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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狐千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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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誉看了看,道:“你做什么?”
  “闻其声不忍食其肉;见其生不忍见其死;是以君子远庖厨也。”宿昔收回手,随口道,“这一斗珠固然难得,到底是沾血的,染了杀孽,念及此,到底有点……于心不忍。”
  迟誉笑着摇摇头:“往日里也不见你这样容易感伤。”
  “春日柳树吐芽,是折柳送别的时节,因此这样伤感。”宿昔似是无意说了一句,“是宿昔多虑了。”
  “哦……”迟誉不知想到什么,唇边慢慢爬上一点笑来,“圣上早些日子赐下边关三城,算算也该是这几天动身了,这三城靠近云霁与陵苑两国,你总说陵苑气候温和,此番我也能沾点光了。”
  “圣上慧眼识英雄,自然是好的。”宿昔不动声色,“不知爵爷——侯爷何时动身?”
  “后天就是个宜出行的日子,我那时便动身。”
  “三城有新建的侯爵府,这里的子爵府也不能没有人照管,不知侯爷打算留下谁看院子?”宿昔闻言便有点发急,却还是漫不经心说着玩笑话。
  “老纪上了年纪,不好奔波,便留在这里,胭亭还在宫里,又初有孕,也好有个照应,迟珹和阙晴是定要跟着我去的,董氏便留在这里,大约就是这些了。”
  “初次见面时,侯爷对我说霜迟城景色甚好,如今成了自己的城,可是有眼福了。”宿昔岔开了话尾,他虽是个忍得住耐得住的性子,但到底年轻经的事不多,手上的动作很容易就把心思泄露出来,迟誉看他卷着一斗珠上的一簇毛,就是不开口说话,便存心戏弄他,也绝口不提,两人就僵持在那里。
  “爵——侯爷……”
  “何事?”
  “天色晚了,夜深出入多有不便,还请侯爷回去吧。”宿昔隐隐觉得是迟誉戏弄他,又担心自己自作多情,人家保不齐根本没有带他一起去的意思,这一年来同进同出经了那么多事的情分是假的么,念至此也有点不悦了,起身逐客。
  想要什么便说什么方是正理,偏偏他死犟着不开口,不开口便罢了,还弄得自己心里难受,迟誉哭笑不得,宿昔紧接着道:“夜深了,爵爷留在这里实在不妥,快请回吧,马上要启程了,也留出时间打点行囊。”
  自迟誉封了襄阳候,宿昔便按着一天十盏茶的次数提醒自己要改口称“侯爷”,现下情急却连改口都忘了,迟誉心满意足戏弄了他,便转身离开,留宿昔一个人在那里憋气。
  “……”宿昔关门回房,坐回他的矮榻上,仍旧用手卷着一斗珠上面的毛,想事情的时候手上把玩什么东西,是他的习惯,迟誉要去边关,不可能不带他,但不日就要启程了,他却连行礼都没有收拾,若迟誉真的没有这个心……该如何是好?
  这样翻来覆去想着一件事让宿昔觉得自己无用透顶,还是静下心来细想对策,手指抚到一斗珠缱绻的柔毛上,他轻轻摸着,不觉轻笑了一下:
  “造孽啊……”
  第二日是个难得的晴天,到了五月初旬,才有了春日的味道,空气里都带着鲜花芬芳,宿昔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洗漱收拾,府里上下都在为即将远行的迟誉打点行装,宿昔漫无目的走在府里,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看过去,迟珹是迟誉独子,迟誉往日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对他颇多照顾,此番去边境定居,是定要带着他的,管阙晴是府里总管,和迟誉情分不一般,迟誉带着她也在情理之中,只侧妃董氏,往日多有逾礼之处,很不得迟誉宠爱,迟誉把她留在夙都,不知她要怎么置气了,留纪老在这里,大约也是要提防着她。
  宿昔发现自己不怎么想想到这个女人,索性岔开思绪,带的不带的都捋清楚了,那他呢,他虽然入府堪堪一年半,但和迟誉的情分却不一样,也一起经了不少事情,他确实有想迟誉为帝之心,却从来没想过加害迟誉取他性命,如此也算是坦诚相待了吧,他总觉得自己与府里诸人是不一样的,他待迟誉的,并非只是假意——如若这份心意迟誉都要辜负——
  他想不下去了,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竟然把思绪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想象上,又沿着来时路走到厨房,和艾娘打招呼,顺手讨刚炒出来的落花生吃。
  迟誉应宿昔邀约行到湖心亭时,就见宿昔一个人怏怏托着腮坐在石凳上,面前石桌放着几碟小菜,他套着雪青色外衫,那颜色很衬他,尤其一双眼睛熠熠有神,神色却是懒懒的,见他进亭也不做声,一个人托腮,用筷子拨着小碟里的花生。
  “似乎是陈年的落花生了。”
  宿昔冷哼一声,更没有给他好脸色看:“侯爷还没开始吃就嫌弃起来了。”
  “今日脾气这样大。”迟誉笑着在他对面坐下。
  “侯爷多心了吧,诚心请侯爷喝一顿饯别酒,哪里来的脾气。”
  我想你确实不知自己哪里来的脾气。迟誉忍不住要发笑了,忙接过他递来的筷子,佯装不解:“饯别酒?”
  “可不是。”宿昔指一指碟子,“侯爷去往边城的饯别酒。”
  那碟子里果然是炒花生并着炒豆,还是热气腾腾新炒出来的,泛着诱人食欲的油光,迟誉捡了一粒吃了,饯别时要吃炒花生和炒豆,这他是知道的,却不知宿昔发了这样大的脾气。
  “这花生很好。”他夸赞:“虽是年前的陈花生,搁了这么久倒沉淀出甘甜来,用盐一翻炒满碟子的甜香。”
  “我用年前的桂花泡了泡。”宿昔漫不经心道,拨弄着酒盏里的酒,“去年中秋摘下来的桂花还剩了许多——”
  “是你亲手炒的?”迟誉诧异。
  “饯别的花生怎么能经旁人的手。”宿昔道,“请吧。”
  迟誉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
  宿昔若跟他置气,气他不说带着他一起走,也不并亲自洗手作羹汤这样面面俱到,何况自己的心思,宿昔根本还没有察觉,何以有此举动?必是玩笑开过火,让他当真了。
  “桂花酒是我最钟爱的,只是现下夙都丁香还未开,那桂花酒得用新摘的白丁香泡进去才好喝,所以没有准备,等五月里丁香开了,酿了酒就给侯爷送去尝鲜。”
  迟誉还没来得及开口,宿昔已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又道:“可惜未得柳折枝相赠,我起得晚了,四处寻不到嫩柳枝,陵苑那里,赠别的柳枝就得是嫩柳,这也便罢了,从来好物难留,不该强求,就请——侯爷不要见外罢。
  他说到“侯爷”二字时顿了一下,想来还是不习惯,迟誉叹口气,放下筷子道:
  “你既然说不惯,就不必勉强,还像从前那样称呼就是。”
  “侯爷指的是‘爵爷’,还是——‘迟誉’?”宿昔别过脸,迟誉立刻道:“随你喜欢罢。”宿昔忍不住笑了,知道迟誉和自己一样没有忘记唐蒲山上那一日光景,举杯想和他喝酒,就听迟誉接着道:“这饯别酒不必喝了,你也一起走。”
  “爵爷?”
  “你说只要是迟誉,子爵也好,皇帝也好,皆不重要,只要一直追随着我。”迟誉喝一口酒,对他笑一笑,伸出手去:“愿彼此同心同德,永无相欺。”
  “……但愿如此。”宿昔把指肚稍稍搭在他手背上,起身后很快就抽回去了,轻声道:“我去收拾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闻其声不忍食其肉;见其生不忍见其死;是以君子远庖厨也”,出自《孟子》,所以仔细看看这句话的意思根本不是男人不能下厨房……我对那些文化人的解释很幻肢疼啊,君子不忍心看到动物的死状,因此远离,大约是这个意思
  亭贵人就是瑞星郡主,迟誉的义妹
  一斗珠:用未出生的胎羊皮制成的一种毛皮,因卷毛如一粒粒珠子,故又名“珍珠毛”,“珠毛”,“小毛”,“一斛珠”
  


☆、襄阳侯玉诀惜别

    不过几天便是出发前往霜迟城的日子,虽说先皇辞世,迟誉做为亲子,孝期不宜远行,但一来他早已出继,身份上格外不同,二来又是有皇命在身:要他到边域三城安顿下,立刻率兵往前线与云霁对战,新皇夙慕为人阴戾,比其父尤要过之不及,登基便以铁腕治天下,迟誉与他虽有兄弟之实,到底无兄弟之名,虽他现在厚待迟誉,也不知日后会怎样,因为虽与礼不合,到底还是收拾一番匆匆上路了。
  迟誉要带着兵马,便在马上领兵,不与家人一道,迟珹安安静静待在自己马车里,也不做声,他自小不很受迟誉重视,连带受了旁人很多眼色,心思比同龄人更要细腻敏感,生怕父亲觉得他絮烦,大声不敢出,宿昔是迟誉这次随行不多的府里人之一,余下便是管阙晴,男女大防,是分了马车坐的,宿昔一人无趣,三两下跳到迟珹车里寻他,两人便凑在一起说许多悄悄话。
  说是悄悄话,也不过宿昔说,迟珹安安稳稳听着,偶尔应个腔,偏这二人还能相处融洽,迟珹本性安静,就喜欢这样活泼跳脱的人,看见他也是高兴,亲自从小包袱里取了管阙晴予的松子糖一起吃了。
  从夙都到夙朝边域境域辽阔,单是耗在路上的日子便有十日之数,因圣上下旨加紧前行,才把休整的时间留出来匆匆赶路,几日后已走到边域处的荒漠边,这荒漠靠近边关,走出去就是霜迟城在内的三城,如今迟誉已是三城之主。
  当晚为了赶路就在荒漠里直接歇下了,黄昏的时候迟誉吩咐停车,下来收拾准备煮饭,晚上是直接在马车里窝一晚,宿昔直打趣这算什么升迁之喜,便是逃亡也没有这样狼狈。
  随从在荒漠里点了火煮汤,这就是饱腹的吃食了,从迟誉到一干士兵都是一样菜色,用干粮泡了菜汤果腹,宿昔帮着生了一会儿火,煮好汤再招呼迟珹来吃晚饭。
  “几日奔波,你也累了,再忍这一晚,明日进了城就找客栈歇下。”他领兵驻扎在外多少年,这样的荒漠,这样的艰苦早已习惯得不能再习惯,并拢膝盖坐在沙堆上搅拌热汤,嘴里叼着块馍馍,惬意的很。
  “迟珹不倦。”小孩还是一本正经的答,未免让宿昔暗想果真不可爱,宿渫幼时身子虚弱,他也曾衣不解带的照顾,但宿渫性子软和,安安稳稳十分讨喜,倒不必迟珹这样少年老成,让人想照顾都不行。
  “快吃东西,吃完去睡觉,我给你铺床。”出门在外迟誉还得周全兵马,难免有不周全的地方,不能顾及迟珹,因此这些日子来都是宿昔带他在身边,“听说大漠日出极美,你醒得早还能一看。”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大抵就是那样的盛景吧。“迟珹坐在他身边,抚一抚天青色外袍,宿昔漫不经心的听着,教他把馍馍掰碎泡进热汤里,迟珹有样学样,就听身后有人哧哧笑道:“可见迟珹亦通诗词原是立意第一要紧,不拘用哪些个字词,若失了立意、风骨,堆砌再华美也是无用。”
  “爵爷来了。”宿昔拍一拍身边沙地,“爵爷请坐。”
  迟誉就地坐下,宿昔是最不喜有人挪揄他不通夙朝诗词的,此番因迟珹在跟前,也不过笑笑揭过去了,问:“不知爵爷有何贵干?”
  “几日不见你们,只急着赶路,心里放不下所以来看看。”迟誉瞅一眼迟珹,看他只盯着自己眼前的汤碗,心下便有些不悦,转而道:“明后天约莫着就能到霜迟了,城里的侯府业已修葺好,到了就能入住。”
  “到了新府要另聘下人仆役,阙晴小姐又有一番忙活了。”宿昔随手拿着手里的碗,那碗里的馍馍都硬了,用热腾腾的汤水也不见得泡得开,汤又是寡而无味的,担心迟珹年幼吃不惯这样的吃食,便寻出临走时拿的一包雪花糖,哄着他吃几口馍馍。
  “他已不是小儿,你不必这样处处娇养。”迟誉说了一句,觉得他过于溺爱迟珹,宿昔把雪花糖塞到迟珹手里:“小爵爷到底年幼,宿昔和小爵爷一般大时跟着母亲过,不知比他要娇惯几倍,如今给一块糖爵爷就不高兴了,见了宿昔小时还不知要怎么看不惯呢。”
  迟珹到底是有点畏惧这个父亲的,素日里不常见面,也不十分亲近,只觉得严厉十分,见了就有点拘谨得不敢说话,三两口嚼咽了东西就要行礼退下,被呛得咳嗽不止,宿渫幼时身子十分虚弱,每日就是咳成这个样子,宿昔心里一紧,想到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忙拿水壶让他喝水,迟誉也转身给他拍着后背,忙活半天才停下。
  “不过白说你两句,怎么这样不当心。”迟誉收回手,口气生硬的训了一句,宿昔忙给他递眼色,他也没看到,只道:“男儿不惧苦寒方是天地正理,你今年十岁了,不再是懵懂幼童,做事要坚韧,要有担当,难不成以后你遇见什么不如意的事,宿先生能时时在身边?”
  “儿子知道。”迟珹拜了一拜,迟誉接着说:“大漠夜里寒冷,你们两个怕禁不住,我那里有些被褥,待会儿差人送来,宿昔要劳碌一点,看着他夜里别蹬被子。”
  “爵爷早前给了一张一斗珠的袍子,御寒再好不过,那些过冬的褥子袍子我也都拿出来给小爵爷铺上了,夜里我们两个挤在一处,必然不冷,爵爷不必挂心。”宿昔说着冲迟珹眨眨眼,迟珹会意一笑,行完礼就一个人先回车上了,宿昔见他上车,用一根树枝拨弄火堆,弄出来乱溅的火星:“爵爷军务劳碌,也请先回去吧。”
  “不妨。”迟誉看他一眼,宿昔还是一脸漫不经心的神气,百无聊赖的拿着枝子在砂砾上涂画。“大漠昼夜温差极大,夜里严寒无比,你冷不冷,受不住就先回去。”
  “宿昔辛苦生的火,爵爷一句话就想抢去。”宿昔轻嗤一声,摇摇头:“现下还不冷。”
  “我看你缩着肩膀,手都不露在外面。”迟誉叹一声,解下身上的外袍给他松松往身上一披,莲青色鹤氅的绒羽扑到面上,沾着湿润的吐气,和迟誉身上的沉水香香气一并扑面而来,宿昔愣了一下,只觉周身都被裹进融融的暖意里:“爵爷?”
  “这似乎——不妥。”
  “别脱。”迟誉摆摆手制止他,“你盖着,好歹暖和一点。”
  宿昔说一点不冷是假的,他身体向来对寒气最是敏锐,进了荒漠一到晚上便觉得骨头里吹着冷风,一阵阵难耐得很,只是习惯了,才默默忍着,迟誉的鹤氅挡住了寒风,让他顿觉温暖如春,惬意得几乎可以立即睡去,抖了抖头让自己保持清醒:“实在不妥,哪有主子为随从脱衣保暖的,传出去也不好听……”
  他虽感念迟誉此举,理智却在第一时间战胜了感情,脱下身上的鹤氅要还给迟誉,迟誉阻断他动作,继而更是伸过手要为他系好垂带,这举动过于暧昧,宿昔面上先是一僵,而后一冷:“侯爷,宿昔不是女子!”
  “我知道。”迟誉看他态度这样坚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收回了手,宿昔解下鹤氅往他怀里一丢,大漠夜里的寒风迎面而来,让他发热的大脑冷却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举措不妥:
  “这大氅本是爵爷御寒之物,宿昔实在不敢妄受,若受了这衣服,再使得爵爷着凉,岂非宿昔的罪过,爵爷成命,宿昔不敢受,请爵爷披上鹤氅以抵御这荒漠严寒,早些歇下吧。”
  他的话让迟誉原本带了点笑的眼里立刻失了笑意,收回鹤氅沉声道:“本候从未将你视为女子,本候也不要你曲意逢迎,谄媚献好。”
  他话说的绝决,宿昔一怔:“如此说来,侯爷是喜欢旁人不恭不敬了。”
  “我只要你坦诚相对。”迟誉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一壶酒随手丢给他:“既然不要衣外氅,就喝点酒御寒吧,方才他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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