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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风流听无声 by薇诺拉(架空历史,宫廷侯爵,虐恋情深,江湖恩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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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嚷什么?”季米忽而诈尸般地睁开眼睛,奸计得逞的一抹笑容从他眼里一闪而过,他拍出手掌一把捂住我的下半张脸,“谁说我要死了?这般鬼哭狼嚎的烦是不烦?”
  我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方才还半死不活的人神情悠哉地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动作一气呵成,利落得像刚被人灌了几斤补药。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朝我动了动嘴唇,大概说了些什么。但是我没有听到。事实上现在的我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到。不仅失聪,也许还有失明的可能。因为眼前的一切此时都像搁在了陈年老醋里使劲浸泡,叫我眼睛发沉发酸。换一个通俗点的表达句式就是——我他妈太想哭了。
  “玩笑而已,你哭什么?”季米一脸神清气爽,全然不顾我刚才险些魂飞魄散,眼梢眉角全是意犹未尽的笑意。他催我起身,又领导抚恤烈士遗孤似地拍拍我的脸。但是见我没有任何活转的反应,依然是一张惊魂未定乌云密布的苦瓜脸,脸色又阴了回去,说你这人真是无趣得很,一笑了之也就罢了,何必当真?
  凶险之地不宜久留,我们牵马慢行,夜踱山路。身披月光的野花在我们身边迎风而动,与笃笃的蹄声合奏出天籁般的琴音。
  “一点也不好笑。”季米嫌我没劲本欲上马先行,却被我一把拉进怀里。回过魂来的我终于有力气说话了,“别再这样吓我了。这真的一点也不好笑。”
  2
  等我彻底平心静气再世为人以后,季米告诉我,暗器的确打中了他的心口。只是有件东西救了他一命。
  他把怀里的一册书卷拿了出来,双手交还与我。易筋经。正是在我手中遗失的少林绝学,易筋经。
  “你是什么时候记起我的?”我看了那本经书一会儿,抬头问季米。
  “当年的救命之恩,我一刻未敢遗忘。”
  “你想救的那个人,他的伤必是早已痊愈了吧?”
  “没有。那个人是我的哥哥,只怪我晚了一步。”季米轻轻摇头,神色淡然,悲嗔俱无。“把易筋经交入他的手中没多久,他便死了。不过我自始至终都记得他临走前曾留下一言,如若还能与你相见,定要替他道声谢谢。”
  二人驻马停缰,止步不前。那双直指人心的湛蓝眼眸如此认真而凝重地看着我,然后我听见他说,谢谢了,简森。
  夜空星火阑珊。黄澄澄的月牙若隐若现,像一把金打的连心锁。湖州已在不远之处指日可及。行路倦了便席地而坐。季米将头枕向我的肩膀,睡着了。
  除却夜风在窃窃私语,四野无人的山林泽薮都宛如随风入梦般宁静。这种宁静与过往岁月里那些难以入眠的夜晚大不相同,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猝尔意识到:天大地大,眼望无尽;与时迁徙,与世偃仰。渺渺尘世肩摩袂接的人难计其数,可只有一个人正坐在我的身旁。
  没有伸手把季米熟睡的脸蛋揉搓成一只大饼,因为我顺藤摸瓜地又发现两件事情:一是这小子睡觉时挺安分,没有流口水的坏习惯;二是我爱上他了。

  第 7 章

  七
  1
  山水之间的风光秀丽多姿,织锦采桑的民情清新淳朴。自打我与季米一脚迈入湖州开始,这一地界,上至鹤发老叟下至光腚小孩人人都在传说一个宛如晴日劈雷的重大消息:剑神舒迩鹤即将重出江湖。
  这个街知巷闻的大事件让本就天生一张奔丧脸的季米笑容骤敛,游兴全无。拧眉的脸庞又青又硬,如同雨水打湿的爬满绿苔的墙皮。
  晌午人迹寥寥,碧绿的河流将手伸向了远方的群山。近处的槐树、柳树还有其它一些乱七八糟东倒西歪的什么树,各戴一顶杏红蛾黄的霞光织就的绸缎帽子,贮了满冠不欲静止飒飒作响的风。不过凭窗而立的季米显然看的不是这些,那种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表情似乎是在告诉我:我欲乘风归去,可你大爷的拴住我了!
  季米的马是个精怪。跟季米混了些日子又被赐了个名儿叫“四二一”后沾染了一身“一览众马瘦”的仙气傲骨,行路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再漂亮的母马甩尾巴抛媚眼地勾搭它,也唤不来它含情脉脉的一瞥。疑似丧失性功能。然而最近的它,正与它的主人摆出同一副壮士断腕的伤催表情。以前乐衷干的缺德事儿,譬如擦身而过时猛踢一脚比自己高壮许多的同性马匹的腿肚子、譬如破篱而入去啃食别人花园内刚□的月季与牡丹,都不再能够唤起它的兴致。它如今梦想远大,每日捌完蹄子就打响鼻,嘶出呜呜咽咽的声音,随了主人不饮不食,立志要做天下第一匹成功自杀的马。
  到底是四腿着地的主儿,只懂得有样学样煽风点火,不懂得去其糟粕取其精华。
  “马儿,马儿,你可会将他完好无损带回我的身边?”我垂着头,伸手轻轻抚摸着明显饿瘦一圈的四二一的银灰长鬃,不顾旁人地自言自语。
  不知磨牙还是放屁,反正我的话音刚落,它居然蠕出一声很怪的音节,与“好”字无异。
  两害相权取其轻,我虽不愿季米弃我而去,更不愿他成天一副孝子死了妈的守丧样儿。缓步踱上楼,对季米说,“你会回来的,是吗?”
  “恩?什么意思?”他转过头来看我,满脸诧异。望了我良久后,蓝眸渐渐化了冰,难以形容的桀桀光亮从这些日子的失魂落魄中蝉蜕而出。他说,“你当真?”
  “如果会回来,那就去吧。”对他轻轻一笑,便不再多说什么。
  “七日之后,子时之前,一定回来。”季米在客栈门前停住了脚步,回过头与我赌咒,他盯紧我的双眼,从容而温和地一笑,“只要你在此等我,那便是死,我也要回来。”
  2
  百无聊赖的日子季米离开后的第三场杳杳长暮,蓦然终止——我收到了一封相当言简意赅的情书。那封短信被一只蝶形镖钉在了客栈的窗框之上。字迹飘洒大气,笔触干净利落,不仅不似女子,男子怕也不及。信的大意是邀我二更时分在疲к勇バ∽靡槐B淇钍鹈郝娇�
  疲к勇ピ诮暇允歉鱿斓钡钡钠放啤J瞥闪愿河鳎裁吹亟缍加幸患摇>菟岛菡饧液捅鸺液懿幌嗤比幻考移'苡楼都说自己和别家不同,当家花魁美艳得能让太监动心能让和尚还俗。可芳名为“陆葵儿”的“花魁中的花魁”却只有一位。传闻这位牌大的陆姑娘脾气犟得厉害,既不卖艺也不卖身。千金一掷顶多也只能看一看这位陆姑娘的脸,还未必是笑脸。多少当朝权贵慕名而来,樽俎相宴花轿相迎,她也照旧甩个“身体不适不便远行”的脸子给你看。
  然而有这样一位陆姑娘的疲к勇ゾ尤槐蝗税恕6依慈伺赏泛艽竺孀雍茏悖艘呀桓鲈隆H堑谜飧龅亟绲哪凶尤炝搜劬Γ钕裢镁教濉�
  花街柳巷,华灯上朱门,夜色毫无立锥之地。这么个本该莺歌连着燕语嬉闹叠着调笑的银花火树之地,对比它此时独自对月静无一人的氛围,不免使人腿发颤心发毛。我在疲к勇ッ徘叭缥诺饺庀愕墓匪频淖埔蝗Γ恢苑胶锫舻氖裁匆膊恢爬铩盎ǹ械幕ǹ笔欠衩逼涫担皇泵炊苋サ赝戳私耍话炎约焊闪涝谕狻=峁桓隼橡毖呐舜用拍谂芰顺隼矗冻兜刈医ァ;醚弈ㄅㄗ保裼冒酌嫫肆肆常裼眉ρ苛舜剑淮┑靡蔡籼伲簧淼淖溉獗焕粘隽私诮谙嗔牟ɡ耍醪幻拦邸:迷谟卸苑崧煤糁龅拇笮兀星彝鲅虿估巍�
  看见这个女人我便觉得上了套,心里叫苦不迭:鸡店的掌门如此一般,“花魁中的花魁”恐怕不过是以讹传讹,定然好不到哪里去。
  “公子福分不浅,叫我们葵儿在楼上苦侯多时了。”她一说话,我登时想剜了自己鼻子——一股麝兰混杂的热烈香气连着她嘴里的咸鱼味道一同扑来,形同瘴气,呛死个人。
  寻个借口想要脱身,“那位包下这里的公子不会介意么?”
  老鸨神秘一笑,又道,“今日我若将别人请进这门,自然犯了该杀头的罪过,但对公子你可就不一样了。”
  这话说的我喜笑颜开,戒心少了大半。原来长得帅,逛窑''子也有优待。
  屋门未阖,我自说自话走进了她的闺房。与店内穷极工巧的装饰大为不同,素淡清雅却也格调不失。倒叫人好生意外。
  随后,传言中的陆葵儿出现在我的眼前。
  她很美。一身素净的裙装,不着装饰,不施粉黛。我甚至一时说不上来她和倪珂到底谁更美些。我原以为这类争妍卖笑、朝歌暮弦的风尘女子大多忸怩作态,走起路来必然胯和腰相距三尺,说起话来必然和漏电似的眨眼,也不怕眼皮负荷不住这过于频繁的一张一弛,要长出可怕的类似于老茧的麦粒肿。所以年轻时再风光无限的妓''女年纪稍长都会得上腰肌炎(据说大名鼎鼎的李师师就这样),而且眼珠都很浊眼皮都很散——那都是眨出来的。可陆葵儿全然没有。她不置一言,只是轻展笑容引我入座,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有股江湖女子的豪爽之气,尽管她生了这么一张足以倾倒众生的脸。
  不过我心里隐约泛起个澜翻的念头:身前的女子自己曾在哪里见过,即便不是见过她本人,也一定见过与她颇为相似的人。正当另一个美丽女人的面庞身影即将跃入我的脑海,身后传来一个清朗带笑的声音:
  “皇兄,别来无恙。”
  回首定睛一看,我也笑了。珠帘轻帐背后,含笑向我走来一位朗目重眉仪表堂堂的华袍青年。他正是我那阔别已久失踪多日的皇弟,费铎。
  3
  我在玉王府的日子偶逢节庆总也能见到费铎,可自从被倪珂扔在少林后就完全见他不着了。少室山不种梅树不事文墨,所以我没有梅花来寄他,也没有尺素来传他。然而,想念是真的。我们的友谊一直都像田埂和蛤蟆那样密不可分。
  所有的如同刺猖那样扎人的疑惧顷刻烟消云散,我对他笑道:“你耳目倒灵,我才来了没几日。”
  费铎闻言,也将轻轻一笑交付与我,“你虽无心,然打你离了少林,一举一动便早已被旁人窥探得清清楚楚。”
  相对而坐,共饮几杯,又聊了些这么多年各自身边的琐事之后,对面的目光蓦地坠了半晌。费铎换上了一副阴沉其情、黯淡其色的状态开口道,“那些事关宫闱的传言,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我们兄弟难得相见,把酒言欢尚嫌时间未够,怎可任那些捕风捉影之事扫了兴致。谁若再提,便是违规,先自罚三杯。”
  粲然一笑,他端起一只能藏下司马光的硕大酒坛,“既然如此,那我先饮干这坛,与你再说不迟。”言罢扬手便喝。
  这个出人预料的举动吓我一跳,我知晓他臂力强劲的同时,也担心起他酒量不济。何况纵使他酒量凑合,这么一大坛灌下去,杜康也得被胀得和气球似的膀胱给弄死。不管是醉死还是怎么死,当朝太子死在这种风月场所,传将出去无外乎给寻常百姓酒余饭后多加一道可供咀嚼的笑料,而他费铎也将以“胀裂的膀胱”留存于青史供千秋万代的后人警戒与缅怀。不妥。大不妥。于是我出手截住了那只酒坛,叹口气道,“想说什么你但说无妨,我洗耳恭听便是。”
  “今日约你相见,确凿是有三件事情要只会于你。我先说一事,你若信我,我便再说下一件。你若不信,我们兄弟二人怕是不得不缘尽于此。”
  听闻此言,如鲠在喉。我止住噎叹,微微点了点头。
  “好,第一件。我从未对你母后存有非分之想,动手轻薄更是无稽之谈,你信是不信?”
  “那是自然。你我从小长大,我怎会不知你向来不是个贪图美色的人。”
  “好,第二件。那夜你母后摸进我的寝宫,并非有心勾引,其实是要动手杀我。我出于自保才对她出手,情非得已,绝非故意伤她。她在宫中静养多日,如今已无大碍,你信是不信?”
  “我猜她会这么做,也是在为我的今后打算。想来是我该向你道一声抱歉。”
  “你如此反应,最后一事反倒叫我不知如何开口了。”费铎长长一声叹息,举起满槽的酒杯一饮而尽。他说,“你母后真正要杀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你。”
  我不出一声不作表情地看了他很久,忽然笑了。“小铎,这菜可要凉了。”

  第 8 章

  八
  1
  翌日早晨我话别费铎,一个人在街上瞎逛。眼前晃动的除去寻常百姓家飘来的添柴煮饭的烟火气息,还有一些十岁以前的我在关雎宫内的生活片段。十余年前的往事云烟已过,而今栩栩如生近在眼前。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代名厨诛万猪。宫里的人就是太闲,无事就要生非,否则就只能生鸡眼和痔疮。就像西方人养猪,非得用剪钳或者别的什么钝器给那些猪断尾。否则那些猪就会因为太闲而发疯,互相撕咬尾巴,用鲜血来彼此娱乐。只有种猪可以不受这种刑罚,因为他能干的事儿可多哩!从这个道义上推论,除了皇帝宫里所有的人都有理由发疯。于是我想我并不能苛责我娘。
  从小到大,无论我在哪里,都是一副檞寄生的生存状态。假使可以,我倒甘愿生于最穷最苦的平常人家。凿井淘米,堆土垒灶,秋收春种看海听风。日出而行日落而息,过些朝不保夕蟪蛄不知春秋的快乐日子。
  费将军登基后,大概也是以己为鉴,很有点兔死狗烹的枭雄作派。我父皇留下的亲信连同他自己麾下的大将,几乎全被他拣了个不三不四的理由诛得干净。只有一人,不知是真疯还是卖傻地幸免于难——那人便是倪珂的爹。
  神游至此我猛然想起,曾有人传言,在湖州一带见过那位抛官弃爵卸甲归田的玉王爷。
  估摸是因为纵贯两朝身份特殊,玉王府总是处在八卦舆论的风口浪尖。众口铄金,哪怕一个牛皮一口痰,这个地面也能很快成为一片汪洋大海。幸哉小道消息虽说铺天盖地,大多真伪难辨,过耳就忘。我听闻过最凶残的一条是这么说的:玉王妃是被不争气的儿子给活活怄死的,所以他爹认定这小崽子猪狗不如,不要也罢。
  倪珂将我带回王府的头一个夜晚,他独坐大堂之上,唯有苏伯在他身旁。一老一少两个人影使得空旷的大堂愈发空旷,穿堂而过的风简直像满牙的小孩儿张嘴在哭。倪珂从头至尾不发一言,只用审度一个物件似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我,看得我浑身冷战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当时我非常纳闷,这年纪尚小正当茁壮成长的小王爷怎么平白无故一副“活着就是受罪”的老朽神态。后来与他相处久了我便知道,此言分厘不差——他活着,我受罪。
  “可怜你与我一样,本是那椽最弱的鸟雏,九死一生方才破壳而出。”最后他的唇边含上一朵彩釉似的微笑,扬手招我过去,轻轻抚摸起我的头。一个十来岁纤纤细细的绝美少年,碧色双眸里逐渐浮现出几十岁老母才有的慈祥光辉,缓缓开口,“倘若有朝一日,我倾囊相赠一份大礼,使你得以羽化为龙,翱翔天下。你看如何?”
  当时被“养虎为患”这个谬论折磨了几宿未眠的我正满心念叨先找些不咸不淡的东西祭一下五脏庙,再找个不受打扰的地方饱睡一顿。所以关于自己到底怎么回答的这段记忆,早已厮混不清,格外模糊。
  “天下”二字太沉,我受不起。
  也许我是这么说的。
  2
  以前小戴小克对我有个评价:简森看着志向高远喜欢飞来飞去随风而行,其实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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