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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解剖学-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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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这样的人,他一定会来的。
  没有发生那些可怕的事,真是太好了啊!
  我忽然之间又有了勇气,我想我不能让他知道前头发生的那些。可是我该怎么编呢?任平生给他传过信了,他知道我在任平生手里,我要怎么样,才能瞒过敏锐的他,回归原本的生活呢?
  “哥哥!”我拼尽全力控制住声音里的颤抖,“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了可怕的事,可怕极了!”
  聂秋远没有动,还是那样望着我,望得我心里有些发毛。
  这是,怎么了啊?
  “哥哥,那个若婵娟总捕是坏人!她是那个可怕的天镜门的白虎使,我们都被她骗了,就是她把我抓到这里来的!她把我交给了那个叫任平生的,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忽然打起来了!我趁机跑了出来,跑进了这座树林,好可……怕……”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成功地说出了这么多字的,可是到后面我就越说越慢了,因为聂秋远神色复杂,很慢很慢地,一步一步地向我走了过来,走到很近,超越想象力的近,几乎快要贴到我身上了。
  他俯视着我,空气非常寒冷,我的身体甚至清晰地感觉到他轻轻呼吸的温度。他的气息落到我的皮肤,让我本来就快的心跳变得更快。我快要哭出来了,我可怜的小心脏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承受了这么多剧烈无比的情绪波动,这让人怎么受得了啊!
  “哥……哥……”我觉得语言已经无力了,我装不下去了,我处在崩溃的边缘,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我在那双俯视我的太好看的眼睛里惊讶地发现了一种非常非常炙热的东西,仿佛冰与火的交缠。在那里,有什么东西在战斗,那战斗,令人燃烧,却又令人迟疑不前。
  他十分缓慢地举起右手,而那只右手,在寒冷里带着微烫的温度,轻轻地落在我的左颊,将我的脸缓缓地抬了起来。
  那只右手烫得我的脸颊发烧,烫得我心里惊慌失措。我一瞬间慌乱莫名,手足无措,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惊恐地张大了眼睛,却看着他一双挣扎纠结的眼睛忽然缓缓地闭上了。他慢慢地低下头来。
  刹那间我也什么都看不到了,所有的感觉都在一瞬间消失了,唯有触觉被无休止地放大,那是他终于紧紧贴上来的火热的躯体,还有那终于印在我唇上的湿润而滚烫的嘴唇。

  ☆、No。71 添寒尘(1)

  他的嘴唇覆盖在我的嘴唇上,温软而濡湿。他的呼吸是热的,我的呼吸是停滞的。我没能明白这是在做什么,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时间很缓慢地流逝,这接触令我焚烧与混乱,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而死。我感觉到他微微的颤抖,我感觉到他气息的狂乱和炽热,但他并没有再深入,他轻轻地离开了我,低低地说了两个字:“吸气。”
  我这才恍然,原来我是一种会呼吸的动物!寒冷而清新的空气瞬间进入我的气管和肺脏,呛得我一阵咳嗽。我仰头傻子般地望着他,属于人类的思维化成碎片,一点一点回归我的躯体。
  这到底……是什么?
  难道,这是……一个吻吗?!
  他来了,他来救我。他看到了我,他在担心……他以为我死掉了吗?因为重新看见我?不觉得,这周围的环境很怪吗……为什么……这是我的……人生中的第一个吻吗……为什么?很奇怪,完全,不合理啊!
  今夜的聂秋远,做起事情怎么毫无理由和章法,仿佛任平生附体。
  我感觉我自己慢慢地回来了,可是刚刚发生的事情,既无法用情感去解释,也无法用逻辑去解释,完全与“顺理成章”四字背道而驰。只能说,很突然,特别突然,毫无心理准备的突然。
  只是这结果震惊了我,以至于我忘记了,我应该有多么满意这个结果啊!
  我恋慕了八年的男神注视着我,缓步走到我的身边,轻轻地触碰我,温柔地取走了我希望献给他的东西,我的初吻。
  可是,这……我们之间,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好吗?!
  我感觉心跳得很厉害,很激动,很澎湃,可是也很乱。学习过人类心理学(其实是犯罪心理学,不晓得这里适不适用)的那个理性的我告诉自己,现在眼前的男人心智是迷惑的,是极度脆弱的,极其容易攻陷。现在最好的选择,应当是趁势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主动再献上一个吻,极其热辣的那一种!
  在这种情况下,那会是一个非常自然的动作,而对方作为一个刚刚把持不住吻过我的血气方刚的年轻男性,势必立马缴械投降。我们之间大概会出现一阵意乱情迷的狂吻,就算他事后想明白了会后悔,可这个时代男女授受不亲,他多少也得对我负点儿责任的!
  他居然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扛着三尺白绫和贞节牌坊,哭着喊着威胁他的机会!
  可惜我想了很多,身体却不听使唤,完全做不到这些,白白错失了占男神便宜的时机。我所能做的,只有傻傻地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们两个大概相互注视了十分钟,聂秋远忽然一咬牙一回头,背过身去。他的右手向后伸过来,准确地摸到了我的左手,把我的左手攥在手心里,捏得紧紧的,牵着我就往树林外走去。
  “哥……哥哥?”我感觉有点不知所措。
  “……”
  “哥哥,你……”
  “……”
  “你在流血呢……”
  他终于回答了我,他说:“没关系,不要管它。”
  我思虑再三,终于决定对他和盘托出一件事情。
  “有一位幽夜公子,他说是你的朋友,刚刚去救过我。他现在陷在任平生的山洞里了,我担心他会有危险。”
  我十分佩服自己,在这种心旌摇曳的时刻,居然还能想起这种正经事来。
  我与夜之间的交情,聂秋远大概是不知道的。可是,我就那样把夜丢在山洞里了,虽然他身在隐蔽地点,可万一要是倒霉被天镜门的人发现了呢?毕竟他的生死,比我隐藏的这些秘密要重要多了。
  “他没事,”聂秋远头也不回地说,“我见过他了,他回去了。
  回去了?我吓了一跳。以我的计算,我那个麻醉剂,就算用在一头牛的身上,也得让它睡上十八个小时。这才几个小时,幽夜公子就醒了,还见过聂秋远,还回去了?简直比牛还猛,简直是大象的神经啊!
  不过我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安心地被聂秋远牵着往回走。
  “哥哥,任平生没有在监视我们么?”
  “没有,他走了。”
  “走了?”
  “嗯,已经不在这附近了。”
  “那么白马寺的事……”
  “算是,他们赢了吧。”
  是啊,三个关键的人物,他们找到,并且带走了。相信天镜门既然是探案高手创立的,从别人口中问出话来的技术一定高精尖到极致。就算这三个人个个节烈异常,怕也经不起他们的算计。
  唯一的收获,是天镜门这个组织谋逆的野心浮出了水面。
  我正乱七八糟地想着,却听得前面飘然若神的影子轻轻地送来一句话:
  “流萤……对不起。”
  接下来的好几天,我都在静静地思索这个“对不起”的含义。
  是因为没保护好我,让我被若婵娟骗走了,觉得“对不起”?是因为让我一个小女子落入坏人之手,担惊受怕了,觉得“对不起”?还是他那天夜里一时抽风,吻了我,又不想负责任,才觉得“对不起”?
  事后,那天夜里的事情翻来复去地在我的脑海中折腾,让我感觉热一阵热一阵的。这么事后地回味,不知怎的好像比当时还澎湃。我总感觉从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应该有了什么了,就应该不一样了。可不可以这样想,这代表着,我已经算是他的女朋友了呢?
  这毕竟不是一个那么开放的时代嘛!
  可是回到洛州驿馆,我才渐渐沮丧地发现,根本就和我想的不一样。
  聂秋远根本就没有像对待女朋友一样对我,相反,他对我似乎更冷淡了。回来之后,他一头就扎进了白马寺案件的收尾工作,做事也不带着我了,天天跑得影子都看不着。
  可怜的、受了惊吓的我在驿馆里卧床养病,他却几乎没来看过我。偶然来,还是跟着骆大春一起。
  就好像,在刻意躲着我一样。
  所以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对不起”的意思,果然是后者的可能性居多呢。
  这个世界,变成了一个“别扭的世界”。聂秋远别别扭扭的不说,连我的好基友幽夜公子也变得别扭了。
  我从回到洛州驿就开始叫他,没事就叫他,可他就是不出现。在我第一次叫他的那天夜里,他没有来,可是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案头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酒酿圆子。
  是他送的,我明白他的意思是通知我他还平安,可是他却不肯见我,不肯露面。当然这也容易理解,毕竟人家好心好意地来救我的命,可我却算计了他,拿麻醉针扎了他,还把他扔在了敌人的大本营。
  记恨我也是应该的。
  就在这各种郁闷和纠结之中,我灵魂出壳似地跟着他们回了伊川县。
  ***大唐长安晚报公告***
  自即日起,本报小说连载《花的解剖学》改变定性,由悬疑推理更改为穿越重生。
  灵异推理频道:本频道已死,有事烧纸。
  作者菌:烧毛纸!枉费我痴心不改地支持你,还打算下一本也支持你,你倒好,嘎倍儿一下,挂了!纸不烧了,你放心地去吧。
  叶流萤: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可以不办案了,以后可以专心致志地谈恋爱了?(亮晶晶的大眼珠)
  作者菌:你用脚趾头想一想,除了懂点办案常识,你从头到脚还有半毛优点没?不办案,不办案你靠神马混?
  聂秋远:不办案我靠神马混……
  幽夜公子:不办案我靠神马混……
  骆大春:不办案我靠神马混……
  任平生:不办案我靠神马混……
  作者菌:(内牛满面)写不下去了……挥挥~

  ☆、No。72 添寒尘(2)

  也不晓得白马寺那边的事最终是如何处理的,他们几路人马最后天天汇在一块,商量着些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因为受了些惊吓,又穿得很少在林子里乱跑,身体一虚就感了冒,每天眼泪鼻涕一大把,像老太太似地咳个不停,直到回了伊川都没好利索。
  我想皇帝这次算是吃了个哑巴亏。他心里肯定很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那三个人干掉了。可是现在,只有好好想想,如何对付这个势力越来越强大的天镜门吧。
  我内心深处不由对皇帝产生了一丝怨恨。干嘛这么神神秘秘的,寺里藏的是什么,早说出来,大概会好找得多。可是转念又一想,那可是一大笔宝藏,万一我们这些人里有哪个聪明能干又心黑,给他贪了呢?
  唉,皇帝也不好当啊。
  不过白马寺事件倒是创造了一个契机,听说聂秋远、骆大春和白千帆、苏离澈几个人倒是喝了几次大酒,晕晕乎乎之际,勾肩搭背,结成了亲厚的好基友。后来自学成才的苏离澈神医还给我送了感冒药。
  回到伊川县没有几天,皇帝的圣旨就下来了,对于参与了白马寺集中办案的官员都进行了封赏,有的提拔了,有的赏赐了金银财宝。听说白千帆就官进了一级,调到京城去听用了。而我们是得了赏赐,还有皇帝给聂秋远的一封密信。
  密信的内容我也没有关心了,肯定就是说天镜门的那些事吧。说到天镜门,我们接到圣旨的同时,另一道圣旨也在全国范围内颁布,天镜门正式被定性为黑。社会性质组织,各地官府只要发现,必须予以查剿。
  我从第一次见过了任平生,就模模糊糊地预感到这个对立迟早要出现的。现在,就是这场较量和对决的正式开始。
  可是天镜门哪是那么好查剿的,作为一群侦查精英,其反侦查能力也自然是神乎其神。就在圣旨颁布的一个月内,各地官府组织人马,集中进行查剿,居然连天镜门的毛都没捞到一根,简直是刚磨拳擦掌就碰了一鼻子灰。
  希望在官府的高压之下,天镜门可以老实一阵子吧。我想起任平生和若婵娟,就忍不住心头火起,又猛咳了一阵子。
  “流萤,还是不好么?”韩媚兰推门进来,端来了一碗银耳莲子糖水。
  自打回了伊川县,听说我遇了险,韩媚兰第一件事就是扑在我身上哇哇地哭。也不知道这个女的怎么那么爱哭,我本来心里就乱,当即就给她哭得胸闷气短。
  不过她见我感冒咳嗽,就每天给我炖各种滋补润肺的汤汤水水。她的手艺还真好,总让我喝得又开心又生气。
  “要是你知道那天你的聂大哥对我做了什么,你肯定会气死的!”我望着她,心里头恶毒地想着。可是想到这件事,我又相当沮丧了。
  “快趁热喝吧。”韩媚兰端着小碗,挑起一小勺,还吹了吹,然后把碗递到我手里,“县衙里刚刚报来了一个案子,是家里的孩子被绑走了。表哥说,你病好得差不多了,再呆下去难免闷得慌,一会儿他过来接咱们,叫咱们一起过去。孩子被绑走的事,少不了我们安抚家人呢。”
  真是,呆得快长毛了。还是骆大春善解人意。
  那一夜聂秋远把我带回洛州驿馆,骆大春和蔺九步履匆匆地迎出来。他看了看我的神情,就什么都没问,只安排人去给我准备洗澡水。然后,他每一天所有不工作的时间,都来我的房间陪我玩。
  要不是有他在,在洛州的最后一段时光,可真是太无聊了。
  最后,骆大春笑嘻嘻地被我传染了感冒,苏大人好心送来的药,我们两个分着吃。
  原本我挺鄙视这个小白脸儿的,可相处久了才发觉,这家伙有种埋在身体最深处的稳当,其实,相当靠得住。不仅如此,他还是个相当聪明,相当会生活的人。
  要不是有他在,我也没有机会在最后那些天里,尝遍了洛州最著名的小吃,都是他叫人从各大酒楼打包回来的。
  所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骆大春说的话,我也莫名其妙地听从起来。
  我从衣橱里拿出男装准备换,韩媚兰阻止了我。她说:“表哥讲了,穿女装就好,咱们都得便装前往,绑匪不让报官的!”
  原来如此。不准报警,报警就撕票!古代现代的作案手法都一样嘛。
  骆大春过来的时候,聂秋远也来了。他头一回便装没有穿黑,而是穿了蓝色,大概是他穿黑色的时候气质太过冷峻,容易引人怀疑。可是我望着他蓝色的背影,有一瞬间的迷惘。
  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仿佛不是他,而是另外的什么人。
  直到现在,每每看到他,还是莫名地颊上发烧。我连忙深吸一口气,把注意力转移到绑架事件上去。
  出事的人家姓朱,宅子位于东城,是一个大商户。我们一行人没有一起进去,而是零落着进了那家的府宅。万一绑匪就在暗中监视,可以不引起他们的注意。
  朱家经营的是玉器生意,据说雕琢玉石,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做出的摆件坠饰,种种其他,无不精美绝伦,巧夺天工。只可惜手艺虽好,伊川的市场却不行,百姓温饱都困难,哪能买得起什么玉器!所以朱家的男子非常忙碌,除了制作玉器,还得跑到外地去搞销售。
  这样一来,朱家的女眷也就相当忙碌了。她们家里家外地主持各种杂务,更少不了理财算账,做家中男人的好助手。总而言之,这是有钱、能干又忙碌的一大家子人。
  “骆大哥,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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