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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狐千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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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把玩着手心里两枚猫眼石,室里供着沉水香,极清稳安神的味道,只是闻多了也厌烦起来,把猫眼石一个反手扣在桌上,堪堪支起身子站起来。
屋外走进一个娉婷身影,打量着是府中总管管阙晴,宿昔迎出去,果然是阙晴,见了他笑语嫣嫣道:“来打扰先生了,因这几日城中疫症,府里也不能不防,我拿了些药材来给你们熏屋子,先生且忍忍味道吧。”
“管小姐一心为府里众人,谁会不承这个情?”宿昔笑笑,衣袖抚过桌上并排放着的两枚猫眼石走出屋去,小丫头有颜色,端了艾草和白术进屋熏屋子,宿昔就在屋外和管阙晴说些闲话。
“今日爵爷从宫里回来,脸色又不好看。”管阙晴用纤夷点点院子里青翠竹叶,似是不禁意道:“虽然这也不是头一遭了,但看了到底叫人闹心。”
“还是为了城中瘟疫的事?”宿昔道:“可惜我不能为爵爷分忧。”
“城里得了疫症的都命人拖去烧了,也日日供应药材,竟还不见好,这样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管阙晴说的不无忧虑:“天子脚下,竟然还能出这样荒唐的事,若日后传入皇宫附近波及爵爷府可如何是好?”
“御医总能找出方子,再不然,就广招天下游走郎中,总会有办法。”
“远水怎解得了近火。”阙晴摇摇头,“我问纪老,他说爵爷这几日为了疫症之事劳碌不已,二皇子也已以厚金招募民间郎中,只是还未见成效,不过今日爵爷神色倒有点怪,却不知是为了什么事。”
“若有宿昔能出上力的地方……”宿昔话说了半句,小丫头已经提了篮子出来,对着宿昔和管阙晴行了常礼:“屋子都用艾草和白术熏好了,只还没有走干净味道,宿先生要是怕熏,就先去府里逛一逛吧,也给屋子通通风。”
“我正好受不得这些草的味道。”宿昔微微一笑,“那我就先去院子里逛着,哎,对了,你手里还有些艾草,不如给了我,我有用处。”
“不知这用处是在字画儿上,还是厨房里。”管阙晴笑吟吟把篮子递给他,便去了下一个院子,宿昔把得的艾草收起来,撑起屋里窗户走味儿,自己带着艾草出院子去了。
他去的是迟珹的住处。
迟珹是迟誉独子,因母子二人都不得迟誉青眼,因此在府里,迟珹日子过得也不甚宽裕,使得他少年老成,待人疏离,宿昔却常常要和他在一处,从自己院子去迟珹院里的路他早熟悉得很,折一只晚落杏花或挽一朵新开的石榴,一路玩闹着走过去。
迟珹在自己院里执了一卷书在读,日头正好,映着石榴花烈火般鎏红的花瓣打到疏朗眼睫上,边看边懒懒得打着瞌睡,偶有一两片石榴花瓣被风拂到面上,也被他伸手扫去了,宿昔存心逗弄他,趁他半阖着眼皮昏昏欲睡时用手指滑动他脸蛋,感到酥痒,迟珹不耐烦的挥了下手,直接打到一片温热上,惊得他一挺身坐起来,就见宿昔在他面前眉眼弯弯的笑着,自己的手正打在他胸口。
“宿先生?”
“怎么在外面就睡了。”宿昔笑眯眯道,“日头正是大的时候,再晒破皮了可怎么好。”说着就引迟珹和他一并进屋里去。
室内果然阴凉许多,宿昔把手上的艾草放到桌上,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满足的咂咂嘴,道:“近来夙都出了疫症,你也知道,府里可有来给你熏屋子?”
“管姐姐半个时辰前就来过了。”迟珹抬头看他,这孩子容貌有七分像足了迟誉,支掕着单薄眼皮,一双眼珠如同墨丸般浑圆剔透,却天真十足,宿昔拍拍他的头:“你管姐姐要照应整个府里上上下下的琐事,加上出了疫症这样的大事,她也忙不过来,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你是孩子,不比我们健硕,到底单弱些,要更仔细着方好,我拿了点艾草,你去把自己的衣裳拿出来熏一熏再穿上,也好安心些。”
“哎。”迟珹放下书跑去卧房,宿昔也跟在他后面,两个人七手八脚收拾出几件衣衫来预备着用艾草好好熏熏,就在这时屋外走进几个人来,却是府里的老人纪老和几个打下手的仆役,人人手里都拿着衣物器具等东西,宿昔探头看了看,和纪老打了个招呼:“纪老这是要做什么?”
“爵爷惦念珹少爷,让我送东西过来。”老纪说着,宿昔就让出地方让他进屋,“珹少爷到底是少年人,身子单薄些,这衣服用具都是用药材熏了的,用这些总放心些,爵爷还嘱咐少爷近几日多食清淡,别吃多油腻的东西。”
“我们这里正盘算着熏衣服,纪老就巴巴儿送来了,到底父子连心。”宿昔陪着笑,纪老面色不苟,不和他打趣:“别以为没你的事,爵爷宣了你去见他,到处见不到你的人,原来跑在少爷这里。”
宿昔摸摸鼻子,疑惑道:“爵爷要见我?纪老可知是什么吩咐?”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先去了再说吧。”老纪冲他扬扬下巴:“我瞧爵爷脸色不是很好看,你且小心应对着。”
老纪这么一说,宿昔心里就有点打鼓,他摸摸迟珹的头告别,一路走去迟誉住所,迟誉正待在书房,叩门进去后,迟誉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在桌边坐下。
迟誉好竹好梅,生性风雅,这书房也秉承他一贯爱好,布置的清雅宜人,触目大多是竹制器具,让人有眼前一亮之感,只觉浑身生凉,幽静无比,加之屋里燃着鹡鸰香,清雾细细,宿昔捡了下位坐下,正逢迟誉落下最后一笔,放下紫毫,向他道:“再这么目无章法满府乱跑,早晚整个夙都都找不出你。”
宿昔不由摸摸嘴唇,讪讪道:“宿昔知道,下次再不随性乱转就是。”
“方才去了哪里?”
“在珹少爷处。”
“迟珹?”迟誉复述一遍,眉间已不自觉微皱起来:“你何时和他走的这样近?”
和阿毓的交往素来是哽在宿昔心尖的一根刺,生怕哪天被人不怀好意提起来,致使迟誉误会他,不如趁这个机会开口,也免得迟誉疑心:“不瞒爵爷,宿昔从前去大厨房和厨娘讨吃的,正巧毓姨娘身子不适,宿昔早年在陵苑习了些医术,因此情急之下为她探了探脉,这才偶然相识的,听她说自己有个儿子,宿昔是最爱孩子的,才想着和珹少爷走的近些。”
“听她说起?”迟誉如此说道,语气分辨不出情绪,“也对,本爵这么多年不让他们明面来往,她定是深以为怨的。”
“毓姨娘怎敢对爵爷有怨这样不敬。”宿昔舒展眉目,淡淡一笑:“虽然这么编排爵爷的妾室是属下失礼,但毓姨娘毕竟身份不高,有这样的生母,对珹少爷未来也是拖累,毓姨娘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又怎会怨恨爵爷?”
他想听的不是这个。
宿昔话音未落,迟誉心底已闪过这个念头,但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转开了话题:“今日退朝后,圣上留我在御书房,言这半月有余夙都里疫病愈发汹涌,已逐渐向皇城中心逼近,每日死伤者无数。”
宿昔不知说什么才是合适的,只是坐在原处,以眼神询问他。
“御医虽然也翻找古籍开出方子,但大都无法彻底根治这次瘟疫,毕竟皇城不是寻常城镇,万一危及到皇族性命不堪设想,今日圣上已经下令,封锁夙都与唐蒲城间的边界,任被封锁的子民自生自灭,希望这样可以阻止疫症进一步扩散,危及皇都。”
“圣上的旨意?”迟誉是性情中人,自己的生父下达这种指令,宿昔揣测他心里也不会好受,正斟酌着该说什么,便听迟誉接着说道:“虽然我和二皇子都竭力劝阻,但毕竟夙都近天子皇族,不可不防,以免瘟疫再度扩散危及皇上性命,因此,几番劝说到底是无疾而终,圣上——心意已决。”
“生死有命,爵爷原不必这样耿耿于怀。”这样的劝说太苍白,宿昔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但迟誉却抢在他前面开口,“话虽可以这样说,但不是他们造下的孽,为何要让他们承担苦果?”
“爵爷——”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救他们于水火中的法子。”
迟誉打断他的话,抬头直视宿昔,目光烁烁。
“实际上,那乞丐毙命的酒楼,当天本爵也曾去过。”
他此话一出,宿昔面色变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初,笑着问道:“也就是说——”
“当天去过那家酒楼的皆已因身染疫症毙命,本爵是唯一一个幸存的人。”
迟誉将话说完:“此事圣上已得知,你可知道原因?为何我是那个唯一活下来的人。”
“为何我没有被感染,这件事,圣上已经遣下人来彻查。”
“哦?”
宿昔似是思忖,半响没有说话,迟誉不由追问:“你可知道什么?会不会本爵误食了什么东西或者别的原因,你素日和我走得近,想来应该记得清楚。”
“再清楚也不是爵爷肚里蛔虫,哪能事无巨细记得半点纰漏不出呢?”宿昔舒展眉尖,轻浅一笑,往日他这样的笑最是温润伶俐的,此时却带着点说不出的诡谲:“不过,属下略通医术,在陵苑时又有点见识,今日斗胆一问,可否让属下试着为病者开一药房,看看有无成效,若真的成功,也算是件大功德。”
“你有把握?”迟誉一愣,继而沉声道。
“请爵爷信任宿昔。”这句话迟誉不是第一次从宿昔口中听到了,但每听一次都有不同的心境,他定了定神,点头道:“你既然这样说了,就去开方子试试吧,也别惧怕,若真没有成效也不怪你。”
“是。”宿昔一拱手,对他弯下腰去。
迟誉毕竟是夙朝子爵,不能置夙朝数万子民性命于不顾,更何况此次疫症来势汹汹,绝非往日可比,若再想不出解决的方法,只怕夙朝子民枉死的更多,自古陵苑多异术,焉知宿昔是不是真有法子呢,因此便把宿昔荐给了夙皇,夙皇自然是欣喜若狂,不出两个时辰就遣了御医出宫入府与宿昔讨论药方,迟誉一个人坐在书房书桌后,那书房里萦萦袅袅的鹡鸰香映着清脆竹皿,触目清凉,却让他觉得无端烦躁,纪老奉了今年新得的吓煞人香进来时,就见他紧缩眉头,一言不发坐在那里,一时不由也骇了一跳。
“爵爷?”
迟誉看也不看他,拾起那杯滚烫的浓茶啜了一大口,吓煞人香素有奇香,那香气熏得人脑仁都发疼,茶水滚烫的淌进喉咙,又一路烧灼进胃里,连五脏都滚滚的烧起来,似有一口气郁结在内停滞不出。
“宿昔方才在迟珹那里?”半响,他才问了句意味不明的话。
“是,正是在珹少爷屋里看见宿先生。”纪老毕竟是照看他长大的,情分也是半个爹了,身份格外不一样,夺下他手上的茶杯放到一边,怕那浓茶给他烫了喉咙:“说要给珹少爷熏衣服。”
“夙都正值疫症肆虐,他倒是个有心的,我只怕他有心的太过了。”
这句话乍一出口,纪老都唬了一跳,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猜想的那个意思:“爵爷是说……”
“他言自己和阿毓有几面之缘,又喜欢迟珹,才时时去见他,颇多殷勤,我虽不想揣度他用意,但迟珹毕竟是我独子,待我百年,爵爷府早晚要给他继承,安知宿昔不是在这上面下工夫?”
宿昔是圣上御笔朱批亲赐下来的人,到底和爵爷府是隔了一层的,圣上当年把爵爷过继给迟郡王,爵爷又为夙朝立下战功,以至这么多年圣上对爵爷一直颇多忌惮,不肯重用,谁知这个节骨眼圣上把一批文侍武侍送来有什么用意,宿昔得爵爷青眼,又焉知不存私心呢?
这些念头都是半年前宿昔初入府时老纪所顾虑的,半年来宿昔甚得迟誉欢心,他本以为迟誉已对宿昔推心置腹,却不曾想还是心有忌惮,一时间不知该悲该喜,只立在原地听他说话。
“如果他只是单纯喜欢迟珹也就罢了,我原不在意这个,宿昔年轻,到底孩子心性,爱玩爱闹些,我只是怕他——还有别的盘算……”迟誉沉声,平放在桌上的右手攥成拳:“他入府是去年冬天,到现在约莫着也有半年多了,刚进来那会儿,他多有避宠之举,宴上也好私下里也好,似乎并不在意我是否宠信重用,是个十分真性情的人,但此番——”
“此番我提起疫症之事,他便忙不迭毛遂自荐,赶着向皇帝献策,往日我总觉得他不在意恩宠重用这些事,如今看来,只怕他的心比我想的还大。”
弃了区区一个子爵,攀上皇帝这棵大树,不是更有出路吗,迟誉被自己心里的念头骇住了,毕竟宿昔和他相识半年有余,乘过一骑马车,涉过同一座山,同榻而眠,同桌而食,情分格外不同,宿昔更对他有救命之恩,实在不该这样疑心,他正默默思忖着,就听纪老道:
“虽然宿昔确实是圣上赐下来的,但入了爵爷府,就是爵爷府中人,爵爷想他不争宠信也好,拣着高枝儿飞也罢,对爵爷总是真心的,不然当初怎么会为爵爷放血救命?这放血之法非同儿戏,稍有不慎便会一命呜呼,纵使宿昔成心要诓取爵爷重用,也犯不着拿自己的命赌这一把啊。”
对,他不该疑心宿昔。
宿昔曾对他说过多次,让他信任自己,不必疑心,句句字字时至今日都还响彻在耳边,宿昔陪他上山下河奔赴险境,难道这份心会假?迟誉不禁在心里暗嘲自己多心,今日宿昔之举,安知不是为自己在皇帝面前解难,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加之宿昔素日里就是个多心的,自己这番疑心若落进他耳里,还不知他心里要怎么添堵。
想到这里,迟誉也觉得心安了不少,摸着桌边的吓煞人香喝了,那浓郁奇香晕染在舌面散开,直觉甘甜无比,喝完一盅茶,他站起来,朝着老纪勾勾手:“现下他也该拟出方子来,咱们去看看宿昔都加了什么药在上头。”
作者有话要说: 在寝室码字,关灯了小虫子都往电脑屏幕上扑
不行好困,要睡了
本来不打算码迟誉疑心宿昔这一段的,但是故事发展到这里完全不受我控制了,其实真的写文的话就会发现这种感觉真好,人物都有了灵魂,可以自己把握故事的走向,就像上一章写着写着就写出迟誉和宿昔同榻的戏码,迟誉说要吃鸡血鸭血猪血粥的时候我都快受不了了,当时我一天没吃饭饿得前胸贴后背急着去吃饭可这两个就是说不完,我就想你们两个打情骂俏完了吗我赶着去吃饭啊饿死了……不过这种感觉真的超好的,就好像收到长评一样XD
总觉得从迟誉的心理转变这一段开始他就开始真的对宿昔动心了,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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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先生皇城驱疫
第十三章
宿昔独住的浣过堂在迟誉居所不远处,绕过抄手游廊和杏花小路,这时节杏花都开败了,独石榴花开的如火如荼,热烈烈十分好看,纪老侍奉着迟誉走进去,院落里竹节林立,十分阴凉,比之院外更加舒适,宿昔一个人站在房里写药房,微微半弓着腰,迟誉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宿昔立刻笑吟吟抬起头来:“爵爷来了?”
“和宫里的御医商量过了,正斟酌着用方子。”他说完一句,又低头在筏子上添了几笔,递给身边的小丫头让下去称药材过来,迟誉沉声道:“你可有把握?”
“也就是从前陵苑的方子,谁知道有无效用呢。”宿昔搁下笔,等着药材送上来:“刚才宣召入宫见过圣上,却没有全然把握——”
他说着挽起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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