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语-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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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去唤了羽貅鸣一声王爷。

意料之外却是，羽貅鸣什么也没说，看了谷伯一眼，回到书房中，一坐便是一夜，第二天却好似恢复常态地上朝下朝，进宫见了七公主凝冰景疏，又招了谷伯命令去掉通缉令，还去了天下第一香，回到王府中，竟然还破天荒地主动去见了若云。

很多下人见若云喜笑颜开地将羽貅鸣送出屋子，这是七年来的头一回，不如说，是从若云跟了羽貅鸣之后，他第一次正眼看着她。

影之却是自在千面前站在羽貅鸣身后那刻开始，第一次，又独自来到了天下第一香的后院。

千径自抚琴，对影之在一边似乎不管不顾。

“你为什么不阻止二爷？”

“为何要阻止？”

千邪魅笑笑。

“可是……”

“没有可是。”

千打断影之的话，手下的琴声一动，又回到了原来的行云流水。

“我早已经想通了。对于她，他是永远不可能想通的，既然知道怎么劝都没有用，何必浪费口舌。”

影之默然。

“你走吧，只管做好二爷要你做的事便好。其他的不用担心，他不会比这次更过分了。”

影之走后，千手下的抚琴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看着天空要雨不晴，却又始终不肯落下水滴的样子，无声叹息。

影之顺着人都的眼脉，追到尚在人都的君殇。偷偷跟下了。

被救下的几人都在，因为羽貅鸣迟迟没有追究的意思，便就大方暴露在人群当中。

君殇没有要多留的意思，安抚了展纪和妮儿的情绪便准备离开，按原路回去。

展纪和妮儿不舍得不肯放开君殇的袖子，可惜最后还是得告别。

君殇对二人淡淡笑着。

“若以后得空。我会再来找你们的。”

又看看两孩子身后小黑他们朝自己使眼色，便又道。

“师傅他现在在山谷中一人隐居，因为还是担心你们所以让小黑他们跟着，你们要好好听话，等你们成年之后，小黑他们就会离开了。”

两人乖巧地点点头。

君殇满意地笑笑。

刚转身要走，身形突然顿了一下，没有回头，脸上带笑。

“为何来了。”

众人透过君殇的，视线看向站在他身后的紫衣女子，容貌平平，是君殇的幻术没有解开的缘故，所以也没有认出来。

君殇朝几人笑笑，说了再见，在展纪他们有些奇怪又有些好奇的眼光下，带着紫藤离开了闹市，走进了客栈定下的房间。

关上门，又问了遍。

“你怎么来了。”

紫藤直直地看过去，声音还是一贯地冷厉，只是或许里面有那么一点的心虚。

“凭什么你让我等，我就得等。岂不是很没面子。谁知道你会不会临时改变主意，带着我的紫钗便消失踪迹了。”

君殇将紫钗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摊放在紫藤面前，紫藤一眼神一亮，伸手就要去拿。

君殇却在紫藤的手快要碰到紫钗时候，突然将掌心包起，连紫藤的手一块包围了进去。

紫藤反射性地就抬头带点狠劲地去看向君殇。

君殇却还是那股百年不变的笑，嘴角牵动。

“如果今天不是为了这紫钗，你会不会来找我。”

紫藤下意识地开始思考，没有注意到君殇渐浓的笑意，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后说出的话干脆无比。

“不会。”

君殇笑笑，有迟疑的话就不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终于轻轻放开了手，紫藤倏地就把紫钗给收了回来，将紫钗重新戴回发间，一股心安蔓延，眼睛朝自己头上瞄瞄，虽然看不见紫钗，却知道它在那里。

未曾给君殇看到过弧度的嘴角，渐渐勾上去。

君殇看着那张仍旧很是平凡的脸庞，笑了，通缉令已过没必要再用幻术了，虽然现在紫藤的样貌可以防止不少色中饿狼，不过自己倒真是有些怀念那张绝美的脸庞了。

走近一步，伸手拂袖。

看到紫藤原本的容颜露出，绝美地带着笑容，这笑容是自己念想了多久，怀念了多久的，只是已经不只是当初自己识得那个笑容了，里面更多的是现在的紫藤所拥有的带着孩子气的成熟，带着防备的松懈，明白昔日已不在，只是紫钗所指向的并不是一味是旧日的感情，而是延续……

他或许该收回若是紫藤对紫钗不执着，他或许会放她走这句话，离开了身边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也成为了每天每滴的思念。

君殇伸手动了动紫藤有点簪歪的紫钗，低头看向紫藤。

“你笑起来很好看。”

紫藤笑声戛然而止，冷脸转身，君殇只闻恢复平日有些淡淡冷冷的声音。

“你知道哪个圣灵不好看的。”

走出客栈房间的时候，君殇却眼睛很是尖利得看到了嘴角来不及收去的笑容，还有脸上似有若无，也或许只是自己期望所以才看错的……红晕。

这不坦诚的样子倒是和从前的紫藤一点不像，不过也许感觉并不坏。

君殇与紫藤刚走出客栈，一个下人样子的年轻人便快速迎了上来，恭敬行以一礼，双手递上一封请帖。

“七公主二十岁生辰，有请二位入宫。”

七年前七公主重返王宫的事情，那个时候的确让君殇猜测过一番，加上璇舞当时的说辞，不过，始终不确定。

君殇看向面前人，友好笑道。

“不知为何七公主会找我们去。”

来人从袖口中递上一枝蝴蝶兰。

“公主说，看了这，公子便知是故人，当时的血恩尚未来得及言谢，望公子务必前去一聚。”

君殇看了那人一眼，神色平常，所言不假，见了蝴蝶人，七公主的身份自然也是不言而喻了，还记得那个别院里开着的蝴蝶兰甚是美丽，偶尔会有彩蝶飞舞，流水长伴。

“七公主为何要让藤儿进宫相见。”

“小人不知。所说的都传达了，还望二位莫要辜负了公主的一番好意。”

那人说完，便抽身走了。

紫藤将请帖从君殇手中夺走看了起来。

“凝冰景疏？这个人国的公主。”

打量地看了君殇一眼。

“看不出来，你认识的人倒来头不小。”

“只是机缘巧合下，为就她出了一分力而已。”

紫藤会意地点了点头，将请帖还到君殇手上。

“还有两日时间，这段时间做什么打发去。”

“你要去？”

君殇笑问，语气里却有些诧异。

“为什么不去。”

“我以为你对人类的感觉不好，不会选择去那些人群集聚还需要应酬的地方。”

民间盛传这些年，景疏都是与大皇子一派，与羽貅鸣是处于对立的状态，他应该不会出席，况且，就算出席，有自己在场应该也做不了何事。

本来只是想要尽快带着紫藤离开这处的纷扰，继续游走在云野之间，等她慢慢喜欢上自己，等她愿意从此和自己找处地方隐居起来不再问世事。

却没想七年前留下的恩怨，一切都要结束的现在，紫藤竟然会想要去搅和这样一趟。

紫藤却说。

“我知道。不过我和你待久了，其实觉得人类其实也不错，王宫里的人和事或许还值得我去瞧瞧。而且，我不喜说话，不是有你在吗。”

说完，竟然意外带有俏皮意味地一笑。

君殇一愣，久久未从那亲近意味的一笑里缓过神来，直到紫藤向前走，发觉自己并未跟上，唤了自己句。

“殇！”

虽然有些不耐烦，君殇却是笑地有些开心。

罢了，只要自己跟着，她想去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215。下卷　君殇成醉第十四章　生辰夜宴
生辰之日，因为夜宴是在晚间，早间时候自然七公主凝冰景疏的凝冰居里都是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

王和各宫殿的赏赐也是一早一箩筐、一箩筐地进了凝冰居，先后被纷纷收起。

明明是喜庆的日子，景疏却独自一人待在房里，看着手上的一枝蝴蝶兰低眉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偶尔锁眉，偶尔眼迷离，有时像松下一口气，有时又像在后悔着什么。

门外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景疏的思绪。

深吸一口气。

“何事。”

在门外的凝霜答道。

“启禀公主，北门的人说见到公主所等之人了。”

景疏一惊，手上的蝴蝶兰掉到了地上。

“人到哪里了。”

“已经过了大殿，很快便会到凝冰居了。”

景疏一瞬间手足无措，失了这七年的沉稳，总之先捡起了地上的蝴蝶兰，整理好衣衫，一上午未曾开过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看着门外站地恭敬的凝霜。

“走。随我去迎接。”

晚间的，廊道上以红色为主色的彩色灯笼纷纷挂起，不少下人恭敬分站两侧，为前来参加夜宴经过此处的达官贵人们行礼引路。

凝冰居得名原因并不只是因为景疏的名字，另一个原因在于凝冰居里的中心湖泊常年冻结为冰，但却又不寒不动，只像是雾气散出，人在湖面上给予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景疏成为公主以来，虽与大皇子走地近，但是从来都低调行事，这一次二十生辰，是第一次宴请众多达官显贵，不过，各个大官也是很给面子前来，也许是因为景疏并未明着帮助大皇子，而是暗中依靠于他，所以前来的官人中也有不少属于二皇子派系的。

不过，众人却万万没有想到，景疏的今次夜宴羽貅鸣也来了，而且，竟然带着从未带出过王府，前日刚封为侧妃的若云一同前来。

入座之后，似乎发现座位是按照远近关系或官位大小而来，而离景疏座位最近的有六处座位又和其他的拉出了一点距离，仿佛诏示着在这场夜宴中将坐于那里之人的不同于众的身份。

夜宴的主要场所就是那处人人想要一睹风采的凝冰湖泊，设于上位，整个生辰顿时生出一点梦幻，一些尘世之外的之享受乐事的感觉。

二皇子到底是二皇子，不管关系如何，景疏身边的几个位置里自然少不了他的一席之地，今天大皇子倒是很是意外地没有露脸，官员们纷纷猜测，眼神也不时往那里递去。

不过，夜宴就快开始，主人景疏虽仍然未至，这自然正常，不过宾客中也有明显未至之人，为何会如此明显，那是因为席间空位空出的正是景疏身边的四个座位，很多人都开始看向自己周围，想看看哪位权势官员如此傲气，连七公主的生辰夜宴也如此不给面子。

未开席，席间相近的官员都在或真实或虚伪地互相吹捧抱怨，可彼此的眼睛都在不时地留意那空着的四席。

时间差不多了。

一阵风吹过，吹动湖面上的一片干雾。

众人只觉鼻尖一阵淡淡的好闻气味，有人不识，也有人闻出是紫藤花的香味，刚想看看此湖泊周围哪出种植了这不多见的花草，却见一绝尘紫衣少女和着一个同样相貌不凡的男子被一丫鬟引来，经过众人席间，直接上了那空出的四座之二。

羽貅鸣目不转睛地看着在自己不远处随君殇坐下的紫藤，可除了刚入座时因为路过的关系扫过一次羽貅鸣还没做停留，只似看陌生人的眼神外，紫藤没给羽貅鸣更多。

羽貅鸣显得淡然了许多，没有过激的反应，只是目不转睛全身地注视，这样热切的眼神终于也将紫藤的注意力给吸引住了。

因两人的位置离得极近，紫藤扯过君殇的袖摆。

“那半灵一直在瞪你，他是谁？你们认识？有什么恩怨？”

“他是人国的二皇子，仁任羽貅鸣。”

君殇不紧不慢地说着，眼睛没有看向紫藤，却是指向羽貅鸣的，声音也是不大不小，刚好让羽貅鸣听得真切。

紫藤一阵诧异，随后一副见识到的样子打量起羽貅鸣来。

“王族的人里竟然还有半灵。就是说，王宫里有一位妃子是圣灵了。”

君殇摇摇头。

“不尽然。人国，人类在的地方，王宫更甚，根本不适合本性纯善的圣灵居住。”

两人自己讨论的尽兴，羽貅鸣扫过来的眼光倒显得不怎么所谓了，若云虽因为第一次被羽貅鸣带出王府到这种正式的场合来很是开心，但见到自己夫君对其他女子如此热切的眼光自然不会好受，而且，那女子着的是紫衣……

若云精神有点不济，样子很是慌张，手下却一点不马虎地为羽貅鸣斟上一杯酒，放于他身前。

羽貅鸣看了她一眼，若云有点惨淡地朝他一笑。

羽貅鸣将酒水喝下，不再去注意对席，静静地等待若云再斟，自己再喝。

一杯杯下肚，其实也没过多久后，终于。

“七公主到。”

全场一下子安静下来，静静声音扬起的地方，有一对尾随，打扮地光线艳丽却又不显得很是奢侈的公主缓缓走来。

而公主的身边竟然还伴了两人，一男一女，男的静静如流水蜿蜒，女的翩翩如蝶舞，一阵感叹，却摸不清两人来头，就像君殇和紫藤入席时一样，不过显然这两人更让人揣测良多，因为是同公主一同入席，而且，女子那方更是没有一点疏离感般地有说有笑。

景疏领着流水和璇舞进入包括自己的前面七座时，很满意地看到了双方的瞬间动作的停顿，想是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场合相遇吧，自己先前也只字未提的惊喜。

不过身边还有羽貅鸣在，下座又有各位官员，实在不适合只当叙旧的地方。

景疏看了一眼身后的凝霜，凝霜很是会意地击掌两声。

远远，悠悠地从远处湖心方向传来一阵古筝的曼妙声响。

景疏趁机将璇舞和流水拉到了剩下两处空出的座位坐下。

众人专心致志地沉浸在荡气回肠的古曲中，唯有座上七位心思各异不在状态，却又不能发生。

璇舞不耐烦之际，流水拿手腕推了推她，璇舞皱眉不解地看过去，见流水示意自己看身前的桌子上。

只见桌上的茶杯里水慢慢爬了出来。

璇舞又看回流水，轻声问。

“你干嘛啊。”

流水淡笑。

“不是我干的。看下去便知。”

水慢慢留往桌子正中央，尚未端上几道菜的桌子上还算宽敞，字很是清楚，上面所留为。

“紫藤不在，过去已逝。身边之人不知往事，望二位不要提及悲伤过去。君殇留。”

看过去，见君殇淡笑，笑容里有着刚才震惊之下没有留意到，这七年未见的时间里被过往，被时间磨出的沧桑和就算痊愈却再也不可能没有伤痕，那不可能磨灭掉的淡淡忧郁。

璇舞看过去，君殇是早已料到自己的这个举动，正在朝自己笑。

那样的笑，感觉真是不习惯。

璇舞朝君殇挑挑眉，嘴唇开合闭起，君殇会意地稍颔首。

璇舞和流水继续看君殇回应的水迹。

“当初紫姬在离开死灵地的时候带走了紫藤的花形。身边的人相信便是用当初的花形重塑的紫藤，是个没有任何紫藤过去的新生儿。过去的紫藤和她没有关系，现在的她只是她自己，没必要让过去牵绊。”

水渍淡去，不留下任何痕迹，璇舞和流水再度抬头看过去之时，君殇已经笑帮紫藤夹起一块小点心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紫藤的样子则是不冷不热地接受了，让人很是相信已不是以前的紫藤。

终于稍微定下心来可以欣赏一下景疏的生辰夜宴上请来的琴师的技艺，果然绝佳，特别是琴音之色，世间少有，不是名琴也定特别。

君殇听着曲淡漠不语，偶帮紫藤做做这，做做那的小事。

羽貅鸣却没有不放过音色里多出来的一些情谊。

打破了寂静的欣赏氛围。

“七王妹，听闻今日抚琴者用的只是普通古筝，不知为何此音却甚是特别。”

景疏未说话，而是凝霜代劳。

“王爷不知，本来琴师万万不肯用珍藏名琴抚琴一曲，公主念她琴技着实厉害才允了她。可是，方才，到了中心湖畔的小亭，琴师却突然改变了主意，不知为何，让人将似情取了来。现下，正是似情之音。”

曲调悠悠，却是已经带走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