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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新秩序-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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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事堂首相崔胤正在开化坊自家宅邸中头疼,自几个月前起,关于宫中走失了一位皇子的事情便四处传播开来。起初崔胤并没有在意,压根儿没讲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自僖宗朝到今上这二、三十年间,帝京不知道遭逢过多少次动乱,天子西狩的次数多得连崔胤这个三朝元老都数不过来了,走失个把皇子又算得什么。
远的不说,就说当今天子,景福二年李茂贞入京、乾宁元年华州蒙难、光化三年中官之乱、天复二年西狩凤翔,哪一次不是在将宫城在废墟上烧了又烧,哪一次十六王宅没有几个皇子皇孙罹难?连宗正寺都名存实亡了,谁知道是哪个王子走失?谁有能算得清楚走失的是哪个王子?
可传言越来越盛,听上去有鼻子有眼的,关键是其中涉及到立太子建储等事关国本的大事,这下子崔胤坐不住了,赶紧命人查探。
首先当然是询问天子,但天子一言不发,崔胤问得急了,天子便垂泪,说每次十六王宅都会有皇室薨于兵难,你们当相公的不管,怎么还来问我?
崔胤无法,只得从侧面求证。传言说皇子被藏于凤翔,于是崔胤质问李茂贞,李茂贞连连喊冤,说我也听说这件事情了,但跟我真的没半毛钱关系啊,我一天到晚忙着抵挡王建都顾不过来,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天子立储的事情?再说了,就算我把太子藏在凤翔,那又有什么鸟用么?不过我知道去年你们杀中官的时候,韩全诲跑了,但这也不赖我啊,整个凤翔周围全是宣武军,要问你就问梁王去,看他把韩全诲弄哪儿去了!
崔胤一听也是,人家李茂贞确实说得有理,以李茂贞被打残了半个藩镇,弄一太子在手上不是自取其祸么?想了想,他干脆修书一封,发往缁青,向梁王询问韩全诲的事情。梁王的回信到了,可崔胤看完以后想当不爽。梁王在信中措辞严厉,说这事怎么来问我啊?你崔胤一个堂堂宰相,你在中枢是混什么吃的?韩全诲跑哪儿去我怎么可能知道?要是知道,我早就把他杀了。
除了对韩全诲和皇子失踪的事情矢口否认外,梁王还质问崔胤,你不是说把李诚中和王建封王的诏书压下去了么,现在人家怎么就称王了呢?另外,梁王还说,崔胤你没事就别折腾了,瞧你折腾出来的那点南衙禁军,途耗钱粮不说,顶用吗?我既然派了朱友伦在长安镇守,你只管放心便是,有什么事情和朱友伦打个招呼,他能不替你摆平吗?有那点钱粮不如赶紧给我送到缁青来,这边战事打得正紧呢!
崔胤相当恼怒,他自认是当朝首相,论地位不在你朱全忠之下,凭什么在回信中那么不客气?干脆也不回朱全忠的信了,更是下定决心要把南衙禁军折腾出来。
可走失皇子的事情很可能被别人利用,这件事情真要说起来的确后患无穷,崔胤也不能撒手不管,于是他让京兆尹郑元规继续查访。
今日郑元规登门,说的便是这件令崔胤头疼的事情。
郑元规的查访也确实有些效果,他现在已经查到,走失的是十一皇子李祯,另外还有一个十三皇女李褑。要查清楚这一点可不容易,宗正寺早已无人,皇室玉牒除了天子手上有一份外,副本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郑元规向天子索要正本,但天子死活不给,郑元规毕竟是文臣,尚有几分尊卑之念,不好太过强迫,只得另觅他法。
郑元规又找来曾经给天子当过近臣的官吏,寻来起居注上的记录,推算天子哪年生了哪个皇子或皇女,然后全部列名,再对照现在仍旧存世的皇子一一排除。可起居注也时断时续,尤其是很多时候,天子身边根本没有官员来负责记录,因此很多时间里都是一片空白。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郑元规终于排查出了一份名单,上面列出了十七个人的名字,都是不在长安的,包括几个皇子和皇女,也包括几个天子的叔伯弟兄。由这个名单开头继续往下排除,询问天子的妃嫔、几个尚存的老宫女,还有一些重臣,最后终于从韩渥的口中得到线索。
现在的问题是,李祯和李褑去哪儿了?他们是否和韩全诲一齐出走了?这个可能性相当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崔胤有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长安大乱,神策军擅自封锁长安,大肆搜捕可疑人犯。
崔胤命人出去询问,得到的消息令他瞠目结舌——朱友伦死了。
朱友伦是在上林苑击鞠的时候从马上摔下来死的,很多人都在场亲眼目睹了这一悲剧。但神策军士在查验马鞍的时候,发现鞍桥中倒插着一根长头钉——这才是导致朱友伦死亡的根源。
在场的郑元规当场松了一口气,向崔胤道:“崔相,朱氏小儿终于死了,咱们的日子可以松泛些了。”他官拜京兆尹,是长安的父母官,按理说主政长安,这是个显要的重职。可郑元规这一年过得相当不好,生活在朱友伦的阴影下,每日每夜无不胆战心惊,行事间全是小心翼翼,听闻朱友伦猝死,当即舒爽不已。
崔胤面色铁青,狠狠瞪了郑元规一眼:“蠢材!朱氏小儿一死,某等祸不久矣!”
崔胤的预测相当准确,不久之后,长安再次遭难,而这一次,这座辉煌了千年之久、数百年间长期占据世界第一宝座的城市,终于彻底退出了中国历史的主要舞台,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
第四十六章双极(十八)
朱友伦是梁王兄长朱存的儿子,是梁王的嫡亲侄儿。梁王一家三兄弟,朱存排第二,数他和梁王感情最好。当年黄巢举事的时候,朱存和梁王相从黄巢起兵,在攻打广州一战中,朱存为了保护梁王战死。
朱存的两个儿子都非常出色,一个是正在博昌前线的朱友宁,一个便是震慑长安的朱友伦,两人都具帅才,素为梁王依仗。梁王一直待朱友宁、朱友伦如亲子。因此,朱友伦的猝死是件了不得的大事,消息传到淄青,梁王伤痛欲绝。
刚刚消除了南面淮南兵威胁的梁王正积极部署,准备汇聚兵力一鼓而下青州,接到这个消息后再也无心淄青战局。
真正掌握了朝政的崔胤和过去的崔胤已经不同了,此刻的崔胤最害怕的就是梁王借机兵进长安。于是,崔胤干了一件蠢事,他给梁王写了封信,极力辩解说自己和这件事无干,而且还说已经把那天陪同朱友伦击鞠的所有同伴全部杀了,以谢梁王。
在梁王眼中,这封书信无疑是崔胤心虚的铁证,而且据神策军将领密报,朱友伦明显是被人暗算的,你崔胤着急忙慌的把那天在场的人证全部杀了,你想干什么?是想要灭口么?
梁王愤怒的同时,也深深感到长安遥远,不利掌控,并且觉察到崔胤已经实力有成,超出了自己的容忍限度。于是他决定亲自赶赴长安,除了将皇帝尽快接到洛阳之外,还要为侄儿报仇。
十二月。梁王抛下了正在僵持中的淄青战局,亲率元从亲军和厅子都向长安进发。他赶到陕州后,汇集了都畿(洛阳)跟河东的兵马,共计七万余人,准备讨伐崔胤。同时,他还下定决心,准备就在这一次完成迁都。
大军的汇集需要时间,辎重粮秣的准备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梁王命令另一个侄儿朱友谅先期前往长安,稳定神策军的军心,并且让朱友谅想办法麻痹崔胤。以待大军到来。
梁王的决心不可谓不坚,但说句实话,他低估了侄儿朱友谅的能力,而且还高估了崔胤的实力。
朱友谅赶到长安后,很快将军心涣散的神策军整肃完毕,重新控制了长安内外。为了试探崔胤的实力,摸清崔胤的忍耐底线,朱友谅向天子奏请,说经过查明。前宿卫都指挥使朱友伦的死,同平章事裴枢要承担责任——因为那天正是裴枢轮值政事堂的日子。好吧,天知道裴枢在政事堂轮值和朱友伦在上林苑击鞠落马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但朱友谅就是这么启奏的。
裴枢是崔胤的爪牙。朱友谅此举就是要试探崔胤的反应。结果崔胤退缩了,他同意了朱友谅举荐独孤损入政事堂的奏议,选择了息事宁人,将裴枢免职。
于是朱友谅摸清了崔胤的底细——这厮也没啥可怕的!崔胤的退缩不但暴露了自己底气不足。也让朝臣们看到了他的虚弱,裴枢完蛋的同时,其实崔胤也几近完蛋了。
转过年来的正旦大朝会上。朱友谅不等梁王进京,直接向崔胤发难。他当庭奏请,揭发司徒兼侍中、判六军十二卫事、充盐铁转运使、判度支崔胤专权乱国、离间君臣,要求天子下诏,将崔胤连同朝中的崔党——刑部尚书兼京兆尹郑元规、威远军使陈班、飞龙使王建勋、阁门使王建袭、客省使王建义等,一起处死。
奏请一出,满朝震惊!天子也被吓得不清,虽说崔胤确实专权,而且勾连外镇有点过头,但毕竟还是朝中的砥柱基石,真要把崔胤和崔党全数杀了,朝中可就真的再无重臣了。
天子不肯,朱友谅便步步紧逼,一定要天子下诏。天子向朝堂上求援,却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朱友谅见天子还不答允,挥手间便令神策军士入殿,到了这个地步,天子才终于退了一步,降崔胤为太子少傅,贬郑元规为循州司马,贬陈班为凑州司户,其他崔党也俱有贬黜。
朱友谅是头一回干这种事情,虽然干得很兴奋,干得很刺激,但仍然心怀惴惴,不知道做到什么地步才叫合适。见天子让了一步,他便也让了一步,同意天子的诏令,只是要求崔胤等人回宅闭门思过。
当天散朝后,朱友谅手持天子诏书,以神策军为依托,将崔胤征募的南衙诸军尽数遣散,至此,崔胤再无还手之力。
梁王此刻还在河东,没来得及兵进长安,接到朱友谅的禀告后大喜,立刻命令朱友谅动手。
正月十二日,朱友谅举兵包围开化坊,将崔胤以下的崔党人员全部屠戮,长安中枢自此后再无重臣。
正月二十一日,朱友谅、寇彦卿等率兵入宫,正式奏请天子移驾东都。军士们将躲到延禧楼上的天子揪了下来,塞进车里,又将诸妃嫔、诸皇子皇女、诸王一同赶上大车,离开了长安。天子回首望去,只见长安上空浓烟滚滚,看这火势,这次不止烧的是宫城,连民房也没放过,竟是将整座长安都点燃了。
天子车队后面,朝臣、官眷及数万长安百姓为军士所胁,扶老携幼,鱼贯而行。
何皇后和李昭仪都在天子身边大哭,唯有天子略显镇定,他拍着两位妻妾的后背,安慰她们说,没事的,没事的,幸好让十一郎去了幽州,有皇叔爷和十一郎在,梁王就不会杀咱们,咱们去了东都一样能活。
天子车驾路过华州的时候,百姓们赶来拜见,一路上都有人夹道欢呼“万岁”。天子忍不住热泪盈眶,伤心的向百姓说,以后不要呼万岁了,朕不再是你们的皇帝了。”
梁王在陕州迎到天子车驾,这下子才终于松了口气。洛阳宫室仍未修好,但他心中牵挂淄青战局。没有时间等待,便催促天子车驾继续东行。
三月初一,天子终于抵达东都洛阳,入正殿接受百官朝拜,朝会之后,天子按照梁王的意思,至宫室之光政门,宣布大赦天下,改元天佑。
当夜,梁王率宣武诸将领、官吏晋见天子。摆宴为天子接风。席间,天子与何皇后向梁王小声求肯,说今后就依仗爱卿了,梁王自是满口答应。宣武众人兴高采烈,欢呼畅饮,就连敬翔都喝醉了。
宣武众文武在洛阳欢庆了没几天,一则惊人的消息正式从河北传遍天下。
皇十一子、端王李祯奉天子诏,代天子巡狩河北,封韩全诲、张居翰为左右枢密使、张承业为宣徽使。以张茂安掌掖庭,于幽州建储、立东宫。
同日,太子以天子诏令,尊燕王李诚中为皇叔祖。
东都洛阳为之震动!
随同梁王入东都的文武们个个惊诧不已。尤其是梁王心腹,个个都早已猜到了梁王下一步的谋划。在这些心腹文武们的心中,早就把自己视为开国功勋了,可幽州这么一搞。下面的事情还怎么继续?
其中尤数朱友恭最为愤怒。朱友恭本来姓李,打小就跟随梁王身边,后为梁王收为义子。更改了自家名姓。在梁王的心腹大将里,朱友恭地位很高,几乎快赶上朱友宁和朱友伦这两个梁王亲侄儿了。朱友恭现在是武宁军留后,本来梁王想让他当武宁军节度使的,可天子迁都这件事情把他的正式晋升给耽搁了,等天子迁都完成后,梁王改了主意。
天子身边需要有梁王的忠心之人看护,本来应该是宿卫都指挥使朱友伦的,但是朱友伦死了,于是梁王奏请天子,让他担任龙虎军统制,职责还是宿卫禁中,相当于接朱友伦的班。
朱友恭除了能领兵作战外,最大的长处还在于能体贴上意,说白了,揣摩梁王的心思很到位,很多梁王想干却说不出口的事情,他都能提前领会到。这次同样如此。
愤怒的朱友恭见梁王同样心绪寡欢,立刻提点龙虎军入宫。龙虎军现为禁军,顶替的是神策军番号,其实没什么区别,仍然是宣武军充任。
朱友恭直接闯入天子寝殿,质问天子关于幽州的事情。现在天子无法再抵赖下去了,他索性很光棍的告诉朱友恭,没错,这是朕干的。
朱友恭立刻威逼天子,让他赶快下罪己诏,废掉幽州的太子李祯。
这件事情关系到天子和整个皇室最后的安危,此刻的天子极为强项,硬着脖子就是不肯。天子说,这是不可能的,朕就是要立李祯为太子,要么你们今日就杀了朕,否则绝不更改!
朱友恭气得跳脚,拔剑就要去刺天子,何皇后冲上来阻挡,被朱友恭顺手推到一边摔倒在地上。天子吓得魂不附体,绕樑而走,朱友恭在后面紧追不舍,昭仪李渐荣也上来阻挡,却被朱友恭一脚踢开。
若不是闻讯赶到的敬翔阻止,恐怕天子就祸在今日了。朱友恭暴跳如雷,说敬相你为何要阻止我?
敬翔也很生气,说你就是个蠢货,赶紧滚出去,别在这里坏了梁王大事!天子真要被你杀了,梁王就背上了弑君的罪名,到时候幽州太子即位,大义便不在洛阳了!
朱友恭辩解说,今日杀了皇帝,明日就让梁王登基,不一样有大义么?再说了,狗屁大义有什么好的?照我说,直接起兵,谁不服就打谁!
敬翔大怒,说你这不是为主分忧,你这是害主!天下那么多藩镇未平,真要让咱们宣武成了孤家寡人,祸不久矣!
梁王其实已经赶到了天子寝殿外,他知道真要弑君的话,现在还不是时候,可他本人也很犹豫,对朱友恭的举动有这一种下意识的放纵。现在听了敬翔的话,只得长叹一声,进入寝殿之内,板着脸大声呵斥朱友恭,将朱友恭赶走了。
梁王又上前好言抚慰天子,说这都是手下人自作主张,让天子受惊了,自己有罪,任凭天子惩处。
天子这才从惊骇中缓过劲来,他怎么敢指责梁王有罪,只是安慰梁王说,朕知道这不是爱卿的本意,朕是知道爱卿忠心的,不然朕今日就死在这里了。他边说边后怕不已,但也知道自己性命算是保住了。
梁王没有得逞,宣武众文武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在天祐元年的春天,大唐帝国的幽州和洛阳同时出现了两个权力中心,以黄河为界,北方尊太子之令,南方奉洛阳为主。当然,在藩镇诸侯们的心中,这种尊奉仅仅存在于表面之上,真要谈论谁听从谁,还是要在战场上决定。
自天祐元年开始,大唐翻开了史书上全新的一页。
第四十七章范阳之春(一)
幽州西南,百余里,范阳,古之涿郡,向为幽州屏藩,南北通会之所。
自安禄山时代,范阳便是重要的屯兵之地,修筑着大大小小十多处军营。河北三镇与朝廷对峙的百余年间,历代卢龙节度使便十分重视扼守范阳之冲,以遮蔽幽州,向西抵挡素有“朝廷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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