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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新秩序-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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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要理清一点头绪。搞清楚一点脉络,或许可以不用以那么复杂的眼光来看待。最简单也许最直接,也最指核心的一种解释就是职业士兵的崛起。
大唐军制的演变经历过三个时期,唐初之时为府兵。府兵即都督府、军府之兵。平时务农、战时为兵,户籍由军府掌握,出征时归于朝廷任命的折冲将军之下,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可以很好的避免将领拥兵自重的隐患。但这种兵制很大程度上沿用了屯兵的形制,当土地兼并严重、人口流动盲目之时,依附于土地的府兵便失去了根基,成为了只在籍本册页上的虚拟名号。
这种状况到了开元之后爆显出来,玄宗皇帝不得不取消了府兵制。而改以募兵制。军队由镇戍各地的将军们征募,由将军们选拔和裁汰。为了减少钱粮转运的巨大消耗。朝廷逐渐以驻地自筹代替中枢调拨,于是军政统管的节度使真正意义上形成了。这是第二个时期,而这一军制的转变也立刻显现了其威力,开元、天宝之际,唐军对外作战胜多败少,威服四夷,震慑天下。
当然,这种做法也导致了节度们尾大不掉之势,由此而朝廷军权衰落,禁军无法与镇军相抗。
大唐朝廷是没有服役年限这一说法的,许多士兵在战斗过程中逐渐显露出才华,经过历次战事的洗涤而成长,这样的士兵战斗经验异常丰富、军事嗅觉异常敏锐,平时可带兵,战时可冲阵,任何一个将军都不可能放任这样的士兵退出军队,于是很多士兵服役越来越长,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直到老。他们以厮杀为职业,以作战为己任,除了战斗之外一无所长,不务农、不经商、不为工、不科考,全家老小全靠军饷、缴获和赏赐为生。这就是第三个时期,职业士兵的诞生。
许多老兵立功后升迁为军官,然后将自己的一身本事教给子弟后辈,后辈们继续从军,再立新功,再传给下一辈。于是职业士兵阶层发展壮大,发展到后期便出现了职业军将世家,世代从军,以征战为业。他们不关心谁是将主,不关心谁是节帅,只关心自家利益,换句话说,谁能给自家带来好处,他们便拥护谁为将主。一旦将主或节帅做了出格的事情,那么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将顶头上司抛开,重新拥立新的节帅。他们无意于响应朝廷大义恢复朝廷权威,更不关心节帅是否壮大能够号令天下,他们可以为节帅对抗朝廷,也可以为朝廷攻打节帅,一切只看是否能为自家带来好处。
这就是藩镇割据百年,大唐却仍旧好生生的享有一统的原因。所以说这是一个职业士兵最辉煌的时代,职业士兵中的代表人物武将们地位最崇高的时代。
当这种状况发展到顶峰的时候,一场黄王兵乱发生,所有的职业士兵和武将们忽然意识到,原来天子也会被泥腿子们赶出皇宫,在面对一群如此不堪的草民之时,朝廷竟然毫无办法,以致地痞无赖窃据大宝,平头百姓耀武扬威。于是他们不淡然了,他们在镇压乱兵的过程中越是发现泥腿子们在军事上的无能,就越发对朝廷嗤之以鼻。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泥腿子们都能称帝称王,我等为何不可?至不济谋个大将军、节度使之类的高官,也是光宗耀祖之事!
在将这场席卷天下的动乱武力镇压的过程中,职业士兵和武将们开始寻找和拥护自己的代理人,并在战后向周边弱小的其他势力蠢蠢欲动。于是刀兵肆虐,烽烟燃起,黄王死后天下不仅没有太平,战事却更加频繁。
到了光化、天复年间,实际上乱象已经基本能够梳理出脉络,因为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实力弱的藩镇被兼并得差不多了,天下间的形势可以隐约瞧出一些端倪。
粗略算下来,整个大唐有四处动乱之源。
以长安为中心的京畿、关内地区。这里主要是朝廷、凤翔、泾原、汾宁等诸势力争夺中央控制权的乱战。其特点是内侍和相公们反复政变、节度使不停带兵进京、天子随时打铺盖出逃。
河北、河东之地的连场大战,主要是宣武军对河东军、卢龙军的猛烈打压。其处军威最盛、厮杀最烈,动辄血流成河、村镇被屠。
两川之地,节度使王建经营蜀地,征讨顾彦晖。这里远离中原,还算稍显安定。
江南的乱源主要在淮南节度使和镇海节度使之间,杨行密和钱镏你来我往,反复争夺这片经济、人口逐渐发达的地区,以为将来称霸的根基。
事实上,在原有的历史脉络中,大唐灭亡后的形势已经于此时初见端倪。如果历史不做改变的话,东平王朱全忠将依靠宣武军强大的武力建立大梁,李克用将继续打着大唐的旗号对抗朱氏直至李存勖篡立,王建也将在两川建立蜀国,杨行密和钱镏则会成为吴国和吴越之主,继续不停打下去,而卢龙方面,刘氏则将成立燕国。
这样的形势非常混乱,如果非要找一个主要矛盾的话,应该在河北、河东战场,而非京畿、关内。
河北、河东战场分作两地,实则为一。河东面对的是宣武军主力,卢龙面对的是宣武军的仆从义武、成德和魏博。在天复元年的九月之间,双方聚拢实力,一场新的大战作势欲打。
在取得河东方面的谅解后,辽东郡王刘仁恭压下了反对应援的声音,开始为卢龙的未来奋力一搏。卢龙军侦骑四出,粮草云集,大军整装,随时准备向义武、成德和魏博三镇动手。
大军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刘仁恭在帅帐之中苦思良久,还是决定亲自去自家二郎刘守光的营寨一趟。他想要和刘守光好好谈一谈,大敌当前,虽然他以大帅的身份强行压下了反对意见,但还是希望能够从心底里说服自家二郎,取得以刘守光为首的一派尽心支持。
实际上刘仁恭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这种行为是相当怪异的举动,从公义上说,他是全军主帅,从私义来讲,他是刘守光的父亲,无论从哪一点讲起,都不应当是他主动去找刘守光,而是应该将刘守光唤至中军。这种做法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刘仁恭自己都没有想过的潜在意识父子之间已经产生了裂隙,他已经对自家这个儿子有所忌惮了。
刘仁恭直入义儿军大营,无人敢于拦阻,也无人会去拦阻,他一边思索着怎么说服自己儿子,一边就来到了刘守光的大帐。
刘守光不在营中,所以也没有人出来迎接,只有几个慌乱的值星军官匆忙向刘仁恭行礼,然后告诉他刘守光外出办理军务。
刘仁恭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他“唔”了一声,随意道了句:“去寻他,某在帐中等候。”便挑帘而入,连值星军官追在屁股后面的“刘管事在内”这句话也没听清楚。
直到坐于帅案之后,刘仁恭才发现边角上趴伏着一个人,正瑟瑟发抖,头埋于毡毯之上,看摸样似乎很熟悉。
刘仁恭一愣,道:“何人?”
那人抬起头来,一脸惨白道:“见过老爷。”
刘仁恭一看,却是内宅管事刘苟。
第四章幽州留后(四)
刘仁恭的心思一直放在如何说服自家二郎身上,所以他见到后宅管事刘苟之后其实并未放在心上。刘苟总掌内宅,代替夫人戚氏看望儿子,或是居中通一通家书,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他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因何来此?”如果刘大帅战事顺遂,那么他不会像现在这般烦躁,如果他此刻不是心事重重,那么也不会眉头始终紧缩,如果没有以上两种如果,那么他随意的问话中不会充满那么多焦虑和不耐烦。而就算是这样,如果刘苟本人不做贼心虚,或者说他能再镇定一些,随口编一个理由的话,刘仁恭必定不会在意,也就不会有后面的继续追问了。
刘苟现在趴伏于地,浑身忍不住哆嗦,一阵阵冷汗连续发出,整个额头都布满了汗滴。他一直在拼命力求让自己镇静下来,但整个脑子却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满腔恐惧之下只是不停的反复想一件事:大帅怎么会如此突兀的跑到这里来?难道大帅已经发觉了?
刘苟的异状放在任何人眼里都绝对有问题,刘仁恭不是傻子,当然也能看出来。不过就算看出来这个管事形状有异,他却也没多想,只是很不耐烦的喝道:“讲!”
这一句断喝在心虚的刘苟听来似乎隐约间有一种断案的味道,于是心理素质明显不过关的刘苟当即魂飞魄散,他带着哭腔道:“老爷。不关某的事啊。某只是送家书而来。什么都不知情啊。”
这种带有不打自招的言辞终于引起了刘仁恭的警觉,他满脸疑惑的追问了几句,然后从刘苟袖中将那封“家书”一把夺了过来。拆开火漆后扫过第一眼的时候,刘仁恭的脸色就变了。看完之后他的脸色已经完全苍白。
最宠爱的小妾罗氏在自己亲生儿子胯下扭转逢迎的一幕幕画卷在刘仁恭脑海里自动补齐,悲痛和屈辱霎时间充满了胸腔,刘仁恭眼前一黑,好悬没有栽倒在地。
“逆子!畜牲!十恶不赦的小贼!”刘仁恭在帐内咆哮。如果此刻这个大逆不道的儿子出现在面前,他会毫不犹豫的拔剑斩之,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解心头之恨!
刘苟膝行几步,挪到刘仁恭脚畔,保住他的脚踝连连求饶:“老爷饶命,老爷息怒……老爷饶命,老爷息怒……”
刘仁恭一个窝心脚将刘苟踹倒在地,两步上前,拽住他的衣襟恶狠狠道:“什么时候开始的?讲!讲不清楚就把你下油锅!”
刘苟肝胆俱裂,一五一十全部道出。
刘苟讲述的过程中。刘仁恭反而逐渐冷静下来,证据已在。事实已定,刘苟后面的供词和指认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他开始细细思考起该怎样处置这件事情。
他的第一想法就是在帐中等候,逆子一旦回来,便立刻斩杀,这种念头是如此不可遏制,他甚至连等都不想等,他要马上传令军士将那个畜牲召回来。
可这个想法刚起,刘仁恭就意识到不可如此造次了。他是老兵出身,在卢龙军中厮混了数十年,从大头兵干起,历伙长、对正而都头,再至指挥而游击,最终登上节度宝座,看过太多的军中变故,见识过无数的权力交迭,深深明白怎样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懂得怎样才能保持大军平稳。
自从老鸦堤大败之后,刘仁恭就感觉到自己对义儿军、霸都骑等军队的掌控力和影响度很有些不足,所以他才会前意识中对自己儿子有所忌惮。如果粗暴的在义儿军大营中把将主杀掉,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根本无法预料。
顺利斩杀逆子之后,军士们会否心服?值此大战之际,斩杀一军主帅,会不会惹得军心动摇?
如果没有杀掉逆子,逆子必定会强力反弹,那么自己是不是反而身处险地?
想到这里,刘仁恭立刻感到有些心悸,他沉着脸看了看仍旧伏地苦苦求饶的刘苟,忽然缓和了语气,道:“起来吧,也不完全是你的错,少主有令,你也不得不从。”
这句为刘苟解脱的言辞一说,顿时如天籁之音一般结结实实撞击在管家的胸口,他哽咽道:“老爷大量……”
刘仁恭继续缓和道:“所谓身不由己,某是明白你的苦衷的。只是此为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情都有谁知道?”
刘苟忽然间得了生路,什么都不顾了,忙道:“老爷说的是,这件事情无人知晓,老爷放心。”
“你刚才说,你也是刚刚抵达?这座军营中有谁知道你到来的消息?”
“某与张都将相熟,只他知晓某来的消息,也是他安排某在此处等候……帐外值星军士也是他的人。”
“虽说责不在你,却也是有过,要想活命,一会儿听某家吩咐行事,不可乱说,否则便将你斩于军中,明白了?”
“老爷放心,定不会乱说的。”
刘仁恭将随自己过来的四个贴身亲卫叫到帐内,吩咐他们去传召义儿军横班张都头。张都头负责横班值宿,早就得了手下禀报,知道大帅前来,此刻便在帐外值巡等候。义儿军中众将都随刘守光去拜会霸都骑军镇遏使赵霸等霸都骑将领了,此刻军中以横班张都头为大,他虽识得刘家内宅管事刘苟,却不知道其中的详情,所以根本没有想过那么多,听说大帅传召后,立刻挑帘入帐,躬身道:“大帅唤卑职前来,不知何事?”
刘仁恭道:“守光何事能归?”
“这却不知。众将们都随衙内去了霸都骑军大营。大帅若是相召。卑职立刻打发人去唤回衙内。”
听到这句话时。如果说片刻之前的刘仁恭会不以为意,那么此刻的他更是心下不停疑惧了。
“这却不必了,你留个话,待守光回来后立刻到中军报到。有重要军情相商。本帅不在这里等候了,你带帐前这些横班亲卫护送本帅回去。”
张都头不疑有异,留下口讯后,亲自点了帐前值守的十多名横班亲卫。护送刘仁恭等人回返三里外的中军大营,刘苟重新蒙上头配,被刘仁恭的四名贴身亲为紧紧看护着跟随而去。
三里多地不远,刘仁恭当先打马飞奔,片刻工夫便进入辕门,他跃下战马,大步流星向内而去,早有亲卫接过马缰、马鞭,将战马牵走。四名贴身亲为也挟着刘苟紧随而去。
张都头等十余名义儿军横班护卫被刘仁恭晾在辕门内,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张都头向值守辕门的军官道:“这位老兄。大帅走得急,未及示下某等行止,烦请老兄再给通报一声,某等是否可以回归本营。”
那值守军官点了点头,找了个军士向内而去。不多一会儿,那军士便即回归,身后紧跟着数十名顶盔贯甲、手持刀刃绳索的大汉。
张都头尚未察觉有异,刚刚拱手,正待发问,那军士指着他们十多人扭头向身后道:“就是他们。”
那军士身后一将大喝道:“拿下!”数十人一拥而上,将张都头等义儿军横班诸宿卫扑倒在地,纷纷捆缚起来。
张都头大惊,叫道:“某等何罪?”
那军将大声道:“大帅有令,尔等擅闯中军,图谋不轨,立刻斩首!”
可叹张都头及义儿军十余名横班护卫莫名其妙遭受池鱼之殃,还未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便被尽数枭首。
刘仁恭坐于帅案之后,冷汗淋漓,自觉双腿有些发软。衙内亲军指挥将义儿军横班护卫的十多具首级送上验看之后,他才逐渐恢复过来。
刘苟在一旁见了张都头等人的首级,不禁惨然,心中哀叹一声,终于明白自家老爷不可能饶过自己,浑身如抖糠一般哆嗦个不停。
果然,刘仁恭一指刘苟,道:“拖出去砍了。”几个亲卫如狼似虎般将早已瘫倒在地的刘苟拖出大帐,这位在幽州城内不可一世了数年之久的后宅大管事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就被斩于帐前。
“传司全爽和杨师贵速至中军议事,不可稍有延误!”
“传周知裕点齐后军粮台大营所有军士,向中军大营靠拢,于中军大营北侧二里外扎营!两个时辰内必须赶到。”
“传刘守文帅义昌军、李承约帅盐池兵自范阳移镇,限于明日卯时赶至大安山,与中军合营,轻装简从,一应粮饷车帐均不携带,若是延误,军法伺候!”
……
一道道军令自大安山下的中军大营而出,分别向衙内军左厢、右厢军营,向大安山东侧粮台大营,向大安山以西十五里的范阳城发出。
卢龙军辛苦构建的范阳大安山防线主要分为两个层次,外围以范阳为主,内侧以大安山为重,两处相隔约摸十五里,可为内外应援之势。因为老鸦堤新败,原河北大营士兵损失惨重,普遍畏战,便以新调的山北行营之高氏兄弟统辖的山后子弟、李承约统辖的盐池兵、王思同统辖的银葫芦都等精锐御于外,由义昌节度使刘守文坐镇,而以大帅衙内军、义儿军、霸都骑、蓟州兵等屯于内,一面补充一面恢复。
这样的布置有效的阻遏了义武、成德、魏博等军的进犯,但也使刘仁恭在这一刻无兵可用,因为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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