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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解剖学-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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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276 苏生

  张开眼睛的那一刻,天花板离我好近。哦买噶,床怎么这么高,这是……上铺?
  我心里一喜,这,必定是成功了吧!
  我猛地一个起身,头脑里“嗡”的一声,一阵眩晕,就“砰”地一声又倒了回去。
  我一动也不动地瘫在床上,耳朵里能听到的,只有床头的闹钟滴滴答答前进的声音。
  所有的觉知慢慢地回归了我,视觉,嗅觉,触觉,听觉,还有思考的能力。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具身体,已经闲置了八十年了,所以,一切都恍若隔世。我几乎记不清楚二十一世纪是什么样子了。
  我用手撑着床板,缓缓地坐立起身,骨骼肌肉却并没有感觉一丝的异样,血脉畅通,灵活好用,气力十足。
  床头搁着我的小白兔闹钟,闹钟下面压着一张纸。
  纸上写着一行字:12:00,阳光好棒啊,我出发啦!
  我不由得笑出了声。真特么幼稚!
  再看闹钟,时针和分针形成了一个直角——12:15。
  我隐约地记起了这个场景。
  在我出发之前,就自信这次行动一定会成功的。成功的话,要回来就是八十年以后了。八十年,谁()还记得走之前是什么情况呢?所以,智商爆棚的我就给自己留下了这个小小的线索。
  至少,可以判断出我到底走了多久。
  现在谜底揭晓了,一共是十五分钟。
  是的。这次行动指的就是我的大唐之旅,我在大唐实现了所有的梦想,实际上,是超越了梦想,绝对不虚此行。现在,旅行走到终点,我!回!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内心才忽然燃起了一阵狂喜。
  哦!买!噶!
  这是二十岁的花一般青春貌美的躯体哎!!
  要是你老过一次你就会明白这种兴奋究竟来自何处,哦买噶,我抱住枕头乐不可支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儿。头“砰”地一声撞在护栏上。痛得我“哎哟”一声。
  这一撞,就把我彻底撞清醒了。
  在这个世界的记忆,就开始一点一点涌入我的脑海。
  我叫叶真真,今年二十岁。大三女学生。
  我的专业是刑事侦查学。我在刑侦大队实习。我的导师是爱解剖花卉的老刘,我有一个很棒的校外辅导员叫张扬。
  这里是我的宿舍,这是一个夏日的周六的正午。阳光灿烂,暑热而明媚。
  我确信没有人来打扰我的行动,才选择了这个时间。舍友们都出去约会了,连校园里都静悄悄的。
  我的身上,穿着一件印着哈喽kitty的大睡衣,我的手脚涂着大红色的指甲油。
  我回来了,这是真的。
  简直是不可思议!
  我越来越兴奋,越来越兴奋。
  他会来找我的,他答应过,他会来找我的!这个世界,忽然充满了勃勃的生机,就好像比原来还多了一层色彩。
  在大唐,我如愿以偿地追到了我的男神,与他结婚生子,幸福地过了一辈子。
  男神充满爱意地对我说,一辈子太短,他一定会到我的世界来,再爱我一次。这一次,是他要把我追到手。
  我们两个一起为这个计划做了充分的准备,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了。
  在前一世,男神答应过的事情,从来没有食言过,这一次,也不会!
  我的男神聂秋远在娶我的那一天,满怀柔情地对我说:“真真,我都不要你等,当你醒来的时候,我就会出现在你的窗外。也许我会改变了容颜,可是你要认出我,扑到我的怀里来!”
  哦买噶,好想笑!还有比这更甜蜜的承诺吗?
  我用手一撑上铺的护栏,扑通一下直接跳到了地上。这种高难度动作是我在宿舍里的家常便饭,没想到时隔八十年还是使得如此得心应手。
  聂秋远,好想看看你在现代的样子啊!这一次,还是会很帅吗?
  窗外响起了喑哑而急促的呼唤声。
  “真真!叶真真!!”
  来了!
  聂秋远,你果然说到做到啊!
  咦?不对啊,这个声音……为什么……如此熟悉?!
  不但熟悉,而且……
  哦买噶,不会这样吧!!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跳到窗口,“呼”地一下推开了窗子。
  我的心就随着自己的视线所及,扑通一声跌进了冰窖。
  这这这……这个状况,实在是不太好接受呢……
  在我宿舍的楼下站着,神色焦急,仰头望着我宿舍窗口的人,这这这,这不是我的导师老刘吗?!
  老刘看到我探出头来,语气十分激动和急不可待地呼唤道:“叶真真,快下来!”
  我的心就彻底冰凉了。
  我入校三年了,不管老刘怎么欣赏喜爱我,他可从来没到我宿舍外头来叫过我的名字,更不要说是周末的中午!
  我回来了,就在这一刻,在我醒来的时候,出现在我窗外,并急切地呼唤着我名字的男人,这特么还能是谁呢?!
  我的下巴掉了下了,愕然地望着老刘花白的头发,略微伛偻的脊背和因为抽烟太多而发黄的牙齿。
  虽然我曾信誓旦旦地表白说,聂秋远,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都没有关系,我可不是那种外貌协会的人,我只爱你的心,你的灵魂。
  这一刻我却忽然迷惑了。我费劲地穿越到大唐去,拼命地往男神身上贴,难道真的不是因为他那惊世骇俗的美貌吗?
  瞬间,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与老刘谈恋爱的样子。我就忽然好想哭。
  我一下子理解了世界上那各种惊世骇俗的忘年恋,没准儿,就全都是我这种情况呢!就算这会儿心理上接受不了,可是这个人是我的秋啊,我能不接受吗?
  我想得如此全面,甚至想到了,我爸妈能接受他们心爱的独生女儿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吗?
  这会儿我的心太乱了,以至于忘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如果楼下站着的老刘已经变成了聂秋远,那么老刘去哪儿了呢?
  这难道不是一件十分令人震惊和悲伤的事情吗?
  楼下的老刘大喝一声:“叶真真,你发什么愣呢?快下来。再不下来。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什么来不及?
  “快!!!”
  我吓得一个哆嗦,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穿着睡衣和拖鞋,飞快地冲下了宿舍楼。
  “快走!”老刘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拖着我就往校门外跑去。
  “老老老……老师!”我结巴了半天。终于说出了话来。“这是出什么事了?”
  老刘拖着我往前小跑着前进,但是他沉默了一阵。
  “真真,你冷静一点听我说。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老刘没有回头,但是他的语气十分沉重。
  这……完全不是聂秋远说话的语气和方式啊。
  所以,这是……学校里真的出大事了?
  “什么事老师?要是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尽全力!”我一下子恢复了状态。
  控制情绪?为什么?
  “真真,张老师……受伤了。……非常重,情况很不好。我刚才是路过了……在叫你的名字,要见你!”
  张老师?哪个张老师?
  ……
  张扬吗?!
  ……
  “张老师怎么了?张老师在哪儿?!”我一下子就激动了。从老刘的焦急程度和语气来看,我根本没有控制自己情绪的可能性。
  在大唐的日子里,张老师是我老公心上终生未能除去的一个阴影。秋从我讲述的许多小事里,坚决地判定张老师待我情深义重,所以,他一直拼命地待我好,生怕有一天张老师的影子在我内心温暖的角落里悄悄地生长蔓延。
  而我的心里,也确实考虑过一个问题。当我回来以后,我该如何面对张扬呢?
  在大唐的那些日子里,我已经想明白了他的心意。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我决定开始我大唐之旅的那一天,(其实也就是今天早上),张扬正好对我说,今天一定要等着我,我出完任务就来找你,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非常非常重要的话啊!也许……会表白呢。
  这是聂秋远的判断。秋紧紧地抱着我,把头埋在我的胸口,喃喃地感谢上苍。他说上天真的待他不薄,因为如果张扬早一些向我表白的话,没准我就不会去大唐了。
  既然天命注定如此,我回来之后要面对的第一件事,没准儿就是如何应对张扬的表白了。
  只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
  出事的地点就在校门外,围观的人已经把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刑警还没有来,有两个交警在维持秩序。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人们嘈杂的声音把一些破碎的信息送进我的耳朵。
  “小伙子真了不起,七个孩子全都救下来了啊!一般人可绝对做不到!”
  “也许,是警察吧,那鞋子,是警用鞋呢。”
  “唉,好年轻啊,可惜呢。”
  “#?¥%该死的醉驾!”
  ……
  “还有救吗……”
  ……
  “让开让开,家属!”
  老刘十分焦急地说着假话。
  人群像潮水一般分开,前面露出了一群穿白大褂的人。
  他们正在围着一个人就地急救。
  再往里挤过去,就显现了张扬毫无血色的苍白的脸。
  他的鼻腔和嘴角都在出血,地上却没有多少血。
  撞击或高坠的典型伤情。
  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仿佛永远都不会再睁开了,让我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拜托,我刚刚回来,不要让我遭遇这个好吗?
  “张扬!!——”
  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哭嚎。
  一个穿白大褂的立起身,摘下口罩,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行了……”
  他的口中,吐出了在我听来是这世界上最残酷的三个字。(未完待续……)R1292

  ☆、No。277 重逢

  “怎么了?他怎么了?!”我丝毫没有理智地冲上去,一把抓住了白大褂的胳膊。
  “抱歉……”白大褂用很低的声音说,“我们已经尽力了……”
  这是什么台词?!
  这不是电视剧里死人的时候才用的台词吗?别骗人了,怎么可能嘛!
  就算隔了太久太久,张扬略微带点不自然的一笑还那么鲜活地留在我的脑海。他说,叶真真,你今天一定要等着我,等我出完这次任务,有非常非常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记得那时我还当着他的面“呸呸呸”冲着地上连呸了三口。
  “张老师,这话不吉利,你知道吗?!”
  tvb剧里头,念出这句台词的警察,死亡率达到99%你知道吗?
  怎么可以在这种事情上一语成谶呢?
  我震惊地张大了眼睛,转头望向地上躺着的毫无生气的张扬,眼泪夺眶而出。
  我踉踉跄跄地冲到他的旁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医生们已经把他身上的器械撤了,他穿的是便装,紧身背心都已经撕开了,身上看不出明显的外伤,可是皮肤的下面,隐隐地泛出可怕的青紫色。
  我跪在了他的身边,却不敢触碰他,因为我不知<道他体内的伤情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如果碰了,会不会加重他的伤情。被车撞伤吧?那可都是内伤呢,绝对不能随便碰的。
  “急救啊!!你们都在做什么呢?!”我声嘶力竭地大吼了起来。
  你们干嘛呢?怎么把器械都撤了呢?
  “你叫真真吧?”旁边有个人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问我。
  我猛地抬起头,用惊讶的泪眼望着那个白衣的人。
  医生用充满同情的声音对我说:“伤员在还有意识的时候。一直在叫着真真的名字。……对不起。”
  一瞬间,过去所有的一切,他的模样,他的眼神,他的每一个不直白的微笑,他的每一次不直接的关心和教导,都像潮水般铺天盖地地向我涌来,一下子窒住了我的呼吸。
  他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吗?
  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失去他了吗?
  我的心里忽然之间剧痛。是的。我曾经思考过。如何拒绝他的心意却又不伤他的心,我想的是这样的事情。可是在我的心底,他占据着一个很特别的位置,像灯塔。像航标。像亲人。像背后的神明。我用一生的时间证明了,这个位置从来都没有动摇过。
  我认为自己亏欠他。他全意全意地关怀着我,可是我却曾经浑然不知。所以。我也曾认真地思考过,在这一世,我究竟能为他做些什么,我究竟应该用怎样的一种方法来弥补我欠下了他的这笔债。
  现在,连这样的机会,也不肯给我了吗?
  我很小心很小心地握住了他的一只手,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手很大,骨节突出,略有一些粗糙。那只手是如此冰冷,冷到我轻轻地打了一个哆嗦。
  “张老师,不要吓我,好吗?”
  我望着他,十分认真地问道。
  我是十分认真地问他的。我根本就不能相信,如果当我明天在课上又毛手毛脚地犯了错误,却看不到张扬那略带着嘲讽的眼神,听不到他讥讽的话语,没有一只有力的大手伸过来若无其事地替我纠正,那这个世界,还对头吗?
  所以我的眼泪忽然汹涌地流淌,模糊了周围的一切。
  手忽然被谁猛地一握,捏紧了。握住我手的人劲很大,疼得我吸了一口冷气,被自己的眼泪呛得一阵咳嗽。
  我猛地一惊。一直,与我的手接触的手就只有那一只,那皮肤的触感一直都在,从来没有分离过。那么,就是这只手,握紧了我的手?
  我抬起手臂,用手腕使劲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没错的,我手里握着的,就是张扬的手,就是这只手反握过来,把我握紧了。
  我惊得“啊”了一声。
  又仔细地看了看,没错的,就算我看得不对,感觉也不能不对。那只苍白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刚才,还不是这样的。
  果然是吓我的!张老师,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腹黑了!
  就是嘛,明明都看不出什么伤的,你怎么会死呢?!
  “大夫!!!”我大喊起来。
  随着我的喊声,张扬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他先是将眼睛张开了一条缝,被正午的阳光刺到,又猛地闭上了。隔了一会儿,他才再次慢慢地张开了眼睛。
  他的双眼似乎薄薄地覆着一层雾,眼神十分迷惘。从他的角度,第一个看到的人应该是刚刚冲上来的一位医生,当他的目光落到医生身上的时候,眼睛倏地张大,仿佛吃了一惊。接着,他迅速地扫视四周,直到看到与他双手交握的我。
  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了我的身上,用一种难以形容的五味杂陈的眼神看了我十几秒,忽然,他的脸上缓缓地,缓缓地绽开了一丝微笑。
  “张老师,你,你觉得怎么样?”
  张扬没有说话,只握着我的手,口角噙着鲜血,望着我微笑着。
  “家属让一下!”医生急迫地说着话,又把刚收好的器械都搬了过来。
  我连忙起身给医生让道,一抽手,却没能抽出去。
  张扬的手死死地抓着我的,眼神里莫名其妙地掠过了一丝惊慌。
  就好像是那种眼神,实验室里的小白鼠,走失了的小孩,总而言之,那不应该是张老师的眼神。
  莫非,撞到头了?
  我赶紧对他说:“张老师。是我,是真真。你被车撞了,不过现在没事了。你不要动,让医生给你检查。”
  张扬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拼命地回忆和思考。
  医生们趁机围了上去,扒开了他紧握着我的手,开始往他身上上各种仪器。
  老刘走到我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们听到医生们小声地商议着。
  “怎么回事?刚刚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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