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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狐千窟-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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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为什么送给我?”宿昔彻底说不出话了,手指无意识卷着氅衣衣角。
“先生曾大败云霁兵马,保全全城百姓性命。”迟珹回答,“上面说这是他们一点心意,请先生一定要收下。”
“这……”
“何止这些,昧知楼送了两大筐河虾指名送给宿先生,现在正放在大厨房里搁着呢。”迟誉人未到声先至,宿昔的手指一抖,险些摔了桌上的酒杯,强颜欢笑:“真是折杀我了。”
“你救全城一万多百姓性命,他们自然感念你。”迟誉自然的坐到他身边,道:“我也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今年八月十五圣上快马赏了十只海蟹下来,晚上就让你尝尝鲜。”
“海蟹千金难求,圣上果然对爵爷另眼看待。”虽然说着冠冕堂皇的客套话,眼睛早亮晶晶的了,迟誉忍俊不禁:“都给你留着,只一样,这蟹性寒,不是好东西,可不许一顿吃多了。”
“这蟹就是要新鲜才好吃。”宿昔立刻接道:“爵爷恕宿昔不能从命吧。”
“你训我不许多吃松子,自己却吃得这么多。”迟珹说了一句,继续低头看礼品单子,狐疑的“咦”了一声,宿昔瞪了他一眼,随即反应过来,问:“怎么了?”
“是仪母妃的贺礼。”迟誉升了郡王,董氏自然便是郡王侧妃,迟誉自己也是没反应过来:“她送了贺礼?给我的?”
“这个。”宿昔从桌上拿起一幅裹得精心的织物交给迟誉,让他自己打开,却是幅刺绣,绣的是密密麻麻蝇头小字,漆黑的紧凑在金黄色底锦上,宿昔与迟珹都是疑惑不解,独迟誉展开看了看,反手放到桌上。
“这是回字织锦。”他道,“晋朝窦滔有妻苏氏,名蕙,善属文,苻坚攻占秦州任命窦滔为秦州刺史,后被徒流沙,苏氏思之,织锦为回文旋图诗以赠窦滔,宛转循环以读之,词甚凄婉,凡八百四十字,便是回字织锦。”
“原是一述相思的好东西。”宿昔一笑:“亲手织得这样精巧,仪妃也是有心了,爵爷做了郡王,在此地坐拥五城,仪妃孤零零待在夙都,必然急不可耐,只不知,爵爷肯不肯承她这份情了……”
他如何承情?迟誉一口气哽在胸口,气得言语不能,在迟珹的面前他要如何承情,把杀了他
生母的人带到他面前?思至此他露出一个冷笑:“回文织锦乃窦滔正妻所赠,董氏不过侧室,不过妾尔,竟也如此逾越,东施效颦,若是传出去,岂不让人骂我锦王府不懂规矩?”
“今日团圆佳节,想来仪妃也是思念爵爷心切才会如此。”宿昔牵一牵他的袖子,牵袖相告,这本是极亲密的动作,迟誉蓦得软了几分,宿昔又趁势起身附到他耳边:“迟珹在这里,还是谨慎些 ,别再提起这个了罢。”
到了晚膳时果然有清蒸的海蟹,因着是团圆佳节,便在宴厅摆了一桌子小小的家宴,只迟誉,迟珹,阙晴与宿昔在坐,余下的仆役随从也都打发回家过节去了,宿昔坐在迟誉身边,看着那盘海蟹上来眼珠就滴溜溜的转,玩着手里的牙箸。
“趁新鲜吃罢。”迟誉示意他。
“爵爷先请。”到底还没忘了规矩,宿昔第一个先请迟誉。
“我近日上火,吃不得这个。”迟誉起身给他夹了一个,“今日你先吃。”
“其实我也不是很爱吃这个,只是陵苑海味少,偶尔过过嘴瘾。”宿昔放下牙箸,改拿起一旁的蟹九样,慢慢剥着蟹壳:“既然今晚是家宴,我也不拘礼了,诸位不要见怪罢。”
要说这贡品的海蟹就是比河蟹强上许多,不单个头大,分量也足,蒸出来艳红的一大盘甚是好看,剥开满满一壳蟹黄,黄澄澄浓郁诱人香气扑鼻,宿昔馋的不行,还是拿个勺子舀了蟹黄送到迟珹嘴边:“很补的,快趁热吃。”
“我最近也不能吃这个。”迟珹学父亲的样子摇摇头,“是吗?”宿昔遗憾的收回勺子:“那我就自己吃了,你们可别眼馋。”
除了蒸海蟹,还有许许多多家常小菜,皆是在座几人素日里贪嘴爱吃的,也因是自家人坐在一起吃团圆饭,格外不拘束,气氛也轻松融洽,宿昔嚼着肥美的蟹爪,又想起远嫁的妹妹,卧病在床的弟弟,已有多少年没与他们一同过这团圆佳节了,他们现在在哪里,过得如何,和谁共度节日,他想着,却得不得答案。
窗外明月当空,饱满圆润如玉轮,散出朦胧而清亮的银辉,宿昔看着月亮,发现自己从未如此想念过弟妹。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想家了。
“怎么了,满腹心事的样子?”迟誉夹一筷沾了米醋的蟹肉给他,宿昔看了一眼,皱眉道:“不要蘸醋的。”
“我忘了你不能吃酸。”迟誉似是才想到,把那筷子蟹肉自己吃了,又重新给他剥好一个蟹腿,放在他面前左右摇晃,宿昔也不客气,扑过去张嘴就咬。
是了。
就是这种感觉。
这样陌生的,温暖的,仿佛家人在一起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已经迷恋上这种温暖的生活,有家人与朋友彼此陪伴,而不是孤孤零零,一个人坐到天亮,可那又如何,越是眷恋,割舍的时候就会越痛苦难当,不论他多么不舍,也必须离开。
他咬着那半口蟹肉,狠狠攥住了自己的手。
就在这时,却听到管阙晴说:“今日中秋佳节,我与先生和珹少爷为王爷准备了礼物,王爷也要看看?”
“哦?”迟誉显然惊喜:“什么礼物?”
是两幅绿梅图,布局笔触皆一模一样,那梅花画得极为传神,梅瓣绰约,梅干盘虬,隐约可见风骨,迟誉最爱绿梅,一看之下自然爱不释手,他细赏了才发现,这两幅相同的绿梅图一幅是绣品,一幅则是画卷,因而开口询问。
“这碧色檀心梅是先生与少爷画的,我便照着这画绣了绿梅图。”阙晴笑道:“在王爷面前卖弄了。”
“怎么想到画绿梅?”
“夙都府里种了大片碧色檀心梅,宿昔初见爵爷时,爵爷曾言那是爵爷最喜爱的花。”反应过迟誉在询问自己,宿昔忙露出笑容回答。
用过晚膳已是深夜,这晚连管阙晴都喝了点酒,一桌人兴致很高,宿昔抱着迟珹回房的时候,还跟他约好了要做柚子灯。
这时节正是出柚子的时候,宿昔从厨房抱了一个过来,黄澄澄圆鼓鼓的十分讨喜,迟珹在桌边坐好,看着宿昔掏出自己的匕首。
这柚子灯做起来也简单,先把柚子切成四瓣,记得勿要一切到底,在底下留出一小块,连着柚肉的柚皮绽开如一朵莲花,再用小刀仔细把柚子肉剜去,割去柚皮上的白色脉络,使柚皮透明得能够透过灯光,这一步要格外小心,以免刀尖刺破柚皮,便要前功尽弃了。
宿昔小心翼翼割着果肉,迟珹学他的样子,也一声不出,摇摇欲坠的烛火下只能看到他们两个人专注而认真的侧脸,迟誉进门时就见他们都盘腿坐在小榻上,专心致志的剜着果肉。
“在做柚子灯?”迟誉问。
“嗯。”宿昔应了一声,就见迟誉在榻边坐下,看着他剜柚子瓤,迟珹已经把他那部分弄干净了,宿昔又教他在柚子皮上割出喜欢的图案以便烛光透出来,在柚子皮底部嵌入一枚蜡烛,把散开的四瓣莲花用丝线系起来,以一根牙箸挑着把柚子灯拎起来。
“咱们到外面去吧。”
“嗯。”迟珹小心翼翼打量着宿昔手里的柚子灯,点点头跟着他跑了出去。
那柚子灯里的蜡烛点燃了,朦胧的暖光便透过柚皮上的镂空图案散出来,深夜里格外清亮,照亮院中一小方天地,随动作左右摇摆,迟誉看他们玩得不亦乐乎,不由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带着宠溺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宿昔在王府的日子不多了,我尽量想写的甜一点的……
柚子灯我也做过好几次,结果弄得家里满冰箱剥好的柚子肉没有人吃
我觉得柚子只有跟我弟一起吃才好吃,我自己吃不下去…
前面步骤都挺简单的,只有用筷子把它整个挑起来拿在手上的时候它会变形……私以为拎柚子灯也需要技巧~(@^_^@)~
☆、雨雪雱携手同行
中秋过后便是深秋,秋日多雨,接连下了好几场,清早宿昔从院外携了新画的雨竹图回来,就见纭娉坐在书桌边上,面上一丝往常的笑意也没有,十分凝重,手里捏着一封信。
“何人的信?”宿昔解下外袍,坐到她身边。
“是国君的信,一早送来的。”纭娉道:“将军快看看写了什么罢。”
宿昔面上也滞了一滞,接过她手里的信筏拆开,露出精致的一张纸,那样秀丽而婉约的簪花小字,写的却是金戈铁马谋术兵权,宿昔慢慢看着,连自己露出了那样凝重的神色都不自知,纭娉在他身边七八年,何曾见过他这样恍惚的时候,忙起身拍他的肩:“将军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宿昔随手把信纸搓成一团,点燃桌边的烛台烧干净,吩咐纭娉准备纸墨回信,他站起来,走到书桌边捻起笔。
待要落笔时,却又不知该写些什么,斟酌良久,仍不知从何处下笔。
十八,见信如吾:
前次尔远赴夙都,至此已别数年,吾无从知尔安恙喜怒,虽居陵苑高堂,仍自深忧念。
吾得知尔于夙朝,解疫症,救百姓,立下赫赫战功,深为夙朝郡王信任喜爱,以受夙皇亲封爵位,今云霁不敌夙朝,一国之力顷刻间覆灭,正是时机,夙朝吞没云霁,动荡不安,尔可趁此机会夺得锦王虎符,调遣夙朝百万雄兵,尔功成身退之日,吾必于高堂之上迎尔回归。
浦粟。
浦粟如何知道他已册了男爵,又如何得知他在夙朝“解疫症,救百姓,立下赫赫战功”,必是安插了人时时监管与他,才能得知他近况,宿涟只是不知浦粟为何不信他,他们毕竟是二十多年的兄弟情分!
如今云霁已亡,趁夙朝合并云霁,划分城池,动荡不安之时,窃了迟誉的虎符,如此也算是大胜而归了,他将回到生他养他的陵苑,可为何心里还是如此不安?
千百种滋味在心头搅得他难耐,正纭娉推了新研的墨过来,他提笔回信,仍是心乱如麻。
宿昔在回信里写明既云霁已亡,必不日夺得虎符回国,让国君放心,然犹豫了许久,到底还是在信尾添了一行小字,“望珍重”。
“这封信你好好让他们交到国君手上。”他把回信递给纭娉,又轻声道:“附耳过来,我有事与你商量。”
几日后迟誉带宿昔去看新练的兵,宿昔和他坐在一辆马车上兴致勃勃的去了,看人家在场上操练,满是兴味的笑,迟誉看他如何模样,忍不住拍他的肩膀:“你若想试试这滋味,改天我教你过过瘾就是。”
“七尺男儿,哪个不想上战场真刀实枪比上一回。”宿昔在他身边喝着一盏茶,连迟誉拍他的肩也没有反应,不若往日那样排斥,缄默了一会儿又道:“兵场重地,爵爷就这么推心置腹,三番两次带我来?”
“你可不是外人。”迟誉笑道,“你我既要结为夫妻,便是一心同体,我哪里担心自己会背叛自己?”
这可真是要了命的话了,“夫妻”二字一吐出来,迟誉自己也觉得心里突突直跳,不敢看宿昔的脸色,也因而错过了他脸上微微愣神的表情,宿昔被他这么一说心里早乱了,连茶也顾不上喝,把茶盏胡乱推到一边,直觉得胸口像压了千斤重一块巨石,连气都喘不过来。
迟誉怎么能这样轻易撼动他的情绪,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这不适的感觉让宿昔皱起了眉,神情也变得冰冷,深秋了渐渐冷下来,虽然霜迟气候温和,他还是早早穿上了厚实的外袍,那城里百姓集资给他买的大氅收下当日就被他烧了,连一眼都不敢多看。
迟誉偷偷去握他的手,才秋日里他的手都是冰的,迟誉知他畏冷,却不想严重到这个程度,忙不迭的问:“这手怎么这样冷?”
“并非独独冬日,一年到头,春夏时也是这样冷冰冰的。”那场伤断了他手筋手脉,新鲜的血液堵塞在手臂处流淌不进,阻断在腕上,没有血去暖它,那手如何能不是冰冷的:“习惯了也好了。”
迟誉便用手为他暖着手,那手的温度温暖了他的手,宿昔不觉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但仅仅这样是不够的,这暖只能暖到双手,暖不到他的骨骼经脉,那里成年累月都阴寒无比,却塞满了沉甸甸的冰屑在里头,是无论如何也暖不回来的。
见他这样,迟誉也没有法子,忽然视线移到他拇指的扳指上,便道:“待我再为你寻一块大些的暖玉攥在手里,如此也能暖和一些。”
这话让宿昔原本冰冷的眉眼又慢慢柔和下来,他觉得无趣,正要打掉迟誉的手,就听迟誉又说道:“今年冬天从库里取几匹暖缎给你做衣服,榻套榻枕也换成暖缎,地龙烧得旺一点,再多加暖炉暖盆,找个好郎中开药好好调理着,你这是娘胎里带出的不足之症,就得慢慢吃着药。”
“不吃药。”今年冬天?眼看着冬日是要到了,可谁知那时他会在哪里,与眼前这人也不过天各一方罢了,说那么多注定无果的话做什么?
他与迟誉的缘分太浅,这几年光景已然耗尽了,今日从这里走出去,他们连来日都没有了,何谈“今年冬天”?!
他猛地从迟誉手里抽回自己的手,面色十分不虞,迟誉因而发笑:“去年冬天你伤寒,又多咳嗽,我看着那大夫在你的药里开了不少苍耳,倒没加润味的药材,今年我看着他们多放枣子。”
“果真?”宿昔笑了,却带着一点惨淡,不过在说着一个自己都不信的梦,“那爵爷可要好好嘱咐他们,陵苑是不喝这个的,所以我总不惯这个味儿。”
“你日后年年常住夙朝,总要习惯。”迟誉给他斟了一盏热茶让他捧在手里暖手,这时忽然走过几个神色匆匆的侍卫,到了迟誉跟前猛地跪下:“不好了王爷!”
“何事?”迟誉忙问。
宿昔捧着茶盏的手抖也不抖,他冷眼看着六神无主的侍从,眯起了眼睛。
“方才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人马闯进了王爷府,大开杀戒,我们兄弟阻止不得,好容易才逃出来通知王爷!”
“荒唐!”迟誉闻言登时大怒,拂袖道:“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我府里的人,真是岂有此理——”
“王爷!属下有急事禀报王爷!”
像是故意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守城的副将也从城门处赶到了兵场:“不好了,王爷,方才不知哪里来的一队兵马已经进城了,个个都全副武装,手持武器,说——说是要屠尽咱们霜迟百姓啊!”
迟誉脸色都铁青了,起身就要往城里赶,忽然间他的动作又停止了,似乎想起了不得不考虑的事情,宿昔心里再清楚不过他在想什么,喃喃道:“小世子,还在府里啊……”
迟誉封为郡王,迟珹自然是世子了,此话一出侍从与副将的脸色皆变了,侍从忙跪倒在地:“府里血流成河,死伤惨烈,那可是您的亲骨肉啊,王爷不能置世子于不顾,请遣兵赶回府里罢!”
“城里百姓性命危在旦夕,晚了一步,霜迟就要被人屠城!”副将也咚咚磕头,撞得额头血红一片,恳切道:“请王爷莫要以私情为重,要保全大局呀!”
迟誉只有一个,不能估计两处,他似乎还在思索,宿昔有意为他下一剂猛药,便道:“王爷是夙朝的锦王,是这霜迟万名百姓之主,不能弃百姓安危于不顾,我没有这么多顾虑,我回府救迟珹和阙晴——”说罢转身就走。
“站住!”迟誉厉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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