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君心(重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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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常听说，风尘处多出奇女子，所以好奇，女中豪杰都长什么样？”
　　“女中豪杰？”尹跃寒有趣道，“奇女子倒是真有那么一位，你若想看就一起去看看。”
　　“这个不好吧。”王思瑾终于不好意思起来。
　　“有时候，我真想把你这脑瓜里打开，看看里面装得是什么？”尹跃寒被弄得忍俊不禁。
　　“不是你自己说的，你要去青楼玩吗？我跟着去当电灯啊？”
　　“鬼马医痴近半年来，每月十三都会去小重楼为名妓尺素姑娘医治，我此番前往是为了寻找医痴。”
　　王思瑾斜了一眼坏笑的尹跃寒，坏坏一笑道：“啊。。。。。。，也对，现在就算你有心也无力。”
　　尹跃寒咬牙道，“你说什么？”
　　“我去换衣服，很快。”王思瑾立马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医痴

　　夜幕已张，勾栏院里生意才刚刚开始，进出的客人川流不息。
　　尹跃寒看着前面女人满面原来如此的模样，真是哭笑不得。她一个大姑娘到这种地方竟一脸好奇，反到是他一个大男人觉得自己好似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王公子，你果真要去？”
　　王思瑾暗暗得意，脸上却故意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当然，尹兄不会心疼银子后悔了吧？”
　　“如此，王兄请。”尹跃寒一副谦谦公子模样，倾身作请。
　　小重楼，楼如其名。三进院子，由封闭的三层高楼围成。
　　第一重，大厅里弥散着各种脂粉香味，大厅中央乐师们正卖力演奏，但那乐声一点也无法掩盖男人们的调笑和女子的嬉笑怒骂，一片纸醉金迷。
　　本以为没什么，哪知一步入这里，王思瑾全身的细胞都开始不舒服，心里更是堵得难受。还好他们只是路过。
　　第二重，大厅中央置有高台，四面的楼上全是装修精美的包箱。步入包箱之内，面朝大厅高台的一侧有宽阔的窗户。高台之上同样有四位乐师在演奏，此刻台中央正有一位粉裙女子在舞蹈。
　　“叫你们管事来。”尹跃寒对带路的小厮道。
　　待小厮出去，王思瑾好奇地道：“那第三重是什么地方？”
　　“第三重是楼内红牌姑娘们的香闺，只有姑娘们的入幕之宾方可以进入。”尹跃寒好笑地说。
　　王思瑾点头，偷偷瞄了一眼十一，又往尹跃寒身边靠了靠。十一今天的脸色像是要杀人。“不是找人吗？我们在这里做什么？”她的话还没问她完，门又开了，进来一个五十多少穿金戴银的老妇人，一脸甜腻的笑容，盯着尹跃寒就像盯着一支金元宝，“这位公子找老身何事啊？”
　　尹跃寒看了那妇人一眼，拿出一碇金子扔在桌上，果然那妇人见了金子笑得更欢了，“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我要见医痴。”
　　“医痴？”老妇人看着金子，为难地说：“医痴今日确实会来给尺素例诊，可是那人脾气古怪，见不见公子老身作不得主。”
　　尹跃寒又扔出一碇金子，老妇人这下眼睛更亮了。
　　王思瑾看了老妇人一眼，走到桌边，“要是实在为难就算了。”伸手就要去收金子。老妇人已抢先一步将金子揣怀里，“老身去试试。”
　　不多时，老妇人又折返回来，手里拿着两碇金子依依不舍地放在桌上，“那个该死的疯子，说除了死人活人一该不见。”
　　尹跃寒品着手中的美酒，没有说什么。王思瑾却没他那份沉着，一捶桌子道，“好，我这就送个死人去给他，他若是医不好，我就让他变死人。原话传到。”
　　谁能想看着弱不经风的斯文公子，说起狠话来气势倒是比另外两位还吓人。老妇人吓得金子也不敢看了，一路小跑离开。
　　尹跃寒好笑地放下酒杯，看着王思瑾，十一也惊讶地看过来。王思瑾做了鬼脸道，“哼，狠话谁不会说。”
　　“据说除了医术，世间一切在医痴眼中皆为粪土，威逼利诱在他这里根本没用。我此番来是求人，你若将人得罪了，我要怎么办？”尹跃寒不急不徐道。
　　“我也听说，医痴脾气乖戾，想医的人可分文不取，不想医的人就是杀了他也无用。”十一有点幸灾乐祸地说。
　　“这世上真有这么缺心眼的人？”王思瑾假意吃惊道。见两人点头，便也点头道，“那就好办了。”
　　这次换两个男人呆掉了。
　　“我早就猜到了，爱医成痴嘛。有名的人都会有与众不同的怪癖，这个也不新鲜。”电视里常演。所以她想到了照猫画虎的办法。
　　“你有办法？”尹跃寒好奇地问。
　　“一会去了，你就知道了。”王思瑾卖了关子。
　　果然老妇人来传话说，医痴要见他们。
　　自第二重楼下来，便可见一个很大的花园。虽是夜晚，园中灯火通明好似白昼。园中即有堆叠的假山，又有涓涓细流，细流之上建有许多亭台。其余各处盛放着各色鲜花，夜风微扬，香气四逸。有种“深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的清幽。
　　跨过一架小拱桥，不多远又见一座围着幔布的八角亭，老妇人笑道道：“医痴就在里面，老身只能送公子至此处了。”说完便退下。
　　尹跃寒向后退开一步，那意思就是看你的了。王思瑾特意整了整衣角，慢步上前，边走边大声道，“在我们村有一对夫妻，结婚二十年都不曾有孩子。在三年前的时候，那大婶都四十多了突然就怀孕了，夫妻俩当时可高兴坏了。不过大夫说，大婶年纪大又是头胎所以要事事小心。十月怀胎都平平安安，可是到临盆那天大婶难产。这可急坏了大叔。十里八村的产婆、大夫大叔都请来了，可他们都说大人孩子都有危险，只怕是都保不住了。”
　　“大叔当时急得都哇哇大哭。然后有一个外村的大夫就过来对大叔说：‘办法倒是有一个，可是我没有把握。眼下，你可愿冒险一试。’大叔忙点头。那大夫说：‘我要把你老婆的肚子刨开，把孩子取出来，然后再把她的肚子缝上。这样做你儿子应该没事，可是你老婆能不能复员如初，我没有把握。你要考虑好了。’大叔一听傻了，这不是一命换一命吗？这怎么能行？于是就要赶那人走。一旁的邻居就劝大叔，好歹能保住一个，让他与夫人商量看看。夫人当时就答应了。然后，”王思瑾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回头看尹跃寒，见他一脸的了然与赞赏，又看十一却是一脸紧张，便道：“你们猜后来怎么样了？”
　　十一道：“一命换一命，妇人死了。”
　　“NO，NO，”王思瑾大声道：“那人将大婶的儿子平安救了出来，又用针线将她的肚子缝好了。大婶不但没死，现在还生龙活虎的下地干活呢。”话音刚毕，八角亭内走出一人。王思瑾咬咬唇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那人身材不高，看不清相貌，却可以看到他竟然留着小平头，声音出奇地清冷，“那大夫姓甚名谁，现在何处？”
　　“不知道，听说他是个游方郎中。”王思瑾回道。
　　那人一听转身就要走。王思瑾不紧不慢地说：“不过，他倒是给我讲了很多他行医的故事。他说他还遇到过一个病人，脏器还是肠子坏掉了，他就帮那个人把那截坏掉的肠子割了，然后那人就好了。还有，”王思瑾见医痴停下脚步，也跟着闭口。果然医痴转过身来走向她。十一立刻挡在她身前。
　　“你们找我做什么？”医痴淡淡道。
　　“看病。”她好奇地探出头去看医痴。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袍，冷漠的脸上挂着一丝怒气，不算好看却很耐看。可能是因为他的发型太对她的胃口了。
　　医痴道：“我答应，不过你，”医痴指着王思瑾说，“把你知道的故事详细说给我听。”
　　“没问题，成交。”她讨好地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棋子

　　医痴道：“我答应，不过你，”医痴指着王思瑾说，“把你知道的故事详细说给我听。”
　　“没问题，成交。”她讨好地笑道。
　　“明日辰时，登门拜访。”说完医痴转身回到八角亭。王思瑾遗憾嘟着嘴说道：“好可惜，看不到美女。”
　　一脸佩服地两个男人听到她这话，同时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二天，医痴依约而至。自尹跃寒房内出来后面色十分凝重，谁也不理急勿勿就走了。王思瑾跑进他房里问道：“他怎么说？”
　　“说明天再来。”尹跃寒看上去也是一脸莫名。见他这样，王思瑾心中越发没底，皱着眉问道：“你说他靠谱吗？”。
　　尹跃寒不解道：“什么是靠谱？”
　　王思瑾白了他一眼，“靠不靠得住？”
　　尹跃寒也学着她认真回道：“我想应该靠谱。”说完笑着倒回床上睡大觉去了。
　　第二日就诊倒是没再请‘无关’人员离开。把过脉施完针，已是一个时辰之后。尹跃寒睡去后，医痴收拾好诊具对立在旁边的王思瑾道：“你随我去小重楼取药。”王思瑾忙应道：“好。”
　　两人行至门口，十一风一般冲到她身侧，“王姑娘，我陪你去。”她刚想说好，就听见医痴不悦道：“两包药累不死人。”
　　像医痴这种怪人喜怒不定，她可不想再多生事，便对十一道：“这不是有专车接送嘛，放心，我丢不了。”见十一还要坚持，她只得拉着十一往外走，小声道：“缺心眼，你不会跟在后面啊，干吗非得和他吵？”
　　跟着医痴来到那晚的亭子，王思瑾识趣地停下脚步。医痴见她没跟上来不耐烦道：“进来。”王思瑾扁扁嘴跟进去。取药取到人有姑娘闺房里了。
　　亭子里的空间比想象中要大，她好奇地正要四处打量，楼梯上已下来一道袅袅身影。医痴仍在窗边摆弄着一堆瓶瓶罐罐，她刚想出声提醒，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一个时辰后，小重楼的大门依旧紧闭。大门外等候的十一惭惭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手指放在嘴边打了一个响哨，自街边窜出六条人影。“仔细搜查，务必找到王姑娘。”
　　三重楼，二重楼，一重楼，里里外外搜了一遍，仍旧不见王思瑾的影子。十一开始后悔自己的大意。“禀告主上，王姑娘这边出事了。”
　　十一赶回碧云天时，尹跃寒已醒，正在大厅与掌柜讨论镇江的生意。“尹跃寒，你把王姑娘藏哪去了？”
　　尹跃寒平静无波的双眸里霎时风起云涌，自椅子上慢慢起身推开挡在十一前面的武庚，冷冷地问道：“她怎么了？”
　　见他一脸煞气，十一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难道真不是他做的？“医痴为你诊治结束，让王姑娘随他去取药。自王姑娘进入小重楼后再没出来，我已经搜过那里，医痴与王姑娘都不见了。不要告诉我，你不知情。驾车的人是你山庄之人，小重楼里不也有你的人吗？”
　　尹跃寒阴沉沉地看着武庚，武庚低下头道：“确有此事。”
　　尹跃寒转身向外走，十一跟着向外走却被武庚拦住。“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武庚黑着脸道。
　　“我没时间跟你费话，让开。”十一急道。哪知武庚尽与他动起手来，招招竟是拼命的样子，一时让十一无法脱身。
　　小重楼外的人并没有阻拦尹跃寒，尹跃寒也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进去，一路无阻地来到那晚的亭子外。亭外立着一个红衣女子，见到尹跃寒也不惊讶，低身施礼。
　　尹跃寒停在她面前，也不开口只是看着她，面无表情。倒是红衣女子先开口道：“纤纤见过庄主。”
　　尹跃寒也不让她起身，冷冷道：“她在哪里？”
　　“庄主问得是谁？”
　　“王思瑾。”
　　“呵”纤纤面色微变，站起身目中含嗔道：“庄主此时不问我为何对您隐瞒不报，不问医痴去向，不问老鬼打算，问得却是那位王姑娘？”
　　他冷冷看着她，身上渐有杀意涌现，“她在哪？”
　　纤纤强装着镇定回看过去，道：“老鬼说庄主对她根本狠不下心，所以才要我瞒着庄主提前行事。庄主多年心血，不可以为一个女人半途而废。”
　　“哼！”尹跃寒冷笑一声，不再理会她的说教大步朝亭内走去。
　　“庄主……”
　　尹跃寒径直进入内室，取下墙上挂着的山水墨画，露出一方暗阁，转推其中的机关，垂幔雕花床慢慢被抬了起来，露出下面一条深不可见的地道。支撑着他活过十二年的信念，此时却如同一把锋刃抵在他心间。进，则是粉身碎骨；退，则是万劫不复。
　　他停立在地道前，眸中暗涌翻腾过后终化作一潭死水。
　　密道尽头是一座占地不大的地宫，地宫中站在昏迷的王思瑾身前的是一个用黑色斗蓬罩着全身的人。
　　尹跃寒看了一眼石级之上昏迷的王思瑾，对那人冷冷道：“老鬼，我一直敬你如师，但不代表你可以擅自作主。”
　　老鬼干涸嘶哑的声音道：“我不能让你因一个女人动摇。”
　　“今后不要妄加揣测我的心思。”尹跃寒冷冰冰丢出一句话，走到石阶上将王思瑾抱起放到一张硕大的石椅上。望着她沉静的面容，他缓缓收回自己的手，一字一字道：“这个女人只是我的棋子。”
作者有话要说：　　

　　☆、陷井

　　“今后不要妄加揣测我的心思。”尹跃寒冷冰冰丢出一句话，走到石阶上将王思瑾抱起放到一张硕大的石椅上。望着她沉静的面容，他缓缓收回自己的手，一字一字道：“这个女人只是我的棋子。”
　　“少主，”老鬼将尹跃寒的一举一动全看在眼中，瞬间他明白自己又一次将他逼入绝境。“只要大事得成，我定以死谢罪。”
　　“密道已经暴露给君凌宇，相信他很快就会找来，一切布置妥当了？”尹跃寒倨傲地看向老鬼，黑眸中再无半分波澜，如同他的心只剩寂夜无垠。
　　“是，城北已经安排好我们的人接应，这里的机关也都打开。保证让他有来无回。”
　　“不，杀他是最坏的打算。”
　　“少主的意思是？”
　　“我要用这个女人换南召复国。他若同意，我们便省去了很多牺牲。”
　　老鬼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头道：“皇朝皇帝只怕再喜欢她，也不会舍得放弃一个南召国吧？”
　　“据这几日观察，君凌宇确实对她与众不同。我想他一定会来。到时，就看他如何选！”
　　十一好不容易摆脱武庚的纠缠来到小重楼，便见到了等在小亭里的纤纤。十一看了她一眼便向内走，听见纤纤道：“他们要见的是你主子，你这样冒冒失失进去，只怕会误伤了那姑娘。”听她如此说，十一终于明白这一切果然是一个引君上自投罗网的局。他脑中飞快地想了一遍前前后后的事，知道王思瑾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决定围好小重楼。
　　夜将至，小重楼已不复往日的灯火璀璨，楼宇内外被身着重甲的卫兵围了个水泄不通。君凌宇刚进小重楼，十一便飞奔来禀报：“尹跃寒午前进入小重楼后再没出现，那位纤纤姑娘说他们要等的人是皇上，所以属下肯定八角亭之中的密道一定直通王姑娘囚禁的地方。”
　　纤纤见到传言中的皇朝君主有丝诧异。龙章凤姿的男人，不过而立之年，竟已染风霜。凤目深深，不见一丝情绪，然剑眉紧蹙，步履勿勿，急切之心没有半点隐瞒。走过她身侧时没有半分停顿，她自嘲一笑。那个男人早已把他们的伎俩了然于胸了吧！一眼，她便知这个男人深不可测，心中不禁为少主担起心。
　　急行一刻，君凌宇就看到了开阔的石厅，石级之上王思瑾被困在一处石椅中，石椅之侧立着尹跃寒和一个全身罩着黑色斗篷的人。见到他，尹跃寒微微一笑，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