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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娼为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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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长海知道我们是因为沈庭而待不下去,自然也是知道勒索的事的,然而他还是说,叶苏从未做过意气用事的事。
那么,叶苏是事先计划好的?
看这群人如临大敌的样子,沈家不会小家子气到为了一千多两而追杀一船人吧?
他们当然可以有其他的原因,但是封长海在说到沈庭时那句“不算外人”,让我不得不想多。
这种感觉,就如同放屁崩出屎一样尴尬。——哎,我对你竟然不是个屁?哦,原来我还是屁,但是……哎?我身后怎么还跟着一坨?喂,那不是我本意啊!
廖狮沉默一会,冷哼一声:“你也别净拿叶苏压我。当初咱们就说好了的,岸上的事,他说了算,船上的事,我说了算。你也是走船的,自然知道逢大事船上 不载女人的规矩。我廖狮眼皮子浅,如今这船上的事,于我来说已经算是大事。这两个女人,恕我不能留。”
说着冲我招手:“姑娘,你过来。”
我望天,狮子大叔,我可不可以装作没看见?
我磨磨蹭蹭地挪到他面前,谄笑:“廖叔万福。”
廖狮点点头:“两位姑娘与我素昧平生,若是平常时候,带姑娘一程本不算什么大事,但现下我们尚且自顾不暇,不敢拉着姑娘一起。这是几两碎银,待会我 叫长海送两位姑娘上码头,你二位再搭别的船吧。”
我眨眨眼睛,装小鹿斑比:“廖叔大概没注意吧,现在码头上除了咱这船,就只有几艘小舢板靠着了。您现在赶我们姐俩下去,没等我们找着别的船就已经被 沈家人抓住。以沈庭那睚眦必报的性格,您这不是叫我们换船,是要了我们的命啊!”怎么可能没注意,当这些望风的黑客是乐高玩具?这家伙就是不把我们 的死活放在眼里。
廖狮淡淡道:“这个姑娘倒不必担心,沈家现在自顾不暇,不管两位姑娘究竟是怎么得罪了沈庭,恐怕他已经无力深究了。”
咦,他说什么呢?太偏离剧本设定了,考验我的临场发挥能力?
我苦笑一声:“廖叔知道我们身份,我们现今还没有那一纸文书,进不得城、陌生的船家也不会轻易载了我们。您说沈庭无暇顾及我们,可是我们知道的事情 ,会令沈庭只要还活着一天,就会一直将我们视作心尖上的一根刺,再加上我们这扎眼的身份……可怜我们姐妹俩逃出了窑子,却差在搭船这一口气上,唉… …”
我长叹一声,偷看他表情。
子曰,大叔爱萝莉。要是这番话由飞絮来说,估计效果更好。但凡事不能强求,希望这位狮子王吃这一套。
廖狮犹豫一下,平板道:“老实说,两位姑娘的死活,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我身为船老大,自然要先考虑自家兄弟的安危,不能因为一时恻隐,害了兄弟的性 命。”
嘎,你要不要这么直白啊?!
老子是哥斯拉么?收留我是会沉船还是会得黑死病?你个猥琐大叔,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我欺上一步,负手冷笑:“廖老大说得不错,陌生人的生死,总不及自家亲友的安危重要。那么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吧,老大若是不收留我们,咱们为了保 命,只好上了岸便直奔沈家,将您这一干兄弟的相貌都抖落给沈家知道!左右我们勒索的银子还没拿到手,阵前倒戈还算有点诚意和理由。就算沈家不饶我们 性命,能拉上一船人垫背也是好的。”
廖狮抬抬眼皮,波澜不惊地:“姑娘知道什么,在下倒是很好奇。”
我暧昧一笑:“知道什么,总不能现在说给您听,让您防备了去。再说,廖老大怎么知道,叶苏究竟曾对我说过多少你们的事情?也许不多,也许不少,但奴 家眼皮子浅,觉得凭我所知,足以令您以后不能在黑河上行走。关于这个,奴家倒是不太清楚呢,如果廖老大不能走船,不知还能不能被人称作廖大?——不 过您放心,奴家不是什么高贵的人,很容易收买。只要您答应载我们一程,我便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您看如何?”
廖狮抬眼看我,眼中精光益盛,嘴角微微抽动:“或者,我现在就要了姑娘的性命?”
妈呀,怎么就开始喊打喊杀的了?男人,真是太粗鲁了!
难道我这奇葩一般的精神上的处女肉体上的荡妇,今天就要这么不明不白的阴沟里翻船了?
去,祸害遗万年,大叔你别怕,我不是什么好人。
我一笑:“您赶我下船,叶苏那里尚还能勉强交待。您要是现在就杀了我,就不怕和叶苏彻底撕破了脸?我在您这是一文不值,可是在他眼里,我并不只是个 娼妓。”起码是个惯于抓他把柄的娼妓。
廖狮挑眉不语,半晌冷声道:“叶苏和我约定,若是辰时末他还不能上船,我就径自开船走人。如果我是你,现在就闭上嘴巴,一心期盼叶苏能够及时赶回来 ,保你性命。”
我轻舒一口气,看来我和飞絮的性命暂时是保住了,就是有效期短了点,时效堪比麦当劳薯条。
我强笑着福了福,转身走回瑟瑟发抖的飞絮身边,抱着她轻声问:“什么时辰了?”
飞絮咯咯咬着牙,看看天色:“大概辰时正。”
我暗暗叹气,内心默默祈祷:那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叶苏,拜托你赶紧回来吧!
叶苏,叶公子,叶少爷,叶老爷,叶上帝……
忽然远远地传来一声唿哨,我精神一振,连忙看向封长海,又看看那个杀千刀的廖狮,两人对视一眼,廖狮也和着打起唿哨,而后示意某名黑客放下绳梯。
事关本人生死,我也急切地走到船边探头去看,只见一道黑影仿佛忍者一般,抓着绳梯几个纵跃,帅气地跪落在甲板上,而后缓缓起身,露出一张俊脸,正是 叶苏那厮。
岸上隐约传来几声惊惶的尖叫,似乎有人追来,却又不知因为什么乱作一团。
我才顾不上管这些,如果我的泪腺不是这么迟钝的话,现在我已经泪流满面:万能的救世主啊,老子的命算是保住了!
我忍不住迎上去:“叶苏!”叫过一声,却不知下面该接些什么话了。多谢你救命之恩?或者,混蛋,你这什么倒霉队友?
叶苏仿佛瞬间有了知人心声的能力,体贴地替我省了尴尬的重逢宣言。他展颜一笑,直接伸手把我搂进他怀里,高声:“开船!”
身后顿时一片口哨声。
得,我这姘头的名声算是坐实了。
我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叶大侠,你姘头我快被吓死了,这一抱又是为哪般啊?”美男计?老子不……呃,还是很稀罕的。
叶苏在我耳边低低地笑:“难道要我的姘头你当众抓我把柄?太有伤风化了吧。”
我下意识地松手,果然,又抓上了。


  



10、和姘头联络一下感情

接下来的场面一片混乱,沈家有人追了上来,火气似乎还不小。飞矢硫磺交相辉映,沈家堡码头仿佛提前过新年了一般热闹。叶苏表示无暇照顾我们,让我们 随便找个角落蹲着去。
当然,原话并非如此,而我充分理解领导精神,配合地拉着飞絮躲进叶苏指定的舱室,锁紧房门,假装没人。
到后半夜时,才听到外面声音渐止,叶苏过来敲门,疲惫地通知我们:“姑娘,已经没事了,放心睡吧。”
然后他就走了。
然后就空行换段第二天天亮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咦,这种略带遗憾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咳,是你们误会了,真的。
饶是前一天东奔西跑又提心吊胆了半个晚上,我那抖M的生物钟在一大清早就把我叫了起来。小船舱里没有窗户,江上清晨又是一片薄雾,闷得我脸上起了一 层水珠,保湿效果绝对比八杯水四倍蚕丝啥的要好得多。
呀呀个呸的,老子还能被黑水的晨尿憋死?出屋!
晨风荡漾地吹啊吹,一轮朝阳红胜火,黑水被映照得仿佛来了大姨妈一样娇艳欲滴。甲板上除了我之外,只有我昨晚才认下的姘头一名,正威风凛凛地掌着舵 。微红的阳光穿过他的小细腰,细致地勾勒他的宽肩长腿,我感觉我的鼻子也要来大姨妈了。
叶苏仿佛感应到脖子后头的火辣目光,回眸一笑百媚生:“早啊,我的姘头!”
我皱皱鼻子,咧着嘴回应:“早,姘头。”说完自己先受不了,轻咳一声走到他身边,难得拘谨地,“我叫凌铛,本名。”
“凌铛?”叶苏偏着脑袋眨眨眼,笑,“好名字,叫的时候好像能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以后我想起姑娘时,就会有新的联想了。”
嘎,之前的联想是什么?天上地下八荒六合唯我独尊抓鸡龙爪手么?
叶苏也学着我轻咳一声,绅士地微微躬身,眼里带着笑:“幸会,我叫叶苏,也是本名。”
我和他对视一眼,绷不住咧嘴大笑。
多稀奇,我和他见面四次,我握了他把柄四次,他现在才知道我的名字。
老子绝对是一朵奇葩,我面前这位美男也不是啥正经玩意。
我止了笑,想起昨天的虚惊一场,不由记恨地斜眼看他:“大爷您是时候解释一下昨晚那场混乱的原因了吧?我听说,您可是从来不做什么意气用事的事。”
叶苏愣了愣,继而苦笑:“就知道躲不过。”又看着我,“准备听一个老套的故事了么?”
我偏着头想了想:“要是能配着早餐听的话,我就不介意。”
叶苏失笑,抛给我一个纸包:“肉包子,趁热吃。”
孔老二说,食色性也。人生两大欲望都已经满足,我还能要求什么呢?我美得冒泡,表情绝对变得十分狗腿:“您老讲到地老天荒我都洗耳恭听。”
叶苏一笑,眉间却隐隐有一丝落寞:“没那么长,一个人的一辈子,有时候只需要几句话就能说清。”
“沈庭,算是我的远房舅舅。”
啥?!感情这是甥舅俩闹着玩呢?有这么闹的么?还是他想侵吞沈家资产?呸,一个空架子,他拿来有什么用处?或者是两人相爱相杀我扶植你上位你杀了我 以全名节的狗血戏码?……咳,还是听他说完吧,这位爷应该不会道德败坏到监守自盗的程度,也应该不会无聊到只是和家里人玩个游戏。
如果真的是,我怕我会忍不住掐死他。
或者以我一贯的作风,可能出手的角度会略微有所偏差,转而掐死他命根子。
……冷静,冷静。
吃包子。
“我娘是沈家的一枝旁支的庶出,这样的身份,在沈家的待遇甚至不如长房受宠的大丫鬟。我娘为沈庭所知,还是因为她跟我爹私下成了亲。”
“我娘幼年失怙,没有双亲可以禀报,我爹又是色目人,并不知道汉家的繁冗婚俗,以为两人拜了天地就算是正式结成了夫妻。所以两人只是简简单单地搬出 去,住在了一处。这在沈庭眼里,我娘简直就是伤风败俗的贱妇。他哪忍受得了别人这样给沈家的金字招牌抹黑?所以他趁我爹走船,把我娘硬绑去祠堂罚跪 ,说是要给沈家列祖列宗一个交代,还扬言要将我娘浸猪笼沉塘。我娘当时已经身怀六甲,又累又吓之下,难免动了胎气。等我爹回来,带着兄弟将她从沈家 生抢到船上时,我娘已经不行了。她在船上生下了我,还没等到下船,就……”
他垂着眼睛,深吸一口气:“沈庭让我爹半生孤寂,我就还他后世凄苦,自此以后,沈家不复存在了。”
我险些被噎着,忙喷着包子渣问:“区区一千五百两就有这种效力?”对不起,我不该在早餐时就点播这么爱恨情仇的戏码的。让我一边吃包子一边表演同情 的眼神,且不说对我演技的残酷考验,这种组合本来就是不靠谱的吧?
我低头看看被我咬成个新月的包子,琢磨着究竟是大口吃了还是先包起来。
叶苏短促一笑:“当然不是。昨晚不是替你去取勒索金?沈庭那样小家子气的人,一定不会乖乖地准备好银票,反而会倒打一耙,诬陷我是什么江洋大盗,埋 伏下大批人手生擒我。不过没关系,他此举正中我下怀。你知他为什么选在昨晚交钱?因为自昨晚起,他手上才会有大笔现款。”
“沈家苟延残喘这么些年,全靠木材生意惨淡维持。昨天,是山上木材交付的日子。交付当日,木材商依合同付给他四成的款额,余下的将在货物运抵下游港 口时补齐。然而若是沈家的木材在运送过程中出现任何差错,沈家需赔偿补齐损失。若是沈家没有任何木材可以交给卖家,便要成倍补偿木材商的损失,根据 合同规定……是三倍的全款。这笔款子,可就不止一千两这么简单了。据我估计,沈家需卖掉名下五成以上的田地,才能够勉强付清欠款。如果算上仓促抛卖 地价走低、树倒猢狲散种种人为因素,恐怕要到七成才够。”
我眨眨眼睛:“懂了,沈家的情形危如累卵,而你所做的,就是再狠狠地推上一把。”多米诺骨牌一样。我面前这位爷狠就狠在,丫并没有一把火把木头给烧 了,而是带到下游去卖。这种嚣张的行为除了说明他在下游港口有人罩着之外,还说明此人非常环保,珍惜我们的地球,绝不浪费分毫资源。
叶苏看着我,挑起一边眉毛:“你好像在腹诽我什么?”
我清清嗓子,一边吃包子一边信口胡咧:“哪里是腹诽,我在默默表达对公子你的仰慕之情。公子你爱恨分明,文成武德,心思缜密,尧舜禹……咳咳,如今 你大仇得报,令堂泉下有知,也可含笑了。”好险,差点说出仙福永享、寿与天齐这样的官话。
可见一心不能二用,即使是拍马屁也得拍得专心致志才不会出错。
叶苏喷笑,一双漂亮眼睛弯成了两个小扇子,我目眩神迷,痴痴呆呆地看着他,帅哥啊帅哥,不趁机多看看就亏了。
“难得有姑娘听了我的身世没有堆出一脸母爱,表达恨不得把我当儿子疼的意思。”他玩味地勾起一边唇角,俏皮地向我眨眼。
我嗤了一声,不屑:“当老妈有啥好的?还是姘头这个身份比较适合我。”人家还这么年轻,生得出这么大的儿子么?
叶苏大笑,笑过之后问我:“你那里的姑娘,都是如你一般的真性情么?”
看他表情,我敢肯定他想说的不是“性”,而是“色”。
色情又怎么样?人生苦短,老娘要是连嘴上的一点便宜都不好意思占,就真的连嘴巴里都淡出鸟来了。
我咽下最后一口包子,老老实实答他:“我这么极品的姑娘,放哪都是一朵奇葩,曲高和寡。我们那的男人也是喜欢解语花一般的漂亮妹妹的,顶不济也要温 柔贤淑,或者可爱善良。像我这样嘴巴厉害又不给男人表现机会的死男人婆,没人欣赏。”高处不胜寒啊!寂寞啊!独孤求败啊!
叶苏微微惊讶:“真的?不会是你……”一双眼睛上下看我,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我斜眼看他:“老娘跟春红长得有九分相似,虽然不是漂亮姑娘,但肯定也不是困难户。”呸,老娘好好打扮一番,回头率也是杠杠的!
他尴尬地摸摸鼻子:“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没有男子向你表达爱慕之情,也许只是姑娘你养在深闺人未识。”
我看他一眼,慢慢开口:“我从小替我那不靠谱的躲债爹务工还债,还真不知道被养在深闺的滋味。——我说,你都是我姘头了,就不必这么礼貌地给我没人 要找理由了吧?要是没有这点脸皮和自知之明,我哪能开开心心地活到现在?”
其实老子也不是没男人的,只是我的男人通通活在我的D盘E盘F盘和移动硬盘的隐藏文件夹里,想他们的时候就翻翻牌子。时时常更新,不敢负后宫。
咦,这样一说,我好像还真的挺色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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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苏被我噎得够呛,半晌才缓过劲来,促狭地笑:“你都是我的姘头了,我不抬高你些,难道要昭告天下,说我捡了个没人要的便宜货?太丢脸了。”
我瞅着他哼哼:“大爷,本货物一旦带出店外,恕不退换的。谁叫您买东西时没货比三家?现在抱怨买了便宜货,晚了!”
叶苏估计是被我侧漏的王霸之气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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