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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狐千窟-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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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黑熊扑上来的时候为了自保,用仪欢挡住了黑熊,害死了自己最珍爱的女人。
  半个月以来只要想到这件事,他的胸口就仿佛撕裂一般疼痛,连祖太后与王后的劝告开解亦听不进去,整日待在寝殿饮酒。
  这寝殿是他与仪欢最常居住的地方,这里有他们二人许多回忆,那些氤氲的,美好而甜蜜的回忆撕扯着他的心脏,让他不得不借助饮酒来麻痹自己。
  耳边仿佛还能听到仪欢轻灵的声音,感觉到她温暖的体温,可他已经把那个深爱的女子杀死了,仪欢是为了他才死的!
  怎么会呢?
  他这么爱她,怎么会杀了她,他应该保护她,为什么会用她为自己挡熊?
  是他的爱不够深刻吗,他对仪欢的爱不是真的爱?
  浦粟慌张失措,不敢想下去,只能一杯接一杯的灌酒。
  他醉醺醺的捧着酒壶,想让酒的味道驱散殿内仪欢常用的沉水香,然而那味道挥之不去,他也越喝越清醒,连想醉酒都做不到。
  “哐啦——”
  浦粟又摔碎了一个酒壶,发出沉闷的碎裂声,他瘫倒在地上,醉生梦死的眯着眼睛。
  “哈——”
  就在这时殿门被猛地摔开了,有人从殿外闯进来,浦粟还没来得及看一眼是谁,就被扯着衣襟揪起来,紧接着干脆利落赏了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把浦粟拍得头晕目眩,脑袋嗡嗡作响,他睁开眼,就见宿涟立在他面前,正冷冷的盯着他。
  “十八……”浦粟愧疚难当,喃喃道。
  当时黑熊出笼,他只顾自己逃命,故意不去叫侍卫,想着眼前这个人如果能就那么……那么死了,也是好事,毕竟他手上有那么多兵马,对自己也是威胁,可是……可是他做不到,这是他过命的兄弟,他——
  浦粟忍不住抬头打量宿涟,他那日被黑熊尚德很重,脖颈处皮肉撕裂,几乎都要动针,层层叠叠裹着绑带,从鬓角到下颌都红肿了,看起来颇为滑稽,但就是这样也没能折损他的气势,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加气魄逼人,从小的时候开始,这个堂弟就是这样,自命不凡,盛气凌人,受不得一点委屈,那时他护了他十年,为何那一晚,不能继续护着他呢?
  仿佛心底深处的怯弱被自己发掘了,浦粟后退一步,不敢看宿涟的脸,宿涟丝毫不为所动,道:
  “你在做什么。”
  “……”浦粟说不出话。
  “半个月未上早朝,亦不处理政事,勤政殿公文折子堆得小山那么高,你哪里对得起勤政二字,莫不是要我替你批阅?”宿涟看着他,又说。
  “如今夙朝亡云霁,天下动乱,你便以为自己安全了,确实如此,夙朝的心如今在云霁身上,陵苑就多了休养生息的机会,可内部呢,虽然我们兵强马壮,近年来也十分富庶,到底有你高高在上的国君顾虑不到的地方,指不定哪里的子民正在受苦,你弃之不顾,早朝上百官们准备了多少良言要说,你也置之不理,只窝在这寝殿中,哪里有我陵苑男儿的气魄?”
  “你想壮大陵苑,并纳天下也好,想守住陵苑国土不被别国所侵也罢,都要先洗耳恭听国民臣子的话,陵苑富强了,夙朝才不敢轻易来犯,百姓安居乐业了,才不会起动乱的心思,自古攘外必先安内,你这样躲在后宫将陵苑江山弃之不顾,是要等夙皇的手伸到你的王位上来,才会眨一下眼吗?!”
  “不是……我不想上朝,不想批折子,不想出去……”浦粟被他说得浑身发颤,脸色都红了:“我怎么能出去,我心爱的的女人死了,刚刚死了半月啊!难道她尸骨未寒,我就要像以前一样每日议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我怎么对得起她?!”
  “你不必对得起她,只要对得起这陵苑百姓——”
  “你不懂,十八你不懂!”浦粟声嘶力竭吼了一声,跪倒在地:“是我害了她,是我亲手害了她,我把她拖过来挡熊,我为了自己——杀了她……”
  “怎么可能,我明明这么爱她,应该是我为她死了,怎么会是她为我死了呢……”
  他颠三倒四的说着,从地上拾起酒壶的碎片,二话不说就往手腕上扎去,霎时间血流如注:“我知道错了,我这就下去陪你,和你道歉,仪欢,仪欢……”
  “国君……”宿涟咬牙切齿,俯身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碎瓷扔到一边,查看他的手腕,浦粟不依不饶,定要与仪欢一同去了,嚷嚷着自己对不起她。
  “我怎么会那样做,我明明那么爱她——你说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啊十八……”
  “因为当时国君醉酒了。”宿涟把他搀起来,平静道。
  但这平静的不到十个字,却让浦粟面上瞬间焕发出光彩。
  “你说什么?”他欣喜若狂,小心翼翼的求证。
  “你当时喝了酒,已经醉了。”宿涟用更柔和的声音说道。
  “对,我当时与你喝了许多酒,我醉了……对对对,就是这样,因为我醉了才会——”其实以浦粟的酒量,就是喝上那晚的十倍也醉不到神志不清,但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抓着宿涟的衣袖,欢喜道:“我醉了?我醉了……没错……”
  “当时我醉了,才稀里糊涂害了仪欢,这不是我的本意,只是酒误事,我以后不喝酒了,我要追封仪欢,嘉奖她护驾……”
  浦粟絮絮叨叨说着,面上都焕发出光彩,宿涟看着他在殿里负手走来走去,忽然间竟涌上一股刺骨的寒意。
  过了一会儿,他带浦粟回寝宫为手腕上药。
  寝宫里挂着装裱华贵的山河图,只见那画上城城池池山山水水,恍惚间有着千重繁华,万般富贵,那个帝王心里没有一个盛世的愿望呢,浦粟也不例外,可他没有胆量放手去打,只能在床头日夜悬挂山河图,描绘他心中的盛世光景。
  浦粟的伤并不重,上了药就无事了,他拉着宿涟在榻边坐,反复看他的脸色:“近来的事是我不好,我以后一定日日早朝,不落下政务,十八,你别生我的气了罢。”
  “国君记得自己的保证就好。”宿涟无可奈何道。
  “我记得。”浦粟欢喜道,忽然又一脸忧虑:“那去夙朝的事呢,你同意了?你与我一同去好不好?”
  “要我同去?”宿涟闻言微微抬起下巴,浦粟道:“是,你与我同去罢,我一个人……心里总没有底气……”
  “可我刚从夙朝回来,那里许多人知我相貌,这么快就再去——恐怕不妥。”
  “世上形同相貌的人有多少,你惧什么,十八,你我是一起长大的手足兄弟,绝非那些寻常臣子可比,我待你之心,你难道不知晓么,你待我的心意,我也一直放在心里,你就再从我一次,与我同去好吗。”
  宿涟面有豫色。
  “我记得小时候你就常常说要壮大陵苑,为国捐躯,也不知道你当时小小年纪哪里来得这个念头,你逼了我八年,也陪了我八年,直到我登上王位,那时我年纪尚小,主少国疑,朝里很多老臣嘴上不说,心里都不服我,只有你一个人站在我这一边,一直陪着我……这些事我都没有忘记,你还记得么,你陪了我那么多次,这次也与我一起,好不好?”
  浦粟轻声回忆往事,随着他的话,宿涟也仿佛回到从前,他的心软了,道:“脸上疼不疼?”
  “多亏你那一掌打醒了我。”浦粟揪着他衣袖道:“你别多心,那定契的事虽是仪欢与我提的,但我想着十分可行,夙皇并不是公然出尔反尔之人,我们去一遭,便能换来陵苑几十年和平,难道不好?十八,你与我同去吧,恰逢夙皇生辰,我们就借贺寿的名义去。”
  “好……”宿涟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殿里响起来,也仿佛空气中轻轻浮动的沉水香那样飘忽不定,“我与你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蜡梅花:是一种中药,与腊梅花不同
  关于本文的称呼问题,浦粟的父亲与宿昔母亲是兄妹,所以按照父亲那边的辈分,浦粟管宿昔他妈叫姑妈,管宿昔叫堂弟,宿昔按母亲这边的辈分,管浦粟他爹叫舅舅,管浦粟叫表哥,这才是正统的叫法,我文里面写的稀里糊涂的,等修文的时候再改过来~(@^_^@)~


☆、重上堂问君可安

    第三十八章
  夙慕生辰在即,陵苑国君亲自入夙都祝寿,眼看着要入皇都了,为表隆重,便下旨遣锦郡王前往迎接。
  左右锦王也是要参加夙慕寿宴的,早到了夙都,不过出城去接一遭罢了,他对迎外客入皇都一事驾轻熟路,前有陵苑郡主,后有云霁皇子,只不过那时还有宿昔伴在身畔,如今仍是孤身一人罢了。
  锦王到了夙都外唐蒲城驿馆,那驿馆是昔日接待陵苑郡王之所,一桌一凳,是他与宿昔坐着说话,木头楼梯上,是宿昔对他剖明心意,古语触景生情,亲眼见此,如何能不心痛?
  迟誉一个人出着神,就听侍卫道:“王爷,国君到了。”
  他早预备来使去城外迎陵苑国君入驿馆,闻言忙赶出去迎接,驿站外清空街道,车马繁华,簇拥着一辆华致马车缓缓驶来,停到驿馆外,一个约莫三十岁不到,五官端正的男子从马车上被人搀扶下来,身边的人齐刷刷跪了一地,这就是陵苑现任国君了,迟誉正要上前行礼,就听国君对马车里笑道:“睡了一路还不够,快下来罢。”
  车里还有人?
  迟誉不动声色,站在原地看着,马车珠玉装点的苏缎帘子被两侧伺候的人恭恭敬敬撩开,探出一只手,紧接着——
  那一刹那迟誉整个人的呼吸都停滞了,脸上血色尽褪,苍白如纸,他死死盯着马车上被人扶下来的那个人,如果眼神可能凝成实质,几乎瞬间就能将那人戳出一个血窟窿。
  那人神色不错,目光都非常清明,完全不像国君所说睡了一路,轻巧的从马车跳到地面上,但他的五官,他的相貌迟誉都太熟悉了,熟悉得他眼神急切而呼吸轻缓,似乎只要吐气重一点,就会打碎这场美梦。
  那个人,那个人不是宿昔,还能是谁?!
  眼前这人比宿昔还要瘦一点,青丝挽地,面容清隽,五官十分深刻而鲜明,套着掺了银线的一斗珠氅衣,言笑晏晏,一双珀色的眼点漆一般,但是这双眼,这张脸都和宿昔太像了,像到几乎让人肝胆俱裂的地步!
  “宿昔?”迟誉轻声道,上前一步。
  那人没有回话,反而是身前的国君笑道:“这是我陵苑宿涟将军。”
  宿涟就是那个破纭丹,威名赫赫的陵苑将军了,此时迟誉却完全没有心思追究这个,轻声问他:“宿涟宿昔——宿昔是你什么人?”
  “不知大人所言是哪两个字?”那人唇边微微悬着一点笑意,问。
  你的名讳是宿昔,是哪个宿昔?
  听他发问,迟誉觉得有点恍惚,那声音也是像极了的,只比宿昔多了几份清亮沉稳,不似他总是言笑晏晏,让迟誉想起他也曾这么问过宿昔的名字。
  回爵爷,正是携手等欢爱,宿昔同衣裳的宿昔。
  “是携手等欢爱,宿昔同衣裳的宿昔——“迟誉上前一步,想看得更真切,急促道:“宿昔青云志,蹉跎白发年——你,你可还记得?”
  “寒窗苦读宿昔不梳,翠袖殷勤红袖添香,确实是好名字。”宿涟连唇角最后一点笑意亦敛起了:“可惜宿涟并不认识此人。”
  “你与他同姓,又相貌相似,怎么可能与他没有关系?”
  “就是有关系……那又如何?”宿涟隔开他的手,是一个非常冷硬,不容他再说的语气,陪着国君慢慢走进驿站了。
  在唐蒲城驿馆不过宿了一晚,隔日便由迟誉领着进入夙都,三日后是夙皇生宴,浦粟执意不愿住到宫中,便暂宿在夙都使馆,这使馆专为四方来贺的国君使臣建造,自然寸土寸金奢华无处不好,无处有差池,浦粟是陵苑国君,身份比起从前那些使臣又有不同,他不愿住在皇宫,夙慕自觉怠慢,便送了许多绫罗绸缎并打磨时间的精巧玩意儿去,以弥补礼节不足之处。
  这送来的礼物中,就有一个十四五岁,生的极其美貌的小倌。
  夙皇送来的倌人,较起那些寻常货色又好上许多,是皇宫内院自小调教出来的,那小倌不过十四五岁,五官都还没有张开,相貌雌雄莫辩,身段柔若无骨,就是这样的年纪才对那些权贵的胃口,柔顺的伏在浦粟怀里喂他喝酒。
  浦粟刚死了一个宠妾,长夜漫漫,有美人作陪自然是好的,那少年又十分柔顺婉约,是他喜欢的那一口,当即留幸,华美的大门在宿涟面前慢慢阖上了,他盯着那紧闭的门看了好一会儿,污浊不堪的调笑与吟哦涌进耳膜,才转身就走,离开了奢靡的使馆大门。
  夙朝酒烈,不比陵苑温和,宿涟素日也不善饮酒,现下却是想喝的紧,他在夙都住了一年,对这里街道巷陌也熟悉得很,出了使馆走过几条街就有家两层的小酒楼,铺子不大生意却兴隆十分,他家的汾酒尤其好喝,宿涟进屋放了一角银子要他装两壶酒,走到外面去站着。
  这时节正是最严寒的深冬,何况夙都这样苦寒,更何况他如此畏寒,宿涟裹紧身上的斗篷,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其实身上早已被冻僵了,埋怨自己怎么突发奇想跑出来受冻,若和浦粟一样舒舒服服留在使馆,点个温顺的美人陪着——
  这念头一冒出来就被他掐死在掌心,宿涟厌恶的皱起眉头,为陵苑四处征战,这些年他少近女色,府里虽然有一个祖太后赐下来的纭娉,然纭娉早跟着他在前线多年,不过是朋友兄妹之余的情分罢了,祖太后见他们走得近,又恐宿涟没有贴心人伺候,才把纭娉赐了他为侧室,纭娉做了房里人之后仍跟他四处驻扎征战,一年到头根本没有几次鱼水之欢,他不好女色,又厌男色,想起来就感觉厌恶难当。
  倒不如说,他实在厌恶仅仅只有躯体交合的肉欲之欢,若能得一心人,身心托付,那便不一样了——
  “您的酒来了!”小二乐颠颠的走出酒楼把酒壶递过去,宿涟的思绪被打断,连忙接过他手里的酒壶。
  天色已晚,此时近黄昏,暮色四合,酒楼外面挂着灯笼,随人影摇摇摆摆,他站在灯笼下,穿一身白袍,外面裹着墨狐斗篷,出尘清逸,垂地的发丝随风缠绕,店小二一看之下几乎愣住了:“先生?”
  “宿先生?”
  早得了宿昔辞世的消息,怎么会亲眼看到这人来打酒呢,莫不是英魂不散——
  小二揉揉眼睛想看得更清楚,宿涟已道:“我是陵苑郡王。”
  “陵苑……郡王?”
  “我随国君为夙皇祝寿,出来打点酒喝,不是你口中的先生。”宿涟吸了口气,那空气吸到口里都是冷的,吐出来时就是四处飘散的白雾,他冷得受不了,道:“你们酒楼有什么吃的?”
  “那可真是我认错人了。”店小二殷勤道:“我们有现煮的牛肉面,热腾腾的可驱寒了,夙都冬天就是冷,连汤带面吃上一大碗比什么都舒坦,大人来一碗?“
  “来一大碗,多加辣子。”宿涟先给了他银子,进去找了个地方坐下。
  这牛肉面确实是好东西,刚出锅雪白剔透的面上撒了满满一层牛肉和辣子,热腾腾一大碗,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宿涟闻到香味才察觉自己饿了,吃得狼吞虎咽,辣子嚼几下咽进肚子,整颗胃都暖融融的,身上冒了大汗,这才觉得没那么冷了,他满足的把空碗往前一推,起身要走。
  转身的瞬间他就愣住了,迟誉正站在门口,直直的看着他。
  他不出声,宿涟也不开口,起到一半的身子僵住了,不知该起身还是坐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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