫驻了步子,“你不是说要护着我吗?怎么,现在改主意了?”倪珂想起当日身处山寨,手持一根木门闩拦于自己身前,口口声声要护自己的清白,一个文弱少年却满满一副要搏命的狠劲。最后拗不过弟弟的裤衩只得先下山去置办婚事的物件。当时他很恼,后来又觉哭笑不得,现在却只记得好笑的地方。无论是歪鼻斜眼的哥哥还是眉清目秀的弟弟,他们的真心实意都透着一本正经的傻气。但却,难能可贵。
  罗汜无端地觉得当日那个不知身份一脸愠怒的海姑娘快乐些,而这个身居高位,待人严苛律己更甚的小王爷,仿佛茕身孤影于琼楼玉柱草木参差之间,竟叫人看着莫名心疼。
  原来有些念头一旦萌生,便似扎根开花,斫也斫不下。白净瘦弱的少年单膝跪地,拳掌相击作礼道:“初衷不改,至死不渝。”
  倪珂笑得皱起了眼眉,摇了摇头,让他退下了。

  第 39 章

  三十九
  1
  我临窗坐于半坼香闺,驻眸而望——京畿里难得又抽笋似的冒出不少乞丐,或与打桩一般伫立不动,或又似随风倒舵,飘走不定。遥遥见一个身材魁硕却旧衣烂衫的汉子向疲к勇ヅ步闼埔欢禄岫乃嗲健N姨舸揭恍Γ鹕硐嘤河诖肆藜溉眨鹊帽闶堑椅吹抡疑厦拧�
  只消认识罗汜的人都知道他干不出这么有balls的事情。聚众谋反,我看聚一班秀才咬文嚼字于情词艳藻还差不多!可由太子与左相同定的钦差于郡守府的库房里,竟搜查出几大只紫木箱笼,俱是刀罡满盈,剑光煞曜,鳞鳞然有森寒之气。皇令一出,不日便将那“昔日紫袍今日囚”押解进京。
  狄未德对我说,他们本想半道上把罗汜劫走,岂料竟撞上一群武艺高强的死士前来杀人灭口。这场劫囚行动最后演变成非常荒诞的劫囚者和公差联手拒敌。刺客落跑时同落下了玉王府的腰牌,似一盆污水当空泼下——他们皆认定了是小王爷怕受秧连,故而断腕自保。
  那些粗铜烂铁,二两银子(还不带还价),便能叫蜗居街尾的赵铁匠给你整出一打——这显然不能证明就是小王爷派人干的。但是,罗汜信了。他在囚车里冲狄未德一行喊了一声:既然如此,除却一死相谢,无以回报王爷的栽培之恩。神色惨惨切切,全然一副“生无可恋”的味道。
  “罗大人是个好官,也是个好人。他给了我们这些叫花子一个容身之处。”傲骨铮铮的汉子长长一声叹息,“未德聚众于此,便是想问一声殿下:能否故技重施?迫使太子放人?”
  “好”这个标准很难定义。如果和“槑”同义,那么很显然,罗汜赢了。许是心灰意冷,罗汜一入刑部便伏罪画押,堂审中从头至尾不置一言,堂审后又拒进水米绝食待毙。这些明显因不信任而产生的“找死”行为,无疑大大伤害了小王爷的自尊心。费铎几次三番相邀倪珂前去听审,可他一概称病辞谢。罗汜伏罪后太子仍乐此不疲的一审再审,其心已然若揭。探牢而归的李夏抱着必死之心,擅入了王府的禅堂。她花容饮泣,伏地长叩:求王爷念在二哥两年来一刻不怠的敬慕忠心上,便救他一救罢!
  无论李夏如何花零雨落地跪地央求,如何将罗汜被动用大刑后皮开肉绽的惨状描绘得栩栩如生,闭目跪香于烛案前的小王爷,他的脸隐现于一片缭缭冉冉的白雾香灰,恍然似幻,却始终薄凉若洗。待熏炉内的香火焚烧将尽,倪珂拈起一支未燃的香炷,置于残香上慢慢引燃。他漫不经心地说,既然罗大人一心求死,何不就遂了他的愿呢?
  复又阖眼,归于閴尔无声。
  “大战在即,重重关卡。大哥这一行当已明白,朝廷如何也不会如那饥年一般,纵容万众乞丐围堵京城。何况,参罗大人的折子说得便是‘结一众乞者流匪,图谋不轨’,大哥此番聚众而来,岂非不打自招。”共襄盛举确凿很有派头,可惜派头过后,就要砍头了。
  “太子薄言寡信,王爷冷性无情,二者皆不为圣主明君。”狄未德豪饮一盅,竟开始和我侃侃而谈治国之道,“夫天下之治,道之于君,不亦春生秋杀乎。蠢动蜎飞之民,奔趋于灯火;琴思歌颦之士,游弋于太真”
  “这话,可不像是大哥说的。”我摸了摸鼻子,笑道,“小弟斗胆一问,此言师出何方?”
  “都是姒娘教的。”狄未德挠头一笑,没有拙荆、贱内地与我客套。述完“未德已经娶妻”便扬声唤她与我相见。
  狄未德说,姒娘的身份是个酒家女,只因不肯卖笑示人,几乎被店主打死。他一眼见她,便恨不能断骨结出个金钟罩、扒皮织成件铁布衫,以求守着她、护着她、保着她。我听出一个笑来:嚯,这爱情可够要人命的!
  那个名唤“姒娘”的女人袅娜入门,手托一盏酒盅与我见礼。岂料刚至身前,步履一滑,便似栽葱一般冲我而来——出于绅士本能,伸手扶了她一把。动作拿捏得精准到位,既避免了她脸着地的尴尬,也避免了她一头扎进我的怀里,招致呼啸而至倾盆而下的酸风醋雨。
  “姒娘见过殿下。”她缓缓起身,笑靥盈盈,“姒娘与殿下,似乎哪里见过?”
  “通常说来,如嫂夫人这般国色倾城的女人,在下定然过目不忘——是故今日当是你我头一回相见。”我盖棺定论一笑置之,“这酒过于性烈,想必嫂夫人闻之即醉了。”
  “殿下的风采远甚潘安、卫玠,哪个女子见了不是不饮自醉?”狄未德心无芥蒂地纵声大笑,“人生至乐之事,不外乎佳人于左,妙友于右!未德今日当真快活!”
  平心而论,姒娘是个丹青难画的美人。可从头至尾她那西子眉下的杨妃目,时而直来直往大刀阔斧,时而顾左盼右暗送秋波——幸亏我已将脸皮修炼至坚不可摧,才勉强不至被她望穿。潘安、卫玠仅够神交。我毋庸置疑是很帅的,但还没狂妄到以为自己是奥兰多·布鲁姆的地步——何况小女孩的审美品味鱼龙走马,精灵王子已经过时了。成为种马的潜质一应俱有,成为种马的意志却荡然全无。因此一并删除她灼灼来电的目光,复又视于狄未德,与他“哥俩好来抱坛吹”。
  “小弟若再饮一杯,只怕要哭哭啼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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