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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结之夏-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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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 

*** 

『我跟阿心组了队参加篮球比赛,叫王子 & 野犬组……阿心看来不喜欢这组名。』 

有次背对背睡着时,无意中醒来了,发现阿心在打手枪。 

藉着人体的温暖跟气息吗?他有时候也会幻想贴着自己的物件是陆皑,真实的体温比看A片好多了。 

他那时候想,阿心竟然贴着我在自X,真奇怪啊。 

打着呵欠坐起身来,他抽出几张面纸,抛给身边的男人。男人也完全不尴尬地清理着。 

他揉着带泪雾的眼,看着阿心用面纸抹拭手掌跟龟头…… 

觉得好不可思议,不过,就像之前也没想过自己会再加监,现在跟阿心成为感觉不错的朋友也没什么好讶异的。 

也搞不懂是自己跟了阿心的步调来走还是阿心跟着他的。 

每天过着吹冷气看书吃饭睡觉的生活,像只养在医疗室的小宠物般,偶尔帮医生跑跑腿。 

之后有次体检,他站上重量计,赫然发现自己变重了那么多。 

抽高囚衣摸摸突起的小肚皮,大受打击而僵立。 

被医生一只拖鞋飞过来,问他是不是要即场跳脱衣舞给排队的人看,赶快滚下来。 

这样的生活再过下去,再见JUDE时就会变成大胖子了,这样不行。 

为了减肥便去报名参加篮球比赛,但他发誓不是为了冠军奖品那二百元甜食换领券。在饭堂问阿心要不要一起去玩时,阿心瞄了瞄胜出奖品,完全不感兴地一口回绝了,他那会放过这稳胜的机会,于是便随口问了句“你有糖尿病吗?”,阿心喝汤被呛到咳嗽起来,之后熊仔那群很配合地起哄说,谁不参加就是他妈的有糖尿病,很成功地让那次比赛成为最多人参加的活动。 

一个月而来差不多天天打篮球,这样也好,可以消耗多馀的精力,连自X都懒得X了。 

那好胜的男人一上场就忘我的抢攻表现,最后为他们赢了三十三条巧克力棒。 

洗澡回来,男人看见他先斩后奏地拿食物换领券全换了巧克力棒,高兴地在床上砌堆成一座小山后,气得脸无表情,之后整整半个月把他当透明了。喂,我们不是并肩作战的好战友吗? 

打篮球减肥+用奖品奖赏自己的辛劳  体重没增没减。 

阿心是个独行侠,但跟丁丁相处得很好,牛奶常交托阿心带丁丁去散步,他想应该是同类的关系吧,想要看阿心柔和的表情,看他跟大型狗玩就可以了。那只伤愈归战场的大狗被牛奶养得很好,一见到他就将鼻子往他手心猛钻,好像嗅得出他藏着巧克力饼干般,磨得痒痒的常让他笑出来,但只有巧克力饼干他是绝对不会交出来的,无论被牛奶大叫多少次没良心都好。 

偶尔他看到阿心坐在操场一角晒太阳,他就故意走过去大声念出阿心正在看的书的结局,阿心会立即换位子坐,这样很好玩,之后在操场上看见他一走近,阿心就自动起身走掉了,廔试不爽,像有性格的流浪犬。有时他什么都不说,就这样坐在旁一起晒太阳,哼哼歌,吸收维他命D。 

他想过,如果陆皑给他的安全感指数是黄灯,那阿心的就有绿灯,因为这男人很强悍,虽然脆弱的部份也如此显而易见。他跟阿心的友谊似乎比较有深度。 

有次他在浴室被四五个人压着,说要往他OO塞拖把棍(那根他妈的东西比哈雷的XX还要粗),他把其中两人打到鼻血直流,最后仍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不知从那个角落出来的阿心(大概是悠闲地上完个大号再出来吧)往这边看了看,然后头也没回地直直走出浴场,他心想,完了,这次我铁定要去医院找哈雷了,竟看见男人折返了,手里变魔术般多了根断铁管,直把那些人揍到哭爹喊娘,全进了医院。 

跟阿心相处,对他来说,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只因为陆皑喜欢上的是个很不错的家伙。 

益发困难的是去拿信。 

JUDE写信给他并不频繁,陆皑却像时间多着,每次收信时间都必定有他们这一房的份儿。 

直到有一次,他去拿信,一手拿一封。看着、看着……不禁苦笑起来。 

站在走廊上,他仰天哀嚎一声,吓到分信的牛奶。 

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萌生“别把信拿给阿心”的念头。 

他越了解阿心就越发觉彼此的差异,而那远方的男人竟然给予同样重量、不多不少的情感,他不懂。阿心甚至没有回过他的信,纵然陆皑沮丧,但他也从不放弃。 

他竟然卑鄙地幻想着有一次去拿信时,会没有阿心的份。 

越察觉阿心是个不错的家伙,他却越不想将陆皑让给他。 

他不懂,这是什么样一种心理?他不想让陆皑持续接近阿心,再发挖阿心的好。 

他知道自己太没有安全感了。 

是因为阿心太优秀? 

还是他太懦弱?还是因为……他对那男人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了? 

在这样复杂的感情挣扎之下,他没有察觉自己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想起JUDE了。 

你相信吗? 

他枕头边的两叠信,一叠是JUDE的,一叠是陆皑的。 

陆皑用了半年不到的时间,那叠信,便堆得比另外一叠高了。 

『陆皑,你知道Tie a yellow ribbon around the old oak tree这首歌吗?』 

七、YELLOW RIBBON 下 

「…可可?」 

有人在叫他。 

他眨眨眼睛,盖着一层白雾似地,勉强看得到天花板… 

那盏灯,是陆皑跟他一起去挑的菱角灯。 

「……陆皑」 

认不出自己的声音,他下意识就抓紧了旁人的手…… 

那只手冰凉而柔软,能完全包在他手心中,他的心一震,看清楚照顾着自己的恋人。 

是JUDE。 

即使他叫唤陆皑的名字,JUDE没有露出丝毫诧异的表情,只是解释着「你醒了?你在公司晕倒了,发烧到三十九度半。」 

「…这是陆皑的家?」他很不确定地问着,却清楚这里铁定是他跟那男人的小单位。 

「嗯。陆皑把你带去医院看诊之后,就先送你到这里了,这儿比较近公司。他真好,照顾了你好一会儿才走,药费迟点要记得还他……」 

「你…为我请了半天假吗?不好意思…」 

「什么不好意思的,除了我还能有谁照顾你啊?」轻轻地拨开他湿透的头发,恋人像安慰小孩子般抚摸着他的头「能上来八卦一下陆皑的爱巢也很好,我刚看过了,厕所有两套牙刷、两条毛巾喔。很多东西都是一双一对的,我逼问了陆皑一下他就什么都招了,这是他跟女友的爱巢嘛,说出来的时候,陆皑笑得很可爱呢……」 

听着这样开朗的玩笑话,可可虚弱地勾起了笑容。 

边促狭地笑边走出房门,她到厨房去准备粥食,隐约从那边传来声音「想不到陆皑这么有钱都愿意住这些小单位耶,好温馨。不过我看她跟女友平常都不在家吃的吧,厨房好新啊,好像都没怎样用过……」 

随着起火的声音,JUDE的话声渐小了,最后只剩沸水的气泡声。 

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身体酸软到连举一下手也不可以。 

那个男人……他还能感受到那男人怀抱的温度,他手掌贴上额头的感觉,在耳边着急地一次又一次叫唤着他的名字,忙碌地为他脱下外套、抱他上床…… 

他的味道与温柔,所有触感都残留在他的肌肤上,就像刚刚才抽走了手。 

但当他睁开眼的时候,见到的不是那个男人。 

陆皑将他带回家后,便叫JUDE过来照顾了。 

这个小单位……他还记得陆皑要他闭上眼才带他上来,一张眼竟然看见每个小地方都绑满了黄丝带,窗框甚至镜子前、观叶植物的叶子上…几百条亮黄在风中飘扬,枕头有两个、牙刷有两组,男人抱着他唱Tie a yellow ribbon around the old oak tree这老歌,告诉他,自己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布置好,他笑骂神经病啊你。有时他静静地伫立在房子中央,彷佛也看到当天的丝带飘扬的境像、听到歌声…… 

被子下的手,紧紧抓着被单,一股巨大的空虚掳获了他。 

胸口像被打破一个大洞。 

睁开眼见到的是JUDE,会让他感到难过吗?不是的!!他只是……只是什么? 

明明他旁边的另一个枕头,有着男人的发丝,有着男人的味道。 

JUDE进来的时候,慌忙把碗子放到床边柜头上。 

他以为恋人烫到手了,勉强地撑起身体想要察看…… 

却始料未及地,JUDE坐在床沿,他的脸庞先被柔软的手抚上「可可,你怎么了?很不舒服吗?你有没有觉得想吐还是头痛……」 

「…我怎么了?」他像个牙牙学语的小婴儿,软软的反问着。 

「你的眼睛好红喔,有那里在痛吗?」 

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地抓着那只比他小的手。 

JUDE想要让他吃粥吃药,但他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些,同时感到心中的破洞不停在扩大,再扩大下去,他整个人会像被火烧穿的纸张般崩溃、消失。好想找些什么来塞住那个破洞、好想找些什么来制止这样可怕的感觉、好想让身体吃进些什么…… 

想要求救,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就像自己一个在监狱的厕所、就像自己一个在计程车中。明明嘴巴没有被缝起来,却不被允许求救,无声的呐喊,超乎想像的痛苦难过就在他体内翻腾。 

「可、可可……可可?」 

他拉起JUDE的手,抱着她的腰,埋进自己的怀里。好想跟她合二为一,饱满自己。 

恋人的下巴抵在他肩膀上,鼻间满满充斥着馨香气息…… 

她没有再说话了,彷佛知道他需要些什么。他用发着高热的身体,伸出双手拥抱她,将她半强迫地抱到床上来。拥抱了很久,他用前所未有的急迫吻她。 

「你在发烧……」 

他在陆皑跟他的床上,与她做爱了。 

每当感到不安,就任性地攻击伤害身边的人,他知道的,但再也不要了。 

他会负责任,他绝对会跟JUDE结婚。 

八、证据 上 

「I wanna know,who ever told you I was letting go,of the only joy i had ever known,girl they were lying,just look around……」 

柔软的声音让脚步停住。 

走廊铺上了吸音的地毡,会议室内的人很难察觉有人在走近。 

歌声是从某一门缝传出的,他转头,尽量放轻脚步,寻找着…… 

「and all the people that we used to know,have just given up the wanna let it go,but we’re still trying,so you should know this love we share was never made to die……」 

他的肩膀顶着门板,往内看。 

偌大的会议室中,男人坐在比较里头的位置,前面放了一支录音笔。 

他两手交叠,垫着下巴,就这样专注地向机械唱情歌,彷佛面对着恋人。 

「I’m never gonna say goodbye,cause i never wanna see you cry……」 

这么一首几重唱的歌,从他口发出的,却是温柔的抒情歌。 

整个感觉都不同了。 

他无法不被吸引,男人深情的双眼,脸上完全放松的柔和线条,与张合的可爱嘴唇,这样的神态带他回到那一天,那个在草坡上的鲜明回忆,随着风摇摆的绿草、映着叶影的灰色囚衣……蹲着与他一起唱歌的可可。 

那时候的他们,怎么能想像会有这样一天? 

他在会议室内唱歌,而他则在外面走廊像个傻子般站着,静静听他的声音。 

他没有意识到歌是何时到尾声的,在男人拿起录音笔时才注意到。 

他想是时候可以进去了…… 

「And I swear it all over again……」男人拿起录音笔凑近自己,录下最后一句「Jude,Happy Birthday。」 

陆皑握着门把,推的动作却停顿一下。 

男人抬头,看见他了,有点不好意思但仍笑了,唱歌时的那种感情还没有褪去,他笑的时候眯起眼睛,温柔得让陆皑都要心疼了「…都让你看见了。」 

「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陆皑假咳两声,先退出去,再敲敲门「辛先生,我们庆祝Project成功的活动要开始了,你准备好下Pub被狂灌酒没有?」 

可可挨在椅背上,侧侧头「不了,今天她生日,我好不容易才抽空准备礼物…」 

连日工作与抽空筹备结婚的事宜,好不容易工作有了点成果,他想好好安慰寂寞的恋人。 

脸容带着不可掩饰的疲累,他两手一撑,站了起来。 

早也猜到答案的陆皑接着说「我听到了,就是刚刚的Swear It Again?」 

可可与他并肩走向电梯口,等待电梯升上来时,他往西装口袋一掏「……这个才是真正的礼物。」 

在陆皑还没反应过来时,他打开小盒子—— 

一只款式大方的银戒指。 

盒子是为双人戒而设的,另一道位置却空着。 

可可微微高举左手,中指上有银圈。 

陆皑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这时候,彷佛拯救他的无助般,电梯叮一声地打开了。他们踏了进去。 

「那个……是听了之前的大婶说戴订婚戒比较好吗?」 

男人向他勾起生硬的笑容。 

那个笑容很难看。 

「嗯,算是吧。而且听JUDE说她公司好像有同事对她有意思……」 

「这样的确戴了比较好。」 

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话家常着,升降机在停车场开启。 

「你要坐我的车吗?」 

男人这样问他,他才猛然惊觉自己干嘛跟下来停车场了? 

先不说跟男人不顺路,现在他上下班都不会再坐他的车了「…哈哈,我习惯了一时改不了,真是的…那我回家罗,先掰!!」 

他转身欲走,男人说「来吧,反正你都下来了,我先载你再下Pub。」 

「这样不好吧,我不出席扫了他们的兴,你又迟到的话……」 

「少替他们担心了,没有我们在他们还是照吃照喝,反正结帐的又不是他们!!」 

可可笑了,觉得再推拒也太别扭,于是进入陆皑为他大开的车门。 

他忘了有几天了。 

就这样只顾工作不谈恋爱,跟陆皑分道扬镳地各自上下班,这样维持着上司下属的伙伴关系,这样只在公司中见面。这样……两个人都没说任何话地,分开。 

自从那天他在公司昏倒,在陆皑替他叫JUDE来照顾后…… 

两人一句也没有重提那件事、亦没有提到之前的争吵,还是正常地上班下班,只是话题中全是工作、工作、工作。彷佛大家都有默契不去触碰另一层脆弱的关系,只怕轻轻一碰就要碎掉剥落了,所以连修补都不敢,提起都不敢。大家都知道或许就是结束的时侯了…… 

他觉得陆皑好像还在等待,即使只有很渺茫的机会,他就是那样的男人。 

如果…那天陆皑有留下来的话,会给他们相反的转捩点吗?他不敢想,因为他知道身边的男人正跟他思考同一个假设。 

「我一直都忘了问你…为什么会想如此早结婚呢?」 

「也不早了吧,哈哈,感觉等了一个世纪似的。」可可侧头,看看突出此问的陆皑,不由得也认真起来「…你知道我老爸老妈都不认我了,一个人感觉往那里都可以,而且…JUDE等我太久了,我想给她一个名份,她很想要个小孩子。」 

男人没有说话,可可也就再看路上风景,入夜了,霓虹灯一盏盏亮起。 

「…其实是没有安全感吧。」 

「什么?」 

「我说,你其实是很没有安全感吧?」 

不知打那来的认定,男人看着路面,却笑着这样说了。 

辛可怔怔地看着他,觉得男人的笑带点无可奈何,有点忧郁、带点宠溺,这样的男人太吸引了,他很难抽离视线「……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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