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知黎明-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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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的世界从此就这样沉寂了，这样就不用感觉那些疼痛与无奈了。喉头又干又痛，脑袋也痛，身体也痛，浑身上下。似乎没有一处是不痛的。听着自己细弱的呼吸声，眼皮的缝隙中逐渐有光亮渗透进来，仿佛费了很大的力气，沉重的上下眼皮才舍得分开。
我微微扭头，双手被另外一双手紧紧握着，蓝唐黎的俊美睡颜近在咫尺。少了往日的霸道与高傲，他似乎消瘦了很多，即使睡着了也无法掩藏面上的疲惫与忧虑。很难相信那样高高在上。慵懒潇洒的他，会忧虑，真真切切的忧虑。
他的手应该握了我的手很久了，黏黏湿湿，有种血液不流通的紧绷赶。我动了动手指。想把手抽出活动下。可才刚动，蓝唐黎紧锁的眉头突然一动。似惊醒般，他猛然睁开双眼，对上我目光的一瞬间，他就那样怔愣了。
“放手。”我淡淡地说道，刚醒过来，气息还有些不稳，说这两个字都感觉很费力。
蓝唐黎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般，双手抓得更紧，将脸埋在我的脖颈处，我听到他似叹息似欣喜的话语：“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睡了三天了。本王真得害怕你就这样睡过去了，每每守在你身边，脑子里想起得都是你满裙是血的昏迷样子。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本王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每呼吸一口，就有无数利刃插入肺部，刺得全身都痛。。。。。。”
平静地听着蓝唐黎说完，我想挣脱他的手，无奈他握得太紧。我双眼直直地看着天花板，幽幽地问：“孩子。。。。。。没了？”
蓝唐黎的身躯一僵，这才抬起头看向我，他松开一只手，轻轻抚在我的脸上，将黏在脸颊上的碎发拨到一边，他说：“没关系，你还小，我们以后有得是机会。”
明明难受得很，还假装无所谓地安慰我，这个男人的行为总是这么奇怪。其实，失去这个孩子，我并不觉得有多悲伤，从知道知知也不在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孩子是保不住了。
想起知知和阿明，感觉眼睛痒痒的，又有什么液体要溢出的感觉，我哑声低低吐出一个字：“水。”
“好！好！你等等！”蓝唐黎的动作显得有些慌乱，急急地跳起身向桌边走去。
他一松开手，我立刻将头向里面偏，眼角滑落的液体滚入软枕，很快消失不见。
等蓝唐黎端着水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背对着他躺着，听到他靠近的动静，尽量让自己的气息听着不那么混乱，我说：“你先出去吧，我要一个人静静。”
身后的人脚步顿住，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我听到蓝唐黎越来越深的呼吸，似乎非常气愤。不多时，他又猛然靠近，轻柔却也强硬地将我的身体扳过。即使双眼紧紧地闭着，还是能感觉他眼神里的诧异和无措。
他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拂着我面脸的泪光，无奈而挫败地低唤：“晓晓。。。。。。”
我猛得睁开眼，用尽全力，一把挥开他抚摸着我的手，我擦了擦泪眼模糊的眼睛，新的泪珠却不罢休地继续涌出。忍着不知身体哪出传来的疼痛，缓缓坐起身来，几次推开蓝唐黎欲帮忙的手，最终却还是靠着他的力量，才勉强坐直身子。手臂紧紧抱住双膝，将如泉眼般涓涓流淌的双眸埋进膝盖里。
喘着不稳的气息，我低声道：“蓝唐黎，你不是一直想看到真正的我吗？这就是真正的我，懦弱，脆弱，受不了一点伤害，没有依赖就活不了。你以前看到的韩晓晓，自信，聪慧，坚强，俏皮，爱笑，那都是假的，那是韩明和韩知知撑起的韩晓晓，他们用他们的真心，将懦弱，胆小，惧怕，脆弱，爱哭的韩晓晓紧紧保护起来，让我变成外人眼里独特光鲜的我。你不是总说我虚伪吗？那是因为，韩晓晓需要各种各样的面具来隐藏那个真实的我，保护那个懦弱依赖的我。他们在，我就有遮风避雨的地方，他们不在了。。。。。。”
我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看着面前模糊的身影，一只手指了指心脏，我说：“这里就空了，柱子全塌了，没有了避难所，没有了任何保护膜，就那样*裸地站在世人各色的眼光中。现在的我，经受不住任何动静，哪怕是一句话，都有可能将我击碎。”
感觉蓝唐黎抓住了我的手，我突然哭得更响烈了，我说：“就像现在，你看到我哭泣，看到了我脆弱的一面，就会让我有崩溃的感觉，你的眼神刺痛了我，让我觉得自己可怜又可悲，曾经坚强如磐石的我，如今脆弱到不堪一碰。。。。。。什么东西都崩溃了，我没有任何依靠了，可是，真实的韩晓晓怎么能没有依靠？没有依靠，她就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
我不知道蓝唐黎听懂我的话没有，我说得语无伦次，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我只知道，没有了阿明和知知，我就再无依靠，如今的我像万里海域里唯一一叶扁舟，让我惶恐而惊惧，甚至连大声呼救的勇气都没有。
一直以来，我都是靠着依赖活过来的，没有了依赖的韩晓晓，就再也没有资本在这个世界生存。
“晓晓。。。。。。”蓝唐黎心疼的低叹，将我轻轻拥入怀中，“为什么要那么想？你并不是毫无依靠，本王一直都是你的依靠，只要你愿意，本王可以让你依靠一辈子，永远依靠，绝不会丢下你不管！”
我哭着，气息越来越喘，声音虽小却依旧喊着：“你不明白！不明白！一旦你了解了真正的韩晓晓，你不会愿意被我依靠的，你不会想让我依赖你的！我真得很懦弱胆小，你想象不到的！想象不到的。。。。。。”
搂着我的怀抱越来越紧，我却觉得脑子越来越晕，声音逐渐低了下来，深喘了几下，脑子一黑，又陷入沉沉的黑暗当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蓝唐黎依旧在旁边，这一次，他没有睡着，而是睁着通红的双眼盯着我。见我醒了，他面上掩饰不住的高兴，微微起身将我再次抱住，他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疲倦和沙哑，他说：“晓晓，别再吓本王了，本王这段时间，真得过得很糟糕。父王病重，你又让本王这么放不下，本王真得很累。。。。。。”
我动了动指头，似乎还有力气，抬起手抚上蓝唐黎的脸，动了动干涸的唇，“那就放弃吧，蓝唐黎，即使你不放弃我，这样的我，也撑不了多久。。。。。。”
“本王不许你说这样的话！”蓝唐黎大声出口打断我，依旧轻轻地抱着我，似怕把我压坏般，他说：“晓晓，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本王一次？本王是真得爱你，本王想给你你要的依赖，完完全全的依赖，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本王一次？为什么？”
脖颈处有温润的液体低下，身体猛然一颤，原来真得不是幻觉，蓝唐黎真得为了我流泪了。

☆、这里很痛（五）

高傲如他，居然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他也会为我流下真挚的眼泪，他还是在乎我的吧。
“蓝唐黎，你真得愿意让我依赖？你要想清楚，我会很任性，很娇气，很胆小，很懦弱。。。。。。”
“本王不在乎你会变得如何，只要你愿意留在本王身边，愿意依靠本王，本王就会觉得很幸福，很满足。被自己爱的人依靠，是件很美妙的事。”蓝唐黎沉声打断我，声音里依旧有掩饰不住的嘶哑。
空荡荡的心脏似乎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回流，我动了动手，想抬起蓝唐黎的脸，突然很想知道他现在的表情。
大概明白我动作的意思，蓝唐黎抬起头，眼睛还有未干的湿迹，他毫不掩饰地把自己的脆弱展现在我面前。
蠕动了下手指，在那片晶亮的液体上轻轻一沾，还带着温热的体温。我盯着蓝唐黎的眼，轻轻问：“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得愿意让我依赖？”
蓝唐黎紧紧抓着我的手，“本王会永远守着你，保护你。”
嘴角终于漾起一丝弧度，虽然若无气力，我依旧轻轻回抱蓝唐黎，这一刻，心似乎没有那么痛了，空旷被另外一种温暖代替，蓝唐黎将心里塌陷不成形的残垣又支撑了起来，那个懦弱的我，似乎又被保护起来了，我又有了依靠。。。。。。
猛然睁开眼，近在咫尺的俊颜，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这些天，精神好了很多，但每次醒来，总会下意识地害怕，怕自己一睁眼。旁边会是空荡荡的，蓝唐黎会消失不见。不是不依赖蓝唐黎，而是太依赖他了，依赖到不能让他离开一秒。醒着的时候，他一定要在我身边，睡着的时候，他也得陪在我旁边，我才会觉得安心，才不会害怕。
抬起手抚着蓝唐黎的睡颜，他似乎真得很累。
手突然被抓住。腰上被轻轻地挠搔，我格格地笑起来，却越加向蓝唐黎的怀抱靠近。从来都不知道，他的怀抱这么温暖，这么有归属感。
闹够了，我抱着他，说：“阿黎。我饿了。”
当我第一次叫蓝唐黎“阿黎”的时候，蓝唐黎脸上的表情非常奇特，既兴奋又困惑，他怔愣了许久，才问：“你刚才叫本王什么？再叫一遍？”
“阿黎，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吗？可是我喜欢这么叫你。心里会很舒服，像亲人一样，我就喜欢这么叫阿明。。。。。。”想起阿明。心里有一股落寞。
蓝唐黎却一把将我收进怀里，下颚抵在我头顶，他欣喜地说：“本王很喜欢，真得很喜欢，从来不敢奢望你会像对韩明那样亲昵地称呼本王。你让本王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心真得跟飞起来一样。。。。。。”
“心飞起来是什么感觉？”我好奇地问。
“啊！”身体猛然腾空。惊呼一声，蓝唐黎将我抱着转圈圈，我听到他笑着说：“心飞起来就是这种感觉。。。。。。”
“你这个小懒猪，每天除了睡就是吃，不过这样也好，你胖得走不动了，也不会想离开本王了。”
蓝唐黎宠溺地刮着我的鼻子，将我突然闪现的思绪拉回，我将头向他怀里拱了拱，闷声说：“我才不会离开你，怕只怕你到时候嫌我麻烦，不要我了！”
蓝唐黎扳起我的脸，亲吻了下我的唇，他说：“本王就是不要自己，也不会不要你的，你比本王心尖尖上那一点还重要。”
“讨厌！就会用甜言蜜语哄人家！”我再次将脸埋在蓝唐黎怀中，闷闷地说：“阿黎，你会不会和那些男人一样，先用花言巧语骗女人，厌倦了就会像丢垃圾一样弃置不管？”
蓝唐黎轻轻地扶着我的发丝，淡淡地却认真地俯在我耳边说道：“不会！一定不会！从今以后，本王就只有你一个女人，说到做到。”
我这才开心地笑了，以往的我，根本不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也不会像个小女人般趴在男人怀里撒娇。
小腹猛然一股阵痛，我倒抽气两声，最近两天身体逐渐有些好转了，已经渐渐能喝下一些粥了，但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将这副身体折磨得不成形了，又岂是这两三天能养好的。
“来人！把药端上来！”
蓝唐黎皱眉，起身将我慢慢扶起来，接过丫鬟手中的药汁，哄着我说：“乖，把药喝了，这样身体才能早点好。”
我摇摇头，别过头躲开那伸过来的又黑又浓的药汁，双眼带着水汽委屈地看着蓝唐黎，我说：“不要！好苦！从嘴巴一直难受到肚子里。”
蓝唐黎有些好笑又有些宠溺地看着我，说：“你要是不喝，一会儿又该疼了，疼在身上，痛在本王的心里，嗯？”
我因为蓝唐黎最后一句话笑了起来，他那张嘴倒是越来越会说了。
以前的韩晓晓，不要说是苦涩的药汁，就算是粪便，如果有必要，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而且绝对不会眨一下眼睛。可现在的我，被蓝唐黎的宠爱和保护包围着，我依旧不用带着那些虚伪的面具，可以毫不掩饰地将那个懦弱的我展现出来。
真实的我，既怕痛，也怕苦，也许比那些娇生惯养的大家之绣还要矫情。
“可是，真得很苦！”我又委屈地看着蓝唐黎，小腹又传来一阵痉挛，痛得我直接将指甲刮在抓着蓝唐黎的手上。
眼睛的泪水尚未流出，就感觉唇上一热，我睁大眼睛看着蓝唐黎紧贴着我的容颜，我们的鼻尖相互触碰着，有种微妙的酥麻在身上蔓延。
感觉到嘴里的苦涩时，我才反应过来，蓝唐黎正将他嘴里的药汁一点点渡入我的口中，他一只手固定着我的脑袋，另一只手紧紧抱着我，将我的挣扎尽数溶进他的温柔。
蓝唐黎就这么一口一口将药汁喂进我的嘴里，到后面，我反而不挣扎了，只是老老实实地坐在那等着他将药汁灌入我的嘴里。因为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这药没有那么苦了，经过蓝唐黎的嘴，不仅洗去了它的苦味，似乎还带了股莫名的香甜。
当蓝唐黎将最后一口喂完后，我呆坐着任他将我嘴边的药渍擦掉，如果每天都这么喝药，兴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蓝唐黎放在我唇边的手似乎擦了很久，久到我有些不耐烦，我无聊地把玩着他的头发，问：“阿黎，好了没？我想出去转转，听丫鬟说府里的美人蕉开得很好，你背我出去看花好不好？”
蓝唐黎放在我唇边的手终于挪开，却转移到我的脸颊，他摸着我的脸，淡淡地说：“很想去看花吗？不如你亲亲本王，本王要是满意了，不止带你去看美人蕉，还可以带你去摘桑果哦！”
“波”得一声，蓝唐黎的话音刚落，我就贴上他的脸大大地吻了一下，双手攀上他的脖颈，撒娇地说：“这样可以了吗？”
“远远不够。。。。。。”蓝唐黎魔魅般的声音消失在我的唇角，他攫住我的唇，舌灵活地闯进，如攻城略地般扫荡每一处角落，霸道中却又不失细腻。我根本无暇应接他的狂热，只能随着他的节奏，任由他予取予夺。
我们之间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感觉自己要不能呼吸了，我难受地将头抬高，蓝唐黎的唇则依旧狂热地沿着我的脖子下滑，一点点滑进衣服下的柔软。
虽然蓝唐黎以前经常对我做这些，但我却很少去感受这其中的美好，现在看来，其实感觉不赖。我双手有些忘情地攀着蓝唐黎的脖颈，感觉腰间松滑，上衣在拉扯当中已经香肩半露，蓝唐黎的唇舌在我胸前两片柔软出辗转停留。
看着蓝唐黎的黑发散落在我雪白的肌肤上，心口一荡，喉头有种痒痒的感觉，还没反应过来，嘴中就冒出一声娇媚的呻吟。
抱着我的人猛然一滞，我抬起后仰的头，不解地看着蓝唐黎僵直的背部。
不待我说什么，蓝唐黎猛然松开我的手，豁得一下站起身，背对我走向窗边。
我心里困惑，也有种莫名的委屈，感觉眼睛里的液体在打转，他是嫌弃我吗？
蓝唐黎依旧背对着我而站，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连解释都没有，突然觉得心里莫名的痛，他真得嫌弃我了，厌恶我了。他一定是嫌我太烦，太娇气，他不肯保护那个懦弱的韩晓晓了，刚刚筑起的保护巢是不是有要塌了？我仿佛听到心里又要响起轰隆轰隆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
蓝唐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而我一直顾着伤心，没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哭出声来。
我抬起泪眼朦胧的眼，“阿黎是不是讨厌这样的我了？”
蓝唐黎心疼地将我的眼里擦掉，像从前很多次一样，将我温柔地揽进怀里，他的语气有些好笑有些无奈：“本王从没这么爱过一个人，喜欢你都来不及，为什么要讨厌？”
“那。。。。。。”我停止了哭泣，声音却依旧哽咽、
轻叹一声，蓝唐黎摸着我湿湿的脸，说：“傻瓜，你才小产，身体这么柔弱，又怎么经得起。。。。。。短期内，本王恐怕很难。。。。。。”
说到最后，蓝唐黎的语气里已经有些懊恼和委屈了。

☆、这里很痛（六）

我终于破涕为笑，在他唇上轻轻一点，将脸埋在他怀里，双手无聊地在他胸前画圈圈，我问：“真得很难受？”
蓝唐黎好笑地看着我，并没有回答我，而是抓住我在他胸前捣乱的手，一点点向下移，双手触到他高耸的炙热，那是他勃发的*。
我抬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