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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解剖学-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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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苦恋的心上之人在你的臂弯之中,日夜哭泣,哪怕痴了傻了,口中喊的都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或许你也会成魔,也会恨这个世界的。”
  “这世上,怎会有那么多虚荣轻浮的女子,轻易地就给出她们的身与心?可是给出心来的女子,怎么又都不是她?女人,生来就是为了折磨男人的,当真是一种禽。兽不如的东西!所以,女人,统统都该死!”
  说着这些话,说到女人禽。兽不如,全都该死的时候,何雪庭忽然情绪激动起来。他双目忽地变得赤红,额角青筋暴起,令他原本俊美的脸变得狰狞可怖。
  我正在慨叹,看来有精神病的不只是何夫人,这何大人的精神也实在是不太正常啊!谁想到何大人当即就用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他忽然转过身来,倏地伸出双手,就向站在旁边的我的脖子扼了过去。L

  ☆、No。212 诛心之毒(12)

  这种时候,当然是英雄救美的绝佳表现时机。之前,每次我有危险,秋总是挺身而出,一举打退敌人,动作又潇洒又帅气。而且,不知怎的,现在回想一下,为什么每次救完我,我都是莫名其妙地被他抱在怀里了,还抱好久,为什么不是干脆而轻巧地把我推开,然后挡在我的前头呢?
  这真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不过这一次,秋明明就站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可是他竟然一动也没有动,脸上还现出了一种类似于坏笑的表情。
  尼玛这还是我风度翩翩的男神吗?婚姻果然是爱情的坟墓吗?
  一股无名火腾地窜上来,我放任了身体的本能反应,身形一错,从侧面一把就拉住了何雪庭的手腕,借上他冲过来的力,一记过肩摔,就把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摔完了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原来这何大人身上一点武功也没有,那他可就不是我这个现代警花的对手了。
  只听身后的男人啧啧叹道:“可不要轻易招惹女人,也不要以貌取人,因为有些女人,真的是很可怕的!”
  我向聂秋远投去愤怒的目光,却见他微笑地望着我,眼神里竟带着许多的欣赏和宠溺。哦买噶,这可叫人怎么办,气又气不起来,可是,就这么放过,又不甘心。
  唉,谁叫我辛辛苦苦,无所不用其极地为自己追来了一个大克星呢?
  何雪庭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住了一会儿,他竟哈哈地大笑起来。
  “我已经很累了。”半晌,他终于止住笑,缓缓地说道。
  “每一次。我做下一桩凶案的时候,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事后,我也会后悔,可是,心里面似乎住进了一只鬼,隔上一阵子,便会逼着我再去做第二起。其实。我也一直希望能有一个人出现。阻止我,可是这么久了,却一直没有。聂大人。你来得很好……”
  一个人心理压抑变。态,会有犯罪成为瘾癖、不能自抑的趋势,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但是他把一切归于外力所迫,那就不对了。因为选择权最终还在自己的手中。
  如果不迈出那第一步,或者。如果及时地停止了,也许,都会是另外的结局。
  可是,一切都已经不可挽回。无论有什么样的缘由,都抵不过十七条鲜活的生命,更何况。他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害成了痴傻呢。
  不知怎的,那个天镜门的女人声嘶力竭的断肠之声似乎一直回荡在耳边。
  “情是毒!情是毒!终有一天。你也化成厉鬼……”
  何雪庭神情凄然地仰面望天,口角忽然流下一股鲜红的血,触目惊心。
  我吓了一大跳,猛回头看向聂秋远,却见他神色冷峻,身形却并未移动。
  “这是怎么了?”我拉住秋,急切地问道。
  秋揽住我,答道:“是乌头。”
  “这么说,他服毒了?我刚才愣神了,难道你也没看到么?难道以你的本事,能让他在你面前就这样服了毒吗?”
  是啊,话说到这里,我已经不需要秋的答案了。如果不是秋纵容他服下了毒药,他又怎么可能得逞?
  也许,这正是秋温柔的那一部分吧。
  “何大人,事到如今,你不如发发善心,说出那崔郎君现在何处吧!”
  我看何雪庭眼见是没救了,所以问出了我心中的疑问。或许,还能成全了那“崔郎君”和那何夫人呢?
  可是何雪庭大睁着的眼睛里,瞳孔已经开始扩散。他一张嘴,口角淌下的血水,已开始现出紫黑色,显是服的毒药量相当之大。
  “聂……请……照顾阿婉……”
  他只来得及说出了这几个字,所有的神情便忽然凝在了这一刻,再也没了气息。
  “如果把何雪庭缉拿归案,会凌迟的吧……”隔了好一阵子,我才平静下呼吸,能够在聂秋远的怀中开口问他。
  “凌迟是什么?”
  我这才想起,凌迟这种酷刑,是五代以后才有的,大唐还没有这种东西。人类的社会,难道是越发展越残忍了吗?
  “按律,或许要腰斩的吧。”聂秋远听了我对凌迟的解释,竟也皱眉露出嫌恶之色,看来大唐的刑罚还是比较人道主义的。
  “可是,即便是畏罪自尽了,怕也要戮尸的吧?”
  “也未必。”秋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个案子在奏禀天子之前,肯定是要封锁消息的,但最后的处理方式,九成,并不会是你想象的那样吧。”
  “那,那位崔郎君呢?我们有没有办法找到他,让他回到何夫人的身边呢?”
  秋拥着我,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凝望着我,沉默不语。
  他的神情让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子。
  我想我是知道那个答案的,只是我的心里,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心理的扭曲,对于憎恨的放任,对于人命的轻贱,不同寻常的瘾癖,极大可能是从已经夺取的一条人命开始的。在所有的一切之前,那最初的最初。
  所以,崔郎君,大概也回不来了吧。
  想想那位疯疯癫癫、而且,很可能会永远疯癫下去的何夫人,我的心里不由涌起了浓浓的悲伤。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浑浑噩噩,难怪之前在刑警队的时候,老师们说心理素质不好的侦查员很容易患上抑郁症,从我这几天一直压抑的心情来看,那倒是极有可能的。
  何雪庭的案子,聂秋远及时地封锁了消息。依讯息赶来的刺史马安阳、法曹参军岳蓝田等人,以何府为中心进行了秘密的侦查。结果,在何府不但发现了大量的乌头毒药,还发现了属于前面几起案件中被害人的物品。
  在我们来苏州时发现尸体的地点附近,也就是秋在地图上指出来的那座小庙。法曹岳蓝田经过取证比对,发现尸体指甲内和何雪庭腰带上沾染的白色粉末,果然都是那座小庙中的香灰。在小庙里,还发现了血迹和捅刺那女尸使用的匕首。
  在何雪庭书房的废纸篓里,有一张团成一团的纸张,上面重重叠叠地只写着一个句子。
  “他生莫作有情痴。”
  我曾经读到过这个句子,可这个句子似乎出自清代人的手笔。或许。当人们为情饱尝断肠之苦的时候。连口中吐出的话语都会相似吧?
  “惜起残红泪满衣,他生莫作有情痴,天地无处著相思。花若再开非故树。云能暂驻亦哀丝,不成消遣只成悲。”
  但是这个案子最终的处理结果,果然如聂秋远所说,与我想象中的是不一样的。何雪庭的遗骸并没有被乱刀戮尸。再悬到城头示众,而是被装敛起来。草草地葬了,对外只宣称,苏州司马何雪庭患了急症,不治暴毙。
  而苏州的十七起连环命案。却由苏州一众官员在死囚中选了个罪大恶极的,悄悄地乱刀砍杀,把这滔天的罪行。安在了这个替死鬼身上,并告知天下。此人行凶拒捕,已当场伏诛。替死鬼的头颅被砍下来,悬挂在城头,安抚百姓恐慌的心。
  反正,也不会有连环杀人狂出现,做下同样的血案了。
  这是我在古代侦探生涯里,所办理的第一起“假案”。
  理智地想一想,这一切,我全部都能够理解。如果我们说了真话,公布苏州的三号人物、高级官员竟是个嗜血如命的连环杀手,那新朝在百姓中刚刚建立来的一点威信,怕是会在此地立时土崩瓦解。
  这件事,让我重新开始思考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正义。是不是只有揭露出事实的真相,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何夫人冯婉,经过医生诊治,确定已无法恢复正常。所以刺史马安阳在我们的要求下,又感念同僚之缘,对她进行了妥善的安置。想想她的这一生,我就深切地感觉应该珍惜当下,珍惜眼前人。谁知道将来等待着我们的会是什么呢?
  或许是看出这些天发生的事太多,我的心情起伏比较大,所以聂秋远对我温柔得一塌糊涂,有时候好得我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要是永远都能像这些天一样粘腻,那可真是太幸福了。
  转眼我们在苏州已经过了五天,案子终于处理得差不多了,所以今天秋陪我到集市上逛街,给长安的大理寺同事们买纪念品。
  说句实在话,现代的那个叶真真,是压根儿没逛过街的,来到大唐之后,少有的几次逛街都是被韩媚兰拉去的,所以我还以为自己根本不会逛街呢。可是一到了市集,我竟发挥出女人的本能,产生了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迅速就买了两大包东西。
  苏州的丝绸、刺绣、小物件都是极好的,我给媚兰买了丝绸,给蔺九和王金智买了修脚套装,给其他人买了老字号桂花糖。秋看了我挑的东西,不知怎的哈哈大笑,不过他乐颠颠地提着包跟在我后面走着,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
  “怎么只给媚兰买,没有买自己的份呢?来,我来给你挑几块漂亮的料子,就做那种……嗯,只穿给我一个人看的衣裳。”他笑嘻嘻地拉着我的手,把我往一家大绸缎庄拉过去。
  “讨厌啦,说什么呢!”我半推半就地傲娇着,心里却甜丝丝的。
  就在这时,我们的甜蜜却给几个匆匆跑来的刺史府小吏打断了。
  那几个家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面色惨白,见到我们就像得救了一般,急报道:“大人,请速速回刺史府去吧,出,出大事了!”
  就在这一刻,我根本想象不到,也无法想象苏州刺史府里出的是什么“大事”。如果知道了,我也许当时就会哭出来也未可知。
  当我回到刺史府的时候,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刻的震惊和创痛的感觉,那种感觉,用文字根本就无法形容。
  我们在刺史府,看到了被面如土色的马安阳他们围着的,我们的好朋友,曾经温柔地替我配药治病的棣州法曹参军苏离澈大人的……头颅。L

  ☆、No。213 玉衡司的命运(1)

  其实刺史府里出现了人的首级,这件事情小吏在路上已经告诉我们了,但是他们结结巴巴说不清楚,更认不得那究竟是谁的头颅。我只知道事情不妙,却想不到那首级会是苏离澈的。
  在路上,聂秋远已经给我打了预防针,告诉我从现在就开始沉稳心神,因为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我们的熟人。我的心里一路打着鼓,骆大春那是不可能的,天镜门的人想杀他没那么容易,而且这么不划算的买卖,他们是不会做的。其实我一直担心被送来的是媚兰或者蔺九。
  就算是事先进行了心理建设,看到苏离澈的人头的时候,我还是有一种近乎崩溃的感觉。这是继现代眼睁睁地看着陈哥因公殉职之后,我情感上的第二次塌方。
  当我们匆匆赶回刺史府的时候,苏州的主要官员都集中在府中的正堂。这些见多识广的官员们围着大堂正中的主案,面如金纸,手脚也忍不住微微地颤抖。
  案台上摆着一只精致的红木嵌银丝方匣,一颗人头端端正正地摆放在匣中,双目闭合,神情宁静,宛若沉睡。那匣中仔仔细细地垫着雪白的丝绢,所以头颅颈部切断处鲜血渗出,染在白色的绢子上,强烈的色彩对比使一切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头颅并未遭到任何破坏,甚至连头发都一丝不乱地梳着,五官一如平日的清秀。苏离澈因为天生身子弱,所以肤色较正常人更为苍白,所以现在失去了血色,竟也与平日差不了多少。这是他无疑,绝对不会错。我看了一眼,头就“嗡”地一声昏眩了一下,眼泪也“呼”地一下夺眶而出了。
  我是学刑侦专业的,我们的专业,少不了与死人打交道,适应力早已超强。但那毕竟是不一样的,看到一个陌生的死者。可以将他当作一个研究对象来看待。可是,看到自己的亲人、朋友变成一具冰冷的死尸出现在面前的话,我们一样会像普通人一样地出现情绪崩塌。
  刑警、侦探、法医。全部都一样,全都是人。我们经过训练,可以战胜一切血腥的刺激,视觉的冲击。味觉的不适,可我们一样战胜不了作为人类的情感带来的悲伤和疼痛。
  在这种时刻。没有人会不受冲击,区别只在于耐受力的强弱。
  聂秋远明显比我要坚强,他很快地冷静下来,单手揽住我。支撑住我的身体,自己却迅速投入了应急处理反应。
  “怎么回事?”他简洁地问道。
  马安阳答道:“方才仆役到正堂来收拾清扫,却发现案子上多了一个匣子。这匣子不小。很显眼,又不像是府里的东西。他们就打开来看,谁想竟是一个人头。卑职赶来一看,这人头,竟似乎是卑职见过的……是棣州的苏大人啊!卑职这才赶紧差人去请聂大人回来。至于人头是怎么放在这里的,卑职就,就不知了!”
  苏州刺史府,也算是戒备森严,这两天还有我们带来的幽夜之影帮忙盯着,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放下一颗人头,来者肯定也是个绝顶高手了。
  只是这一刻,我却来不及想这些。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秋不动声色地掏出一块帕子,塞到我的手中,手上加了些力气,把我揽得更紧了一些。
  我的心里涌上许多记忆的片段,我们在白马寺遇到的第一个同僚,就是苏离澈。他曾冲我们和善地一笑,我当时就记住了那张略显苍白病弱的面孔。在白马寺,是他,敏锐地解析了任平生的迷香,在我患病期间,还拿出他的绝活,给我送上了温暖的古代感冒药。
  那时候聂秋远还在对我装酷,所以我的心情是如此七上八下,起起伏伏。苏离澈那永远淡淡的微笑,就像一剂良药,每每看到,总令人内心平静。
  可是现在,他再也不能对我们微笑了吗?
  我的心中忽然被燃烧起来的怒火所占据了。天镜门!这就是他们对玉衡司清理的开始吗?任平生,又是你吗?!
  聂秋远沉吟片刻,便对马安阳言道:“马大人且莫要惊惧,此事与苏州府无关。这颗头颅送到这里,是给我看的,所以,我需立刻动身,返回长安。我走之后,苏州便会平安无事,若在此盘桓,难保不连累到你们。”
  马安阳大张着嘴,惊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虽然其中的隐秘之处他不知晓,可是这事情也太明显,是有人在明目张胆地追杀朝廷命官呢。这不是公然造反吗?
  聂秋远又看了一眼匣中的人头,说道:“马大人,只拜托你一件事,请你差人带着苏大人的遗骨,快马加鞭到棣州府去一趟。想必苏大人的遗骸尚在那里,如此可让他安心入土。”
  我们上路,肯定是不能带上人头的。这句话就算聂秋远不说,马安阳自然也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他连忙应了,又微微地哆嗦着亲手把木匣的盖子盖上了。
  男人们又简单地商议了一会,聂秋远又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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