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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野人谷-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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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切都不该是无缘无故的……而想到这一点的我,觉得自己很脑抽。
燕朝红安稳坐着,已经开始细数野人的斑斑劣行……
“江湖传闻,武林盟主邵颜阖,早年时为出人头地,逼得自己寡母改嫁,其母不堪折辱,饮鸩自尽……
“其幼弟更被逼迫,入赘富贵人家,偏生要娶之人,是个已介不惑之年的老姑婆……
“九年前金池夜雨,少年盟主一战成名,然而他的对手辰罡殿主却于近日澄清,邵颜阖一身武功得益魔教,甚至金明池莲花楼一战,也绝非剩在技高一筹……
“至于为何少年得志,一张脸蛋,一身好皮囊,其间奥妙,冷暖自知……
“六年前,风生水起的武林盟主却突然离奇失踪,眼明之人当是心中有数,且彼此心照不宣,早在前盟主石尤风全家惨死那一日,颜氏宝藏的地图便已落入幕后真凶之手,那人得了图,又怎能不音信全无、按图索骥而去……
“而再次重现江湖之时,当然不会空手而归……
“所以孙青山,你应当问问自己如何与他识于微时,或许,是你知道了他的某件秘密,才引得他动了心思,要令你忘却前尘——或许,你便就是这世上、除他之外、唯一知道宝藏所在之人……
“不过烟花店主的忘尘丹也并非那么有效,否则徐夷一早便留给了自己,又怎会令你记一半、忘一半……
“而我与你床笫寻欢那一次,某人真的一概不知吗,还是守在房上冷眼旁观、只为给自己背叛求一个出路,一人一错,他一错、你一错,就全都扯平了……
“亏小青山你还以为自己欠了他,对他心存愧疚,每一次他不声不响,你很怕吧?我在一旁看了却觉得好笑,明明是人家的负罪感发作,连望也不敢望你……”
“你够了!!”我大喝,觉得脊骨发凉。
燕朝红一脸得意,我抬脚,却被人抓了手。
野人的手,我甚至不用回头也知道。
因此我没有回头,直接甩开那只手,连看也没看上一眼。
径直奔向燕朝红,一巴掌扇在此人笑歪了嘴的脸上。
“宁可荤口念佛,莫将素口骂人——燕朝红你不要以为自己知道得多一点,就在这里假惺惺提点我,就算你说的所有一切都是真的,在我眼里,他千错万错,你却只会比他更卑劣百倍——明知所有一切,却落井下石看我被你们当猴耍,还要在这里道貌岸然扮好人——姓燕的,我何尝不是对你满心愧疚,还以为是我坏了你纯真、令你痴心错付——原来说来说去,都不过是我太自以为是,我果然还是太不了解你们这个世界,甚至这个江湖的人,原来为达目的,真的可以全不拿人当人——”
“孙青山!”燕朝红想出言辩解。
我条件反射,反手又给他一耳光,“今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话,因为你说的任何一句话我都不会再听进耳里,对我来说,你讲每一个字,都不过是下巴连着嘴巴在一开一合做运动——毫无意义!!”
说完我第三次抬手,我想我是够了,事不过三,好歹要给这个杀手排行榜第二名的断刀留点面子,毕竟我已经和他无瓜无葛,做过线就太不明智了。
因此我收手,转回头。
抬起视线。
是太过默契吗,根本连焦距都不必调,第一眼看见的,必定是站在原地看我的野人。
周身有一种萧索,不近不远就给人这样一种感觉,而黑色果然不适合他,只将极度消瘦的一个人衬托得更为压抑。
此刻毫无障碍的对视,他眉心要皱不皱,谈不上表情……令我想起某一个月明星稀之夜,他找上门,弓着身子坐在掌灯的桌边,然后环抱我的包,也是像这样,四目相对,看我与燕朝红缠绵悱恻地走进门。
那时我真的很愧疚,也心痛了,我不想看到他接近茫然的反应,很多时候两个人,如果真的够靠近,便连感觉都可以不分彼此,我以为我了解他,如果他不开心,我会与他感同身受……
只是我错了,燕朝红说对了,我真的不了解他。
不是不够,而是从头到尾都不了解。
野人慢慢向我走近,我还以为一向只有我先迈出脚、先迫不及待向他奔去,曾经我所以为的很多东西,我应该对他好些,我应该感激他牢牢抓住我,我庆幸他没有放开我,所以我也要再不迟疑牢牢握紧他,或许都是错的,都只是假象……
野人在我面前站定,神情中有一种完全无法隐藏的伤恸,布满细小伤痕的脸,看起来却偏偏是欺骗人视觉的白皙,他尽量自如地朝我微笑,让我知道,一切都没有改变。
不错,一切都没有改变,他始终是武林盟主邵颜阖。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野人。
像他不再规避我的视线,他可以极为平静地与我对视,深棕色的瞳孔,圆得像可以达到人类所能拥有的极致,并且,他也能够像众多武林高手那样藏匿自己的锋芒,平常人很难做到的令自己内敛,他做起来得心应手。
他静静看我,平静得有点可怕,原来别人传出他那么骇人听闻的身世背景,他也可以不在乎。
以前我可以说他只在乎我,现在却只能说,其实他也有他的理由,很多事都是情非得已,在他心里,我一如既往重要,从来都不必怀疑。
但事实很残酷,胸口里有一种闷痛作不了假,像重感冒时无法呼吸,张着嘴做所有事,尽力扩张肺活量,却仍感觉要被人活埋。
恍惚间想到一句更为脑抽的话:Iloveyou;butyouhurtme。
我想笑。
毕竟无论真相究竟为何,他可以做到让我全然忘记他,我同样需要时间说服自己不必去在乎。
此刻两人面对面,野人已经不再看我,垂着眼,神色也越来越不自然,突然间我去握他的手,却被他吓得躲开。
我就真的笑了,是不是有些事情再次反转了,明明做错事的不是我啊,该是他来握我的手,而我咬他一口甩开他,再对他拳打脚踢一通发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好像又是我错了,又要是我,想尽办法哄回他。
我现在有一个特美好的幻想,即便他骗了我,索性就骗得彻底一点,失忆是假的,失声可不可以也是假的,我希望他说话,我还是希望他好。
不要像个哑巴又像个傻瓜,连开口辩解都做不到。
“你可以说话吗,”我问他,“你可以出声吗?”
避开我的手垂在身侧,他慢慢握拳,微微动了嘴唇,却又摇头。
我失望,不过也松了口气。
这四周围一众看热闹的高人啊,他们的目的到底不过如此,无论燕朝红、神捕、还是南宫公子,那么不辞辛劳向我控诉野人的罪行,重案当前,自己个个位高权重、又贵人事忙,却偏偏由得我与野人谈情、生误会,他们的目的其实也只有一个,就是将我当成野人的死穴,让我审判他。
我却还没有那么理智尽失,即便有误会,即便可能野人真的错了,那也是我与他之间两个人的事,我不会傻得将野人的底牌掀给任何人看,我还懂得不该给他添麻烦。
因此燕朝红不该指望我,真相不会使我歇斯底里,或许我整日废话连篇感情过剩,但我是一个长了脑子的人,不会激动地抓住野人衣领逼他痛陈所犯何罪,毕竟遇上野人以前,没认真对待过感情问题的我,从来对撇除**的纯粹恋爱,不抱持任何幻想。
是有个人先对我付出了,我才愿意倾其所有为他献上一切。
现在我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只有两个。
野人再没有动,因为我没有碰他,但他面无表情,我不喜欢他如此,因为我搞不清,他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太过压抑。
最终听自己用毫无起伏的声调问他:“石什么桓……你娶她,真的是因为你喜欢她?”
野人怔住,大概没想到我会最先问这样一个问题,就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会突然间如此在意一个已死之人的名字——“笙桓”两字,我甚至不想听自己嘴巴里字正腔圆地把它发出来——甚至比野人设计令我失忆还要让我无法忍受,但绝不是因为那个女人的身份,而是野人,每当他听人提起那个名字,眼中的光便会猝然收缩成一团,他很痛,我可以体会,那种痛,已经占据他身体某处,成为一种隐疾。
最终野人缓缓摇头,出乎我意料。
他垂眼,站得僵直,除了脸色惨白,没有任何异样,但我却忽然不敢再问下去,如果那是他的痛处,我来戳,未免太狠了一点。
因此我迅速转换话题,真正关于我与他之间所有一切的话题。
“燕朝红说的都是真的吗?”我问他,“是你向徐夷讨了药令我失忆?是你让我忘了你?全部都是你安排好的?山坡下野地,燕朝红见到的人也是你?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他闭起眼,不知从哪一个字开始,他不是眨眼、而是完全闭上眼,拳握得太紧,手背上全是暴突的青筋,皮下血管则一目了然——忽然间又松了拳,野人伸不直的手指,略略抖颤。
然后他抬起眼,眼中有了一层血色,冲我,慢慢点头。
他承认了。
我却觉得心像被什么东西捅了。
而他脸上的最后一点点沉稳也终于被打破,他不再掩饰,僵硬地抿唇,胸口起伏,气息不顺,可能连他自己都绝望了,不再需要我去评判他是否值得原谅,当他承认一切,就等于破坏了一切。
“因为我知道了你的秘密?”我问,“难道真的有什么宝藏,是我分享了你的秘密?!”
野人微微扬着唇角,但那是天生的,所有的神情,终是渐渐归结为平淡。
我苦笑。
他怕什么,怕我见到金子钻石要去和他抢?还是怕我嘴快长舌、一转头就会将他的秘密出卖给别人?!
“邵颜阖!”我的声音有些软,但我已经极力让声带不要发颤,“你拿……我们之间弥足珍贵的记忆,去换自己一个彻彻底底的心无挂碍——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或许是我从小到大最为宝贵的一段记忆,因为那段记忆里有你,我是真的很努力想要记起来,无论初遇、还是约定——但结果,竟是你不想让我记得,原来是你希望我忘记!”
侧开眼,大步从他身边绕开。
走了两步却又停住,因为那种感觉太强烈——野人就在我身后。
我明明该回头踹他一脚的,然后就不再纠结,原谅他。
毕竟我能体会他的心情,财宝这种东西,从来都是独得的,像咕噜的魔戒。
不需要与任何人分享。
那么我也不该怪他。
但我仍然会痛,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被人当白痴、这么彻头彻尾地骗过,更何况,我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都稀里糊涂、一头雾水。
这群无所不能的江湖中人啊,我没事跟着他们凑什么热闹。
于是痛到最后渐渐变得麻木,甚至一时间,很能理解那些拿刀自残人士的心情,因为手臂或是大腿上面的那些皮肉,NND就是那么不舒服,我就是想拿根针,在上面使劲绣朵白莲花什么的,或者直接刺字,刺——
野人你这个王八龟孙子,你根本不是人,你就是一混蛋!
他却突然从身后抱住我,手与气息都是冰的。
我陷进他怀里,知道他抖得厉害,也克制得厉害。
他是不能失去我的,但截至此刻,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面对他。
“你肯定不能走出这里半步……”我叹气,沉声,“所以我先去徐夷妖怪家住两天……等缓过劲来再来看你,前提是,你还在这里……”
两日为期
徐夷给我准备了一间桑拿房,同时烧着十大锅水,蒸汽弥漫。
我坐在冒泡泡的浴桶里,水面上铺满各种药材、红花绿叶,味道凄清浓烈。
神医说我需要身心放松,然而大夏天蒸汽浴,我觉得自己心脏负荷有点大。
三天前……南宫家宅子里,我可以说,最终的收场是一塌糊涂。
甚至是一片混乱。
野人那时追出了院子,护院高手齐齐出动,剑拔弩张。
而四周围丫鬟园丁,就算素质再好,也是要聚众看热闹的。
我记得金鱼池子边,挣不开野人的手,头顶白花花的阳光射得我眩晕心悸。
那时的感觉,就好像所有镜头拉长拉慢,野人的脸慌张坚定,他求我,嘴里不断说:孙青山你去哪……
但依旧任何一点声响都发不出。
我无奈,去哪儿不是说过了吗,而且我还说了不止一次。
甚至到最后,连燕朝红都冲我喊:“孙青山你怎能把他一人留在这儿?他疯起来谁制得住!”
“我不是要走!”我试图向野人解释,“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和空间,不然冲动起来做事不带脑子……”说不定就把你给踹了!
但野人根本不听我解释,宋观拉不住他,他差点就抱着我怒闯南宫府。
后来拉扯间,我的呼吸开始加速,越吸越急,却仍觉得喘不过气。
他真的把我逼急了,因为他全然不顾自己,别人拿剑招呼他,他就拿手掌上,而我又拉不住他,劝也不听,最后还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他镇定了。
我却不行了。
身体越痛苦,脑子就越清楚,狠狠瞪野人,抽气抽得像得了哮喘,但我绝对不是缺氧,相反,我有常识,是缺二氧化碳,碱中毒。
当发现自己过呼吸,心里再明白不过,却无法自救,更无法说清楚一个字、好叫野人救我。
那个瞬间就好像几十年一样漫长,察觉不到呼吸的感觉很痛苦,我甚至想要伸手掐自己的脖子。
所以野人必然被我吓到,还吓了个半死,当他捏着我肩膀瞪大眼看我的那一刻,他恐怕连基本常识都退化了,只知道摇我,差一点就害死我。
甚至当我倒入他怀里时,他也只会搂着我瑟瑟发抖。
我并不比他好,手脚刺痛,心脏像被上了发条,“嘟嘟”地跳似乎要破胸而出,到最后连眼睛都睁不开,就更不可能告诉野人,其实我只需要一只塑料袋。
现在想,在我可爱的旅行包里,保鲜袋、牛皮纸袋……其实被我塞得到处都是,为什么我就偏偏没带出一只在身上,完全没有危机意识。
但如果野人够清醒,我还有机会让他想办法为我制造点二氧化碳。
或者他该让自己先放松下来,只有那样,我才有可能渐渐放松。
但一切都是废话,最后的最后,我只知道太阳底下的世界五彩斑斓,热烈温暖……但我看不见了,不久就要告别了……我只有拼尽全力抓住野人的衣角,脑袋里还留有最后一刻的清醒。
便是那最后一刻,我骤然听到野人的叫声。
一个哑巴的叫声,那种微弱与绝望我并不熟悉,更没有办法形容。
也不过就是一连串单调又古怪的“啊啊……”,在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因为某种氛围,好像真的快死了——如果是真的,我希望能听到野人叫我“孙青山”,而不是嘶哑到令人心口发紧的绝望怪声……那样我也好死得瞑目。
当然我还是突破了自己的极限,令意志一直清醒到另一个人接手我,那时候,野人已经不再叫了。
所以我终究没听见他叫我“孙青山”,但也只好先昏死过去。
……
再醒来时,我在徐夷家里,并且我猜得没错,野人是走不出南宫府的。
而这几天,我受到国宾级待遇,燕朝红天天跑来踢门求见,嘱咐明明给我炖母鸡煮鸽子,把我像坐月子似的调养。
连徐津宛都不来给我脸色看了,似乎是因为她和庄家公子的婚事定下来,天天也不着家了,也不管她干爹了。
倒是萧辰辰美人时不时来安慰我两句,说女人不易做啊,男人全不是个好东西。
我定下心来静养,倒也不能算不好,众星捧月我很满意,但总觉得缓不过来劲。
连徐夷当初怎么跟野人勾搭上的,我都懒得审。
木桶里的水凉了,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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