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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凤还巢-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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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与祖母姑父施礼拜别,急急忙忙回房打点行李。
贾母忙着追喊:“宝玉,急什么,还要陪同姑父用餐呢?”可惜宝玉已经跑远了。回头看着如海喜滋滋唠叨:“这孩子一听贤婿你收他做弟子,竟然高兴成这样了。”
林如海这里也忙躬身作揖:“既然岳母所托之事已经落定,明早走得匆忙,小婿还要赶回家去安排一二,岳母见谅,小婿告退。”
凤姐急忙一拉贾母衣衫,贾母急身而起:“贤婿留步。”
林如海忙一拱手,道:“岳母有话请讲。”
贾母笑道:“自玉儿归家,老身十分想念,只因为你们父女多年不见,我不忍争夺,原想八月老身寿诞之日,接她来住些时日,以慰老怀,如今贤婿既然要去江南,家中无主,我不放心玉儿独具家里,想明日就去接玉儿过府来住,等贤婿回京再接她家去,贤婿你道好是不好呢?”
林如海闻言略作思忖,遂一点头:“如此也好,玉儿有岳母照顾,小婿在外也好安心,小婿这就回府安排,小婿告退。”
林如海刚出房门,却见宝玉又颠颠跑回来,亲亲热热只把林如海送出大门方回。
却说贾母这里送走了林如海,那边使人去传贾政,不料鹦哥未动,贾政却自己走来了,原来他听王夫人言说林如海来了,所以走来,一来给贾母请安,二来拜会妹夫林如海。
贾母见贾政走来,问道:“我还没请,你如何就来了?”
贾政道:“一为给老太太请安,二来,儿子听闻妹婿来了前来陪伴,妹夫哪里去了,因何不见人影?”
贾母脸色瞬间沉下,问道:“你听谁说姑爷来了?”
贾政一愣:“乃是王氏告之。”
贾母咬牙一击掌,道:“好,真是个贤惠好媳妇,对我一举一动,她到关切很呢,哼!”
贾政此刻方觉,此话不妥,忙一躬身:“老太太……”
贾母抬手打断了他话语:“罢了,不过,你来得倒是正好,我已经求了你妹婿,收宝玉为入室弟子,明日宝玉就跟林姑爷去江南游学,你是他父亲,嘱咐嘱咐他吧。
哼哼,
第 46 章
难为情贾母暗托书信,明是非宝玉正弹谗言
却说贾政来寻宝玉,只见宝钗母女大咧咧立在宝玉房间,见了自己也不知回避,心头顿生不悦,沉脸撩袍坐下。
晴雯麝月忙着斟茶倒水,请安问好。
贾政谁也不理会,只瞅着宝玉,问道:“出门行礼都收拾好了?”
那宝玉突然见父亲走来,吓了一跳,早已经慌作一团,抖索半天方道:“回,回老爷,都好了。”
王夫人见了贾政,哭声更大更凄切,一时性起,蓦然起身,划拉几下散了晴雯麝月替宝玉收拾包裹行礼:“说让你们收拾?叫你们散开没听见是怎?安心跟我打擂台吗?一群蠢材!”
复又扑到贾政跟前,嘤嘤啼哭:“老爷去求求老太太吧,妾身听说今年江南涝灾,哀鸿遍野,百姓居无定所,匪患盗贼猖獗,此时此刻如何去得?我已经年过半百,只宝玉一个孽障,如何放心他到江南去,我宁愿养他一辈子,也不许他以身犯险,老爷,求你可怜可怜我吧。”
贾政本来因为王夫人缘故,刚吃了贾母排揎,心里烦闷;咋见她们姐妹放任宝钗与宝玉同处一室不避嫌疑,已生薄怒;今又见她这般拉扯失态,嚎哭不祥,更加不悦;蓦又想起老太太之疑,越发觉得王氏无能无德,丑陋不堪,拔腿一踢,勃然怒道:“真真慈母败儿,儿子难得想求上进,你倒来扯后腿,你不如养猫养狗还要好些!无知蠢妇!”忽而掉头向外,一声断喝:“来人!”
门口金钏玉钏两姐妹闻讯,忙忙跑进房里,诚惶诚恐:“老爷?”
贾政眉头紧锁,手掌乱挥,十分不耐:“送你们太太回房歇息去!”忽见宝钗母女一双呆楞,更加暴躁,奈何血缘亲眷,难以发作,只得压下厌恶,又对薛姨妈宝钗挥挥手:“姨太太也回吧。”
薛姨妈见贾政进房对自己等不理不睬,本有几分愤懑,此刻见贾政脸色不善,也就不敢多言了,忙使个眼色与宝钗,母女联手搀扶王夫人回房而去。
宝玉忙着送出门来,长身下拜:“儿子恭送太太,姨妈,宝姐姐好走。”
王夫人回头哽咽道:“宝玉,我儿!”
贾政在内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宝玉。”
宝玉吓了一跳,慌忙跑进进房来,对贾政恐惧使他心头突突一阵乱跳,硬着头皮,走到贾政跟前,略略迟钝,最终一咬牙,强压着哆嗦恐惧,给贾政跪下磕个头,言道:“不孝儿明天出门游历,就此拜别老爷,请老爷勿以儿子为念,多多保重身体要紧。”
贾政见宝玉难得知情达理,在自己面前说了几句完整话来,心里稍稍宽慰,想着宝玉最近似乎开化不少,心情有好几分。贾政也是难得爱心泛滥,竟然亲手替宝玉翻检一遍所带书本文房四方,丢弃了诗经与几本杂记,言明不许带去,只准宝玉带了四书上路。
一时,晴雯麝月战战兢兢挪进来报备,行李包裹收拾妥当,让宝玉检验检验,看看有无遗漏,再行补上。宝玉心绪不宁,哪里有心细看,不过做个样儿,便连连挥手:“尚好,搁着吧。”
贾政闻说包裹行礼齐全了,便同宝玉过到贾母房里来辞别,彼时凤姐尚未离开,贾母正与凤姐商议宝玉出门事宜,贾母意思,有些嫌晴雯一团孩儿气,实不放心她出门,想着要把鸳鸯给宝玉带去服侍。
贾政闻听宝玉要带丫头出门,眉头顿时皱成了川字。宝玉自己也不乐意,只是当着贾政之面,不敢贸然出声。
凤姐想着如海之话,只觉此举不妥,也不好违拗贾母一番慈爱,想贾母肯采纳自己意见,让宝贝疙瘩一样孙子走出贾府,已属难得,遂犹豫着没再言语。
贾母见贾政在,宝玉拘谨,凤姐也不畅怀,便对贾政言道:“你还有话就嘱咐宝玉几句,没事就歇息去吧。”
贾政知道自己不讨喜,遂识相告辞而去。
贾政一走,宝玉立时便活泛了,把着贾母言撒娇卖痴:“老祖宗,我不要带丫头小厮出门,孙儿这番跟随姑父下江南,一是为了历练,增加阅历,为主是要执弟子礼,服侍姑父起居饮食,接受姑父考验,您让孙儿带着丫头小厮,像什么话嘛,还谈什么行万里路呢,岂不让姑父笑话。所以孙儿想好了,这次出门,孙儿谁也不带。”
贾母这下不乐意了:“宝玉,你听我说,祖母叫你出去游学,是为了你将来有一番作为,有个好前程,过上好日子,可不是让你去你吃苦受累。纵你姑父口里法那样说,也不过是怕你娇养成性,不服管教,未必还真让你服侍不成。你听老祖宗话,带上鸳鸯晴雯两个,鸳鸯最是妥当丫头,有她一路服侍你饮食起居,万无一失。长随李贵,小厮茗烟也要带着,让他们帮你打点行程,这样老祖宗才好放心,你也过得舒适不是。”
宝玉一听贾母坚持让鸳鸯、晴雯随自己出门,顿时急了,心道,这可不行,想自己出门在外,龙蛇混杂,坏人多,色鬼多,像鸳鸯、晴雯这样清白标致女儿,如何能跟那些臭男人一起呢,岂不是白白糟蹋天生一番美好,这简直是罪过啊罪过。
最要紧一点,宝玉不想让林姑父看扁自己,以为他离开了丫头小厮就不能活。宝玉敏感察觉,林姑父似乎不大信任自己,自己若再丫头小厮环伺,岂不是逼着林姑父反悔,所以,宝玉觉得,无论如何,这丫头万万带不得。
宝玉原本要拒绝,忽悠打住了,他想着老祖宗老天拔地,一力为自己筹谋,自己方能脱出牢笼,去江南游学松散,且老祖宗这般安排也是一番好心,宝玉觉得祖母之话不能轻易驳回,免得徒惹祖母伤心,一时之间左右为难,不知计将安出。
却说宝玉抓耳捞腮,茫然无计,几次暗示凤姐,求她解围,无奈凤姐叹气摇头,做无可奈何状,显见就是要他自求多福。
哎,你别说,急中生智这词还真有其事,就在宝玉百般纠结之时,忽然脑中就那么灵机一闪,哎,宝玉有了主意,忙颠颠,笑眯眯,猴到贾母身边搓揉:“老祖宗言之有理,孙儿本不应该违拗老祖宗意思,可是,老祖宗想想,孙儿这次跟林姑父出去,原为了磨砺,如今这般兴师动众,贪图安逸,还不如不去呢!
林姑父会怎么想孙儿呢,若是因此恼了,一怒之下打了孙儿回票,那时,就是老祖宗也奈何不得林姑父。
老祖宗,孙儿可不想让林姑父觉得孙儿烂柴无用,老祖宗您就依了孙儿吧。”
贾母笑道:“大家子弟出门哪能没有丫头小厮仆从呢,也没人会笑话,宝玉放心。”
宝玉知道不下重药不行了,遂言道:“老祖宗若不依,定要孙儿若带着丫头小厮,势必惹得林姑父厌弃,果真如此,那孙儿脸可就丢大发了,从此还如何在贾府立足呢,就是环儿兰儿姐妹们也要笑死了,孙儿实在也没脸再读书了,干脆出家做和尚算了去。”
贾母被他绕来绕去,听得有些糊涂,闻听宝玉说做和尚,本能骂了一句:“胡说,什么做和尚。”忽而又皱了眉头,眼睛狐疑看向凤姐:“凤丫头,如何你林姑爷不收他,要做和尚呢,这话?”
那宝玉为了打动贾母,直嚷几句:“老祖宗不许,我就真作和尚去。”说完话故意搭着眼皮生,身子翻转自生闷气,连贾母也不理了,暗地却偷给凤姐一挤眼,求她帮腔。
凤姐一笑,附耳与贾母一番嘀咕,下一刻,贾母便乐了,拉过宝玉笑道:“来,宝玉,别生气,啊,听老祖宗给你说,老祖宗知道,你想给姑父留给好印象,可是也不能一个随从不带呀,你自落地起,便金樽玉贵,哪里服侍过人呢,纵是要服侍你姑父,也得要有人教会你如何服侍不是?到时候你若笨手笨脚,耽搁你姑父大事,还不更加惹得姑父生气?
这样吧,老祖宗就退一步了,鸳鸯、晴雯,都不带了,不过你去读书总要有个书童罢,行礼担子也要人挑吧,这李贵茗烟你必须带上,你若再要不依,老祖宗也要恼了。”
贾母说话间见宝玉还在犹豫不决,遂也故意沉了脸。
凤姐见这祖孙要僵,忙一旁抚手笑道:“哎,老祖宗这话说在理儿,虽然是出门历练,可是书生出门总要有个书童方相衬,带个仆从牵马坠墩也应该,这是人之常常情,就是林姑父也挑不出理儿来,宝兄弟,听姐姐话,这宗就依老祖宗罢。”
凤姐嘴里说这话,手地下悄悄拉拉宝玉,使眼色让他稍作让步,别惹得老祖宗真不高兴了。
宝玉闻言扪心想一想,也是,林姑父出行,官兵衙役仆从也不少,且都是男子,自己带上李贵、茗烟,也不显得各色,反正他们男人经得摔打,不比鸳鸯、晴雯女儿家金贵,遂笑着一拉贾母,道:“老祖宗说对,孙儿依老祖宗就是。”
贾母这才高兴了:“哎,这才对嘛,这才是老祖宗怪孙孙呢!”回头又吩咐鸳鸯找了一个五寸见方锦囊出来,亲手递给宝玉,道:“这里有些金锞子、银锞子,还有些散碎银子,小额银票,我知道你姑父不会少你吃穿,但是俗话说得好啊,爹有娘有不如自己兜里有,你带着或是嘴馋解解馋,或是给你姐妹们带些好玩江南小玩意儿回来,也是你做哥哥心意,锦囊你要收好了,明儿交给李贵保存,他到底比你经事些。”
凤姐这里早着人叫了李贵茗烟前来磕头,贾母见了他们,又是一番叮嘱:“你们跟随宝玉出门辛苦,每月月例双份儿,你们要好生服侍你们主子,全须全尾给我带回来,那时老太太我另有赏赐。不过,我丑话说在头里,宝玉若损伤一星半点,我可不会轻饶你们哟。”
李贵茗烟忙着磕头:“老太太放心,我们就是丢了自己,也要保护二爷好好回来。”
贾母笑着点头:“这才像话。”
凤姐几次给贾母眼色示意,贾母才不慌不忙捧出一个手掌大小,上了铜锁紫檀匣子来,亲手交给宝玉道:“宝玉,这是老祖宗亲手写给你姑父信笺,你明日上路之后再交给你姑父,钥匙在这锦囊里,就说老祖宗重重拜托了。”
宝玉还当是为了托付自己事情,忙笑道:“老祖宗勿需再写信祈求姑父,孙儿有信心让姑父认下孙儿。”
贾母摇头道:“这信却不为你,老祖宗当面不好贪求太多,只好由你转呈姑父,宝玉,你要小心谨慎,切不可丢失,这里关碍你姐妹们前程啊!”
宝玉立时肃正身子,深深一礼:“是!孙儿绝不辜负老祖宗所托!”这才双手来接匣子。
贾母含笑递过:“嗯,如此方好。”
却说贾母凤姐千叮嘱万嘱咐,生恐遗漏一字半句,那真是千言万语尤嫌不足。
临了,贾母又道一句:“宝玉,明日老祖宗就不亲自送你了,我老了,不惯看别离,等你回家之日,一定让人提前通知老祖宗,老祖宗到二门迎接我乖孙孙,啊!”
宝玉磕头答应,凤姐又亲自拉着宝玉送回房去,却见彩云早已侯着宝玉了。
凤姐会心一笑,各自回房不提。
宝玉见了彩云,顿时头疼不已,却不敢有所违拗,且他要出门在即,本该辞别母亲,只是害怕被人按头逼迫。
无奈何,再不情愿也是自己母亲,不得已,宝玉认命一般走到母亲房里,果然不出所料,薛姨妈宝钗齐齐在侧,宝玉只得于各人行礼见过。王夫人咋见宝玉。一把抱住,摩挲不已:“我儿,你为何不听为娘劝说,执意要去江南,你要急死为娘吗?”
宝玉年岁渐大,已经很不喜欢被人这般搓来揉去,摸脸掐腮,挣了几挣,都没脱身,十分挫败,只得耐着性子劝导母亲:“太太莫哭,我又不是单枪匹马,上有林姑父照应,下有朝廷官兵护送,我自己还有李贵茗烟贴身护卫,准保无事,太太放心。”
宝钗一笑上前,搀扶王夫人坐下,道:“姨妈坐下说话,也好舒服些,宝兄弟说得不错,此去江南,虽说是有风险,却也有说不尽好处呢。”
王夫人含泪仰头,看着宝钗,言道:“我儿,你就别跟着她们一起糊弄我了,算我白疼了凤丫头,她如今与我离心离德,只知道把着老太太奉承,你可别学她样,那样姨妈可活不成了。”
薛姨妈也随声附和:“谁说不是,这凤丫头变化忒大了些,论说她与我们才是至亲骨肉呢。”
宝钗没言语却是一声叹息,似乎她也觉得凤姐行止不可思议。
宝玉见她们众口一词,都道凤姐不是,内里还牵着老太太,心里一时毛躁,便开了腔:“这关凤姐姐什么是事呢,是我自己早想出去走走,增加见识,才费了好一番口舌,恳求林姑父带我出去,林姑父原本不肯呢,实在与别人不相干。请太太信我。”
宝玉其实想说,‘太太可别听人哓舌挑唆,见疑凤姐姐,免得凤姐姐知道寒心,凤姐姐对您可不错。’只因为一个‘孝’字儿当头,他不能说畅快,只好这般云里雾里,绕来绕去,飘皮一说罢了。
薛姨妈见宝玉呛了王夫人,忙一笑插嘴道:“我儿,可别恼你母亲,你母亲也是一口气憋得久了,原不是说今日这事儿,我儿可别误会了。”
宝玉见听了这话,更加烦躁,心里腹议,不是你们见天逼迫纠缠,我又何必背井离乡,一走了之呢。只是顾念亲戚面子,姨妈又是长辈,有话也不好说得。
岂料宝钗见宝玉神情十分不耐,觉得薛姨妈说太过隐晦,不能尽情,她还道宝玉不了解个中详情,以至烦闷,因微微一笑,杏目含情,温文而语:“要说凤姐姐,不是我多口,似娘娘省亲这等大事,她竟然不闻不问,实在太过凉薄些。”
谁料宝玉本已忍耐良久,闻听此言,忍无可忍,顿时爆发了:“宝姐姐这话我实难苟同,如今凤姐姐拖着病身子,又要照顾二哥哥,又要照顾大姐儿,还时时想着孝敬老祖宗,还要与大嫂子一起教导姐妹们针凿家务事,纵是对我,也是三天两头送吃送喝,嘘寒问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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