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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狐千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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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鲜少出夙都。”
“所以——”
“所以。”迟誉笑了一下,转身出了房门,慢条斯理道:“我去给你置办几件衣服。”
“……”宿兄无话可说,只觉得是把自己套了进去,过了一会儿迟誉买回了衣服,随手给他放到桌子上,他哪里会自己置办衣物,不过看着顺眼乱买一气,宿兄翻了几下,竟然翻出几件首饰,忽了他一跳,又连忙把先头的几件衣裳拿出来看,却都是女子衣物。
宿兄恨不得把包裹摔到迟誉脸上。
但是仅存的理智让他停下了动作,转而把包裹摔在桌上,嘲道:“果真迟兄不分五谷,连衣服都能买错,想必是素日在府里吃穿用度一概不愁,才致出了如此大的纰漏。”
“我没有买错。”迟誉道。
“辇辇同车,夫夫莫作非非想,营营同官,个个都存草草心。”宿昔不听,只接着嘲道。
“总而言之,先穿上看看吧。”迟誉慢条斯理。
“哼哼。”宿昔轻哼了一声,拎着包袱走到一边去了,迟誉打定主意看他笑话,不料过了一会儿宿昔真的穿上了那套衣裳,他身量偏瘦,腰腹纤颀,倒也合身,一双琥珀色的猫儿眼流光溢彩,对着他福了一福:“素莲拜见爵爷。”
“素莲?”迟誉咳了一声,就听宿昔答道:“奴家钱素莲。”
见他不说话,宿昔又道:“不然,爵爷唤我金素莲也无不可。”
他穿了件湖蓝色的广袖宽身单衣,外面罩着碧青绣银丝罩纱,青丝一绾,戴了枚碧玉花钿和明珠莲纹合欢压发,打扮起来似乎真有女子风流,加上鎏金色的眼瞳,实在明丽,迟誉清了清嗓子,问道:“一会儿金素莲一会儿钱素莲,我却不知你这般爱财。”
宿昔心里憋着气,也不与他呛声,直起身径直打开门走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方才回来,把身上的罩纱单衣扯下来一扔,换上青色外袍,迟誉拿不准他要做什么,因此只站在一边看着,这时小二殷勤的送了沐浴用的热水上来,却只有一桶之数,宿昔见状笑盈盈道:“迟兄别介意,我方才下去说了,你我是夫妻,用一桶水同浴才是常理,也节约点银子。”
“银素莲!”
“素莲是哪家女子名讳,宿昔却不识,女儿的闺号不是轻易叫的,迟兄若相中了哪家的姑娘,还得要给了买妾之资择吉日迎回来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宿昔喜迁浣过堂
第十章
第二日辰时迟府门前缓缓驶来一辆马车,那是在外宿了一晚的主子回府来了,老奴早得了消息,忙不迭上去撩帘子,迎爵爷入府,又拿钱打赏赶车的小厮,这时有人拨开月白色车帘,慢慢下了车,竟是个披着罩纱的妙龄女子,齐整留海掩着一双俏丽眉目,那眉尖是弯月一般的,十分伶俐温润,也不作声,只扶着迟誉一并从车上下来,老奴原是迟誉心腹,这么多年也未见他和哪家女子这样亲近,不觉有稍许讶然,迟誉扫他一眼:“几日不见连宿先生都不识了?”
他这句话是含着笑意的,老奴仔细分辨了下,确是几月前入府的那个眼角弯弯的年轻文侍,今日挽了发,穿着碧青色罩纱,看起来竟像没开脸的一个丫头,十分绰约风流,一时之间竟没有认出来,可宿昔毕竟是圣上赐下来的人,老奴也劝过迟誉,不可和他过于亲近,怎么……
“因和爵爷奔波在外,恐有心人多生波澜,为避免多事才不得已做了如此装扮,让纪老见笑了。”宿昔见他讶然,低声笑道,也不避讳,随手脱了外面的罩纱,他里面穿了件家常长衫,行礼之后就慢悠悠走回去了,也不看迟誉脸色,迟誉知道他心里有气,只面上不好发作,因此也不和他计较,由老奴纪老陪同着进府去了。
时节已近阳春三月,夙朝四季分明,春日暖意融融,早早就催开了府里的桃花,并着几株雪白的杏,桃花绰约,杏花和婉,都是精致的品种,宿昔回房喝了一盅香片,又吃了午饭,约莫未时一刻迟誉遣人找了他过去,吩咐下人给他换了个住所,移到距离迟誉住处更近的院落:
“虽然现在已经三月,气候也暖和过来了,但我思付,还是让你迁到游廊旁边去,你惧冷,南角接着地气,到底暖和些,绕过抄手游廊就是我的居所,隔得近素日也方便。”
他慢条斯理的一段话,其实已经表现出明显偏宠的态度了,宿昔忙拱手谢恩,嘴上却不由疑惑道:“谢爵爷恩典,却不知爵爷如何得知宿昔畏寒?”
“你现在住的是文客齐居的院落,人多了,自然不能面面俱到,也不十分方便,平日里下人服侍懈怠也是有的,想来不是养人的地方,你是陵苑人,陵苑气候温和,不若夙都节气鲜明,夏日炎炎,冬日又严寒彻骨,自然受不住。”迟誉说的含糊,摆手示意他等下回去收拾东西:“我在游廊那边给你找了间去处,是早些年我的书房,让人翻新布置了,总比文侍院子好些,你一个人住着岂不更好?等下就搬过去吧。”
“是。”
“方才入宫面见皇帝,陵苑郡主已入宮了,这次万幸没有出什么大纰漏,再一件事,三月份了,我想着府里给你们文客的份例银子、衣裳也不多,昨日翻出些月白纱和青色绸,你拿回去,自己做几件外裳穿着,有什么短缺,只管告诉纪老阙晴,或者告诉我。”
“郡王平安入宫,实乃爵爷福气庇佑,使郡主不受邪人侵害,才能万事顺遂。”宿昔诚心诚意道,说完又扭捏了片刻,接着问道:“只不知爵爷是否清楚,郡主此番入宫,得了怎样的品阶?”
“喔,你很在意这个?”迟誉眉峰一挑,却半点情绪不露。
“不瞒爵爷,宿昔是陵苑人,郡主是陵苑郡主,此番通婚到夙朝,背负着两国邦交,宿昔身为陵苑人,实在——实在不能不在意,因此才斗胆一问。”
“你不必这样恭谨。”这句话说的合情合理,显是肺腑之言,迟誉也只能据实以告,“因为是陵苑郡主,身份贵重,又兼负陵苑国君投诚心意,圣上也没有怠慢,一入宫就发下圣谕,册了湄妃。”
湄妃?
宿湄是郡主闺名,怎能以闺名为封号?!
刹那间宿昔脸色突变,衣袖下的手指攥拢成拳,血色尽失的脸被发丝很好的掩住了,不曾露出半点失态,但他咬紧了牙关,面上血色尽褪,几乎可以说是苍白如纸了。
迟誉不知“湄”是郡主闺字,天下百姓皆不知,但夙皇怎能以郡主闺字入封号这样荒唐!
古来女子闺名甚隐秘,只有父母夫君才能得知,有贤良淑德入了宫的,也只是另择字眼作为封号,古往今来,只有飞燕合德,杨妃周后这样狐媚惑主的祸水,才在野史里留下名字,岂不知那名字都是轻贱鄙夷之意,正经尊贵的一国郡主,天朝后妃,怎能以闺字入名,岂不是宣告天下,陵苑郡主不贤不淑,无有女德?
“宿昔?”迟誉见他久久不回话,轻声问了一句,话音刚落宿昔向后退了半步,弯腰诚恳道:“陛下肯这样体恤厚爱郡主,便是我陵苑子民之福了,实不相瞒,郡主并非一般宗室女,乃是将军亲妹,将军与国君交好,深得国君宠信,为陵苑立下赫赫战功,名震边关,只有这一个妹子,自然自小爱如珠玉,宿昔早些年在陵苑,对将军威名也多有耳闻,将军父母早亡故,只有一弟一妹,郡主可谓身份贵重,国君与将军割爱,将郡主嫁来夙朝,只盼夙皇陛下好好待郡主,才能安将军的心,安陵苑子民的心啊……”
“郡主是将军之妹?”迟誉把这句话含在嘴里斟了几个来回,“哪个将军?”
“将军母亲乃是陵苑大长公主,国君姑母,将军和国君是侄兄弟,大长公主与驸马死后,将军继承郡王衔,不过因将军战功赫赫,曾为陵苑立下汗马功劳,因此陵苑子民皆称他为将军,郡主这个名号,却渐渐隐去了。”
宿昔也不承想迟誉把从他这里听到的话说给夙皇听,但但凡有几句落到夙皇耳里,也是对他的威慑:郡主身份贵重,绝非寻常皇家宗室女可比,万不可轻易小觑了去。
但夙朝皇帝这样侮辱陵苑郡主,看来未必只有与陵苑和平共处的打算……他放下衣袖,微微扬起下巴,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这时迟誉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走到自己身边,把袖里一把极精巧的扇子掏出来展开给他看:
“方才我入宫,圣上给我一把扇子,是郡主从陵苑带来的,我想你是陵苑人,许会喜欢这个,因此拿来给你,看看中不中意?”
宿昔闻言接过他手里的折扇,那是一把十二骨的糜竹扇,雪白的素缎扇面,金线勾边,用糜竹做扇骨,竹骨如玉,触手生凉,宿昔乍看之下便爱不释手把玩在手,赞不绝口。
迟誉见他喜欢,拍拍他的肩膀,忽然帘子外面传来仆役的通报声,言总管有事禀告爵爷,管阙晴素日是个极有分寸的,知道宿昔在迟誉这里,没有要事万万不会来打扰,这般匆忙定然是有大事了,迟誉顺势宣她进来说话,宿昔忙阖了糜竹扇,立到他一旁。
管阙晴先给迟誉行礼,又对宿昔点头示意。
“来见我有什么事?”迟誉左右张望,没见到纪老,找了个下人给管阙晴泡茶,又让她在对面坐了,问有什么事。
“前几日在府里揪出几个放贷的伙计,因爵爷出府去了,才没有上报。”管阙晴喝了一口茶,把眉尖展平了,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我本想着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惊扰爵爷,自己吩咐了下去给点教训,谁知道——”
上午的时候宿昔喝了一杯香片,是成色不太好的旧品,正好在迟誉这里讨了云雾茶来喝,一声不吭看着屋子对面悬挂的画轴,小口啜茶。
“怎么?”迟誉看着宿昔喝了半盅茶,才转而问下去。
“谁知道问出来更多事情,原来这府里放贷也不是一两回,早就有这样不知轻重的人,这次一盘问都招了出来。”管阙晴说的盘问就是宿昔随迟誉出门那天在院子里杖责下人,宿昔放下茶杯,就听管阙晴接着说道:“竟有管库房的小子偷开库房拿东西出去变卖,换了银子放贷的,十几次拿下来胆子越来越大,也有几百两之数了,银子倒还次要,只这种手段实在下作,事关重大,阙晴实在不敢擅做主张,因此来回禀爵爷。”
“虽然偷开库房是大事,绝不可姑息,但要怎么严惩,或寻个由头打几十板子撵出府去或怎么样,你自己拿定主意来跟我说一声就是了。”
“这次抖出来管库房的小子,是纪老的干儿子。”管阙晴眉尖微蹙,“虽然纪小子犯了事,但纪老和爵爷的情分,毕竟不是寻常主仆,纪小子是纪老的干儿子……这件事事关重大,阙晴不敢自己拿主意,因此来回爵爷,还请爵爷示下。”
迟誉闻言也是一怔,不觉放下了手里的茶盅,宿昔见他神情,也察觉到事态非同小可。
纪老是迟誉乳母的丈夫,也是自小伴在迟誉身边看护他长大的,迟誉乳母过世的早,两人没有孩子,纪老才在外面抱了个儿子回来养,就是这个干儿子纪小子了,纪小子成年后,府里就派他去看管库房,因为是纪老的儿子,素日也十分放心,没想到他竟干出这样不知好歹的事来。
迟府里的事向来由管阙晴主持,迟誉是一概不管的,虽然他念纪老的情分,但私开库房非同小可,绝不可姑息,他正思索着要如何处置放贷的一干人等,纪老从帘子外跪进来,对着他深深俯身:
“老奴自知纪小子犯了大事,私开库房,倒卖府中物品,又私放外贷,实在是有负爵爷所托,老纪是这迟府里的老人了,从祖父起代代就是府里的下人,从不敢对迟府有半分二心,请爵爷明鉴,今日实想不到儿子竟然做出这等不忠不义之事,背主欺下,这是老纪的错,是老纪的错啊!请爵爷打发了老纪吧,老纪自知罪孽深重,不配再待在这府里了!”
说着就重重的磕头,虽然房里铺了地毯,跪着是软的,但毕竟老纪年纪大了,时间一久必是扛不住,迟誉看也不看他,给自己斟了第二盅茶,慢条斯理喝了,一时间屋内寂静,只闻得声声沉闷的叩头声。
“把府里库房交给纪小子看管,原本是信他代代忠义,必不会出什么差错,却不想他这样辜负本爵信任,此举令人寒心,更不给父辈脸面,哪怕立刻拉下去打死也不为过。”
迟誉话说的狠厉,宿昔心里一转,已知他这是要替纪老开脱,只拉不下脸面,立刻顺势接到:“虽然如此,然府中皆知,纪老的父辈就在这府里谋事,代代忠于迟府,从未背主,做出不忠不义之事,纪小子想来是一时财迷心窍也未可知,他毕竟是纪老养子,到底隔了一层,想来这事,纪老竟是不知的,爵爷从来英明,怎么想不通透呢?”
“此言有理。”迟誉一面伸手虚扶,示意纪老起来,一面对宿昔露出浅淡笑意,宿昔再给他斟了茶,复又给纪老倒了一杯,迎他在座下小凳坐了,好好说话。
“纪小子毕竟是你养子,人心隔肚皮,也难免你看不透,这世上谁没有点私心,如果只是短缺钱,尽管和总管开口,先支了去,或者先借着,也不必急着还,谁料得到他这样糊涂,开了库房去倒卖,还连累了你父辈几代名声,谁不知道你们是忠厚著称的。”
迟誉话里给了他面子,纪老脸上也稍稍霁缓过来,但还是忧虑:“但到底是老奴的养子……”
“出了这样的大事,即使看在你的面子也不能全然姑息,但总不会让你没脸,且把卖身契还了他,让他出府自己去谋生吧,以后也别再入迟府了。”
此举已是意外之喜,老纪忙不迭叩首谢恩,宿昔笑吟吟把他扶起来:“看看爵爷这样会说话,明面上是他给了您老人家面子了,却不知得了便宜的竟是他呢,您老为二位郡王鞍前马后几十年,功劳苦劳加起来,哪里是几百两银子能衡量的,别看爵爷这样,没人的地方还不知道怎么得意,咱们只等着那个时侯,再去笑话他。”
“往日阙晴的话,如今可都让宿先生说尽了。”管阙晴闻言不由发笑,以手掩唇,看着纪老千恩万谢的下去了,得了迟誉的示意,才轻拍一下宿昔的袖子:“爵爷一回来就吩咐我打发人给你收拾出了新屋子,还不随我去看个鲜?”
宿昔只好拜别迟誉随她去了,走出门的时候适逢迟珹下学去见父亲,三月天里这孩子穿了件月白色袍子,袖口衣角绣了竹枝竹叶,已经显出了俊秀轮廓,可还是珠圆玉润十分讨喜,很合宿昔的眼缘,引得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阙晴看他这样,不由用衣袖遮了脸面,一直走得远了才说:
“是个十分好的孩子,只可惜不甚得爵爷喜欢,素日虽然我们也尽力照拂,却也不能十分尽心。”
“确实听闻小爵爷不得爵爷十分宠爱。”宿昔道。
“爵爷本无成亲之心,这些年从不曾娶亲纳妃,但到底天潢贵胄,由不得自己,先皇早些年赐了济世伯董家的小姐入府为侧室,又一次酒醉误事,和厨房丫头有了一夜云雨,才得了珹少爷,因为这酒醉误事,挨了圣上几顿严批,因此对珹少爷的感情也就淡了,其实爵爷那时候有多大呢,不过半大孩子,什么都不懂,生生安给他一个孩子,他也举手无措,不知该如何处了——宿先生也别怪我多嘴,只因你和爵爷投缘,我才说这些掏心掏肺的话。”
从迟誉居所出来,前头曲径通幽一片桃杏,花苞半含半绽露出了娇黄的蕊,管阙晴穿花拂柳走过去,宿昔闻言不由得笑:“精心侍奉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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